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只是意味不明的眸子在她身上巡視了幾遍。
她作罷,跟他一起,生活裡到處都是不平,沒有哪段時間能夠真真正正地安穩下去吧。
他拉過她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標誌,「我們跑到那個地方去吧?」
她的好鬥心和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她反問道:「為什麼不?」
她的手被他抓在手心裡,他們一起奔跑,像兩個神經病一樣,她甚至還是穿著高跟鞋在跑,真的有夠瘋狂的,可是迎著風跑的時候,真的很爽快啊!
等到她情緒從制高點落下來的時候,她才覺得今晚他們似乎處處都是曖昧,到底是不是歐陽赫刻意為之,她不得而知。
她鬆開他修長的手,道:「我們現在應該回去了吧?玩也玩了,瘋也瘋了,謝謝,今天才算是真正的過來旅遊。」
他的眸子也恢復正常的神色,已經多長時間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心情了,一直壓抑著的內心,今天多少得到了一些緩解。
他看向旁邊的柳郁晨,她的高跟鞋在剛才跑的過程中,一隻鞋子的鞋跟已經斷了。
柳郁晨多少有點自責,好像今天都沒有帶慕雲玩,明明是他們父子一起的玩樂,好像她真的如慕雲所說把他爹地的時間給霸佔了。
不過應該不全是她的錯吧?她也給慕雲爭取了,只是被歐陽赫給拒絕了。
可憐的兒子一直就是這樣扮演著不重要的角色……
她回到酒店的時候,慕雲在看著超厚的一本故事書,他這麼小能看得懂嗎?假裝深沉。
而慕雲的回答則讓她大吃了一驚,「我都自己看故事書啊,家裡有小阿姨教我學習的事情,我明年都六歲了,我看他們小朋友都上了學,我功課做得很棒,明年去上課,一定能夠跟上同齡的孩子,對不對?」
「慕雲乖,慕雲最乖了。」她和歐陽赫的眼神撞到一塊,他也一樣露出悲哀的神色,只是為了防止孩子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隱藏了起來。
「我很乖,你呢?今天又跟爹地出去,又不帶我,我討厭被你們忽視的感覺,我也有人權吧?」他這麼小的人兒,一本正經地提到人權,很讓人覺得想笑。
「笨蛋女人!不許笑,你那是在嘲笑我嗎?」在他不斷地嘟囔著嘴的樣子,柳郁晨忍住想狂親他的衝動,「明天,明天一定帶慕雲出去玩,好不好?」
「你說的有用嗎?這種事情應該是我爹地拿定主意吧?你認為你會有好點子?」歐陽慕雲一本正經地說道,本來就是順帶帶女人過來的,爹地才是她們三個人當中本事最大的那個。
柳郁晨在兒子面前只能挫敗地低下頭,他的小腦袋怎麼裝進這麼多東西的?拽拽的樣子,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而歐陽赫一直縱容著兒子,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能不疼呢?
歐陽慕雲撲進歐陽赫的懷抱裡,抱著他的頸子,重重地在他的臉頰上啵了一下,「爹地,你還欠我好幾個晚安吻呢,這幾天我都是一個人困了就睡覺。」
「乖啊,爹地有事情去辦了。」他視線繞著她上下審視了幾下,所謂的有事情就是……
柳郁晨的全身開始發熱,這麼羞恥的事情,她不想在待在這裡聽他怎麼對孩子說謊了,藉故去了房間,還好房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不然那些衣物足以證明一些事情。
不要把小孩想的那麼簡單,特別是慕雲,平時看起來傻傻的,她總感覺他是個聰明的寶寶,難道是遺傳了歐陽赫的好基因?
晚上他們在馬爾代夫一家很出名的餐廳吃飯,這裡的設計很獨特,在餐廳坐著,周圍的牆壁都是玻璃透明的,還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魚兒在水裡暢遊。
慕雲看著柳郁晨好奇的目光,還有讚歎聲,一直不停地搖著腦袋,「這有什麼覺得驚歎的地方?你去過世界哪些地方?」
他這是在鄙視她?柳郁晨決定給他點顏色瞧瞧,別把媽咪看的那麼笨哦,要不然這麼聰明的寶寶怎麼可能誕生呢?
「我去過歐洲很多地方,挪威、法國、英國、美國,我都有去過啊。」她說道。
「你去過這麼多地方?」歐陽赫問道,「去這些地方幹什麼?」
「遊玩啊,我可不是會存錢的人,有一點錢的話,我喜歡到處逛逛,開拓我的視野。」
她的回答天衣無縫,雖然跟著組織到達了很多地方,她還是不能洩密。
這五年裡唯一的就是沒有到過亞洲,阮水靜曾經取笑過她,認為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反正她也不管他們怎麼說了,這次的回國計劃,遠遠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只是北苑森的一席話震醒了她,她不能就這麼躲避一輩子,有些傷痛越選擇離開,時間長了,反而不知道怎麼忘記了,她需要正面自己的曾經!
