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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9:辛瀾,這是你的表白嗎? 文 / 恰逢雨時

    第二天,星河灣別墅。

    顧非寒一邊翻著報紙,一邊吃早餐。

    星星站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喝著牛奶,滴溜溜的目光卻不時朝門口看上一眼,有些漫不經心。

    半晌,她扒著桌子,爬到了顧非寒面前問:「爹地,媽咪去了哪兒啊?為什麼一早上星星都沒有看到她?」

    聞言,顧非寒放下報紙。

    早上五點他離開書房後,就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裡,心情煩悶到什麼都不想管,什麼也不願聽。

    *都沒有合過眼。

    早上他一出房門,薰薰就急匆匆的找到他說,夫人不見了。

    最初他還有些驚慌,後來想了想,又靜下來。

    昨晚他和她都已經將話說到這種份上了,只怕以後她的事,也不需要他來管了。

    他摸摸女兒的腦袋說:「你媽咪有事出去了,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真的嗎?」星星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是真的,爹地怎麼會騙你。趕緊吃完飯,收拾東西去幼稚園吧,等星星下次回家時,媽咪就會回來了……。」

    ************

    睡夢中的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走動的指針開始呈一直滯帶的方式來來回回,耳邊變得寂靜而空洞,偶爾有幾聲細碎的腳步聲,也只是淺帶而至。

    隱約中,似乎有一團溫熱的東西,順著自己的小腹緩緩下移,然後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身體裡抽離。

    夢中,辛瀾驚恐的伸出手,想要擁住那團溫熱,可惜卻毫無辦法。

    她只能任由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體裡來來回回,機械而絕望。

    之後又過了好久好久,當她再一次睜開眼時,只見到頭頂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醫院裡面來回或者呼喚或者急躁的嘈雜聲,消毒水的刺鼻嗅覺……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醫院?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中盤旋,辛瀾伸出一隻手,撐在*板上,勉強想讓自己坐起來。可剛剛一用勁,她就無力的躺了回去。

    她使不出力氣,她全身綿軟的像一灘泥。

    而更讓她驚恐的是,她發現她的肚子——平了?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微凸的觸感了。

    體內的氣力自她的四肢百骸一點一滴的被抽離,麻痺蔓延上她的全身,所有的思想和表情都在這一瞬間凝結。

    她到底——怎麼了?

    她忽然像是瘋了般的,按病*邊的鬧鈴。

    不一會兒,就有一群護士聞訊跑了進來:「小姐,你怎麼了?」

    不安使得辛瀾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我怎麼了?」

    她害怕的抓住一個女護士的衣角:「醫生,幫我叫醫生,我要醫生!」

    「好好好……。」*明顯被她嚇住了,驚慌的退後一步:「我這就替您叫醫生來。」

    幾分鐘後,一個五十上下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辛瀾一見到她,立刻就拼著全身力氣,坐起來,問:「醫生我怎麼了?你告訴我怎麼了?」

    醫生拉開她緊攥的手,坐到了*邊,語重心長的說:「小姐,你前天晚上在大街上暈倒,被一個過路的夫婦救到了這裡。當晚我們就發現你下身陰dao流血,伴隨陣發性子宮收縮、胎盤剝離……當時情況很危險,稍不注意就會一屍兩命。所以在經過全體醫生的表決下,給小姐你做了引產手術,最後孩子雖然沒有了,但好在大人還算平安。」

    聞言,辛瀾全身一震,「你說孩子沒有了?」

    醫生沉重的點點頭:「是,在當初那種情況下,除了捨掉孩子,我們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解決辦法。」

    辛瀾靠上身後的*背,絕望而茫然。

    就像身體裡本來有一顆小小的,奇異的種子,都快要破殼發芽,卻最終被人無情的剷除……

    辛瀾捏緊手心,五指交接之間似乎有一種讓人無法忍受下去的疼痛感覺,那些痛楚從手心裡一直一直蔓延過心底。

    她將頭埋進膝蓋間,低低說:「謝謝你醫生,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醫生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走出了門。

    待門一關,她忽然像是卸去了所有強裝堅強的外衣,哭起來。

    最初只是低低地,小聲地的哭泣,直到最後幾乎是嚎啕大哭。

    妹妹沒有了,孩子沒有了,甚至連顧非寒也沒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了什麼?

    更不知道前路又在哪裡?

