「尊敬的大汗，這次我們科爾沁部落跟著你前來打草谷，雖然說收穫豐厚，但是我們已經損失了超過600名部落的勇士，這對我們科爾沁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所以我們反對繼續進攻敵營。」
伊勒杜齊說道。
聽到這裡，努爾哈赤先是一楞，但是很快他就感到極為憤怒：「你說什麼？你們不想攻打敵軍大營？」
努爾哈赤的怒火讓伊勒杜齊感到有些畏懼，隨著努爾哈赤的連戰連勝，他的威名也是越來越盛。
膽敢頂撞他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但是為了避免自已的戰士死傷過大，伊勒杜齊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是的，這次我們來了5000名勇士，竟然戰死了600多名，就算是搶到了很多東西，也無法彌補這些損失。因此我們希望你能夠放棄攻打這座大營，吳王的軍隊非常強大，攻打這座大營我們會受到非常慘重的損失。」
草原上的鬥爭是殘酷的。
大部落總是會侵吞小部落的利益，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科爾沁部落也有很多敵人，比如說察哈爾和喀爾喀，這些都是非常強大的蒙古部落。
如果沒有足夠數量的戰士保衛自己的部落，即使是科爾沁部落也遲早會被其他部落給吞併。
科爾沁和女真人的聯盟是為了保衛自己不被其他蒙古部落所吞併。但是如果這種聯盟嚴重損害了他們的利益，甚至會讓科爾沁陷入危險之中，他們也會考慮拒絕女真人的請求。
努爾哈赤一臉鐵青地看著伊勒杜齊。他已經記不起有多長時間有人膽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伊勒杜齊的話讓他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
「你們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搶起東西你們不落人後，生怕搶的東西比我們少了。怎麼一碰到打仗就推三阻四了。你們死了很多勇士？難道我們就沒死嗎？我們死的勇士比你們的更多！我們已經死了三千多名勇士！」
看到這裡，莽古爾泰站起來對伊勒杜齊破口大罵道。
伊勒杜齊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不地道，但是為了部落的，他必須這樣做。
弱肉強食是草原上永不改變的法則，等部落被消滅的時候可沒人會來憐憫你。
皇太極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但是並沒有說話。
「伊勒杜齊。達爾漢，扎爾固齊。你們這麼做不覺得心中有愧嗎？」
努爾哈赤強忍著自己的憤怒地說道。
「大汗，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的難處？」
扎爾固齊也站出來說道。
努爾哈赤的臉黑得就像是鍋炭一樣，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過於逼迫這個自己唯一的盟友。
於是就說道：「那麼好吧。明天你們可以不進攻敵軍大營。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守衛大營，防備明軍，另外我們在關內四座城市的防守有些空虛，我希望你們能夠派兵幫忙協防一下。」
「我想這個沒有問題。」
伊勒杜齊連忙答應道。
只要不和對面的那支軍隊做戰，一切都是可以答應的。
那些吳王的手下可是把他的老爹達爾漢巴圖魯給嚇壞了，堅持無論如何都不要參與對吳王的進攻。
而且這幾天他也帶著騎兵和敵人幹了一架，發現敵人確非弱者。
等伊勒杜齊離開後，莽古爾泰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
「那些蒙古人真是一群懦夫，他們無恥地背叛了我們。」
聽到這裡。本來心情就不好的努爾哈赤感到更加煩躁。
他指著莽古爾泰破口大罵道：「你個畜生，還不給我閉嘴，再多嘴就給我滾出去。」
看到努爾哈赤髮怒了。莽古爾泰連忙閉上了嘴巴。
皇太極一臉譏誚地看了莽古爾泰一眼，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這個莽古爾泰永遠是個衝動的莽夫，很不得努爾哈赤的喜歡，也只有他才是大汗的理想人選。
伊勒杜齊等人離開後，努爾哈赤也無心商議什麼進攻計劃，將他們全部趕了出去。只餘自已一個人在大帳裡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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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晴空萬里。
呂巖的大營前堆滿了大量女真人的屍體。鮮血已經完全染紅了這片大地，很多蒼蠅圍著這些屍體發生嗡嗡的聲音。
大量的女真人舉著盾牌，就在這些屍體中間艱難的前進著。
只是他們的臉上卻帶著些許惶恐，早已沒有了初來時勇敢的樣子。
