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方小玉跳下馬車,在府門前站定,看著那塊金燦燦的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喃喃地念叨出聲,這個王府果然是要比他們那將軍府氣派多了。
「真大啊,珍珠你真是有福氣,居然當了楚王妃。難怪養得這麼白白胖胖的,生活一定過得很奢侈!」方小玉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一邊看向一旁的沈珍珠,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白白胖胖了,我是大著肚子才會顯得有些胖的。等我生完孩子之後一定會苗條起來的!」沈珍珠哼了一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臃腫嗎?哎,女人一旦懷孕身材就走樣,她好不容易保持出來的魔鬼身材就這麼付諸東流了,都是李豫,這麼快就搞出了人命。
「喂,那個楚王怎麼樣?英俊不英俊啊。都說王爺什麼的很好色,尤其是你現在又有了身孕,他是不是和別的妃子在一起了!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你會和陸大哥走在一起了,沒想到你跑來京城當了王妃。老實說,我是不看好你當這王妃的。聽說這個李豫會是將來的皇位繼承人,到時候三宮六院肯定少不了的,你就不怕被他打進冷宮?」方小玉聳了聳肩膀,一臉新奇地跟在沈珍珠的身後,隨著她一道進了王府,左看右望。雖然說王妃的這個頭銜很誘人,不過俗話說得好,站得越高,摔得越慘,皇家子弟都是花花公子,到處播種的人,還是嫁個一般的將軍比較實在些。
「你咒我?他敢把我打進冷宮的話我跟他拼了!哼!」這個方小玉,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開口就這麼惡毒,不祝福自己就算了,還詛咒她失寵。
「我是說的實話。那些茶館裡說書的先生都是這麼講的,那個什麼金屋藏嬌的典故不就是這樣地嗎?我這人肚裡藏不住話,有什麼就說什麼了,珍珠,你最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才行。這男人嘛,都是愛偷腥的貓,尤其是像這些皇家子弟!這個楚王。聽起來就有點花花公子的潛質!」別的就不說了,光是那郭子儀,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搞定他,這個臭男人,到現在心裡還想著珍珠。氣死她了。
「我好像記得某人說過長樂幫的二當家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是天下女子可以托付的良人。如今他怎麼就成了花花公子了?小玉,你倒是說說,我什麼時候成了偷腥的貓了?願聞其詳!」聽得一聲朗笑。一襲明黃長衫,紫玉衣帶束腰地李豫翩翩地站在了台階之上,風清氣朗地看著向著殿中漫步而來的沈珍珠和方小玉。
方小玉亦是吃了一驚。身子一顫,詫異地看向了台階之上的李豫,瞪圓了眼睛道:「陸大哥,怎麼是你?你,你怎麼會在王府裡的?你…我剛剛沒有說你是花花公子啊,我是說楚王啦!」方小玉搓了搓手,嘿嘿地笑了笑。
「他就是楚王!你說你剛剛說的花花公子不是指他還有誰?」沈珍珠輕輕一笑,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
「楚王?什麼。你是說陸大哥就是…」方小玉懵了好一陣子,半天也沒有緩過氣來,又看看溫潤如玉地李豫,搖了搖頭道,「天啦。讓我先暈一下!」說著便向沈珍珠身上靠了過來。李豫一個箭步迎了上來,一邊拉過沈珍珠。淡淡一笑:「暈歸暈,可不要禍及我的孩子!」一邊說著,一邊關切地看向沈珍珠,溫潤地道,「小弦那邊怎麼樣了?他處理得過來麼?」
「還好,有曾管家幫著他,他學東西也很快,相信不久就能把沈家的家業打點得井井有條的。不過今天可好,碰上了小玉來砸我們的場子!」沈珍珠宛然一笑,一邊將與小玉相見地事情都一一說與李豫聽了。聽著觀音和如來佛的那個無敵大八卦,李豫也是笑得岔不過氣來,這個方小玉,實在是太會惡搞了,這樣離譜的事情真是虧她想得出來。
「笑什麼笑啊,有什麼好笑地。陸大哥你真不夠意思,來頭這麼大,瞞了我們這麼久!」方小玉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李豫,不悅地掘了撅嘴巴,埋怨起來。
「要是不瞞著你們,你們會准我入幫麼?說真的,在長樂幫的那一年多裡是我在民間最快活的日子,認識你們這幫兄弟姐妹,我很開心!」李豫洒然一笑,眼中流露出一絲嚮往和憧憬。
