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那名騎兵竟然以一人之力壓得百餘騎兵連連後退。
幾名騎兵不甘受辱,大吼一聲,催馬衝了上去。
但是紀昌手中弓箭連發,將這些騎兵生生射死。
「我們該怎麼辦?」
雲縱說道。
「當然是衝過去殺了他,難道你要眼看著他一個人壓著我們這麼多人打嗎?」
佟二怒吼道。
雲縱感到臉上一陣發燒,上百名騎兵被一個敵人嚇得連連後退,這實在是丟臉到了極點。
但是他也感到有些畏懼,萬一那個人一箭射向他該怎麼辦。
「你帶著你的手下衝過去殺了他。以一百對陣四十,我就不相信贏不了他們。」
佟二惡狠狠地說道。
雲縱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佟二說得有道理。
如果任憑敵人這麼囂張,這仗也不用打了。
「衝!所有的騎兵都衝過去!殺了他!」
雲縱大聲說道。
這時候那個紀昌向他看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得雲縱魂飛天外,差點跌落馬去。
還好紀昌並沒有向他射箭,讓他沒有了損命之危。
接到雲縱的命令後,那些騎兵再也受不了這種憋屈,只見他們大吼一聲,然後紛紛催馬向前衝了過去。
雲縱則跟在他們後邊,利用他們身形擋住紀昌的視線。
紀昌也不為已甚,立刻調轉馬頭向自己的隊伍跑去,並且不時回身射箭,將那些衝在最前邊的幾個一一射落下馬,看得那些騎兵惡寒不已。
這簡直就是不屬於人間的箭術,回身射箭都能箭不虛發,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到氣勢洶洶殺過來的敵人,莫日根臉上露出了冷笑,「都給我撤,快撤。」
一眾怯薛也紛紛調轉馬頭,開始逃跑起來。
看到這裡,雲縱不由大喜過望,沒想到敵人都是銀樣蠟槍頭。
除了那名神箭手之外,估計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於是他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都是一群無膽鼠輩,弟兄們快給我衝!」
那些騎兵也是士氣稍振,於是一眾騎兵拚命地催打馬匹,開始追趕起怯薛。
「哈哈哈!明軍真是一群廢物,兒郎們,都給我原地休息。稍事休息後我們攻下鎮江堡,然後在鎮江堡大擺宴席,宴請大家。」
佟二也是仰天大笑道。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敵人的陰謀,但是如此振奮軍心的機會他怎能放過,於是連忙給眾將士打氣。
於是這群堡丁的軍心總算振奮了許多,再加上連續趕了二十多里的路,他們實在是累得不清,於是就找了個清涼的地方休息起來。
雖然雲縱嘴上說得漂亮,但是他仍然非常謹慎地躲在隊伍的最後邊。
那個神箭手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可不想被他一箭射落下馬。
不知道為什麼,敵人的騎兵速度並不是特別快,眼看兩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些鎮江堡的騎兵已經歡呼著,準備給他們一個狠狠地教訓。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蒙古人忽然開始回身射箭。
看到一蓬箭雨向自己射了過來,那些騎兵都是大驚。
有些人低頭伏在馬身上,但是敵人的箭支實在是太多,很多人還是身上中箭,然後痛得發出一支悶哼。
一些人甚至因措手不及而被射落馬背,結果被後邊的騎兵踩踏而死。
但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這其中有三支箭特別准,他們的目標全部都是那些手持弓箭和三眼銃的人。
很快就有三個手持弓箭和三眼銃的人被射落下馬,再加上之前紀昌射殺的弓箭手和手持三眼銃的騎兵,這些騎兵中擁有遠程攻擊手段的人已經寥寥無已。
這蓬箭雨幾乎將雲縱心中殺敵立功的念頭完全熄滅。
