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埕要塞內到處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到處都是鐵皮碎塊亂飛。
「啊!」
「啊!」
「……」
措手不及的荷蘭士兵被彈片擊中後紛紛慘叫起來。
但是這些只是剛剛開始,很快一些毒煙就冒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雷爾生探起腦袋大聲吼道。
幸好他剛才趴下得及時,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但是即使這樣,一陣劇痛從他的右臂傳了過來。
雷爾生一看,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被彈片擊中,開始流起血來。
「混蛋!」
雷爾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但是很快他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氣味,他向四周看了過去。
發現要塞之內到處都瀰漫著一種灰色的煙霧,這些煙霧發出一種非常刺鼻的氣味,讓雷爾生感到非常難受。
他的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那些鐵皮手雷絕大多數都扔進了城裡,而不是城牆上。
那些躲在城中的荷蘭士兵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結果措手不及之下損傷非常嚴重。
到處都是被那些破片或者衝擊波傷到的士兵。
「咳咳……咳咳……」
雷爾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該死的混蛋,這是什麼鬼東西。」
雷爾生破口大罵道。
他感覺自己的咽喉就像是被火燒一樣難受,這讓他忍不住摸著自己的咽喉。
但是大量的擊賊神機石榴炮仍然被源源不斷地扔進要塞裡和城頭上,然後發生爆炸。
「轟!」
「轟!」
「……」
幾處存放火藥的地方被那些爆炸的手雷引爆,甚至連城牆上一處火藥的存放點都被引燃,結果給那些荷蘭士兵造成了更加慘重的傷亡。
那些城頭上的荷蘭士兵都感到驚恐不安,已經有二十幾名士兵被那些彈片給擊中,然後大聲慘叫了起來。
但是最讓雷爾生擔憂的還不是這些,他擔心的是那些毒煙。
由於紅木埕要塞並不大,它的邊長也不過89米而已。
一些力氣大的人,幾乎可以將鐵皮手雷扔到了另外一端。
再加上封閉的環境,非常不利於那些毒煙的擴散。
現在要塞內到處都是濃濃的毒煙。
荷蘭士兵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有的人摀住自己的咽喉難艱地呼吸著,有的更是雙眼通紅,淚水止不住地從雙眼中流了出來。
就連雷爾生也感到呼吸困難,雙眼疼得要命。
他連忙掙扎著衝上城牆,呼吸了勉強算得上是新鮮的空氣後,他才感覺好了一些。
但是他仍然感覺咽喉和雙眼疼得厲害,肚子裡也是非常噁心,就像是要將膽汁吐出來一樣。
他顧不得這些難受的感覺,對著要塞裡大聲喊道:「所有的人都給我上城牆,不要待在要塞裡,小心那些毒煙。」
要塞裡的荷蘭士兵接到命令後,立刻掙扎著向城牆上跑了過來。
跑到城牆上基本上人人帶傷,捂著喉嚨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並且他們的雙眼通紅,就像是眼中被撒了辣椒一樣,淚水止不住地從眼中流了出來。
看到這裡,那些魏武卒連忙調整方向,將擊賊神機石榴炮扔向了城牆。
城牆上站滿了荷蘭人,只要隨便扔中一個,就能炸死一片。
雖然很多人沒有扔中,而是越過城頭扔到了城裡,但是還有少部分將手雷扔到了城牆上。
結果城牆上再次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最讓人恐懼的還是濃煙,一旦城牆上有了濃煙,那些炮手就無法開炮,火槍手無法開槍。
他們只能艱難地捂著自己的咽喉,並且大量的淚水不停地從眼中流出來。
遠處的呂巖看到這裡,忍不住感慨,這明朝的武器就是厲害啊。
雖然殺傷力不如後世的手榴彈,但是封喉瞎眼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看眼前的這支荷蘭軍隊幾乎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沒過多久,城牆上的火炮幾乎全部啞火了。
「咳咳……開火!咳咳……都給我瞄準那些前邊壕溝裡的敵人開火!」
雷爾生一邊咳嗽一邊急敗壞地說道。
再這樣打下去,他們就全部完蛋了。
那些火槍手和炮手也是恨極了那些擲彈兵,幾十名士兵不顧身體的不適,調整了方向,向那些魏武卒開起火來。
但是在他們這種狀態下,又能有什麼準頭,幾乎全部都打空了。
而且他們開火的同時,也將自己的身體暴露了出來。
後邊的火銃手和鐵鷹銳士不停地射擊,很快就將那些火槍手打得抬不起頭來。
「混蛋!」
雷爾生再次破口大罵道,他還從來沒有打過如此憋屈的仗。
這個時候,他所在城牆上和後方都升起了大量的毒煙。
紅木坦要塞其實並不高,也就是四米左右。
因此那些毒煙很快就籠罩了城牆周圍,這讓城牆上的士兵們感到呼吸困難。
有些士兵難過得不停地抓起自己的咽喉,將自己的咽喉抓得到處都是血。
有的則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給摳出來,眼睛實在是太疼了。
雷爾生感到無比的憂慮。
他到底該怎麼辦?