    *************

    星河灣別墅,嚴睿交代完工作,有件事如鯁在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察覺到了他的猶豫,顧非寒朝他看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人吞吞吐吐了。」

    嚴睿說:「這兩天,我查到了辛瀾的行蹤……。」

    顧非寒翻看著手中的報表,聞言臉上未動分毫:「嗯……。」

    「她現在在安心醫院,據說兩天前,她曾在這家醫院做了引產手術。」

    男人翻報表的手一頓,片刻後恢復如常:「嗯……。」

    嚴睿微愕,他摸不透他想讓他做什麼?是接辛瀾回家,還是——

    「非寒,需不需要我去醫院,把她接回來?」

    顧非寒在報表上簽好字,遞給他:「告訴王總監,說他的報表做的比上次好多了。」

    嚴睿拿過來:「那小辛瀾的事……。」

    「嚴睿——。」顧非寒打斷他:「你很閒嗎?」

    「……。」嚴睿低頭。

    顧非寒的目光冷下來:「閒的話就給我好好做事,公司的事已經夠多了,你還有心情去管一個女人的事?!」

    「非寒……。」

    「出去!」顧非寒聲音更冷,嚴睿止住口,拿著報表,走出了別墅。

    當他一出去,顧非寒就將茶几上的水果盤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只聽見『匡啷』一聲,玻璃碎成了一地。

    正在二樓收拾房間的薰薰聞訊趕來,「少爺,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顧非寒收起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到的手指,說:「這玻璃盤質量不行,下午去買個好點的。」

    **********

    醫院外科門診,蕭墨淵悠閒的靠著桌子,無所事事的打量著門外過往的醫生、護士。

    而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則坐著他新交的女朋友jorana。或許說新女朋友也不對,因為他和她也是第一次見面。

    jorana嬌滴滴的捧著自己的破了個小傷口,流了幾滴血的手指,將一雙秀眉硬生生的擰成了川字:「醫生啊,我這個真的不需要打破傷風嗎?」

    「不用,只有被狗咬了,才需要打。」

    「噗……。」身旁的蕭墨淵險些破功,笑出來。

    jorana朝他看了一眼,繼續問:「那需要消炎嗎?」

    「不用。」

    「那需要打點滴嗎?」

    「不用。」醫生的聲音已經略顯煩躁。

    「這也不用那也不用,你這醫生到底是怎麼當的!」jorana氣呼呼的站起了身。

    「寶貝兒,別生氣……。」蕭墨淵抱住自己見了一面的女友,眼神裡有一絲不耐煩,臉上卻滿是關懷:「聽說商場三點有一場珠寶展,你看完了手指,我們一起去看怎麼樣?」

    聞言,jorana剛還怒氣沖沖的眸子立刻就亮了:「真的嗎?」她低頭,看了看手錶:「天啊,都兩點半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可是你的手指……。」他捧起她*得宜的纖細五指,嘖嘖歎道:「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就被這麼一個小傷口給毀了,只怕不打個把小時的點滴是好不了了……。」

    「沒事的,達令……。」jorana反抱住他,嬌滴滴的說:「和你的事相比,我的手不算什麼的。」

    接著,jorana便嬌羞的靠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朝大門走去。

    只是走路的途中,蕭墨淵卻被沿路幾個*的對話吸引注意。

    「哎那個女人好可憐哦,已經好幾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每天就靠著打營養液勉強度日……。」

    「對啊,聽說之前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了,結果孩子忽然就沒了,心裡肯定難受死了。」

    「那當然了,母子連心啊。只是這女人在醫院這麼久,她丈夫怎麼都不來看她?」

    「會不會是外面的女人,和已婚的有錢男人勾搭,結果懷上了孩子,男人卻不要她。傷心欲絕下孩子又沒了,真可憐啊……。」

    「所以說,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那張破嘴。」

    ……

    擁著jorana的蕭墨淵,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就在這時,另一道聲音的插入,令他身體猛然一頓。

    「你們瞎說什麼啊?那個女人我見過,在豪城天下某個活動的慶典上,當時她是以豪城天下總裁顧非寒的妻子身份站在他身邊的……。」

    「啊!」一眾護士驚訝的張大了嘴:「也就說病房裡那個女人,是堂堂的總裁夫人,而她失去的那個孩子,竟然是未來豪城天下的太子爺!」

    蕭墨淵鬆開了環繞在jorana腰間的手,疾步走至那群護士面前,沉著臉問:「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什麼總裁夫人,孩子沒有了……。」

