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天的激烈戰鬥後,天啟二年9月6日,呂巖終於攻下了杭州。
攻下杭州後,呂巖立刻命令封鎖城門,然後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對於那些俘虜的官員呂巖沒有任何興趣,還是武官留下來,官發放路費,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裡。
那些大力資助官軍和幫助守城的大戶都被挑了出來,然後前十名家產全部抄沒,其他的也被抄沒了六到九成不等。
那些沒有參與守城的大戶呂巖最後還是沒有抄了他們的家產,畢竟當時是有些氣急了,才說出那種話。
做人還是得有原則的,當然更重要的是杭州是有著最原始的資本主義萌芽,他不想將這點小小的萌芽不小心掐斷了。
不過那些惡名昭彰的大戶和販賣私鹽的,甚至和任何王府、皇室相關的產業則全部被抄沒。
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資助官軍抵擋勤王大軍。
一些人當然是喊冤叫屈,他們明明沒有資助官軍,為什麼要給他們安上這個「罪名」。
對此呂巖倒是沒有解釋,有些事情真的不宜宣諸於口。
人生來錢最快的方法是什麼?
答案就是搶劫!
不過不是搶*劫銀*行,而是搶劫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城市。
**哈赤將整個遼東都搶了過去,所以才有了成就帝業的資本。
而差不多將整個杭州搶了一遍之後,呂巖感覺雖然不算是有了帝業的資本,但是也差不多了。
杭州真不愧是大明非常富庶的城市,這一查抄竟然查抄出了將近八百萬兩白銀,另有田產、宅院、鋪子、古董字畫等各種資產不計其數。
那些士紳可真比朝廷有錢多了,僅僅那些田產合計起來至少也是千萬兩左右,要知道江南的田產一向是以昂貴聞名。
抄完後呂巖就知道自己發了,至少暫時來講,他比朝廷還要有錢。
朝廷可是絕對拿不出八百萬兩的白銀。
至少兩年之內,他不用為軍費而擔心。
他想擴充多少軍隊就想擴充多少軍隊。
得到這麼一大筆的財產後,呂巖立刻當了一回散財童子。
一方面拿出了將近一百萬兩銀子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賞賜給眾將士,以獎勵他們這段時間來的英勇表現。
另一方面拿出了一半的田產開始分給貧苦百姓,現在戰亂剛剛結束,正值人惶惶之際,分田無疑是收買人心最好的手段。
果然這一分田下去,那些本來對呂巖帶著些敵意杭州市民立刻變成了忠實擁護者。
不管分到的地多不多,畢竟是白揀的不是。
甚至民間流傳著「秦王來了分田地」的口號,對於這種現象,呂巖沒有鼓勵,也沒有支持。
明朝經過兩百多年的發展,土地兼併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
特別是那些宗室,每一個宗室都佔據著海量的田地。
比如景恭王於嘉靖年間,占田約四萬頃。
潞王居京邸時,王莊王店遍佈京畿,就藩後多達四萬頃。
福王就藩時,疼愛他的萬曆也是大肆賞田。
河南的田不夠分,就將湖廣和山東的田地賞給他。
這些田地取自什麼地方?
難道是皇莊?