她沒想到真正回國之後的境遇會是這樣,用一種不同的身份,出現在歐陽赫和兒子身邊。
「是嗎?完全看不出來。」倒是用錢方面,她做的倒真的是讓他感受到她的拜金主義,這個社會這樣的女孩越來越多了,不止她一個人。
就跟柳郁晨講的那樣,玩要開銷、吃飯、購物、買車、買房統統都是錢,沒有錢的生活是絕對沒有安全感的。
「這個世界上你看不出來的事情還多著呢,你要是都知道的話,完全可以去當風水大師了。」她語句裡不乏幽默地說道。
一句話讓歐陽赫頷首表示同意,他喝了一口白酒,偶爾喝喝,還能起到暖身體的作用。
柳郁晨也喝了一點點,她的酒量不是很好,這次她真的認真注意到了,並做出了改變。
「為什麼你們都有酒喝,我沒有?」慕雲鬱悶地看著自己面前,卡哇伊的小碗,粉色的勺子,還有剔除刺的魚塊,他也不小了,還是會當作小孩子看待,真的很不公平啦!
「你還小啊!」
「你還小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說道,然後互相看了互相一眼,有點尷尬。
她吃到中途,藉故去了趟洗手間,她打了個電話給阮水靜,沒想到一直占線的。
她再打北苑森在美國的住處,阮水靜接了電話,但是接了之後,阮水靜的第一反映就是向她哭訴,「怎麼辦?他流了好多血!他現在還在昏迷當中,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你給我冷靜一點,到底他怎麼了?」
「槍擊。」
兩個字讓柳郁晨大駭,誰都知道北苑森的防衛森嚴,沒幾個人能突破他的防線,怎麼會受傷,特別是那麼愚蠢的槍傷。
「都是我的錯,我太愚蠢了,他是為了救我,才會這樣,今天我才覺察到我是多麼的愚蠢,我以為自己足夠成熟,沒想到……」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出了手術室嗎?」柳郁晨急切地問道。
反正北苑森不能有事,他們這些人的機密和文件可全都在他身上,只有他知道秘密在哪。
要是被別人利用去了,組織裡誰都別想活!
「出了手術室,可是醫生說還要看術後怎麼樣,可能會變成瘸子。」她說道。
柳郁晨的心放鬆了,只是腿傷,不過怎麼想像瘸了的北苑森,那麼驕傲的人上人,不知道到時候可能忍受住。
「這樣好了,你看著他,如果他身體異樣的話,你一定要聯繫我,現在我在接受任務。」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點。」
柳郁晨的好看的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她的愁雲又加上了一層,回去再吃的時候,她吃的不多,整個腦子都在想問題,想她的未來,她得留著自己這條命去救慕雲的命!
她抱著慕雲,對著歐陽赫說要跟孩子一起睡的時候,沒想到遭到歐陽赫的堅決反對。
憑什麼啊?她昨天不是已經跟他一起睡了嗎?難道他還想今天繼續來?
雖然並不討厭做這種事,但是比起可愛的慕雲,她還是無條件地把天平轉向了小的這邊。
「不行,他都這麼大了,不能寵著他,再說他是我兒子,為什麼我兒子,我要同意他和你一起睡?」歐陽赫居然說的出口,實在是強大之極!
所以當她請求了三遍的還沒得到對方同意的時候,她只能放棄,她沒想到跟孩子共處一室的要求現在實現是那麼的難!
她生氣地躺在床上,他怎麼哄她,她都當作沒有聽到,太過分了,那是她的孩子啊,就算她和孩子沒有關係,在一起睡的話,根本不算什麼吧?
她以為只要她不給他任何回應,他就會自動放棄,事實上說明,男人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真的會下定決心讓她向他投降。
他的吻隨著炙熱的溫度,在她的身上開花,當他親熱又大膽地碰觸她時,她總覺得身體燃起一團火,燒向四肢百骸,她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甦醒了,她甚至渴望著更為深刻更為強烈的眷戀。
他笑:「怎麼樣?這並沒有什麼覺得不好意思的地方,不是嗎?」
混蛋!這哪裡像是來休假?倒是想在這邊享受二人世界。
她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臉紅心跳,艱難地開口:「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她記得五年前的時候,他問過她,假如結婚的話想去哪裡,她說的地方就是馬爾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