如果是在後世,他一定會嚴厲地譴責呂巖動用大規模生化武器。
可惜現在世界上還沒有這一種國際規定。
敵人的火炮一炮又一炮地打在他的城頭上,他的火炮已經完全啞火了。
再加上敵人的手雷,這樣下去,他的要塞遲早會被敵人攻破。
「將軍,你的血……」
這個時候,一名士兵驚恐地指著他的胳膊說道。
雷爾生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地方,發現流出來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該死的,有毒。」
雷爾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呂巖的確在擊賊神機石榴炮裡添加了大量的**,但是這些**並不是見血封喉的**。
這些**全部都有解藥,只是掌握在他的手裡而已。
這主要是為了避免那些魏武卒們扔手雷的時候發生意外,誤傷到自己。
雷爾生感到一陣灰心絕望,難道他今天要死了嗎?
一些荷蘭士兵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他們捂著自己的喉嚨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然後拿出自己的武器,狂叫著向那些壕溝衝了過去。
他們要和眼前的敵人同歸於盡!
他的這種舉動嚇了很多人一跳,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啊!
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十幾支火槍瞄準了他們。
「砰!」
「砰!」
「……」
一陣密集的火槍聲響起後,好幾個荷蘭士兵就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胸口被打出了好幾個大洞,大量的鮮血從這些傷口中流了出來。
但是也有幾名士兵成功地跳入了那些壕溝之中,他們拿起武器向那些魏武卒砍去。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錯了,那些魏武卒最擅長的絕對不是扔手雷。
他們最擅長的是拿劍砍人!
於是那些魏武卒獰笑一擁而上,將這兩名荷蘭士兵亂劍分屍。
此時的雷爾生早已絕望到了極點,彭湖這一戰絕對是荷蘭征戰史上最恥辱的一戰。
一共900名士兵將在這一戰中損失殆盡。
荷蘭自從向外開拓殖民地以來,還從未遭受過如此慘敗。
而他雷爾生也將徹底地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成為愚蠢的代名詞。
雷爾生看著那些無比痛苦的荷蘭士兵,他覺得不應該讓他們全部死在這裡。
他應該想辦法帶他們回家!
他大聲說道:「停止射擊,所有人停止射擊。」
聽了他的話,那些荷蘭士兵都是一臉的愕然。
將軍這是要幹什麼?