    一眾討論的熱火朝天的護士,猛然間看到面前出現這樣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都愣住了。其中的兩個*,甚至有些臉紅。

    「達令……怎麼了?」jorana走過來,抓住他的胳膊:「珠寶展要開始了,我們快走吧。」

    蕭墨淵不理她,繼續問:「你們剛剛說的女人,是不是叫辛瀾?」

    護士們迷惑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後終於有一個弱弱的開口:「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字……。」

    他站直了身體,隱約猜到了一切:「她在哪個病房?」

    「五五……五零七號房……。」見眼前男子陡然沉下來的臉,那個護士又顫顫巍巍的開口。

    他不再猶豫,疾步走至電梯前,按下了電梯。

    待電梯門一開,他正欲跨進去,穿著高跟鞋的jorana正好氣喘吁吁的趕上來:「達令,珠寶展……。」

    「我有事,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自己去……?」jorana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墨淵被她扯得著實煩躁,良好的教養又令他無法對眼前的女人發火。他拉開她的手,將一張銀行卡塞進了她手心:「這張卡沒有密碼,想買什麼就自己刷吧……。」

    jorana的眼睛剛剛亮起來,他又加了一句:「也算是我給你的分手費。」

    「什麼?!」jorana驚愕的抬頭,電梯門卻已經關合。她不甘心的繼續錘門:「蕭墨淵,你給我出來!從來只有我jorana甩別人的份,還從沒有別人甩我的!」

    「……。」

    「出來!」憤恨不過,她低頭脫下高跟鞋,狠狠地朝電梯門砸過去。

    *************

    507號病房門前,男人的步子微微一頓,這才推開了門。

    房間裡很暗,明明外面陽光正好,卻因為整面關合的厚重窗簾,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一個女人躺在*上,乾枯的髮絲呈現一種死沉的干黃色,遮住了半張臉。

    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上面插著營養液的吊瓶。與jorana細緻瑩潤的五指相比,這雙手似乎毫無美感。

    慘白的皮膚上,根根青色的經脈,觸目驚心。

    見此,他的心微微一窒。

    怎麼才一周的功夫,她就將自己弄成了這樣一副慘狀?

    男人走到窗戶邊,正預備拉開窗簾,透點陽光進來,病*上忽然傳來一個羸弱的聲音:「不要……」

    他的手停住,回頭。

    病*上的辛瀾睜開眼,慘白色的臉頰顯得有些乾澀無力,灰濛濛的目光看到是他,一愣,閃過一絲明顯的尷尬與驚惶。

    「你怎麼來了?」

    見她似乎要坐起來,他走到她身後,替她將枕頭放在了身後,語氣不無揶揄:「我若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兒?」

    辛瀾撇嘴,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拉過一個椅子,坐到了她身邊:「你不能死。之前在澳門我帶著你,又請吃又請玩的。我要不在你死之前,去趟倫敦,讓你請回來,我可不甘心。」

    在他埋怨和委屈的語氣中,辛瀾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還是和過去一樣——可愛。

    似乎遇到任何事,都可以以揶揄和調笑來面對。反觀她自己,卻總是痛苦的走不出來。

    辛瀾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插著針孔的手背,疼的她差點叫出來。

    蕭墨淵見此,忽然俯身到她吊著點滴的那一邊,順手就將她手背上打著營養液的針抽了下來。

    辛瀾拉住他的手:「你幹什麼?」

    他笑了笑:「若是真的想活著,不打這玩意兒也能活下來;若是想死,抽掉豈不是更好?」

    辛瀾被他的話一堵,有些語塞。

    他掀開了她的被子,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辛瀾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脖子,有些意外:「你這又是幹什麼?」

    「你太久沒有見到陽光了……。」他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作為一個前男友,我覺得我有義務拯救你出去……。」

    「……。」辛瀾:「你以為你是拯救睡美人的王子嗎?」

    他抱著她朝外走,聞言看她一眼:「我應該是歷史上最苦逼的王子了,因為拯救的不是睡美人,是睡美人的祖母……。」

    「什麼祖母……?」辛瀾有些迷惑,待反應過來不禁怒嚎:「你才睡美人的祖母呢!不對,你是睡美人的爺爺!」

    他瞇著眼笑開了:「這感情兒不錯……睡美人祖母和爺爺,天生的一對兒。辛瀾,你這算是隱性表白嗎?」

    「……。」

    醫院門外,他將她抱到了車子副駕上,隨後又坐到駕駛座,掏出鑰匙開車。

    拔掉了營養液的身體很虛,才一下子,辛瀾就累的喘不過氣,她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他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說:「it』asecret。」

