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警局了,畢竟沒有做這種事,辛瀾的心並沒有那麼惶恐。
只是她也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那個在電視上痛哭出聲,天天都控告著自己故意傷人,把她的形象詆毀成惡毒至極的蛇蠍小三,讓全天下的人民都對她痛恨不已的女人,江鳳依。
看到辛瀾進來,江鳳依就立即起身,面目猙獰地指著她大喊:「警官,就是她……就是她!這個女人,故意害我女兒流產,她是故意的!你們一定要抓住她,千萬不能放過啊!」
「江夫人,請冷靜——。」兩個小警員壓下她,又一個警察走到辛瀾身邊說:「辛小姐,我們有一些問題需要你和我們合作,介意錄一份筆錄嗎?」
辛瀾點頭:「好的。」
接著她被帶進了另一間審查室,給她做筆錄的是一個資深老警官和兩個年輕的警察。
筆錄進行了兩個小時,辛瀾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和盤托出。包括牛奶的由來,和她給黎靜婉的目的。
說到一半,其中的一個警察忽然打斷她:「根據我們的資料,辛小姐與黎小姐的未婚夫顧先生,似乎頗有淵源?」
「我……。」辛瀾不知該怎麼解釋,語氣不由得的心虛:「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我們勸辛小姐不要撒謊,因為你現在所說的一切我們都有錄音,以後會作為呈堂證供。根據江夫人的口供,辛小姐是因為愛慕顧先生,因愛生恨,所以才會向黎小姐的牛奶中投墮胎藥物。如果您現在說的話,將來被查出作假,對於辛小姐你來說,是很不利的。」
辛瀾忽然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麼,都像是狡辯。
五年前的一切——舞會、藏毒、還有所有……以及她和顧非寒的關係,只要警方有心去查,肯定都能查得到。甚至於……
甚至於連星星的身世,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只怕那時不僅會坐實自己投藥的罪名,很多這些年來她故意想要遮掩下來的真相,都會被無情的撕扯開。
如果最後真的會逼到那一刻,倒不如現在承認一切,來的乾淨徹底。
想到這兒,她忽然冷靜了下來:「警察先生,如果最後我真的被判有罪,會判多少年?」
「如果是故意傷害罪的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如果辛小姐態度良好,能主動承認罪行,我們會商量酌輕處罰。」
三年……辛瀾踟躕,最多只要三年,這場風波就會平息。
只是……星星……她若是坐了牢,星星該怎麼辦?她還那麼小。
「我……。」她抬頭,遲疑的開口。
就在這時,審查室的門忽然被用力推開,走進了兩個西裝男子。
前面的一個大跨步走到辛瀾身前,將她拉了起來,竟然是半月未見的蕭墨淵。
而跟隨在他身後的男人則徑直將手中的皮包放上桌,從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警察先生,我是辛小姐的律師,我申請為我的當事人保釋。同時在上法庭之前,我當事人有權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3︶●
蕭墨淵因有事遠在美國,卻也聽說了這件事情,當即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沒想到這個小笨蛋就被抓去了警察局,居然還想要認罪。他真是好氣又好笑,帶著律師來給她解圍。
暫時搞定這樁事情之後,天色都已經很晚了。
辛瀾踏出警察局的大門,抬頭看了眼天空,滿天繁星,真美啊……如果她真的進牢了,就沒有機會看見這樣美的夜空了。
風嘩啦啦地吹過,蕭墨淵和律師後從警察局出來,一回頭就看見女孩子單薄地站在風裡。
辛瀾還惆悵萬分,肩上就不由分說地套了一件西裝,還殘留著剛才穿的那人的體溫,十分暖和,一股子就沁入她心裡去了。
蕭墨淵低頭捧住她的臉揉了揉:「等我一下。」
真的只是等了一會,大概是看到她凍得嘴唇的發白了,蕭墨淵去取車,很快就開到了她面前。
蕭墨淵將她拉上車,辛瀾整個人都縮在一起,即便車裡已經打著暖氣了還是默默地在發抖。他很輕地歎了一口氣,伸長手從車後座拿過白色的羊絨毛毯裹在了她身體上,只露出小小的腦袋和一頭柔順的長髮。
整個過程辛瀾一句話也沒說,目光也不知道放在哪裡,就這麼呆呆地任著他動手動腳的。
挺少見到她這樣乖,蕭墨淵忍不住笑了一下,捏捏她鼻子:「受委屈了?」
被欺負的人轉頭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蕭墨淵繼續語重心長地說:「我說了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他兩隻手把她的臉掰過來面向自己,「讓你當初對selke這麼心軟,現在卻被反栽贓了,我是該說你單純呢還是罵你太笨呢?」
喂!
都這個時候還說她!
