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黎欣薇把腦袋從枕頭裡轉過來,怎麼辦,她一直緊張地心臟急劇跳動。
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心悸……
這是不應該有的現象,她的眼眸一冷,「一年後我到了歐洲後,希望你能如你所說的那樣把我的資料保密。」
「這就是你今晚誰不著的原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虧他還以為今天的事情給了她沉重的打擊,想來想去,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
誰知道她關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去歐洲……這麼早你就打算好了,果然白天的事你不放在眼裡。」
他的語氣聽得出來他的生氣,然而黎欣薇別無他法,她們不能太親近,這是一場無疾而終的相識。
「正是因為白天的事情,更激發了我想出去的念頭,歐陽赫,我知道就連你也不能完全保證能當我的後盾,我需要一個人出去闖闖,我不像你認識的那些小家碧玉,小家子氣太濃。」
黎欣薇把被子往上拉,蓋住有些寒冷的身體。
歐陽赫突然打開的檯燈,燈光太刺眼,讓她的眼睛睜不開。
他拉開她摀住眼睛的手,沒有任何掩飾之下,他彷彿用眼神探視她的靈魂。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撒謊。」渾厚的嗓音在訴說他的理解。
歐陽赫說過,他不會信任任何人的話語,他只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我沒有撒謊,我沒必要對你撒謊,難道你希望我對歐陽家會有懷念的心思?」
黎欣薇心虛地垂下眼眸,看到歐陽赫腰腹上綁了不少繃帶,他半夜睡不著,是不是因為身體不適?
「你做夢!」歐陽赫開口道,他們之間總是處於博弈的狀態,誰也不認輸。
「那是自然不會的,歐陽赫,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雅若小姐的關係……啊……」
她的手被他的左手捏住,疼痛傳來,她帶著怒氣看向歐陽赫,「還不放開我!」
「我和她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不用瞎操心!」歐陽赫手一扯,她就被力道帶的離他很近。
「你總是喜歡強迫人嗎?我不吃你這一套,你別想試圖掌控我!」
「對你好好像太浪費我的好心了,你說,是不是非得我冷漠對待你?」歐陽赫的眼神就像一把犀利的刀。
「你對我好過嗎?對於肚子裡的孩子,那是你應該負的責任!」
為什麼,只要有他們在的地方,最終吵架還是免不了的,歐陽赫也無能為力。
他雙臂摟緊她,他低下頭,她驕傲的眼神沒有因此而自動消除幾分。
黎欣薇知道現在除了針鋒相對,她不能透露一點動搖的神色。
「你還在受傷,為什麼那麼激動!激動對身體沒有好處!你看你繃帶裡是不是滲血了!」
歐陽赫看了一眼胸腹,「還沒那麼糟糕,你掙扎一下,我就疼的越厲害。」
一席話,讓黎欣薇放棄了掙扎,她的眼睛有點紅。
歐陽赫道:「不要用這種引人犯罪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什麼引人犯罪,歐陽赫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還敢瞎想?
「你有!」他捏住她的小手,堅定地說道。
「歐陽赫,我們不是小孩子,這是個無聊的遊戲!」黎欣薇說道。
身體被他控制住不能動彈,她能看到他的整個面頰,氣氛達到了最低點。
短髮很適合他,把他整張臉的優勢全部突顯出來。
不!他全都是優點,明明是東方人,卻擁有令人羨慕的歐洲男人的立體輪廓,特別是栗色的深邃眼神,高挺的鼻樑底下是薄薄的嘴唇,怪不得他被評為年度風雲人物,帥氣當然也是一方面。
「你覺得無聊?那好,我們就做些不無聊的事情!」歐陽赫的話讓她下意識地反抗。
驟雨般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抗拒著,卻只能得到更粗暴的對待。
「你瘋了!唔……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黎欣薇覺得太陽穴有點疼。
她反抗,他更進一步,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歐陽赫充滿**的眸子才漸漸淡下去,最終兩人都大力地喘氣。
她看向旁邊的男人,他的臉上依然是平靜,好像受到波動的只有她。
她突然眼睛睜大,「歐陽赫,你對疼痛真的後知後覺嗎?」
「怎麼?」歐陽赫回眸,黎欣薇正在看向他的胸膛。
「你的傷口真的流血了!」歐陽赫聞言居然無動於衷,「你真的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黎欣薇披了件衣服下床,找藥、找繃帶、找水,當然她做這些的時候,歐陽赫舒服地躺在床上。
怪就只能怪她的心腸不夠硬,就讓他這麼流血流盡了死掉算了!
「起來!你給我起來!」黎欣薇把水端到床頭,語氣很不善。
剛才還強迫她接吻的男人,她沒必要對他好脾氣,拉扯了半天,他也沒個動靜,隨他死掉算了!
