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置若罔聞,逕直跳上直升機,「要不留給你?」
季廣臣跟著上來:「那倒不用了——」他笑米米的,「身邊女人太多,暫時超負荷。」
「滾!」他回身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又把身上的車鑰匙丟給還在下面的嚴睿,「她在公司,你送她回去,到了給我打個電話——算了,送回星河灣。」
引擎發動,直升機安穩地在夜中飛行。
「這一次,火神看似無緣無故地發起暴動,應該不簡單。」季廣臣嚴肅地遞過一沓文件,「還有,這次回西雅圖,我去給止璇上墳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閉目養神的男人耳朵一豎,顧非寒接過文件翻了翻,隨手放在一邊。
「說。」
「是一個女人——。」
季廣臣回憶起那天的景象,眉心扭在一起。
「其實,也說不上來具體哪裡奇怪——就是我下山的時候和她擦肩而過,她看了我一眼,表情……很詭異。」
他記得,那是一張素白的臉,不如安止璇那樣漂亮,甚至只能稱得上普通,卻在路過那樣一個女孩子身邊時,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地獄的陰冷氣流。
「你確定,她是去祭拜止璇的?」
季廣臣頷首:「嗯,因為那種感覺太過於強烈,所以我特地停下來觀察了一下,她確實是到了止璇的墓前。」
再次牽扯出往事,紛紛亂亂纏繞於心。
顧非寒疲倦地坐著,自從止璇去世之後,這麼多年來,面對任何人,在任何時間,即便是如此寧靜的夜,他也未曾卸下過自己冰冷堅硬的盔甲。
除了,與她安靜相擁的那一晚。
辛瀾……在這一刻,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來。
「z,你……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吧?」季廣臣看著顧非寒莫名其妙地微笑,問。
「看來嚴睿的八卦精神傳染給你了。」他斜睨。
一雙鋒芒的眸在沉沉夜色裡顯得異常明亮,顧非寒抬手揉揉太陽穴,胃上方卻因剛才那句話瞬間空落落的。
「放下止璇了?」季廣臣緊追不捨。
這時直升機顛簸了一下,胸膛裡那顆冰冷的心也隨之一起上下波動。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眼角膜是止璇捐的,我不會接近她。」
轉念又想——是止璇捐的又怎麼樣?其實她們並無相同。
要說起來,那個囂張的小野貓和他的止璇,甚至說得上是大相逕庭……在過去那些朝夕相處的歲月裡,止璇永遠都這麼的溫柔、善解人意、溫婉的惹人愛。
而辛瀾,辛瀾……
下午她害羞的樣子登時浮現,他忽然忍俊不禁。
這時,正攤開在前方的筆記本電腦上跳出一個視頻窗口,嚴睿那張臉一下就充滿了整個屏幕框,兩個人同時湊過去。
「非寒,不好了,小辛瀾不見了!」嚴睿手舞足蹈地一陣解釋,然後指了指他那台監控器,「你給她裝的那個定位跟蹤——我打開來看了一下,發現她又去了上回那個試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