辛瀾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他依然用剛才那種很威嚴的表情看她。
好吧,她承認她輸了,半晌,才悶悶地問:「……你都知道啦?」
像小孩子做錯事被發現了,蕭墨淵真是覺得她這樣子百年難遇,啞然失笑。
「這個案子最近這麼轟動,我遠在美國都已經知道了,你說鬧得有多大?前些日子我父親在美國身體有些不好,我回去陪陪他,沒來得及和你說,結果你就攬了這麼個事。」蕭墨淵撫著她臉頰的手指在她發白的唇瓣上揉出了一點血色,「辛瀾,我問你,如果我剛才不來,你是不是真的準備認罪?」
「才不會呢……。」辛瀾立刻小聲反駁。
他又一笑。
「不過,說回來——。」蕭墨淵動了動身子,好坐的更舒服些,「那個牛奶瓶裡面查出來的墮胎藥——。」
「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
這兩天一直在被人誣陷,辛瀾反應過激了,一聽到有人提這個事,她就趕緊否認。
蕭墨淵笑著挑了挑眉:「我猜也不是你,你這麼蠢,怎麼會有心思做那種事情——」說到一半,他可疑地頓了頓,嘟囔了一句,「況且,你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辛瀾:(☉o☉)?
「因為……。」蕭總拖了一個很長的尾音,忽然笑得眉飛色舞的,「因為你都有了我這麼一個有才有貌又有錢的男朋友,犯得著去跟selke爭顧非寒這麼一個二手男嗎?」
辛瀾:==。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剩下一句——人至賤,則無敵。
「不過,」開過玩笑的人還是決定嚴肅一下,蕭墨淵說回了正事,「既然你說,牛奶瓶裡面的藥不是你下的,那麼除了你之外,就只剩下兩種可能性了。」
「哪兩種?」
「第一種,就是selke她自己下的,這是可能性最大的——只要她的孩子沒了,這個關鍵性證據就不在,她和另一個男人*的事就不會被發現,順便還可以栽贓你。」
辛瀾聽了就搖頭:「不是的,這個我之前已經想到了……。」
「然後呢?」
然後呢,然後就是當她真的以為這一切是黎靜婉自己做的時候,她卻出現了,告訴她——她也是如此的捨不得這個孩子,忍不下心去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我覺得,應該不是黎靜婉自己下的。」躊躇下,辛瀾依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蕭墨淵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沒有詳細過問,繼續分析:「那就只有第二種了——也許是有第三個女人的存在,那個女人,一定也愛著顧非寒,並且,在一定程度下,比selke愛得更瘋狂,瘋狂到不惜去傷害一個生命,犯下這種罪行……。」
第三個女人?好像沒有這樣的人吧?辛瀾一時也回憶不起來。
「而且呢,這個女人一定不是什麼大馬路上隨便的小姑娘,因為,她首先要能夠出現在那天的訂婚典禮上,還要有機會向那瓶牛奶裡面下藥,如此推斷——她一定對selke非常熟悉,而且也熟悉……你和selke之間的恩恩怨怨,只有這樣子,她才有機會把罪行全都嫁禍於你。」全部分析完後,蕭墨淵狐疑地看她,「你好好想想,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辛瀾聽完這一通推論還覺得挺有道理的,正在冥思苦想中呢,旁邊的人忽然又狗腿地插了一句:「男人說不定也有可能哦~我想顧非寒應該有男女通殺的魅力吧~」
辛瀾發送嗶嗶嗶眼神小光波:……在說正事好嗎?
蕭墨淵笑著點點頭表示他錯了。
她正過身子靠向椅背,雜亂無章的思緒漸漸正在按照某種規律排布起來……
好像……確實有這樣一個女人。
難道是她嗎?