這已經是他們進攻的第五天了，剛剛對敵方大營發動進攻時，他們的確是士氣高漲，誓要將敵方大營一舉踏平。
但是敵人的火炮和密集的箭雨、彈丸告訴他們什麼才叫真正的防守。
僅僅是第一天的進攻，他們就戰死三千餘人，傷亡6000餘人。
如此巨大的傷亡震驚了所有的女真人高層，相反他們取得的戰果卻是微乎其微，僅僅是將敵人的壕溝填平而已。
甚至那些士兵根本就沒有碰到敵人的營寨。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很多
旗主貝勒都開始保留實力，不願再派自己的手下去送死。
即使進攻，也是應付了事，稍微抵抗一下就帶兵撤退。
對此努爾哈赤勃然大怒，一共罷免了三十餘名後金武將的官職，並將其中三名斬首示眾。
除此之外，還將約500餘名女真人削鼻，將其貶為包衣奴才，以懲罰他們在這場戰鬥中的臨陣脫逃。
如此嚴苛的懲罰雖然使得那些女真人在進攻中更加的凶狠。但是造成的後果卻是傷亡直線上升。
到目前為止女真人已經戰死七千餘名，受傷者高達一萬五餘人。
要知道此次女真人入寇的大軍不到五萬名，早已傷亡過半了。最讓他們恐懼的是敵人在箭簇上塗抹了糞便。
他們的大營裡很多傷員已經開始高燒不止，而且傷口開始化膿。
如果是被射中四肢還好，只要砍斷四肢還可以活下去。
但是如果射中身體那就完了，甚至上只有死路一條。
呂巖手下的神臂弩有著超長的射程，對於女真人有著極強的優勢。
只要他們中箭了，即使他們受傷後能活著離開戰場，不久之後也會離開人世。
因此女真人的士氣變得越來越低落。完全視上戰場為畏途。
「轟！」
「轟！」
「……」
呂巖的大營內，那些火炮開始發威了。將大量的散彈發射到那些衝鋒的女真人的隊伍中。
然後在女真人的步兵群中打出了一片片的血霧，那些盾牌在這些散彈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它們紛紛被打成粉碎，那些女真人也成片成片地被掃倒在地，然後就再也爬不起來。
剩下的女真人只能強忍住恐懼。繼續向前發動衝鋒。
想用戰馬撞破那些柵欄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出動步兵。
但是步兵的移動的速度又太慢，遭到火銃和神臂弩的射擊後損失極為慘重。
再加上那些密集的火炮，往往還沒有走到弓箭的有效射程內，他們就已經損失了大半的兵力。
呂巖臉上帶著譏誚的笑容，坐視女真人前來送死。
事實上只要火器的質量沒有問題，那麼抵擋女真人的進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明軍之所以一直失敗，火器質量差絕對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
明軍為了避免發生炸膛事件，就會減少裝藥量。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發射出去的彈丸根本就無法殺死女真人。
相反他卻沒有這個問題，以女真人的實力想要攻破他的大營，呂巖估計至少也得等到火藥消耗光了才有可能。
事情的發展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大約半個時辰後，那些女真人再次丟下了一地屍體退兵了。
努爾哈赤臉色鐵青地看著遠處的戰場，但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的無奈，甚至是怯意。
戰場上到處都是女真人戰死的屍體和折斷的旗幟，不時有臨死的戰馬發出陣陣哀鳴聲，讓他更感心中陣陣淒涼。
莽古爾泰的臉色也是非常難看。為了將正紅旗拿到手裡，他派出了相當多的兵力衝陣。結果這些兵力至少折了一半在這裡。
這讓他有些悔不當初，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應該保留些實力的。
皇太極的臉色也是黑著一張臉，雖然他一直在悄悄保留實力，但是這怎麼可能瞞得過努爾哈赤的眼睛，因此也被努爾哈赤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努爾哈赤一眼，就知道他已心生離意。
目前他們已經真的是傷筋動骨了，再打下去說不定他們女真人還會面臨著極大的危機。
要知道他們女真人的人口數很少，而且三面樹敵。
西有林丹汗對他們虎視眈眈，南有大明，東又有朝鮮。
如果他們能夠一直勝利還好，如果他們失敗的話，這些人很可能會撲到他們身上咬上一口。
一旁的達爾漢等人則在慶幸不已，還好他們早就拒絕攻打敵營，不然的話他們肯定也要死上不少人。
發現敵人退兵後，敵軍陣營傳了一陣怒吼。
「建奴敢戰否！」
「建奴敢戰否！」
「建奴敢戰否！」
「……」
上萬人的怒吼讓這些女真人和蒙古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裡，那些女真人和蒙古人不但沒有絲毫戰心，反而是低垂著腦袋。
每次敵軍退兵後，呂巖都會命令士兵們吼上一嗓子。
這樣他們的士兵士氣越來越高漲，女真人的士氣卻時越來越低落。
「噗！」
努爾哈赤忽然感到一陣逆血衝上喉嚨，然後眼前一黑，從馬上栽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