當然不可能,而是全部取自老百姓手裡。
每一個親王的就藩就會有大量的田地從百姓的手中被剝奪。
對於這些藩王,呂巖不會有任何的心軟。
他們就趴在大明身上的吸血蟲,除了浪費糧食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他打算凡是屬於藩王的財產,全部抄沒,然後分出一半給那些百姓。
但是呂巖知道,分田地的確可以贏得民心,但是許多根本性的問題還是無法得到解決。
現在的大明由於長時間的和平,人口不停地增長,人多地少的矛盾已經初步顯現。
雖然現在大明沒有後世的人多,但是現在的農業技術遠沒有後世發達。
而且沒有動輒一畝地幾千斤的紅薯、土豆等農作物,養活一個人需要大量的土地。
最典型的就是福建了。
即使分田,每個人也分不了多少田,幾十年後他們的田地可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不得不出售給大戶,再次返回赤貧的狀態。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對外擴張。
唯有不停地對外擴張,將大量的人口外遷,才能緩解大明土地緊張的問題。
如此才能將土地兼併的週期無限期的延長。
等大明的工業發達之後,這些土地兼併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而且分田地會刺激得那些地主士紳瘋狂的反撲,土地是他們最看重的命根子,分田地無疑是要他們的命。
事實上地主階級的力量還是非常強大的,他們掌握著大明的絕大多數生產資料和財富,一旦將他們逼上了絕路
,他們的力量也絕對不可小看。
而且將來呂巖治國,還需要這些地主階級,因此並不想和他們將關係搞得過於僵硬。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工匠了。
杭州的工匠和福建的工匠不同,這裡的工匠工藝都是極為高超。
它和松江並列為大明的兩大紡織中心,已經產生了資本主義的萌芽。
因此對這些工匠呂巖極為看重。
他命令將和軍工相關的匠戶集中起來,每人發下五兩銀子,命令加緊趕造各種武器彈藥。
做完這一切後,杭州的局面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很多人對於呂巖的入駐還是很歡迎的,畢竟他們白分了不少東西。
當然有些大戶就非常不滿意了,他們的全家老小都被抓了起來,然後要發配到台灣種田,等將來佔領了南洋後,他們還會被發配到台灣。
用呂巖的話,這些人都有自己的罪行,不殺他們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呂巖命令士卒在杭州城進行輪換休整,人不是機器,天天打仗,人會受不了的,性格可能會變得極為殘暴嗜殺。
部分士兵則開始攻打周邊州府。
杭州周邊絕對是整個大明最富庶的地區,這裡有紹興,寧波,無錫,松江府等。
現在這些地區根本沒有多少守衛力量,就像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已經脫掉了……就等著和他去……。
呂巖又豈會拒絕。
只要佔領了這些地區,那麼將來他就不用發愁自己的軍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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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巖攻佔杭州的消息還是很快就傳了出去,這讓周邊的州府感到十分的恐懼。
連擁有著高大城牆的杭州都被破了,他們這些州府又算得了什麼。
於是他們一邊不停地向朝廷派人求救,一邊找那些豪強,讓那些豪強出人出力幫忙守城。
可惜的是,呂巖的政策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動下已經傳播了開來。
那就是凡是幫忙守城的大戶,家產一定會被全部抄掉。
據說很多杭州的大戶因為資助官軍守城,讓呂巖感到極為惱怒。
於是呂巖一聲令下,那些大戶可是倒了大霉。
不僅他們的家產已經被抄掉,就連全家老小也要被抓去台灣種田。
聽說光抄出的白銀都快堆成了一坐山,那得抄了多少大戶啊?
一想到這裡那些大戶都很是恐懼。
這些大戶也不是白癡笨蛋,朝廷南直隸和浙江大軍基本上全軍覆沒的消息已經到處瘋傳。
短時間內朝廷哪裡可能派來援兵?
面對凶殘而又強大的呂巖,他們最好的做法還是做壁上觀。
就算是呂巖打下了州府,也沒有理由抄他們的家。
而且將來朝廷光復了這裡又能把他們怎麼樣,真當他們在朝中沒有關係嗎?
於是這些大戶資助官軍守城的積極性都打了極大的折扣,這樣一來,守城的力量大減。
而且呂巖喜歡給貧民分地的消息也傳了出去,經常會有貧民主動投靠的現象。
這樣一來呂巖攻城的進度也快了許多,周邊的州府縣城紛紛被攻破。
呂巖的實力也是一天天地膨脹起來,不僅是兵力上的,更是財力上的。
快到十月份的時候,經過將近兩個月的戰鬥,除了一些邊遠的地區外,整個浙江和福建基本上已經落入了他的手裡。
而呂巖已經磨刀霍霍,準備拿南直隸和廣東開刀。
事實上南直隸的部分州府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比如無錫等地,想必東林黨一定在為這件事而感到非常苦惱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人的到來打破了他的寧靜。
「你說你是朝廷官員的秘使,你有什麼證據?」
呂巖坐在一個奢華的客廳內,對一個衣著平凡的半百老者說道。
這個老人臉上充滿了皺紋,身上穿著有些老舊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鄉間的老農一樣。
「沒錯,不過我沒有證據,你也不要問我背後的主子是誰,我是不會說的。其實這次來我是為了做一筆交易,一項對王爺你非常有利的交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走。」
這個老者眼神平淡地說道。
看著那個老者平淡的眼睛,呂巖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寒意。
這應該是一個死士,如果不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不會面對他仍然保持著這種眼神。
只是究竟什麼樣的勢力,才能養得起這種死士?
