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邊,郭子儀和李光弼已經齊心合力,上下圍攻著李泌。兩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功夫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但是李泌的武功更是不弱,再加上又懂玄學,雖然有兩員老將上陣,但是依然還是差了很大的玄虛。
而余旁的一眾將士卻是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手,有幾個上前助陣幫忙的,卻是給李泌一道符光甩開,彈飛老遠。
「啪」地一聲,郭子儀體力不濟,胸口已經挨了李泌一掌,一個蹌踉,從高台上栽了下來。「郭子儀!」方小玉面色一變,快步上前,手中的九節鞭一卷,已經纏住了下墜的郭子儀,郭子儀下墜的趨勢阻了一阻,方小玉雙手一接,合身將他抱住,二人一起滾倒在了地上。郭子儀壓在方小玉的身上,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一邊脈脈地看了小玉一眼,吁了口氣道:「謝謝!」
「老說我幫不上你,也許真的是幫不上,但是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接住你!」方小玉嫣然一笑,一邊拍了拍郭子儀的肩膀,「你怎麼樣啊?要不要緊!」郭子儀的嘴角沁出一絲血跡來,旋即又被他抹乾淨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奶奶的,他的功夫真是厲害,居然不是他的對手!」
「你沒事,我有事啊。你好重,我快要被你壓死了!」方小玉蹙了蹙眉頭,重重地吁了口氣,泰山壓頂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郭子儀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抱歉地看了方小玉一眼。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邪氣地笑了一下:「解決了這個混蛋之後,我一定要好好地壓你一下!」說著提了手中地朴刀,再次加入到了打鬥的行列之中。
李泌已經從高樓上跳了下來,與李光弼在空中一陣盤旋激舞。沈驚弦亦是身子往後一仰。拉緊了手中的弓箭,瞄準了李泌,對著他連發了三箭。可是堪堪都給李泌躲了過去。更有一箭調轉方向,朝著沈珍珠射了過來,幸得李豫拉著沈珍珠閃躲及時,可是那一箭卻要了另兩個士兵的性命。
不多時,李光弼和沈驚弦都已經敗下了陣來,紛紛被他擊中了胸口。李泌銀色的衣袍一甩。
冷冷地看向了李豫,哼了一聲道:「就算我今天做不了皇帝,你也休想登上皇位!」一邊說著,眸光一寒,銀色地衣袍一甩,化作金光萬丈,跟著一卷,竟然化成了一柄銀色的長槍,身子往前一梭,破空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李豫刺了過來。
李豫一邊推開了珍珠,手中的長劍跟著蕩了出去,可是剛剛碰觸那銀色的長槍,長劍就叮地一聲斷裂了。
化成幾段,李泌手指一彈,劍光閃耀,護在李豫身邊的幾名兵將全都被那碎裂的劍片刺中,紛紛喪命。李泌右手往下一抬,一槍掃在了李豫的雙腿上,李豫痛叫一聲,雙膝跪了下去。面色一陣發白。
李泌看著李豫這般模樣,哈哈地笑了起來:「就算讓你做了皇帝要怎麼樣,這一刻你卻要向我下跪。哼,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我成全你地。現在是時候該拿回我應得的東西了。」一邊說著,長槍一掃。凌空舉起。斜斜地向著李豫的脖子上挑了過來。
「不要!」沈珍珠一把撲上前來,從身後抱住了李泌的右手。張口對著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李泌目光裡甚出一抹無比蕭瑟淒涼的寒意,恨及地看著沈珍珠:「賤人,都是你把我的計劃打亂了!我要殺了你!」一邊說著,左手一翻,一掌向著沈珍珠的小腹上擊了過去。
「珍珠!」李豫面色一陣青紫,想要站起來推開沈珍珠,可是腿腳一點力氣也沒有。沈驚弦和郭子儀他們都在遠處,根本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臉上全都沒有了血色。這一掌下去,沈珍珠就算是九條命也沒有了。
驀地裡一道黑影捲開,跟著紫光一彈,飛速地向著李泌的眉心射了過來。李泌面色一怔,只得騰出左手,反手一擋,掃開了那一束紫光。下一刻,一把凜凜的長劍已經向著他地胸口戳了過來。李泌的右手也只能一推,將沈珍珠甩到了一旁,雙手一搓,自胸前一繞,逼出一波黃光,強大的內力將那一把長劍擋在了外面。
