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瞻!」眾人正自調笑間,只聽得一聲爽朗的男音飄了過來,陸浩瞻和沈珍珠皆是一怔,同時回頭看去,只見得身後不遠處已經站了一個青灰錦衫的男子,年紀在二十八左右,雖說不上特別的英挺俊武,可身上自有一股閒散從容的氣度。須知在這京城裡,是很少有人叫李豫的別名浩瞻的,就連李青衣也只叫他小豫。
「泌兄!」陸浩瞻臉上露過一絲喜色,有些意外地看著李泌,「泌兄什麼時候從嵩山回來的,為何不通知浩瞻,我好去迎接啊!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我也是昨天剛回來的,迎接就不必了,我不過是閒人一個!」李泌輕輕一笑,擺了擺手道。「泌兄何出此言啊,父王將你視作心腹,皇上也是很器重你,怎麼會是閒人了?」陸浩瞻搖了搖頭,輕淺地笑了笑。
「聽說楚王大婚,為兄來不及回來道賀,這裡先向你賠禮了。」李泌搖了搖頭,施施然地作揖起來,目光緩緩地在一旁的沈珍珠身上落定,「這位就是楚王妃了吧。呵呵,果然是傾國傾城,一代佳人啊。女生貴相,將來定能為楚王成就一番大業的!」
這話愛聽,說自己有旺夫的命,沈珍珠心裡甜絲絲的,恭謙有力地向著李泌福了福身子道:「李大人謬讚,以後還望李大人多多輔佐楚王「哼!」李泌輕輕一笑,緩緩地靠近沈珍珠,一臉玩味地看著她,在她耳邊輕輕地嘀咕了一句,「看來你在這裡適應得蠻快的,果然是適應天命!」沈珍珠身子一顫,有些懵然地看著李泌,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嗎?這怎麼可能?
陸浩瞻亦是有些好奇地看著李泌這一出奇的舉動,又見得珍珠一臉呆滯愣神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李泌淡淡地掃了沈珍珠一眼之後,轉身看向陸浩瞻道:「浩瞻,咱們一邊說話,我有要事和你相商!」說著已經翩翩地走開了。陸浩瞻嗯了一聲,一邊看了珍珠一眼。又望了望李青衣:「皇姐,你先帶珍珠回府裡吧,我和泌兄聊聊!」
「行了,把你老婆交給我吧,絕對不會弄丟的。就回什麼府,先在這裡轉轉再說!」李青衣笑道,惡作劇地逗趣起來。看著李青衣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陸浩瞻心裡就起了疙瘩,沉著臉道:「好了。皇姐,算我求你了,幫我一個忙。珍珠一個人在這裡我放心不了。你別淨出花樣,這裡太多王公子弟了,趕緊帶她回去!」
「瞧你這沒有出息的樣子,你皇姐我是那種出賣親弟弟地人嗎?珍珠是你老婆,也是我的弟妹!我不會拿她開玩笑的。真是的,窮緊張個什麼勁!好了好了,你趕快走,男人的事情咱女人沒有興趣聽!我們去做我們女人喜歡的事情去!」李青衣咯咯地笑開了。一邊捶了陸浩瞻一拳。陸浩瞻還是不放心,湊在李青衣的耳邊道:「你要是敢帶著珍珠四處招搖地話,咱姐弟兩以後絕交,說到做到!」說著一邊瞪了李青衣一眼,做了個卡擦的動作。一邊看了看珍珠,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乖,等我回來!」這才不捨地走開,去找李泌了。
「嘔,酸死了!」李青衣故作噁心地道,有些好氣地看了陸浩瞻一眼。又瞧見沈珍珠的目光一直不離陸浩瞻,一副傻樣,當下哼了一聲,捅了她的腰一下,「分開一會,就這麼捨不得。你們還真是甜蜜,羨煞旁人啊!」
「我哪裡有,皇姐你就愛胡說八道!」沈珍珠臉一紅,吁了口氣,「對這個這麼有研究,怎麼就不見你嫁個男人了!到時候,你們想怎麼酸就怎麼酸都行。」
「哈,你以為我不想嫁人啊,那也得有我看得上眼地男人才是。」李青衣高傲地昂起頭,嗤之以鼻起來,這男人可不能太隨便將就了。
「那皇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沈珍珠發揚起她的八卦精神來。「像弟弟那樣的男人啊!」李青衣不假思索地道,「可惜我當了他的姐姐,不然哪有你地份!」
「哈,就算你不是他姐姐,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沈珍珠不服氣地說著,揚了揚眉毛。
「你還真自信。不錯,和我這老弟蠻般配的,可不像其他地那些官宦小姐那般矯揉造作,我就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李青衣莞爾一笑,姑嫂二人一路並肩而行,在御花園中漫步開來。
「那個,李泌是什麼人啊?看起來有點高深莫測!」沈珍珠咳了咳,試探著打聽起那人的來歷來。