「你說吧,是什麼交易?」
呂巖說道。
「我聽說王爺你將很多人都抓了起來,然後運到了台灣,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這個老者問道。
「沒錯。」
呂巖點了點頭。
這點事很多人都知道,只要膽敢資助官軍,那麼就會發配台灣種田。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台灣並不是終點,只是一個中間站而已。
「我可以將朝堂上關於你的一些消息告訴王爺,只求王爺將那些人中的部分放回浙江,然後允許他們前往京城。」
這名老者說道。
呂巖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仔細地考慮了一下。
「這倒要看你們給的消息價值到底有多大,你們又想要我放掉多少人了。」
「我相信這個消息王爺你一定會滿意的,我們要的人不多,其實只有八十多個,當然,這其中可能會有一些遺漏,如果有他們的親人,希望王爺你也一併放歸。」
這個老者說道。
呂巖忍不住冷哼一聲,「八十個還不算少?」
「我聽說整個福建浙江王爺你發配的至少也有幾千人了,這些應該不算多。」
這個老者淡淡地說道。
「好吧,那就要看你的消息有沒有價值了。」
呂巖說道。
「相信王爺你一定會滿意的。」
這個老者笑著說道。
於是他接下來將朝廷將關於呂巖的一些決定告訴了呂巖,雖然他做了一些保留,但是這些消息已經足夠讓呂巖無比震驚了。
「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呂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如果現在讓他面對毛龍,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至少讓他對毛龍揮刀是做不到的。
人生有三大鐵,一起槓過槍絕對是其中之一。
更何況他和東江鎮的很多人一起殺過韃子,還算結下了不錯的情誼。
沒想到那些該死的朝臣竟然打算將他們調過來對付他。
當真是用心狠毒!
「王爺請放心,想將他們調過來還需要很多時間,王爺至少不需要馬上面對他們。」
這個老者笑著說道,「不知道我給的這個消息王爺你還滿意。」
「我很滿意,這個交易達成了。」
呂巖說道。
聽到這裡,那個老者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自己最大的目標就算完成了。
「既然王爺已經同意,我們就再附送一個消息。魏公公向朝廷舉薦熊廷弼督師南直隸,統率各路大軍對付王爺,想必現在已經得到了批准。」
「熊廷弼嗎?」
聽到這裡,呂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
但是很快他就不太在意,要說熊廷弼的確是個不錯的對手,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坎。
那些內地的官兵什麼樣子他當然清楚了,早就爛透了,想要用這種官兵抵擋得住他的大軍根本就不可能。
「我知道了。」
呂巖說道。
「看來王爺並不擔心熊大人?」
這個老者的臉色有些意外。
「本王麾下猛將如雲,又豈會畏懼一個熊廷弼。」
呂巖一臉自信地笑道。
別的不說,僅僅一個戚繼光,他的本事就只在熊廷弼之上,而不在其之下。
那個老者根本不信,但是並沒有爭辯什麼,而是說道:「既然如此,老朽就告辭了。希望王爺不要派人來跟蹤我,你絕對查不出什麼的。而且將來朝廷關於王爺的一些消息,我們也願意透露給王爺,只求王爺能夠善浙江福建的百姓。」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呂巖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一臉譏笑地說道,「真是可笑!明明是想要做騎牆派!還拿什麼善待百姓做為借口!如果本王猜的不錯,如果本王贏了,那些人也許會表明自己的身份,甚至現身投靠。如果本王最後敗了,你就會真的會成為一個死人。不知道本王說的可對?」
那個老者沉默了一陣,並沒有分辯,而是起身告辭離去。
等他離去後,呂巖卻是冷笑連連,那些朝臣們真是打的好算盤。
不管將來的形勢怎麼發展他們都不會輸。
不過他也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就暫時容忍一下吧。
現在看來,進攻南直隸和廣東的步伐得加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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