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付女人這方面,許輝的確沒什麼經驗。看到劉芸聽從了陳長林的話,許輝在心裡打著自己打小算盤。在看守所裡,唐峰就一直在教自己這種方式。很多事情,都可以從不同角度去解決。
中午給家裡打電話,許輝才知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自己的生日,也正是母親的受難日。看著口袋裡剩下的零花錢,想了想朝辦公室走去。許輝約了陳長林,一起去小飯館吃飯。也算是給自己慶祝一下,他也沒什麼要請的人。
至於葉佳芊,許輝從心裡有意和她保持距離。上次跟她二哥打交道,雖然葉文東什麼都沒說。但許輝已經察覺到,他們的身份都不簡單。尤其是看到宋戰鋒對葉文東的態度,許輝就更加肯定心裡的想法。
雖然沒什麼本事,但自知之明許輝還是有的。下午下班,陳長林和許輝並肩走出工廠。恰巧遇見偶爾來上一次班的葉佳芊,沒等許輝開口。陳長林就說了實話,葉佳芊倒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坦言要給許輝買禮物,去約定好的飯館碰頭。
看著葉佳芊離開,許輝對著陳長林搖了搖頭「陳叔,你不該跟她說的。我就怕遇見她,故意走的快點兒。沒成想,你直接走說了。」
陳長林笑了笑,許輝的那點兒小心思。他都清楚,大城市裡的家庭。更注重門當戶對,對於農村小伙來說。很少有談戀愛只是為了玩玩兒的,絕大多數都是奔著結婚去的。而許輝正是這個想法,知道葉佳芊的家世不一般。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攀高枝,或者做個乘龍快婿什麼的。
拍了拍許輝的肩膀,陳長林說道:「別把事情想的那麼悲觀行麼?我在這兒幹了這麼長時間。幾乎是看著這小丫頭長大的,從來沒見過。她對誰那麼積極的,你卻是個例外。這種事,誰說的準呢。」
許輝一愣,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各方面都很優秀的葉佳芊,自己竟然是第一個她主動靠近的男孩。這讓許輝感到很意外,卻還有些難以適應「陳叔,你的意思。是她從來沒談過?」
陳長林點了點頭「基本上是這樣,至少我沒見過。」
「唉」許輝輕輕歎了口氣,終於想通了葉文東說的話。想追他妹妹。可要有很過關卡要過呢,單單是葉文東這一關。就沒那麼好通過,想起他那驚人的爆發力。許輝就忍不住搖頭,在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叉叉。
進了小包廂,剛點完菜。葉佳芊就提著蛋糕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他們倆聽說你過生日,非要跟著過來。我想著人多熱鬧些,就把他們帶過來了。」坐在椅子上,葉佳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道。
許輝起身走過去,跟兩個人打了招呼。一個瘦的精緻,一米七五的身高。蓋住眼睛的劉海,瞇著眼看著許輝。車間端子組組長甄賀,許輝有點印象。
而另一個,身體十分壯實。一米七五的身高,黃色的頭髮。劉海蓋住了右邊的眼睛,眼神充滿淡淡的憂傷。車間注塑組組長秦陽,許輝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們倆所在的組,是車間的第一道和第二道工序。在車間的另一頭,離許輝他們組也最遠。基本上沒怎麼見過,許輝很客氣的跟他們打招呼。
菜上齊了,大家自然是開懷暢飲。酒逢知己千杯少,此時許輝就有這種感覺。甄賀和秦陽也都是豪爽的人,一杯接著一杯。四個人喝的不亦樂乎,葉佳芊喝著果汁。看著四個人說說笑笑,靜靜的看著許輝。
一小時後,四個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坐在椅子上有些歪歪斜斜的,陳長林的情況最糟糕。已經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甄賀和秦陽還在敬許輝酒。許輝也不推脫,敬酒就喝。
秦陽一把摟住許輝的脖子,打著酒嗝說道:「你,你知道不,我們都是兄弟。好兄弟。」
許輝拍了拍秦陽的肩膀「我知道,我都知道。」
秦陽笑了「咯」打了聲酒嗝,端起酒杯看著許輝「你知道個屁,我說的兄弟,是王子健。」
許輝一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他聽出來了,從甄賀和秦陽剛進屋的時候。許輝就已經聽出來,他們不是本地人。說話的口音,自己也聽的有些熟悉。沒多久他就想到了,送王子健上火車的時候。王子健就是這種口音,一下子就想通很多事。
甄賀和秦陽能來,不僅僅像葉佳芊說的那樣。只是二人想來蹭頓飯那麼簡單,而是受了王子健的囑托。許輝在這邊沒什麼朋友,陳長林算一個。葉佳芊算一個,王子健也算但是走了。
許輝搖了搖頭,舉起酒杯敬甄賀和秦陽。許輝猛然站起身,捂著嘴跑出包廂。衝進洗手間一陣猛吐,蹲在洗手間門口的地上。
一個靚麗的身影走過,出來後一屁股坐在許輝身上「咦,這沙發怎麼好軟呢。」
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女孩低著頭看了一眼許輝。用手拍了拍許輝的腦門,露出甜甜的笑容「嘻嘻,這沙發真高級,還有腦袋呢。」
許輝也確實醉了,被女孩拍著腦門。一點反應也沒有,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萌萌,你怎麼在這兒呢?」