那個人——那個在那一日訂婚典禮上,辛瀾不小心踩到的人——時煙。
她還記得時煙那一刻的眼神,那雙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瞳,在那一瞬間卻藏匿著詭異和犀利。
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奇怪到讓當時的辛瀾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就像是……就像是妻子撞見了丈夫*——滿滿的心碎與絕望,而到最後蛻變成陰狠與憎恨。
可是——不對啊,那天時煙應該是和同事一起來到現場,照理說,她是沒有機會先接觸到黎靜婉,再向她的牛奶瓶中下藥的。
見辛瀾若有所思,蕭墨淵忍不住問:「想到了?」
「……啊?」辛瀾愣了愣,抿唇,閃爍著眼神,「……沒有,沒有想到,我覺得並不存在這樣子的人。」
「ok。」幸好蕭墨淵沒有懷疑,只不過又將這件事情的矛頭推了回去,「那麼這種情況排除了,但是這件事總有一個人是下毒的吧?所以,整個情況來看,下這個毒的人,就是selke自己,她在自導自演一場戲罷了。」
「演戲?可我真的覺得她沒有說謊,前幾天她找過我,說不是她下的。」辛瀾反駁。
都已經是當媽了,看待事物還依然只看表面,蕭墨淵無奈地撫了撫額。
他摸摸她的頭髮:「辛瀾,很多時候你只能看到表象,看不透其中的實質,任何事情也是要講證據的——你看,現在公開的證據都將犯罪兇手指向你,而我相信你,在這個基礎下,現在的證據在我們兩個面前,就統統都指向了selke,除了她之外,就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是嗎?真的是黎靜婉嗎?辛瀾迷惑地瞇了瞇眼。
她這麼固執,他也沒辦法,只好握住了她的手,說:「辛瀾,我不知道selke曾經找你談過什麼。但你記住,selke是個藝人,她的職業就是唱歌和拍戲。對她來說,演戲裝無辜騙騙你這種傻女人真的是分分鐘就能輕而易舉完成的事。只怕此刻你在這兒使勁的替她洗白,她卻在背後笑話你的愚蠢,你懂嗎?」
「我不懂。」辛瀾搖頭,「蕭墨淵,或許真如你所說,黎靜婉可以在我面前輕易地撒謊演戲,但有一種表情有一種戲她是演不出來的——那就是母性。你真的無法體會那樣一種深沉的感情,那種寧願自己去死也要保護孩子安全的感覺,沒有親身經歷過,真的演不出來。」
蕭墨淵握著她肩膀的手一緊,沒有說話。
「所以我相信她,沒有說謊。」
「好,ok!」蕭墨淵說:「我們假定黎靜婉沒有說謊,但是辛瀾,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她做的,所有證據都會指向你,你要坐牢的,你讓星星怎麼辦?」
他頓了一頓,聲音忽然有些壓抑的低沉:「你讓我……怎麼辦?」
「我……。」此刻他離她很近,呼吸幾近絞纏,灼熱的氣息令她有一種如噎在喉的感覺。
半晌,她垂下目光:「可是即使黎靜婉撒了謊,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證明。她的孩子沒有了,再沒有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了。」
蕭墨淵鬆開了對她的掣肘,悄然一笑:「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早有防備。」
辛瀾迷惑的看向他,卻見他轉身拿過一張光盤,放進了她手心。
「這是——。」辛瀾看著手中這張早該在一個月前就該銷毀的光盤,驚疑。
「這是當初那個記者在停車場錄下的光盤,我早就料到了這件事會有意想不到的後續發展。所以當初趁你不注意,留下了一張,沒想到如今倒幫了大忙。」
辛瀾迷惑:「即使有了這張光盤,難道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他解釋:「江鳳依控告你下藥害黎靜婉流產的動機是因為你愛慕顧非寒,所以容不下黎靜婉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但有了這個光盤,就可以清楚的顯示,你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黎靜婉肚子裡懷的根本就不是顧非寒的孩子,於是害人的動機不成立。再加上法律上一切疑點利益歸於被告,你的控罪自然也就消失了。」
辛瀾聽完這番話,神色不但沒有因此輕鬆,反而越加的沉重:「可是一旦這張光盤裡的內容洩露了出去,不僅黎靜婉的事業會因此受挫,還會連累一系列的人遭殃。」
不僅黎靜婉,江鳳依,尹玄仲,甚至於顧非寒,整個豪城天下,都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辛瀾無法想像,之後一系列的連鎖惡效應。
「你啊……。」蕭墨淵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現在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為什麼還要去想著他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買單,selke當初既然選擇了這一步,就應該做好承擔惡果的準備。」
辛瀾迷惑:「黎靜婉不管怎麼說也是你trs公司旗下的藝人,新劇也在熱播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相當於毀了她,毀了trs裡最強大的一張王牌。」
她從來就知道,他是個仁慈而寬厚的老闆,之前幫助陸學長就是因為,一個已經和公司解約的小明星曾經受惠於陸學長因而希望能夠幫助他,蕭墨淵一口就答應了,令辛瀾十分感動。
他對jenny這樣一個解約了多年的小明星尚且如此慷慨,辛瀾實在想不通,這一次對黎靜婉,他為何能如此狠心?