「噗」地一聲,彩光四溢,那一襲黑影被震得往後退了幾步,李泌也向後邊退出了丈許,一臉森然地看向了對面的黑衣男子,冷冷地道:「你這又是何苦了,非要跟我作對麼?如果我們合作,這個天下就是我們地,到時候你想要的女人也能夠得到!」
「我沒你那麼大的野心!」成昭一臉淡漠地看著李泌,輕輕地哼了一聲,「你處心積慮地策劃了這麼多事情,做了那麼多逆天而行的事情,你認為你還有機會麼?」
「我當然有機會!」李泌猙獰地看著成昭,鷹隼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寂滅。「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人!」成昭吁了口氣,淡漠地掃了一旁的李豫一眼,輕輕地笑了笑,「但是他做皇帝一定要比你做皇帝更好更適合!」
「這麼說,我們之間是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李泌陰沉著臉,語氣冰寒酷冷。
「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要和你商量過什麼。」成昭地面色有些虛白,手中的長劍微微地顫抖了一下。那個冰山一般淡漠的男子,這一刻在沈珍珠的眼中顯得有些失真。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夠支撐到這裡來。自己欠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以為憑你現在地功力能夠和我斗麼?成昭,你這是在送死,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地最窩囊的男人,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毀掉了自己地一生!」李泌狂妄自大地笑了起來,似乎對於成昭完全就不放在心上。
「這是我的事情,我願意做,因為我高興。」成昭冷冷地道,一邊落寞地看了沈珍珠一眼,吁了口氣,面色顯得更加的蒼白起來,「沒有人能夠在天蠶劍下逃生的,今天,你也不會是例外!送死的人是你!」言畢,成昭的長劍一抖,已經向著李泌疾刺而去,炫目的光華漫天擴散,凜凜的劍氣四溢,讓人的心臟也跟著狂跳起來。轉眼間,二人已經縱空而起,大打出手。
看著清朗夜色下的那一襲被劍光籠罩的黑影,沈珍珠的眼睛濕潤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他都及時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他真的是自己的那一顆守護星麼?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裡還是放不下李豫,為什麼他偏偏要這麼傻了,今天這裡他可以不來的,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的。
李豫亦是有些怔忡地看著夜空下的那一抹飛揚的黑色身姿,心中無比地安詳和寧靜。同他比起來,自己對珍珠的愛也許根本就不值一提吧。他可以為了珍珠放下那麼多的包袱,那麼重的家仇,在李泌的強大的利誘下也不曾動心,而自己了,捫心自問,可以真的不要江山只要美人麼?
珍珠不在的這些年,他雖然常常牽掛她,可是那種牽掛遠遠來不及戰場上的每一次勝利那麼興奮和動心。他想,自己是貪戀權勢,貪戀那個皇位的。
李泌頻頻地射出符咒,阻擋著成昭的進攻,手中的長槍跟著揮開,可是這一刻的成昭,全身都蓄滿了力量。招式越來越威猛,漫天的劍影交錯地在李泌的身邊織開,彷彿完全沒有受過蠱咒和內傷一般。那些帶毒的符咒射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驀地裡,一道熾熱炫目的金光從成昭的劍身上直射出來,李泌的瞳孔驀地裡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情形,月亮和太陽彷彿同時出現在了天上,帶著一種感召的力量。
一股無形的壓力逼迫著他,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和卑微。這一生,他都算無遺策,掌控著別人的生死,但是這一刻,面對這種窮途末路的困境,他真的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