「那倒也是!」方小玉嗯了一聲,一副言之有理的樣子,猛地一聲尖叫道,「啊,你入幫不會是想趁機剿滅我們長樂幫吧。雖然你是王爺,可是我們長樂幫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長樂幫從來沒有幹過壞事。你要是敢滅了我們的話,我可不管你是什麼王爺不王爺地!」
「你想到哪裡去了,好好的我幹嗎要去剿滅長樂幫?」李豫一頭霧水地看著方小玉,這個女人,一驚一乍的,真是嚇死人。說著,李豫蹙了蹙眉頭,嗯了一聲,「那個,我好像記得對長樂幫不滿的人是你的公公郭敬之!」
「那是以前地事情了,自從我嫁進郭家以來,我溫柔賢惠,討巧可人,孝敬公公,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公公對我是非常的滿意,對我地長樂幫也大有改觀,你不知道,有些兄弟也被公公收編入伍了!」方小玉一臉的自豪,說得很激動,把自己誇了個天花亂墜。
「有這麼誇張嗎?你要是這麼優秀的話,到現在還會搞不定郭子儀?」沈珍珠掩嘴一笑,一邊拍了小玉的肩膀一下。
「怎麼,你和郭子儀還…」李豫目光一凜,幽幽地看向方小玉,聲音裡有著一種酸澀。
「哎,別提那個臭小子了,他呀,根本就不把我當回事。我嫁給他等於是守活寡。他說了,除非觀音和如來佛成親生了孩子,我們才有可能,真是氣死我了,不管我對他怎麼好,他都無動於衷!」方小玉興高采烈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臉上漾起了一絲憂愁和哀傷。
「小玉,總有一天他會被你感動的,他一定會喜歡你的,你要有信心才是,現在你已經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你現在可是他的妻子,你們會一直走到最後的!」沈珍珠吁了口氣,寬撫地看著方小玉。
「我已經快沒有信心了,珍珠,我現在總是在想,嫁給他是不是錯誤的。我也知道,他的心裡到現在還是放不下你,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好,也取代不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珍珠,為什麼你這麼好,郭子儀喜歡你,陸大哥也愛你,還有那個姓成的山賊對你也有意思,我都嫉妒死你了!」方小玉耷拉著腦袋,唉聲歎氣起來,苦大仇深地看著沈珍珠。
「小玉!」沈珍珠面色有些發白,一邊握住了她的手,這個死小玉,在李豫的面前也不顧及一下。李豫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悵然,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和刻意,捏了捏拳頭。自己的情敵還真多啊,郭子儀他已經沒有什麼顧忌了,那個成昭,只要一想到他,就覺得有如芒刺在背一般。他總覺得,成昭和思思之間隱約發生過什麼事情,以成昭那樣的性子,該是多麼強烈震撼的愛才能讓他放得下對家族滅門的仇恨。李豫永遠也不會忘記,潼關一行所遭受的恥辱。
「哎,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不提這些了,傷感情。珍珠,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說起這些的,只是心裡有些鬱悶和委屈罷了,我可是從來沒有怪過你。我知道你只把老郭當大哥看的!」方小玉吐了口氣,聳了聳肩膀,平復了一下情緒,恢復了剛才的狀態。
「你知道就好,我可是沒有打算跟你搶你的老郭的。我現在只想和浩瞻開開心心地生活,就很滿足了!」沈珍珠恬然一笑,一邊看了看李豫,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一邊握住了他的手。李豫亦是衝著她微微一笑,摟住了她的肩膀。
「對了,小玉,你知道是誰人經手將郭子儀調到京城來的嗎?」李豫神色有些赧然,鄭重地問道。
「是右丞相李林甫!那天我們來京城的時候都是他安排的。」方小玉點了點頭,訥訥地看了看李豫,續問,「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原本我也想向皇上提一下郭子儀的,沒有想到右相竟趕在我的前面去了!」李豫無事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道。看樣子,李林甫已經在加快步伐收買人心了。如果連郭子儀都成了他的人,那麼自己以後的路,怕是要很難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