「傻女人……。」他握住她的手:「保護手下的藝人雖然重要,不過保護自己的女人卻是每個男人都應該有的責任。在老闆和男人之間,我自然選擇了後者……正如事業再重要,終歸比不過你。」
他的目光中,隱隱有一種淡淡的光華,明晃晃的,望的辛瀾一陣恍惚。
●︶3︶●
別墅二樓,黎靜婉剛剛走至樓梯口,就聽到了幾個女傭間的竊竊私語。
「哎你們知道嗎?昨天的鐘錶展銷會上,老爺身邊竟然跟了個d奶嫩模,聽說還不到十七歲。那漂亮的臉蛋完美的身材,讓老爺出盡了風頭。」
「老爺又換女友了嗎?男人果然是越老就越色,上個月還是那個小明星linda,這個星期就換成了一個嫩模,還一個比一個年輕……。」
「是啊是啊,而且我聽說老爺早就想和夫人離婚了,只是幾個月都沒有回家了,所以也就來不及提……。」
「哎,你們說夫人真可憐啊!丈夫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了,自己的女兒好不容易能嫁進豪門,結果竟然被人下藥流產,現在這婚還結不結的成,難說!」
「是啊是啊……我還聽說……。」
……
黎靜婉握住拳,胸口一股怒氣噴薄,正欲上前阻止,一雙手卻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黎靜婉回頭,發現是母親江鳳依。
●︶3︶●
花園草地正中央放著一張白色的圓桌,頭頂是一把巨大的遮陽洋傘,圓桌之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瓜果。
黎靜婉與江鳳依圍著圓桌坐下,黎靜婉依然無法從剛剛的憤怒中抽神:「媽……她們那樣說你,你難道不生氣嗎?」
江鳳依喝下一口茶,搖了搖頭:「這麼多年,聽也聽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生氣的感覺了。如今我還能生活在這精美華宅裡,做著我安然的尹夫人,外人看著也是羨慕嫉妒的很。婉婉,媽媽很知足的。」
「可是——。」
江鳳依覆住她的手,滿目慈祥:「婉婉,如今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你知道嗎?」
「我……。」黎靜婉語塞:「我知道。」
她低下頭,目光有些躲閃。
今天她之所以突然回來,正是為了母親之前在電視節目上及警局裡將流產事件鬧大的事。
昨天顧非寒已經警告讓她將這件事解決,可是現在真的與母親面對了面,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婉婉,你不用擔心。」,江鳳依笑著,目光中有著幾分難掩的得色:「辛瀾那個賤女人已經被我告了,律師說以目前掌握的證據和情況來看,那女人坐牢是坐定了。婉婉,你不知道媽媽有多開心,媽媽終於能為你報仇了!」
「媽——。」黎靜婉覆住江鳳依的手,遲疑的說:「媽,你真的不必要為我做這些的。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辛瀾不一定就是那個給我下藥的人,您這樣一鬧,反而讓人覺得是我們在咄咄逼人。」
「婉婉——。」
「媽,撤訴吧。」黎靜婉咬咬唇,打斷她。
江鳳依推開她的手,有些微詫:「婉婉,這是你自個兒的想法嗎?」
「這是我和非寒共同的意思。」黎靜婉說:「非寒已經決定婚禮照舊,他不怪我了,我不想讓他因為這件事而討厭我。媽媽,既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提起它了,就讓它這麼淡了吧。」
「那怎麼可以?!」江鳳依生氣起來:「婉婉,你怎麼忽然一下子變得這麼軟弱?你就不怕那個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下次公然的踩在你的頭頂上,做出更過分的事?」
「可是媽……我好累……。」黎靜婉低頭捧起了桌面上的茶杯:「你總是說,這是為我好那也是為我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我……。」江鳳依語塞。
黎靜婉坐到了她身邊,將她保養得當,卻依然顯出幾分蒼老的手摀住了手心裡:「媽,我已經27歲了,早就厭倦了娛樂圈裡那些刺激的跌宕起伏,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語。現在的我,只想安靜退出,然後嫁給非寒,安心的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家庭主婦。我真的不想再將自己不再年輕的心置身在娛樂圈的風口浪尖裡,你懂嗎?」
江鳳依張嘴,卻是一片無言,半晌拍了拍她的手背:「這真的是你的想法嗎?」
黎靜婉用力的點點頭。
江鳳依悄然的歎了一口氣:「既然你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只好勉強同意,放過那個辛瀾。」
「媽媽你同意撤訴了?」黎靜婉語氣中盛著難掩的激動。
「嗯」,江鳳依微笑,不過又淡淡的擰起眉:「不過讓我撤訴可以,但就這樣子輕輕鬆鬆的饒過她,我可不答應。」
「媽——。」黎靜婉撒嬌似的搖了搖她的臂膀。
「放心,我不會為難她的。」江鳳依拍拍女兒的肩膀:「牢獄之災可以免,但你之前怎麼說也失去了一個孩子。讓她當眾道個歉,不算過分吧?」
「媽……。」黎靜婉還欲再說,卻被江鳳依揮手打斷:「你不用再替她求情了,這是媽媽能做的最大的讓步。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我和那個女人就只能法庭上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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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個歉,這個歉可道的不簡單~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