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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長樂坊 文 / 風中的叮噹

    長樂坊。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我天天在你們面前,還沒有看夠嗎?」方小玉拉著沈思思的手,一路回了長樂坊,到了長樂幫兄弟們常常聚集的廳堂場地上。一眾兄弟睜大了眼睛,看著那翩翩而來的沈思思,不爭氣地流起了口水。都說沈家小姐美貌傾城,今天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方小玉亦是一臉的得意,能夠和壽州第一美女做姐妹她的面子可真大。雖然明明知道這一幫臭男人是不可能關注自己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思思的身上,可是好歹也要虛榮一下,跟著沾沾光。

    「老大,我們根本就不是在看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太自我感覺良好了!我們看的是沈小姐!又沒有看你,你讓開點啦,擋住我們的視線了!」人群中有兄弟不滿地發出了抗議。

    「喂,你這個老大當得好像不怎麼順啊,你的小弟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啊!」沈思思呵呵地笑了笑,輕輕地在方小玉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習慣了,這幫傢伙,一個個都喜歡挖苦我,這一次的繡球招親我也是被逼出來的。不過,他們一個個都是很講義氣的。雖然我們都沒有錢,可是我們就好像一家人一樣。你也知道的,我是個女人,能夠當一幫臭男人的老大,他們對我發發牢騷也是很正常的。哎,這天下啊,還是男人說了算!」方小玉撇了撇嘴巴,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天知道,她不過是掛名老大,真正的老大可是她那神通廣大的老娘啊!

    「怎麼會,這個長樂幫不就是你說了算嗎?」沈思思一邊笑了笑,搖了搖頭,避開了旁邊那些光棍條條火熱的目光,和方小玉一道走上了高台。

    「安靜安靜一點,別給我鬧了。安靜一點!我要給大家隆重地介紹一個大美女,也就是我剛剛結拜的好姐妹,壽州城第一美女沈珍珠小姐!」方小玉清了清嗓子,一邊拍了拍手,叉腰看著台下鬧哄哄的人群。

    「早就認識了,不用介紹了,沈小姐名動壽州城,哪個不曉得啊。老大,你真是陰險,為了嫁給郭子儀不擇手段,這麼快就跟珍珠小姐打好關係了!」

    「嗯,我們今天總算看到真正的女人了,好久都沒有開過葷了!」

    「老大,你什麼時候賄賂上沈小姐的!什麼時候嫁過去!」

    「珍珠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我們老大心胸狹窄,跟她做姐妹的話,她一定會在背後對你放陰槍的,她最喜歡打偷襲了。」

    「雖然她是我們的老大,可是我們還是幫理不幫親,你一定要當正室,好好地壓著她!」人群一下子喧嘩熱鬧起來。

    「喂,我說你們這些白眼狼,平時我哪裡虧待你們了,用得著這樣詆毀我嗎?我可是告訴你們,我方小玉才不是那種橫刀奪愛的人。是沈小姐她自動退出的,自動要把郭子儀讓給我的!」方小玉大聲地嚷了起來,河東獅吼果然是不同凡響,一下子鎮住了所有的人,能夠當上這幫光棍溜溜的老大,她多少還是有些魄力的。

    「沈小姐,我們老大是不是威脅你了?你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我們絕對不會偏袒老大的,欺負美女,一點也不是我們長樂幫的人所為!」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手中拿著一把扇子,一臉的談笑自若。

    「白研你這個娘娘腔,沒你說話的份。我哪裡有威脅人家了,閃開點!」方小玉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這一幫臭男人一個個都是見色忘義,看到美女全都一邊倒了,自己的形象有這麼差嗎?真是的。

    「你們老大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沒有威脅我,是我說過要把郭子儀讓給她的!真的,你們不要懷疑!」沈思思宛然一笑,聽著他們的口氣,沈珍珠看來在壽州城還是蠻有名的,而且還是很多未婚少男的夢中情人,嗯,得淑女一下,不能破壞了在他們心中聖潔的形象。

