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試探
捏著鼻子，從這堵尿之牆裡尋找尚未被浸透的錢放進登山包，「上尉你比某個怪大叔還要變態啊，見過對著牆尿的，今天才知道還有站在牆上尿的！」上尉仰頭笑的很舒心的樣子，兩支胳膊還張的大大的，無比快樂。
趙風忍無可忍，抓起還**的一捆百元大鈔丟向裝逼大仇得報的上尉，精準命中腦門，「bingo！」濺了這個賤（禁用詞彙）人一臉他自己的尿。
上尉擦把臉，難以置信的對濕漉漉的手嗅嗅，看向比劃蒼天有眼的趙風，差點背過去，「我每天連喝的水都一省再再省就為了洗臉，你你……」
自動無視上尉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走來走去不時抬頭瞄一眼，就像計劃著什麼了不起的報復，宿舍哥們被仗著拳頭大的自己欺負了唧唧歪歪的都這樣。
十萬塊打成一捆，這裡大約有兩百多捆，大約兩千來萬，這自然是刨除那些散發著尿騷味的錢，擔心去了現實世界會被銀行以蓄意毀壞人民幣的罪名抓起來。
這個世界比想像中危險，非以我進入的時刻開始計算，現在是末世第二年，上尉說他們團都去了集團軍軍區收縮防禦，說的好聽叫收縮防禦，其實不就是去支援麼，幾萬人的軍區又得死多少人才能呼叫支援呢？
一個團才1000人上下，門外大校場山一樣的喪屍殘骸大部分都穿著軍裝，哈，最少有800個是駐地的軍人，剩下有多少人能響應命令去支援軍區呢？
全團總共剩下百十來個人，照上尉的說法，還有留守連？一個連就有100人，還因為搜尋倖存者全部殉職？這傢伙變臉這麼快，說不上究竟是傷心還是裝的傷心，那個連根本不是他的連，是全團僅剩的士兵湊成了一個連的編制，要麼全去支援軍區，要麼全部留下。
在滅世危機來臨的時候，軍隊的做法只有可能原地駐守等待支援，那些士兵可能分裂成兩個團體，上尉就是主張固守待援的那一部分，有可能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而去軍區尋求幫助的那一部分，他說等了一年命令？哈，這麼說去支援的人一年來都沒有消息。
可是上尉為什麼要騙我呢，這裡也根本不是彈藥庫，彈藥庫不會存放軍裝、被服、油料，這裡只是一個尋常倉庫而已，他不希望我得到軍隊的彈藥，在防備我。
第一次見面就能躲過我受驚後全力的後踢，反應速度非常出色，銀行門口，又過了幾招，反擊的力度卻比個大孩子強不了多少，趁機故意下黑手，但是他眼睛裡虎落平陽的痛苦做不得假，這是沒有能力反擊最悲哀的反應，末世人類的力量在不斷衰竭看來是真的，只是連頂尖職業軍人的力量都能衰退成這樣，平民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得艱難成什麼樣。
剛才裝成失去理智亂打王八拳，他下意識躲避，卻每次都能打在胳膊的受力點上，眼睛盯著我的腿和腰，這是下盤，使力的徵兆都在這裡，能完全閃開我全力一腳卻故意眼睜睜的讓我踢中下體，這是藏拙啊，藏拙的人都有目的，他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他想讓我幫他做什麼事情呢？
在登山包裡一把弓弩、壓縮乾糧、望遠鏡、手電筒等的額外空間外，只放入了7捆百元大鈔，「人不能太貪心，貪心的人都會死的不明不白。」
從騷味沖天的倉庫走出，身前陽光明媚，微風陣陣，碩大的喪屍山也變的可愛起來，特別是想到回到第一世界該如何花費包包裡七十萬塊，「哦，太痛苦了，如今我也是有錢人捏。」
上尉從裝甲車邊露出腦袋，充滿鄙視的眼神，毫不猶豫的鄙視回去，心想，你這土鱉怎麼能懂小爺的寂寞。
「我沒看錯吧，」指著上尉腰邊的水壺，「那是我的水壺！你什麼時候拿走的？」