「黎欣薇,我應該感謝,在你的扯動下,我的傷口更大,血流的更多了?」歐陽赫扶著床坐了起來。
果然黎欣薇看到他的胸膛上的血液好像在流的更多,這不是演武俠劇,血流多了會死掉!
一絲心疼在她的眼裡閃現,稍縱即逝,她麻利地層層解除他的繃帶。
解開了之後,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她說不出話來,以為他的疼痛是他誇大的。
真的看到之後,她半天沒說出話來,距離白天的事情過去了半天,他身上的瘀傷更加明顯。
「就知道你是個瘋子,那些人打你,你就不知道還手或者快速轉移嗎?」黎欣薇罵道。
歐陽赫卻在燈光下對她露出一絲笑,笑!你居然還在笑。
想到他護住她的時候,雙手都擁住她,根本沒有機會反駁或者行動敏捷,她眼睛紅了紅。
「喂,你不會是想哭吧?你還是不要影響我的心情了,我有這麼糟糕透頂嗎?」
歐陽赫看到她雙眼一紅,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臟深處有什麼在震盪著,讓他心神不穩。
「誰說我想哭了,看到你這樣子,我高興地想哭都來不及,那些人怎麼不動重點手……」
最終還是敗陣,說不下去了,黎欣薇想,還是算了,畢竟他才是傷者。
他的唇有些發白乾澀,她粗魯地把玻璃杯遞到他面前,「喝了吧,你缺水!」
歐陽赫這次倒沒跟她開玩笑,喝了幾口水,確實有點渴。
她在他的傷口周圍擦上酒精消毒,然後就是手忙腳亂地塗上止血的藥。
「黎欣薇,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太敏感。」
歐陽赫的手抓住她給他綁繃帶的手,停止她下一步的舉動,「這樣的你,弱點很好掌控。」
「你的意思是我容易動我的憐憫之心?還是點別的?」黎欣薇問道,好像給他處理傷口也是錯誤的!
她怎麼一錯再錯,讓這傢伙痛死流血死虛弱死算了!現在他在這教育她,什麼資格?
「假如你有天會從歐洲回來,記住,中國是個神奇的國度,你不動點腦子,別想幹出什麼花樣來!」
他算是給她建議麼?可是看著他那戲謔的表情,他在笑她?
「也只有你會戒備身邊每一個人,那怎麼辦?剛才的藥裡如果我摻了藥,你豈不是沒命了?」
「你不會!」
「你確定?」
「我確定!」
「憑什麼確定?」
「我瞭解你,黎欣薇,你的想法還沒成形,我就料到你的動機。」他充滿睿智地說道。
這男人的自以為是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黎欣薇氣惱卻拿他沒轍。
看了看牆上的鐘錶,都夜裡凌晨三點了,已經這麼晚了嗎?看來他們真的是一夜無眠。
把繃帶綁好之後,黎欣薇坐在床上,不想去睡覺,但是不知道現在能幹什麼。
難道她被歐陽赫這個瘋子給感染了?
「你還不睡?」歐陽赫躺下身子,以一種慵懶的姿勢問她,就連聲音也是慵懶的。
「你不也是沒睡?幹嘛管我?你睡你的就是。」
「你好像頂嘴頂習慣了?」歐陽赫瞇起危險的眸子。
「你不也習慣我的頂嘴了嗎?」黎欣薇看他,「難道不是嗎?」
「看來我還沒給你足夠的威脅,你都敢騎到我頭上來了,我歐陽赫還沒遇到你這樣難搞的人。」
「所以你現在對我產生了興趣?」黎欣薇問道,歐陽赫的床頭還擺著林雅若的照片,這太諷刺。
「你想我對你感興趣?」他從來不正面回答,那對他保持自己的立場不好。
「我從來不覬覦我得不到的人包括東西。」黎欣薇給了他一個答案。
「你很聰明,怎麼第一次的時候,我沒發覺?」歐陽赫咧嘴一笑,十足的壞男人樣子。
「那時候你喝醉了,而我驚嚇加上恐懼,根本沒有那個膽量說話。」黎欣薇淡淡地說道。
「聽你那麼一說,一定是個美妙的夜晚,可惜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是什麼意思,她覺得很殘忍的一夜,他覺得忘記了是遺憾?
「你真邪惡,我不喜歡這個話題,歐陽赫,有時候我不說不代表我不心痛。」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堅定而憂傷地說道:「你讓我變成殘缺的人,我知道,以後愛人的時候都不會付出百分百了。」
他臉色一滯,「你在控訴我對你的罪行?」
他毫不留情地說道:「那請你記住,當時你最需要的是什麼?你需要的是錢,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人願意出這麼高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