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玉淡淡地瞄了郭子儀一眼，依然是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派頭，五年不見，常年的在外征戰讓這個男人顯得更加的英武挺拔，眉宇之間，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傲氣。珍珠說過，郭子儀將來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的，一定會在史書上留下光輝絢爛的一頁。而現在的他，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著。
郭曖身上流著的始終都是他的血，他要看他也是理所當然。看著郭曖這樣誠摯懇求的目光，她終是不忍心，任由了郭曖爬上了床。郭子儀臉上亦是有了些許的歡悅，一邊摸著郭曖的額頭，眸子裡是一陣難以自已的興奮，一邊抱住了郭曖，摟著他親了親。那個血性狂躁的漢子，也會有這樣柔情的一面，實在是讓方小玉有些大跌眼鏡。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總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平日裡帶了府中下人的孩子來府裡玩，他都會沉著一張臉，給人臉色看。她一直以為郭子儀是討厭孩子的，可是看看現在，他卻和郭曖玩得這麼歡，難道真的血濃於水，父子連心麼？
「曖兒今年幾歲了啊！」郭子儀一臉溫和地看著郭曖，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快六歲了！」郭曖稚氣地回答著，一邊眨了眨眼睛，「爹為什麼你要離開我和娘啊？你為什麼不喜歡娘呢？娘對我很好，她很疼我的！爹，你喜歡娘好不好？」
「不是爹想要離開你娘，是你娘離開爹！我怎麼會不喜歡娘了？如果我不喜歡娘的話，怎麼生你出來。」郭子儀苦澀地笑了一下。一邊抬頭看了小玉一眼，小玉面色有些發白，避開了郭子儀那熾熱的目光。
「那爹你以後都留下來陪我和娘好不好？不要再離開我和娘了，可以嗎？我要告訴他們，我是有爹地。我不是野孩子！」郭曖一邊搖了搖郭子儀的手，殷切地看著他。「好啊！爹以後都會留在曖兒身邊的，誰敢說我的曖兒是野孩子，我就揍他。不過，不知道你娘要不要爹留下來了，你幫我跟娘說，娘，爹要你留下來。爹想和你在一起，永不分離！爹沒有你的話，會死地！好不好？」郭子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一邊聳動著郭曖，眼角斜了小玉一眼。
「好啊，好啊，我跟你娘，娘一定會答應的！娘最疼我的！」郭曖歡快地拍了拍手，回過頭來。看著方小玉，正要開口說話，方小玉已經打斷了郭曖，給了郭子儀一個白眼：「郭子儀。你有完沒完。郭曖你現在看過了，滿意了吧。傷養好了你就走，別留在我們這裡。身為唐軍的主帥，就應該有主帥的樣子。你放心好了，郭曖我會照顧好的，不用你來操心！」我怎麼不能操心，郭曖是我的兒子，現在我找到他了。我就要帶他離開，我要給他更好的生活，我不想讓我地兒子在這個鄉里跟著他的村姑娘親當一輩子的鄉巴佬！」郭子儀一臉昂揚地看著方小玉，冷冷地哼了一聲，態度很是強硬。
「你，你說誰是村姑了？我。我不想跟你鬧。總之我告訴你。郭曖不能跟著你！他只能跟我！你休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方小玉忿忿不平，叉著腰。這個大男人，說話真是討厭，自己好像還沒有淪落到這麼山寨這麼土氣的村姑上來吧，他眼睛真是夾豆豉了！哼！
「他姓郭，自然就得跟著我了。方小玉，你也太霸道了，偷偷地離開我生了孩子，現在還想把孩子據為己有，你真是自私！這一次我不會由著你胡來了，郭曖一定得跟我！」郭子儀一邊將郭曖緊緊地抱住，一臉警惕地看著方小玉。
「你，你無賴！郭曖，我們走，別跟這個瘋子說話，他根本就不是你爹！」方小玉火大地看著郭子儀，明明是他對自己理虧在先，現在可好，他居然理直氣壯地數落自己的不是來，一邊說著，方小玉撲上前來，便要把郭曖從他懷裡拉出來。
剛剛碰觸到郭曖的身子，郭子儀已經放開了郭曖，右手一把握住了方小玉的手，猛力地一帶，便將她扯入到了自己的懷中，左手捧住她的後腦勺，火熱的嘴唇已經貼上了方小玉地唇，牢牢地將她困在了他的懷裡。溫熱的氣息，霸道的攻勢，那一雙意亂情迷地雙眸，只一瞬間，方小玉便覺得自己好像要被點燃了一般。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是這樣貪戀這個男人，為什麼說好了要放手的卻又要沉浸在他的威武裡不能自拔。郭子儀猛力地吸吮著她口中的清甜，左手不安分地探進了她的胸衣裡。方小玉只覺得自己好像要淪陷了。天啦，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完全不受控制，為什麼任由這個男人這樣擺佈自己。不行，不能這樣做。這個混球也太可惡了，兒子還在身邊，他居然這樣硬來，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有這樣的力氣，虧得自己還那麼擔心他。
郭曖眨巴著眼睛，看著糾纏在一起的爹娘，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聽著方小玉咿咿呀呀地叫聲，郭曖連地去拍打郭子儀的臉，大聲地叫道：「不許你欺負我娘，不許你欺負娘親！」一邊用手在郭子儀地臉上爪了一下，郭子儀痛叫了一聲，這才懨懨地收住了攻勢，一邊洩氣地看了看一旁的郭曖，都怪自己太衝動了，完全無視了兒子還在現場。
方小玉身子得了空，立馬從郭子儀的懷裡掙脫了出來，狠狠地瞪了郭子儀一眼，二話不說，一個耳光甩上了他的臉，一臉委屈地道：「郭子儀，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你真無恥！」