雖然現在的蒙古人越來越沒出息,差點將他們老祖宗的本事丟了個精光,甚至看到女真人就逃跑。
但是蒙古人的曼古歹箭術還是流傳甚廣,雲縱也是有所耳聞。
看到這些人的做法後,雲縱就知道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了。
他暗罵一聲,看來今天不一定能討得了好,說不定還會碰個頭破血流。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蓬箭雨射了過來。
雲縱再次破口大罵,他努力伏在馬背上,以躲避敵人的箭支。
但是還是一支破甲箭還是穿透了他的衣甲,射進了他的身體。
痛得他頭上冷汗直流,如果不是他強忍著打起精神,說不定他就要從馬上摔下去了。
「啊!」
「啊!」
他隊伍中的騎兵就不太妙了,又有八個人被敵人射下了馬。
看到這裡,那些騎兵的心裡都是倒抽了口涼
氣。
看來今天真的碰到了硬茬子了啊。
「大家不要急,我們用三眼銃。有三眼銃的找準機會向敵人開火,一定要敵人打下來。」
雲縱對他們大聲說道。
事實上雲縱說的話沒錯,三眼銃一直是明末明朝騎兵非常喜歡的一款武器。
這種武器非常結實,不容易炸膛,即使炸膛了最多也是炸傷了手。
不像是鳥銃那樣會炸傷臉部。
而且三眼銃在馬上可以進行三發齊射,這樣非常有助於命中目標。
但是缺點也非常缺點,那就是射程進,他的有效殺傷距離是步,至於破甲距離就更近了。
而且他基本上只能發射一次,想要在馬上完全裝彈,那基本上不可能。
一個騎兵鼓起勇氣,舉起了三眼銃,然後向敵人開火。
只是轟的一聲巨響,三顆鉛子立刻向敵人飛了過去。
聽到後邊槍響,那些怯薛都嚇了一跳,擔心有人被敵人給射中。
「灰灰灰!」
這時候一頭蒙古馬發出了一聲嘶鳴,然後繼續向前跑去。
「哈哈哈!」
「該不會是打到馬屁股了吧!」
那些怯薛不由大笑道。
雲縱感到老臉一紅,然後對著那名騎兵破口大罵道:「你個白癡,你就沒注意到射程嗎,追進了再打,知道嗎?白癡!」
現在他們距離那些怯薛至少有著七十步的距離,在這種距離上怯薛殺傷他們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的鉛子打中敵人可能只會讓敵人痛一下而已。
那個騎兵被雲縱罵得無地自容,羞愧不已。
聽了雲縱的話,那些騎兵紛紛緊催馬匹,試圖拉近和怯薛的距離。
那些怯薛當然不會讓他們如意了,他們一邊打馬向前衝,一邊不停地回身射箭。
那些衝在最前邊拿著三眼銃和弓箭的更是他們的重點目標,幾乎每一名拿著三眼銃的騎兵都會同時受到三到四個騎兵的照顧,再加上甘蠅等三人的重點照顧,很快這些騎兵慘叫著紛紛中箭。
剩下的騎兵看到這裡,都是心生畏懼,催動馬匹的速度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那些怯薛頓時感覺壓力大減,但是他們仍然不停地回身射箭。
眼看越來越多的人被射落下馬,雲縱感到極為焦急,再這樣下去他的手下就完蛋了。
「大人,我們距離鎮江堡不遠了,如果再繼續追下去,說不定會遇到敵軍的埋伏。」
這時候他的一個手下對他說道。
聽了他的話,雲縱才恍然驚覺。
他們本是駐紮在鎮江堡的士兵,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再追趕的話就要到達鎮江堡了,萬一碰到敵人的大軍該怎麼辦。
「撤!都給我撤!小心敵軍埋伏!」
雲縱大聲說道。
聽到這裡,那些本已心怯的騎兵都是如釋重負,慌忙調轉馬頭,開始逃跑起來。
看到他們的樣子,雲縱暗罵一聲,他知道這些崽子們恐怕早就起了撤退的意思。
那些怯薛看到這裡,也是忽哨一聲,紛紛調轉馬頭,開始追趕這些騎兵。
這些怯薛本身就箭術高超,連回身射箭這麼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命中目標,更不要說是正面射箭了。
於是這下子雲縱手下中箭的更多了,一些不慎落馬的都被後邊的怯薛踩踏至死。
再加上甘蠅等三位神箭手,那些騎兵簡直就像是下餃子一樣不停地落馬。
那些騎兵看到這裡,更是心中恐懼無比,個個都是緊催馬匹,恨不得跑到隊伍的最前邊,讓落在後邊的人給他們擋箭。