    「沈小姐你心地真好,知道我們老大沒人要,這麼為她著想!我們長樂幫的兄弟全都謝謝你了!」

    「老大啊,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和沈小姐相處,沈小姐人這麼美麗,心地又這麼善良,你要是連她也欺負的話,我們長樂幫堅決不認你做老大了!」全場以壓倒性的票數一致支持沈思思做正室,方小玉氣得牙癢癢的,還好思思已經說了她對郭子儀沒有感覺,不然的話一定要狠狠地修理這群光棍條條一頓,她方小玉雖然沒有沈珍珠那樣高貴大氣,嫻靜淡雅,怎麼說也算得上是長樂幫的一鎮坊之寶,可是和沈思思這麼一比,完全就沒有了市場,真是氣死人了!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笑大當家的了,難得沈小姐肯屈就我們長樂幫,你們也有點樣子,不要一副痞子氣!」人群中,又有一個一身錦衣的少年走了出來,面若冠玉,身姿挺拔,眉目分明,羽扇綸巾,卻是難得的一個翩翩美男。就那麼往外一站,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此人是長樂幫的二當家陸浩瞻,在幫中很有威信,大家都很聽他的話,平時方小玉不在的時候,都是他主持長樂幫的。

    沈思思的目光微微一滯,不由得多看了陸浩瞻幾眼,臉上微微一紅,心裡道:「沒有想到長樂幫裡還有這樣一個大帥哥,真是好帥啊!好貴氣!」陸浩瞻亦是溫文有禮地向她投來友好的一瞥,那儒雅清澈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沈思思一時間有些被電到的感覺。

    一眾兄弟們聽得陸浩瞻這麼一說,聲音跟著小了下來,不再玩笑嬉鬧了。陸浩瞻吁了口氣,緩緩地走到了方小玉的身側,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小玉,嫁進郭家之後就不能像在幫裡這樣沒有規矩了,郭家是大戶人家,做壽州刺史的兒媳會很辛苦的。你,你真的決定了嗎?不想再做別的考慮?」

    「好了啦,陸大哥,你放心,我方小玉決定了的事情一定不會改變的。再說,珍珠也會幫我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幸福的!」方小玉豪爽地笑了笑,聳了聳肩膀,嫁給郭子儀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她自然是不想放過的。

    「沈小姐,你真的肯幫小玉嗎?你,真的會退出嗎?」陸浩瞻翩翩地轉身,眉毛有些輕皺,語氣也顯得有一絲淡淡的傷感。沈思思細細地掃量了他一眼,心中思忖開了,這個男人,似乎對小玉很特別,聽著他的語氣,好像很不捨得的樣子。

    「嗯,我會幫小玉的,你放心,我也不會反悔的!」思思點了點頭,一臉誠摯地看著他,又握了握方小玉的手。

    「那就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陸浩瞻嗯了一聲,表情有一絲微微的僵硬,木木地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陸大哥,別擔心我了。你看看兄弟們,一個個這麼期待我出嫁,早日擺脫我這個老大,既然是這樣,我就如他們所願啊。長樂幫以後就交給你管了,陸大哥你一定會比我更出色的。我都要出嫁了,大家應該為我高高興興才是,來,咱們擺席喝酒去,今天我真是太高興了,不但和珍珠成了好姐妹,還有你們這幫好兄弟挺我,我想我很幸福了。」方小玉呵呵地笑了笑,一邊拍了拍珍珠的肩膀,又挽住了陸浩瞻的手,招呼著幾個兄弟去擺席上酒了。陸浩瞻幽幽地凝視著她,心頭掠過一絲瑟瑟的疼痛,也罷,既然這是小玉的選擇,她既然這麼迷戀郭子儀的話,自己也就沒有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只是希望這個好妹妹能夠擁有屬於她真正的幸福。長樂幫和刺史府有些小小的誤會,郭敬之對長樂幫的印象不是很好。小玉要真是嫁給他當兒媳的話,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狀況。

    不時,小玉便讓人帶了大壇大壇的酒過來,和長樂幫的兄弟痛快地喝了起來。沈思思本來就對酒十分的敏感,一聞到酒味她就有些不舒服,可是卻硬被方小玉逼著喝了兩杯酒。凌初也帶著欣語回了長樂幫,一起玩樂。

    「不行啊,小玉,我真的不能喝酒了,不能再喝了!」沈思思滿面紅光地看著方小玉,一邊吐了吐舌頭。這個女人真的是超級無敵猛,已經喝了兩大罈酒了,她怎麼一點事情也沒有。而自己不過是喝了兩小杯,就感覺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了,走路都走不穩。

    「來,來,不許不喝!今天我高興,你一定要陪我喝酒才行!」方小玉聽著沈思思這麼一說,有些不高興了,又給沈思思的酒杯滿上,逼著她再喝一杯。

    「小玉,你饒了我吧,我,我真的喝不了!」沈思思苦笑,和這麼一個猛女結拜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沒有辦法,沈思思只得趕鴨子上架,又喝了一杯,這一杯下肚,她只覺得眼冒金星,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往後一栽,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以後的事情就全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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