「他的確是很高深莫測,常年雲遊在外,鑽研道家佛法,是個世外高人,算命卜卦很厲害的。皇爺爺很器重他,父王的太子之位也是他力薦的。他是開國天師李淳風的後代。」李青衣吁了口氣,一臉肅然地說著。
「什麼,他真地是李淳風的後代?」沈珍珠心裡咯登跳了一下,難怪這個傢伙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來了。哈,看來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也許這個神棍能夠幫自己回到現代也說不定的。對了,還有現在魂無所依的沈珍珠,他一定可以想到法子幫她超生地。
「你打聽這些幹什麼?要找他算命?他,他剛才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李青衣一臉狐疑地看著沈珍珠,瞇了瞇眼睛。
「沒有說什麼啊,他說我有旺夫相!」沈珍珠打起了太極,哈哈一笑,一邊搔了搔頭。正說著,只聽得汪汪幾聲鳴叫,一隻雪白地波斯狗屁顛屁顛地撞了過來,在沈珍珠的腳邊跳躍開了,咧著尖牙撕扯沈珍珠的裙角。
沈珍珠卻是猝不及防,被這波斯狗給嚇了一跳,小時候曾經被狗狗咬過,所以她現在一看見狗狗就不覺討厭,哪怕是寵物狗她看著也心煩,恨不得撲上去將它大卸八塊才好。現下裡跳出這麼一隻毛色有些泛黃的波斯狗,還惡劣地啃咬自己的裙子,沈珍珠二話不說,飛起一腳,便將那波斯狗給踢開了。波斯狗一個踉蹌翻滾在地上,汪汪地叫了起來,一臉凶神惡煞地看著沈珍珠和李青衣,才不管他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臉色有多麼難看。
「小雪!我的小雪!」聽得一聲尖細的女子驚叫聲,便見得一名紅衣如火的少女奔了過來,很是憂心地抱起了正衝著沈珍珠齜牙咧嘴的波斯狗,輕撫著它的絲毛,像哄小孩子一般。一邊揚眉怒視著沈珍珠,大聲地道:「你是哪裡來的人,連我的狗也踢,你知不知道它很金貴的,踢壞了它的話我要你的命!」
「是你的狗咬我,你看裙子都被它咬破了,我不踢開它的話,被它咬傷了怎麼辦。得了瘋狗病我到時候來亂咬你,看你把不把我推開!」哈,居然還有這樣霸道的女人,口口聲聲要她的命。
「踢開它就是你的錯,被狗咬一下又怎麼了?這可是西域進貢的波斯狗,它能咬你,是你的榮幸,你應該感謝它才是!」紅衣女子哼了一聲,嬌嬌滴滴地道。
「你…」沈珍珠氣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這女人什麼邏輯,「一條狗而已,難道比人命還重要嗎?」
「當然比人命重要,像你們這樣的下等人,怎麼能夠和我的小雪相比!」紅衣女子輕嘲地笑了笑。二人的爭執立馬引來了各處賞花品茗的官宦之女,紛紛指點議論起來。
「你說話最好給我客氣點,你又是哪裡來的丫頭,在我們皇家的地盤上撒野。一隻臭狗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李青衣也被這紅衣女子惡劣囂張的態度給激怒起來,挽了袖子,走上前去,一臉威嚴地看著紅衣女子,二話不說,一把奪過紅衣女子手中那囂張戾氣的波斯狗,狠狠地扔到了一旁的水池裡,嘩地一聲,濺起了一尺高的水花。那波斯狗在池子裡撲騰了幾下,亡命地叫嚷起來。
「你們,你們幾個快點給我把小雪救上來,快點下水啊,它要淹死了!」紅衣女子氣急地看著李青衣,一邊跺腳衝著近旁的幾名太監和宮女道。「是,奴才這就下水!」幾名太監面色發白,便要脫了靴子縱下池子裡去。「都給我乖乖地站著,哪個也不許下池子。」李青衣厲聲吼道,瞪視著幾個正欲下水的太監。那些太監聽得李青衣這麼一說,誰也不敢再下水了,訥訥地站在一旁不動。
「你們,你們不要命了是不是?我是韓國夫人的女兒,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快點把我的小雪給救上來,不然我告訴姨娘,讓她摘了你們的腦袋。還有你們兩個,我一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這紅衣少女正是楊貴妃的姨侄女,韓國夫人的女兒崔芙蓉。
幾名太監聽著這話可是嚇破了膽,便要跳下水去。李青衣怒哼一聲:「你們怕得罪韓國夫人,就不怕得罪本郡主麼?誰敢下水救這狗仗人勢的臭東西,本郡主也摘了他的腦袋!」李青衣素來就討厭那個楊貴妃和他們一家族的人,仗著楊貴妃得勢,可以說是橫行霸道,在民間作惡多端,已經是臭名昭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