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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日,晚上七點半,燕京衛視《少年向前衝》直播前半小時。
燕京電視台對於安然來說,自然是已經非常熟悉,只不過眼下和幾個月前已經大為不同,九月的時候,他以歌壇新丁的身份,和一百多名歌手擠在等待區裡,心情忐忑的等候四位導師的抉擇。
而現在,安然打量一眼沙發、電視連同招待人員一應俱全的休息室,又想起前世的落魄境況,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微感慨,歌手和歌星,不過一字之差,卻身處兩個世界。
「過分!」這時,柳默推門而入,皺著鼻子,表情憤憤,嘴裡嘀咕個不停。
劉子棟緊隨其後走了進來,關上房門,和柳默一樣,他的面色也很不好看,本來就黝黑的面色,此時更添了幾分沉鬱。
安然訝異的睜開眼,「劉哥,默姐,什麼狀況?」
劉子棟坐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動了動嘴唇,還沒等說些什麼,柳默就已經接過話頭,小嘴像機關鎗一樣,吧啦吧啦將兩人氣憤的緣由說了個一清二楚。
燕京電視台作為業內前三,演播大廳的休息室當然也不會太過寒酸,而且與其他電視台一樣,休息室也是分規模,或者說是分等級的。
如果不是大型晚會,或者大牌明星雲集的情況下,幾個豪華休息間日常是不開放的,最起碼也要像好聲音錄製時,陳歡衛娜等四個導師的級別,才有資格啟用。
而在平時,只有普通休息室開放給藝人及其團隊使用,燕京電視台一共十個普通休息室,按照號碼排列,安然所在的正是第五間。
「第一間是給主持人用的,第二間第三間的神秘嘉賓我和劉哥沒有看到,但應該是五星級或者六星級歌手,這兩個也就算了,關鍵是第四間!下午和他們工作人員打電話的時候,還說我們的休息室是第四間,結果到了這就變成了第五個,太過分了!」
柳默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小臉憤憤。
劉子棟咧著嘴角,哧的一聲冷笑,「這種事兒最讓人噁心,他們這麼弄,就是吃定咱們不會去理論,不然說出去肯定又有媒體炒作耍大牌,肯定會落下個年少驕狂,不尊敬前輩的話柄。」
安然聽到這,心中才恍然,這一世和前世不同,如果放在前世,這根本就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只要待遇相同,還從來沒聽過藝人因為這點小事鬧出什麼糾葛來,但在這一世,娛樂圈的「潛規則」就要複雜許多。
和前世最為不同的便是「論資排輩」和「論等級」這兩條,可能是因為沒有經歷過如同前世那場大變革,這一世漢人王朝的統治未曾斷絕,儒家文化影響深遠,到娛樂圈這裡,兩個藝人之間只要不是成就和名氣差距大的離譜,年輕的不管名氣大些,還是成就高些,看到年長的總要表示出一點尊敬的態度。
安然第一次聽孫明亮講起這些,立刻就想起了前世的韓國娛樂圈,只不過比起那種等級森嚴,處處壁壘的狀況,華國還沒有嚴重到那種病態的程度。
更多時候,不過是藝人與藝人之間的攀比,也就是面子之爭,有人可能不看重,但有些藝人卻極為在乎,安然沒少在華國的娛樂新聞裡看到因為這種事兒,而引起爭論不休的。
這樣看來,佔了第四間的歌手,不是等級比安然高出一線,就是出道要早上幾年,至於本身就是個好面子的老頑固,還是因為他風頭正勁而看不過眼,安然就不得而知了。
柳默和劉子棟的氣憤,安然能夠理解,在兩人看來,這足以算得上是很嚴重的挑釁,助理與藝人本就是尊榮一體,利益與前途都捆綁在一起。
重生而來的安然,對這些事情沒有那麼深的成見,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但兩個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就沒那麼容易了,況且,這件事兒回去讓孫明亮知道了,柳默和劉子棟肯定又會因為辦事不利而吃掛落。
劉子棟沉著臉,面帶思索,「沒有去搶二號和三號房間,那就說明最多也就是個四星歌手,出道很早,上了年紀的四星歌手,根本不會有多大的名氣,節目組根本沒有請來的必要,這樣看的話,隔壁這個應該也是年青一代,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個。」
柳默仍舊憤憤不平,「四星又能怎麼樣?小虎出道以來只用了四個月時間就超過了三星半,四星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就憑好聲音那些經典曲子,再經過一段時間發酵,明年到五星都不成問題,媒體都說我們小虎以後是要成為八星級巨星的,年青一代的歌手裡,我還真想不出哪個比得上?」
「呃,默姐,就算你當面這麼誇我,我也沒有權利給你漲工資的。」安然瞇眼笑著截下話頭。
柳默停住了嘴,對安然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安小虎,我們倆這叨叨一堆,敢情你一點都沒上心啊。」
安然面色淡淡的搖搖頭,他倒不是真的不上心,他只是覺得連個休息室都要計較一番的歌手,以後能有多大出息,不管怎樣,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計較這些沒有意義。