忽然間,許輝被一個聲音吵醒。睜開眼,三個女孩站在眼前,扶著一個喝醉的女孩。女孩滿臉醉意,小手指著許輝「沙發,不許跑,在這老實待著。」
許輝晃了晃腦袋,頓時清醒不少。看了一眼喝醉的女孩,目光落在一直在說話的女孩身上。
「怎麼會是你?」女孩滿臉鄙夷的看著許輝。
許輝尷尬的笑了笑,扶著牆站起身。他也沒想到,吃個飯都能遇到熟人。而且,還是一個不待見自己的女孩。
「芸姐,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分呀?」許輝笑著說道。
劉芸皺了皺眉,換做平時。許輝說出這樣的話,她早就要爆發了。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一看就知道許輝喝了不少酒。現在跟許輝計較,倒是顯的自己沒有素質。
劉芸轉身離開,旁邊兩個女孩拉著喝醉酒的女孩離開。女孩掙扎「我不走,我要坐在沙發上。」
劉芸回過神,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周曉萌,你給我醒醒。給我看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
被劉芸叫做周曉萌的女孩,似乎受到劉芸那些話的啟發。竟然自己能站穩腳步了,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指著許輝「我的沙發,誰都不許跟我搶。」
劉芸被這小妮子徹底打敗了,扶著周曉萌回包廂去了。許輝洗了把臉,酒勁也差不多過去了。回到包廂時,只剩下葉佳芊一個人。
「陳叔他們先走了,怕你照顧不了自己。讓我留下來陪你,你沒事吧?」葉佳芊關切的說道。
許輝心裡一暖,搖了搖頭「我沒事,咱們走吧。」
走出包廂,剛走到飯館門口。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許輝扭頭看了一眼。拉著葉佳芊向馬路對面走去,站在對面的公交站牌旁。葉佳芊歪著搖頭,看著從飯館走出來的幾個人。看了一眼許輝說道:「你躲什麼?那裡面有你喜歡的?」
許輝無奈的搖搖頭「沒有」
葉佳芊繼續追問:「那你躲什麼?」
許輝被問的無語了,他想說「喝醉酒那女孩,把我當沙發了。隨時都要躺沙發上睡覺。」但這些話,許輝怎麼也說不出了口。這種事沒辦法解釋,越解釋越亂。
葉佳芊低著頭,白色的運動板鞋踢著地上的石子。小聲問道:「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許輝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觸電般的鬆開,葉佳芊揉了揉自己的小手。雙手放在背後,慢慢的向前走去。許輝跟在後面,剛走兩步。一個身影朝飯館跑去,臉上露出極度邪惡的笑容。
許輝隨意的掃了一眼,立即停住腳步。看到張濤走到飯館門口,和劉芸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從表情上看,張濤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葉佳芊在許輝眼前晃了晃,順著許輝的視線看去。眉頭微皺「唉,一顆好白菜要被豬啃了。」
許輝一言不發,死死的看著鑽進出租車的幾個人。揮手招了輛出租車,鑽了進去。要司機跟著前面那輛,葉佳芊坐在許輝旁邊「上車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差點兒就把我丟在哪兒了。」
許輝歉意的解釋道:「芊姐,真的不好意思,剛才有點激動。我給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葉佳芊一副生氣的樣子「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說起吵架的功夫,許輝自愧不如。只能繳械投降,葉佳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原諒了許輝,也再次提醒許輝。絕對不允許有下一次,不然會讓許輝死的很難看。
在馬路上七拐八拐的,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家ktv門口停下,劉芸和張濤一起下車。另外兩個女生扶著周曉萌,走進ktv的大門。許輝推開車門,剛要往裡走被葉佳芊攔住。
「你想幹嘛?」葉佳芊問道。
許輝說道:「去看看,張濤這人根本就不是個東西,我怕她們吃虧。」
葉佳芊伸出手「拿來」許輝一臉茫然「幹嘛?」
葉佳芊笑了笑「你說呢?進這種地方,沒錢誰會讓你在裡面待著?」
許輝尷尬的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所有家當。發完工資郵回家去,身上只剩了二百塊錢的零花錢。而此時的許輝,口袋裡只剩下不到一百塊錢。而這些錢,還包括他一個月的早餐錢。
葉佳芊數了數錢,搖搖頭「你這點錢,也就夠酒水錢。房間費怎麼辦?」
許輝被葉佳芊說的一愣一愣的,他可沒來過這種地方。又怎麼會知道,這裡面是怎麼消費的。葉佳芊露出可愛的小酒窩,小聲問道:「你真的想幫她們?」
許輝點頭,葉佳芊輕輕歎息。轉身朝裡面走去,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許輝「走吧,今天姐姐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