一時之間,兩支隊伍你追我趕,殺得難解難分。
但是蒙古人是生長在馬背上的民族,個個都騎術高超,這些怯薛更是個中好手。
他們的坐騎更是蒙古馬中的極品烏珠穆沁戰馬,不僅耐力悠長,而且衝刺速度也不錯。
這樣一來,他們兩方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再加上甘蠅等三人下手毫不留情。
雲縱手下的損失越來越重,沒過多久就只剩下二十幾號騎兵。
看到這裡,雲縱心痛得直吐血。
這可是七十多名騎兵啊,怎麼這麼快就沒了呢。
他咬了咬牙,對一個騎兵說道:「王把總,你帶著你的人攔截一下敵人,不然的話我們大家全部都得完蛋。」
那個騎兵聽了臉色如同黑鍋一樣,如果他留下來攔截敵人,其他人故然能意得以逃脫,但是他和他的手下卻是死定了。
看到那名騎兵不執行命令,雲縱不由大怒。
「王洋,你這是要違抗軍令嗎?你信不信我回頭砍了你的腦袋。」
聽了他的話,那名騎兵咬了咬牙,然後對雲縱說道:「大人,我的妻兒老小以後就拜託大人照顧了。」
「你放心,只
要有我在一天,我保證你的妻兒老小吃飽穿暖,絕不受人欺侮。」
雲縱不由大喜道。
那個把總看到這裡神色黯然,然後點起了他的手下:「張麻子,小四,郭強……都跟著我回去攔截敵人。」
說完他就調轉馬頭,向那些怯薛衝了過去。
他剛剛衝出去沒多遠,飛衛就朝他射出了一箭,他直接被射落下馬。
看到這裡,那些本來就不想阻敵的騎兵更是嚇破了膽,除了兩個騎兵傻呼呼地回頭外,其他人就像是聾子一樣只知道拍馬向前衝。
而李千總簡直就是怒不可遏,他指著他們破口大罵道:
「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懦夫,你們信不信回去我砍了你們的腦袋,還不給我去阻攔追兵。」
那些騎兵雖然嘴上一聲不吭,但是心裡早已破口大罵起來。
有本事你怎麼不去阻擋追兵,反而讓我們去做這必死的任務。
真的聽從命令去阻攔追兵那是必死無疑,不聽的話說不定還能多活一會。
真大不了老子不幹了,上山當響馬去。
有馬有刀,到哪裡不受歡迎,非得在這裡幹這種掉腦袋的活計。
雖然他們心裡不停地抱怨,但是口頭上卻不敢反抗,只是沉默著不停地趕路。
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這是軍隊,上級的命令必須執行,哪怕是讓他們去送死。
看到這裡,李千總就知道他的話算是沒用了,就算是喊破了天這些人也不會去阻攔追兵的。
他鐵青著臉,不停地大罵著這群混蛋。
身上的箭傷讓他感到極為痛苦,再加上大量的失血,他有一種要暈倒的感覺。
後來他只能閉上嘴巴,只是他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砍幾個腦袋消消火。
看到這裡,飛衛搖了搖頭。
這個軍官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是時候送他歸西了。
於是他彎弓搭箭,一道箭矢如同流星般地命中了雲縱。
雲縱緊緊地握住這支穿透了他喉嚨的箭矢,一臉不甘地摔下馬去。
「不好,大人落馬了。」
那到這裡,一名騎兵大聲尖叫道。
很快那些騎兵紛紛發現了這種情況,發現雲縱死後,那些騎兵更是沒人願意斷後,都拚命地拍打著馬匹向前逃去。
而且沒了雲縱的約束,有幾人感覺這一仗可能會不妙,因此打算偏離官道,落草做響馬去。
這個時候幾支箭矢從後邊射了過來,將那些脫離隊伍的騎兵射殺當場。
這次呂巖的目標相當明確,那就是這伙騎兵必須全殲。
一想到將來皇太極會率領大軍前來攻打鎮江堡,呂巖就感覺自己戰功缺的厲害。
再加上蒙古人不停地射箭,沒過多久能夠苦苦撐住不落馬的只有十幾人而已。
而且這些人都是人人身帶箭傷,無一例外。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號炮響起,斜刺裡殺出一股騎兵,不是那些鐵鷹銳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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