不過兩人的態度倒讓他心裡很是熨帖,安撫了憤憤然的兩個助理,「默姐,劉哥,這些細枝末節沒必要太過在意,說說待會兒的節目安排吧,我準備了幾首草原的曲子,但是細節情況還沒有人和我說過,不知道哪一首更合適。」
劉子棟和柳默對視一眼,目光都是刷的一亮,他們對安然的新歌可是非常期待的,嘴快的柳默臉上滿是興奮,「今天你作為嘉賓要幫助的這一隊學生都比較年幼,嗯,大概都是十三四歲左右,今天是這一季度的決賽,對他們來說這一場至關重要,所以如果你準備的曲子裡,要挑出一首不但要有草原歌曲的風格,最好還不能少了流行元素……呃……」
柳默張了張嘴吧,話音低了下去,看了一眼也在皺著眉頭的劉子棟,「……這樣看來,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啊。」
安然卻是摩挲著下巴,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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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有五分鐘,現場導演已經開始熱場,化好了妝做完造型的四位主持人,穿過休息室外的走廊,開始準備登台。
新晉助理主持沈靜怡腳步落在了最後面,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其他三人,沈靜怡停在了五號休息室門前,手裡攥著辮子,正糾結著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
突然,一個訝異到極致的尖叫聲在她耳邊響起,「沈靜怡?!」
嚇了一跳的沈靜怡急忙轉過頭,一個身影已經撲到了她身上,「哇吼吼……小虎妞,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咱倆有一年沒見了吧,快親一個!木—嘛!」
「王若辰!給老娘死開!」沈靜怡嫌惡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心裡一陣抓狂,從自打知道王若辰也會來參加節目,她就一直小心提放沒露面,本打算錄完節目立刻消失,絕對不多理她一眼,沒想到,還是被她撞到了。
「嗚嗚……小虎妞你不乖了,你不愛我了!咱們說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王若辰的表情傷心欲絕,美艷的臉蛋上還真的滾落下幾滴淚珠來。
沈靜怡猛地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夠了啊,這麼好的天賦唱什麼歌,你怎麼不去當演員?還有,我記得我十三歲那年就和你說過,瘋女人!老娘不搞蕾絲邊!」
王若辰胡亂摩挲了一下臉上的淚滴,混若無事的咯咯咯一陣顫笑,趁著沈靜怡不備,一伸手,又在她胸前掏了一把,「哇喔!小虎妞,又大了哎!」
沈靜怡毫不在意的抱著肩膀,目光在王若辰胸前掃了兩眼,目光不屑,面帶冷笑,「怎麼著,自卑麼?」
「靠!」王若辰恨恨的豎起中指,隨即又很快的理了理衣服,「說正事兒!一年沒見了,你怎麼突然在這出現了?來燕京讀書也不說出來見見我們這幫姐妹」
「自力更生兼社會實踐……」看著王若辰滿臉的不信,沈靜怡無奈,「好吧,除了賺錢還能幹什麼?」
王若伸手指著沈大美女,滿臉悲憤,「你把我當弱智?!沈家的閨女缺錢?說出去要上新聞頭條的好不好?」
沈靜怡翻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沒好氣的揮揮手,「節目之後再說,我現在要準備上台。」
王若辰拽住沈大美女的胳膊,又將沈靜怡重新按回了身旁的門板上,「說不清楚就想走?門都沒有!」
沈靜怡又好氣又好笑,「王若辰,真的來不及……」
話音說到一半,五號休息室的門突然被向內打開——
「呀!」沈靜怡措手不及,驚叫一聲向後仰倒。
「靜怡!」王若辰表情駭然,伸手去拉卻已經來不及。
「呃……」安然滿頭霧水,他只是開個門準備上台而已啊,突然躺倒自己懷裡的這個是怎麼回事。
精緻的臉蛋兒近在咫尺,口鼻間呼出的芬芳清香醉人,目光前探,高聳的胸脯露出一片雪白,兩隻小兔子受驚一般顫抖不停。
「沈……沈靜怡?」安然眨了眨眼,表情訝異極了,趕緊將女孩兒扶起。
沈大美女小臉湧上一陣潮紅,目光羞澀,眼波流轉,聲音怯懦,「安然……好巧啊!」
王若辰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沈家虎妞……臉紅了?
五歲就敢離家出走,十歲就敢拿著手槍威脅小流氓,十五歲騎著機車從東北跑到燕京的沈家虎妞……竟然臉紅了!
王若辰看著一臉嬌羞的沈靜怡,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她覺得她已經猜到沈靜怡為什麼好好的皇家大學商學院不讀,非要來娛樂圈摻合了。
瞪圓了大眼睛,王若辰對著安然上上下下好一陣打量……這個就是沈家虎妞…看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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