    *************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z市博物館,辛瀾睜開眼,望著眼前這巍峨的建築,更奇怪了:「我們來這兒幹什麼?」

    他將她抱出來:「進去了就知道了。」

    一路上,她幾乎都被他抱在了懷裡,所以沿路不時有遊客朝兩人投來好奇的眼神。

    直到後來,辛瀾忍不住了,掙了掙說:「行了,我可以走,你放我下來。」

    他停住腳步:「你確定?」

    「嗯!」她重重點頭,他這才放下她。

    腳尖剛剛碰觸到地面上,辛瀾險些站不穩,好在身旁有他扶著,她才勉強站起身來。

    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每天都躺在病*上,陡然間要自己站起來,竟有些不適應。

    從未想到竟然會有一天,她連站著都成了一種奢望,不由得就有些想笑。

    「笑什麼?」他低下頭問她。

    辛瀾立刻否認:「誰笑了,你老花了吧!」

    「……。」

    兩個人攙扶著走進了博物館大廳,看著大廳牆面上巨大的宣傳海報,辛瀾微微一愕:「法國珠寶設計大師alex全球巡展……。」

    她頓住,轉頭看他,他特意帶她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

    蕭墨淵說:「我就不明白了這alex怎麼就這麼紅,不就是一個比賣首飾的稍微高級一點的設計師嘛?一張票竟然這麼難求,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了兩張票。本來還不知道怎麼給你,剛好你尋死,我也就正好將你拖過來了……。」

    「==!」辛瀾:「你是不是覺得我尋死尋的太是時候了?」

    他摸摸她的頭,笑而不語。

    「……。」辛瀾拿過票,疑惑:「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alex?」

    「這叫心電感應。」他*地挑挑眉,帶著她朝驗票口走。

    ************

    一進展廳,辛瀾一直灰敗的眼神,忽然之間如同注射進一片璀璨的星火,熠熠生輝起來。

    她像個極具求知慾的孩子一般,從展廳頭走到尾,又從尾走到頭,細細的看著,不時讚歎出聲。

    看了整整三個小時,兩個人這才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將一瓶功能飲料遞給她:「喝一點吧。」

    辛瀾也口渴的很,立刻就灌了好幾口。

    「開心嗎?」他在她身邊坐下。

    辛瀾立刻點點頭:「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alex,而且也期待這個展覽期待了好久,但alex一直都很低調很神秘。出名以來都只是待在自己的工作室裡畫稿,既不接受權貴邀稿,也不舉辦展覽,讓我這種粉絲很無奈啊。以前我每天都會關注他的新聞,生怕會錯過他的一些動態,沒想到這一次他全球巡展這麼重要的盛事,我竟然完全不知情!」

    忽然她的神色又驀淡下來:「也難怪,結婚以後我幾乎每天都圍繞在廚房、孩子還有——。」她頓了頓:「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見她剛剛才雀躍的神色又低落了下去,蕭墨淵笑米米地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辛瀾看向他,他思索了一下,說:「據說alex在出名之前曾經一度都很潦倒。一直都周遊於各個珠寶首飾公司,卻又得不到別人的賞識。在最困難的時候,他的口袋裡只剩下了五十法郎,那時候他看到一個珠寶設計的比賽,是一個很有名的大牌公司舉辦的。只要是在比賽中贏了的人都可以獲得5000法郎的獎勵,且可以和這個公司簽約,成為其旗下的設計師,但光報名費就需要40法郎。」

    辛瀾聽得有些入迷:「然後呢?」

    「alex當時本已經對做設計師心灰意冷了,打算拿那僅剩的50法郎買回家的車票。但看到這個比賽之後,就毅然決然的參加了,打算最後再堵一把!」

    「……。」

    「比賽在一個月後,alex沒有住的地方,所以只能央求過去的房東。房東太太見他實在可憐,就挪了一個小雜物間給他暫住,每晚他就在那個小雜物間裡,映著窗戶外的路燈畫稿。而因為身上只剩下了十法郎,他每天不得不吃最便宜的麵包棍。還不敢多吃,只是餓的時候咬兩口,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整整一個月……。」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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