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曖?誰啊,沒有聽說過。咱們家就兩個少爺,大少爺郭子通,小少爺郭子儀啊,沒有聽說過什麼郭曖的啊?」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郭子儀明明有個兒子叫郭曖的,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二少爺有孩子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們怎麼不知道。珍珠小姐,這話不能亂說啊,咱們家的老爺可是很嚴厲的了,要是知道二少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打斷他的腿的,你不要問我們了,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絕對沒有錯,郭曖是郭子儀的私生子,我絕對不會記錯的。」
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沈思思一路下來,見到每一個人下人都要細細地問上一遍。郭曖的醉打金枝讓他成為了唐朝的名人,怎麼著現在穿到他本家來了,好歹也要弄張親筆簽名回去,不然太對不起自己了。
於是,有關郭子儀私生子的事情立馬在郭家傳開了,而我們的受害人郭子儀這三天來一直在後園裡練武,渾然不覺自己背負起了一個負心漢的名號。他只知道吃晚飯的時候府裡的下人看著他的目光多了一絲怪異,自己轉身的時候,還能聽到下人在議論自己,指指點點的。這一點讓他很是懊惱,他竟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帶著珍珠出去遊玩害得她摔馬,父親已經狠狠地教訓過他一頓了,而且現在沈珍珠也醒過來了,除了腦子好像有點不靈光,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外,基本上是很正常了。自己是個武癡,現在根本就無心戀愛嘛,偏偏老爹還要把那個嬌嬌氣氣的沈珍珠接到家裡來住,想逼他就範成親,門都沒有的事情。
晚飯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一家人圍在桌子面前,開始動起了碗筷。郭子儀的父親叫郭敬之,曾任職綏州、渭州、桂州、壽州、泗州五州刺史,而且現在還掌管著左衛禁軍。從軍營裡回來,他便聽聞了郭子儀的緋聞八卦,當下臉都黑了,心裡很是不痛快起來。這還了得,想他郭敬之飽讀聖賢之書,文武雙全,極其看重家庭門風的,聽得郭子儀有私生子的事情,當即肺都氣炸了,原本是等著郭子儀親自前來負荊請罪的,哪裡想到這個兒子只顧著一個勁的吃飯,一點也沒有要認錯的樣子。
郭子通一個勁地咳嗽著,旁邊的妻子武雙雙也是為這個弟弟捏了把汗,一邊瞅瞅滿臉怒氣的郭敬之,一邊又看看沒事人一樣的郭子儀,他可真是瀟灑,自己和子通為他擔驚受怕,他還吃得那麼不亦樂乎,真是服了他了。
「大哥,你幹嘛一直咳嗽啊,大熱天的也感冒了嗎?喉嚨不舒服是不是?嗯,叫紅姨給你沖杯涼茶,降降火!」郭子儀抬起頭,一邊瞅了瞅郭子通,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飯。
「老二,你給我跪下!」郭敬之看著裝傻充愣的郭子儀,看樣子指望他主動認錯是沒有這個可能了,只好親自出馬了,猛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湯都撒濺了出來。郭子儀這才放了碗筷,一臉鬱悶地看著老爹,問道:「怎麼了?我又做錯什麼事情了?為什麼要我跪下!」
「叫你跪你就跪!」郭敬之哼了一聲,語氣又加重了不少。
「為什麼,沒有說明我做錯了什麼事情,我不下跪!」郭子儀的強脾氣也跟著上來了,一臉挑釁地別過臉去。「二弟啊,別鬧了,不要惹公公生氣!你,你也真是的,怎麼做出了這樣糊塗的事情來!」武雙雙歎了口氣,有些責備地看著他。
「我又做錯什麼事情了,我已經很照顧她了,她也醒過來了。爹,我,這個女人太嬌弱了,我不喜歡,我不要她當我的妻子!」郭子儀撇了撇嘴巴,以為老爹是為了沈珍珠墜馬的那件事情不高興。
「你不想讓她做妻子,人家現在還嫌棄你來了,你,你可真是個忤逆子,背著我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情來。你給我說說,那個,那個方小玉是誰?」郭敬之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一邊捋起了袖子。
「方小玉,誰啊?不認識?」郭子儀一頭霧水地看著郭敬之,搖了搖頭,一邊插口道,「真是個俗氣的名字!」
「你,哎,我們郭家怎麼出了這麼個不孝子啊。你,你真是,方小玉你不認識,長樂坊的酒店老闆娘你總認識了吧。我不跟你打馬虎眼了,老二,這做人得有擔當,尤其是做男人,更加應該有個男子漢的樣子。你,你既然已經和方小玉生了孩子,就不應該還藏著掩著,這樣的話,不但對不起你的孩子,還要讓他們沈家受委屈。」郭敬之哼了一下,將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什麼?長樂坊的老闆娘,方小玉,她?她和我有孩子?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爹,我平時除了去軍營,就是呆在家裡,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去喝過酒了。我連方小玉是誰都不知道,怎麼來的孩子?」郭子儀搔了搔頭,一臉鬱悶地看著老爹,真是要命,自己到現在還是個處男,女人他摸都沒有摸過,去哪裡生的孩子,這也太離譜了吧。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的。珍珠可是說得有板有眼的,她都說了,你和方小玉有了孩子,叫郭曖來著的。老二啊,這做錯了事情不要緊,重要的是要勇於承擔責任。你是個軍人,軍人更加要懂得承擔,否則將來怎麼做大事,怎麼去服眾啊!」郭敬之嚴肅認真地看著郭子儀,一邊說教起來。
「我有個孩子叫郭曖?是,是珍珠說的?」郭子儀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掃視著郭敬之,一邊咬了咬牙,「她是造謠的,爹,你不知道,她醒來的時候還說我是個六十歲的老頭子了!她一定是把頭摔壞了,所以才這麼中傷我的,一定是這樣!不行,我不能背這個黑鍋,我找她算賬去!」郭子儀一邊說著,一邊昂首闊步地向著沈珍珠住的房間過去了。
郭敬之等人面面相覷,卻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珍珠說的不是真的?她,她從不說謊的啊!」郭敬之搔了搔頭,沈珍珠出生書香世家,教養極好,應該不至於會撒謊騙人吧。可是郭子儀又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裝的。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