「沒給你喝完就不錯了，不知道你這小白……」趙風的拳頭揮舞，虎虎生風「額，你這大爺是從哪裡找的清水，水多的還能用來洗澡，你就像是從天上走下來的，末世沒對你產生任何影響，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水還你，我一口沒喝。」
「影響？我看末世也沒對你的性格有任何影響吧，」這兵哥其實蠻不錯，獨自堅守兩年，一直堅守到衰弱成普通人，這樣的軍人讓人有很想幫他的衝動。
趙風對於國家的軍人一直都很有好感，戰時自不必多言，奮勇殺敵，非戰時，抗洪救災、對付恐怖分子、解救人質，甚至軍隊自己種地養豬，不給國家增加任何負擔，對於真正的軍人，趙風很願意給他們幫助。
「送你了。」
「那多不好意思，」嘴裡說不好意思可是上尉立刻將水壺掛在武裝帶上。
自覺剛剛發了筆大財，可以預見的這筆大財還會不停的發下去，心情大好，以億萬富豪面對深山老林砍柴人的姿態，很有一種隨意丟塊骨頭讓狗群歡興雀躍的異樣快樂，異常欣賞的瞧著上尉四處回顧就是不看自己，生怕自己改變主意的樣子。
「上尉，往後有什麼打算？」
「沒有打算。」
「繼續堅守？」
「一壺水不夠收買我。」
「是呀，一壺自來水怎麼能收買你呢？嘿嘿，多點水怎麼樣？」
上尉難以置信的轉過頭，狡猾的狐狸總是能從隻言片語聯想到許多自以為是的東西。
「我的戰友就是喝自來水變成了喪屍，你要害我？可你明顯才洗過澡，不是自來水又從哪裡得到大量的水，不接觸傷口不進入五官就不會感染，但是接一壺自來水用來做什麼，你隨時準備洗手麼？有病啊！拿這麼多錢幹什麼，末世哪裡還有地方能花錢？對了，一定是東面的聚集地重新修正了貨幣和水的兌換體系，那也不對，他們教會只認美元???」
兵哥小聲的自言自語在耳力驚人的趙風聽來和在耳邊大聲說話相差不大，
「不接觸傷口、不進入五官就不會感染，既然我已經感染過了病毒，那就應該已經產生了抗體，這種程度的感染對我沒有傷害，末世二年洗澡很困難麼？看來物資已經開始匱乏了，錢在這裡沒有用處不出意料，只是貨幣和水的兌換的兌換體系是什麼意思，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教會？西面的聚集地！美元？外國人？」
上尉也很複雜的看著趙風，趙風覺得這位強悍的兵哥根本是老狐狸，上尉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是個稍微透露一點點有價值信息立刻能把話題偏到太平洋的小狐狸，唔，還是個修煉了神奇武術的狐狸。
從早上見面開始，兩人就處於不停的互相試探中，建立起了一點淺淺的友誼和有限度的互相幫助。
「那壺裡是安全的礦泉水，放心吧。」
「呵呵，」上尉又開始裝傻，他總是能把最嚴肅的話題搞成一群中二的聚會，讓趙風無話可說。
天色漸晚，把裝甲車停在軍營裡原來的位置，發動一輛路虎suv準備離去，因為裝甲車發動機聲音太大，目標太大，柴油也不易獲得，乾脆換輛車得了。
看出趙風打算離開的上尉，巴巴的跑來送上一張地圖，註明教會的勢力範圍，「這個人真是很懂事，收小弟就得找這樣的才省心，」一時心軟，作為應急儲備的一箱壓縮餅乾權當回報，不料上尉不知從哪個角落翻出一挺95輕機槍，75發彈鼓供彈，額外奉送700發子彈。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宰了我，那你把整個基地翻過來都找不出一顆子彈，信不信？」
「小叮噹，跟我走吧。」
上尉又露出欠打的微笑，「一壺水再加一箱壓縮餅乾，這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