「我決定向敵人投降,這一戰我們已經敗了。」
雷爾生大聲說道。
黑色的鮮血正從他的胳膊上不停地流出來,將他的軍服染成了黑色。
不僅是他,很多荷蘭士兵也都是這樣。
那些彈片上都有劇毒,如果沒有解藥,即使敵人不再進攻,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毒發身亡。
而且很多荷蘭士兵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他們捂著咽喉連話都說不出來,雙眼也疼得要命,根本就看不清東西。
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對於投降荷蘭人並不覺得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這就是東西方化不同了。
西方王國之間戰爭經常會發生俘虜對方的事情,如果戰爭不可能獲勝,失敗的一方就會投降。
然後向對方交納贖金贖回自己,獲勝一方也多半會欣然接受對方的贖金。
因為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永遠是勝利。
今天自己獲勝了,也許下一次自己就可能會失敗,然後就輪到自己交納贖金了。
鄭成功剛剛登陸大員灣後不久,台南赤崁樓的荷蘭士兵激過之後也向鄭成功投降了。
對於雷爾生來講,這一戰既然已經不可能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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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還不如向對方投降,也許可以通過支付一大筆贖金贖回自己的生命,無論怎麼說總比死在這裡強。
對於投降那些荷蘭士兵沒有異議,既然打不過了就投降吧。
他們很多人已經身中劇毒,還指望著對方給解藥呢。
很快城頭上就沒有了任何槍聲,然後一支大大的白旗不停揮舞著。
同時一名粗通漢語的荷蘭士兵大聲高喊:「不要開槍,我們投降。」
由於槍炮聲太大,這名荷蘭士兵的話語完全被淹沒在槍炮聲中。
不過白旗那些士兵還是認識的。
於是他們的開槍聲慢慢地停了下來。
「敵人怎麼要投降了?」
看到這裡,呂巖不由鬱悶起來。
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剛剛發力,敵人就要投降了,總是給他一種不盡興的感覺。
「這不是好事嗎?我看主要是因為那些毒煙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賈詡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一名荷蘭士兵順著一根繩子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同時他不停地揮舞著一條白褲衩,慢慢地向明軍的陣地走了過來。
看到這裡,呂巖輕輕地說了一句。
「帶他過來吧。」
等他走到壕溝前面,很快就有人解除了他的武裝,搜過身後才押著他來見呂巖。
「尊敬的大人,貴軍的強大我們已經領教了。我們承認這一戰我們敗了,所以我們願意投降。我們希望貴軍能夠接受明世界的規則,允許我們用一筆贖金贖回自已的性命。」
這名荷蘭士兵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
聽到這裡,呂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當然,我們大明對於外邦友人一向是寬宏大量,只要你們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做出賠償。我們大明願意既往不咎。」
呂巖繼續搬出了自己老一套的說詞。
聽到這裡,那名荷蘭士兵不由鬆了口氣。
他聽說中國對外國人總是寬宏大量,甚至是奉為上賓,但是對自己的國民卻殘暴異常。
這讓他更加鄙視中國了,真不愧是一群土著。
「你們想要贖回自己的性命,必須在半年內支付100萬兩白銀。少於這個數字免談。」
呂巖繼續獅子大開口道。
聽到這裡,那名荷蘭士兵忍不住嘴角直抽。
100萬兩銀子!這個該死的土著可真是貪心啊。
不過貪心是件好事,這說明他有著接受他們投降的誠意。
如果什麼條件都不提,他們反而會感到擔心,萬一投降後敵人打算殺俘怎麼辦。
「這個條件我會轉告給我們將軍,這需要我們將軍和你進行詳談。」
這名荷蘭士兵說道。
「你們將軍要親自來談?」
呂巖眼中目光一閃。
「不錯。」
這名荷蘭士兵說道。
「這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在這裡恭候他好了。」
呂巖的臉上露出了虛假的笑容。
「不過還請他快一點,他最好在一刻鐘來到這裡,不然的話我會以為他在玩拖延戰術,我會命令我的士兵繼續發動進攻。」
「請大人你放心,我們將軍馬上就會來的。」
說完這名荷蘭士兵就告了個罪,然後回去請他們的將軍。
「主公,你真的打算收了他們的銀子,然後放過他們嗎?」
賈詡好奇地問道。
「這怎麼可能?他們的銀子我要,他們的腦袋我也要。」
呂巖笑著說道,「這些荷蘭人對大明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的。我們可以收了荷蘭人的銀子之後再殺掉他們,畢竟現在我們很缺銀子,既然荷蘭人願意來送,我們又豈有不收的道理。」
聽到這裡,賈詡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主公真是越來越腹黑了,不過這不正是深合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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