「是，我無恥，我過分。我不無恥的話，我就不知道你心裡還是這麼喜歡我。」郭子儀一臉強勢地看著方小玉，嘶聲地叫道。「心裡明明還喜歡我，為什麼不肯承認！小玉，難道你真的連一個補償地機會都不能給我嗎？就算不為你自己，那我們地孩子了，你真的很希望別人叫他一輩子地野孩子嗎？」
「郭子儀。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無賴了。郭曖沒有你的時候他一樣活得很快樂，很自在。我不覺得有了你之後能有什麼不同！」方小玉吁了口氣，閉了閉眼，感慨起來。
「有，當然有不同，有了我，我們才算是完整地一家人。小玉。我是真心的喜歡你的。我知道我以前冷落了你，讓你很不開心。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一閒下來的時候，我常常會自責，為什麼我當初會那麼混蛋，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回事。可是當你真的離開了我，我才知道原來你在我的生活裡佔了一大部分。沒有你地那一段日子，我做什麼都認真不起來，小玉，你對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你明白嗎？我們已經錯過了五年，我不想再這樣錯過一輩子，既然老天爺安排我們重逢。為什麼我們還要這樣子彼此折磨自己了，你的心裡根本就是有我的，為什麼你非要把自己封閉起來。」郭子儀情緒激動地看著方小玉，一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回不去了，一切都不能再重新來過。不管你對我是真心實意也好，我都不能像從前那樣了，你明白嗎？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只要想到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我的心就會很痛。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第一次是在那樣狼狽骯髒的情況下。我覺得自己很髒。你明不明白，我不能把自己完完整整，美麗地交給你。」方小玉吸了吸鼻子，看著郭子儀這樣誠摯的目光，聽著他這樣一番發自內心深處的表白，若是五年前。她一定會樂得歡天喜地。可是現在，她已經找不回那份純真懵懂地青澀了。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那只是一個意外，根本不關你的事情啊。小玉，那一天晚上我是發自真心的，我不是可憐你，我是真地喜歡你啊。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為什麼你還放不下！」郭子儀搖了搖頭，面色有些虛白，眸子裡閃過一絲別樣的淒楚，「我只知道，這一刻我們還能在一起的話，我們就要好好珍惜。在這亂世裡，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真的不想我和你再重蹈珍珠和太子殿下的覆轍。他們兩個明明深愛著彼此，卻因為誤會而永遠地分離了。」
「誤會，他們有什麼誤會，明明是他負心負情在先，是他對不起珍珠。珍珠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他卻娶了別的女人，那樣殘忍地對待珍珠，那也叫誤會嗎？還好珍珠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他在政治上會是一個好的皇帝，可是在感情上，他卻是一個負心薄情之人。如果不是珍珠親口跟我說，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是那樣一個人。男人地心裡，事業和功名利祿永遠都是第一位，女人對於你們而言，不過是戰利品而已。」方小玉嘲諷地笑了笑，冷冷地哼了一聲。
「珍珠親口跟你說的？珍珠，她，她沒有死嗎？」郭子儀心頭一顫，有些詫異地看著方小玉。方小玉撇了撇嘴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還說你心裡只有我，你一說珍珠整個人就魂不守舍！哼！是啊，珍珠福大命大，沒有死。你開心了吧。」
「珍珠真的沒有死？那，那她人呢？她人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帶她去見太子殿下！」郭子儀急急地道。
「你還嫌那個太子殿下把她害得不夠慘嗎？我告訴你，就算珍珠現在在這裡，她也不會跟你去見他的。她的身邊已經有成昭了，她好不容易放下了過去的事情，你幹嗎還要往她地傷口上撒鹽，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枉珍珠把你當好朋友。」方小玉有些忿忿不平，居然還要帶珍珠去見那個負心薄情漢，真是沒有道德。
「成昭？成昭現在在他身邊？成昭沒有跟珍珠說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嗎？太子殿下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珍珠，那一次都是演戲而已。是太子殿下和成昭約定好了地。因為皇后娘娘和越王聯合了小倩，還有建寧王妃和崔芙蓉一起對付珍珠，太子殿下所以決定用苦肉計將他們一網打盡。沒有想到，解決了小倩和越王，廢掉了崔芙蓉，珍珠，珍珠卻…自殺了。太子殿下為了她幾乎都要崩潰了。如果不是這些年來的沙場征戰轉移了他地注意力，他一定會思念成疾而死。」郭子儀歎了口氣，惋惜而又傷感地道。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可是成昭不是這樣說的啊？怎麼會這樣？」方小玉往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郭子儀，娓娓地將珍珠來到紅西村的事情都一一跟郭子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