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的主人怎麼一臉可怕的傷痕。
聽了蓬蒿是用那個藥出現的問題,雅琳笑了。這個藥是她們王族裡的獨門秘藥,解,她是會的。只是麻煩一點兒。因為只要一種藥草加上一些配料就好了。
只是她們是奴隸,走在路上,比較麻煩。
還是長子有點子,在一個鎮上,他找了一個借口,買到了配料。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每天行路當中,雅琳都會讓長子去路邊採一些路邊開著黃花的野草,製成糊,塗抹在蓬蒿臉上。
十幾天過去了。蓬蒿臉上的痕脫落了。
*比以前更加*細嫩。
這樣的美麗是危險的。
所以每天,雅琳奶媽還是給她像以前一樣塗抹上藥。
臉的事解決了。
可是肚子沒有辦法。
蓬蒿不想多她的事。主人不,雅琳也就不問,她知道了也沒什麼好事。她也不想聽。做人家奴隸的,還有什麼好事嗎?如果有人告訴她,主人的肚子是她與人相愛有的,打死她,她也不相信。不是愛,那麼一定是哪個混帳男人……她不能想,主人不,就不吧。重要的是,主人還活著。
在前面那片林子裡,多少還有樹木擋著一點風沙。現在一到了這片遼闊的草地上,就什麼摭擋也沒有了。雪沒有了剛開始的溫情,開始下的越來越大,北風呼嘯著,雪花在風強勁的推動下,打在人的臉上生疼
看著天色越來越暗,雪卻越下越大。看來,他們今天到晚上是走不出這片草地了。那麼他們只能在這片草地上過夜了。在這樣寒冷的北國雪夜裡,在這樣沒有什麼摭擋的空曠裡,過這樣寒冷的一夜。真的是很糟糕的事情。
蓬蒿的肚子越來越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那個山中的地。如果孩子真的保不住。那她,那麼,看來今夜,唉,天啊,怎麼辦啊?怎麼辦呢?蓬蒿焦急的看著一邊的長子,她真的不知道她該怎麼辦了。還有雅琳奶媽,她跛著腳走在這樣深的雪裡已經是很狼狽了。可是奇怪的是,她居然還很有勁,似乎還有著一股子莫名的興奮。天啊,不會是雅琳奶媽也急糊塗了吧。蓬蒿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馬的後面。心裡比外面的風雪還冷。
一會兒,人聲、馬聲,蓬蒿在飛雪迷濛中,只看到無數的頭在晃動。長子呢?雅琳奶媽呢?
她都看不到了,她只覺得肚子疼……
「雅琳奶媽,雅琳奶媽?」
蓬蒿驚慌的叫著雅琳奶媽,她不知道前發生了什麼事,她更不明白一向文靜穩重的雅琳奶媽怎麼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的不管不顧的向前跑走了。她的腿啊,她居然能跑的那麼快。天啊,蓬蒿不知道怎麼樣了,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雅琳奶媽在她的眼前消失。
正在蓬蒿不知怎麼辦了的時候,前面的奴隸也開始亂了起來。有奴隸跑起來,更多的奴隸叫喊起來。不斷的有奴隸往後跑,有幾個人撞倒了蓬蒿。蓬蒿不禁痛的叫起來。她的肚子。天啊。她的肚子痛死了。
「啊,啊,救命啊!」
奴隸們大聲的哭喊起來。
嗷,嗷,嗷……
一隊騎兵圍上來。身穿短衣,頭戴狐皮帽,背後插箭,騎在馬上,個個強壯彪悍。一看就知道是北遊牧民族的騎兵。
「媽啊,跑啊,快點跑,林胡兵來了。」
嚓,一道寒光閃過,一個躲閃不及的奴隸的頭落到了雪地上。
奴隸販子也顧不得奴隸們了,他們一個個哭爹喊娘,恨不得爹娘給他們多生兩條腿。看誰跑了快吧。只是可憐了那些奴隸們。他們腿上帶著鐵鏈子,是跑不動的。何況他們還是十人一隊帶著一個長長的木枷。他們哭著,喊著,大家相互碰撞,更多的人的腿和胳膊落到了雪地上。蓬蒿木然的看著這一切。死了,她要死了,還有她的孩子,她們這一回是真的死定了。
「哈哈哈。」
一陣大笑,狂風般的殺戮在笑聲中停止。
鷹鼻、虎目、大鬍子,那黑披風下的男子,騎在高高的馬上。分明是一名北國的王。
是的,他就是北國林胡之王勃日烈火蒼狼。
「好了,孩兒們,收拾戰利品回營。」
「王上,這些奴隸如何處置。」
「老規矩,能做工的帶走。沒用的全殺了。」
勃日烈火蒼狼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溫度。
「是。」
眾軍士一聲應答,把奴隸驅趕著分開。
蓬蒿看到被打暈不醒的長子被丟到了死的那一邊。
她剛要走過去。一名軍士指著她對林胡王,
「王上,這個呢?」
「帶走,到明天春上,我們部族又多了一頭牲口呢?哈哈哈。」
林胡王的笑,讓蓬蒿心裡一寒,這樣野蠻的人,他居然她的孩子是牲口。
「偉大的王,請你放了他。讓我帶著他和你一起回去。相信過幾天,你就會有一個年輕而強壯的奴隸的。」
蓬蒿走上前,強忍住心中的痛,這樣向林胡王請求著。她只想帶走長子。她不能讓他死。
「你,哈哈。」
「要是這話是從一個美人的嘴裡出來,哈哈。可惜啊,你?」
林胡騎兵大笑起來。
「你可知道衝撞一個貴族的下場嗎?」
那馬上的男人,瞇著眼睛看著白著臉的蓬蒿。
猛然轉過頭,
「把她拉下去,殺了。」
「不要啊,王,求你,放了她。」
一個女人跑了過來,撲到林胡王的馬前。是雅琳奶媽。
「可惡的奴隸,來人,把他們幾個都拖出去,殺了。」
林胡王身邊的將領開口了。他不能讓幾個卑微的奴隸掃了大王的興。
「慢。」
蓬蒿慢慢抬起頭,她盯著林胡王的臉。
「讓他們給我一盆水。」
「你找死。」
林胡王身邊的將領就要舉鞭子教訓這不知禮的奴隸。
「好,給她水。」
勃日烈火蒼狼瞇著眼睛,看著蓬蒿,這個醜陋的女奴,有意思的緊啊。
水袋打開了,水在皮帶裡,汪成了一個鏡子。
眾人都不解的看著這個女奴,在玩什麼花招,她這樣做,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她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蓬蒿一步,一步的向水走去。
她走到水邊,把臉低下來,水的清涼一下子浸入了她的臉。
如果犧牲她一人,能換得三條命,那麼,她的容顏也到了最該展示的時刻了。
水落了,花開了,這大漠裡的花,開了,開在了這一個醜陋的女奴的臉上……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蓬蒿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