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茵吃了兩碗吃不下去了,摸了摸肚子打了個飽嗝,然後看向宋蒼墨,詫異他竟然目不轉睛在看她。
是她的吃相太難看了嗎?要命,都是餓的,她才吃得像個土匪燒殺搶掠似的。先前他就說她不淑女,現在不會要說她是粗魯鬼了吧!
宋蒼墨視線來不及收回被撞個正著,卻不慌亂,淡定的說道:「吃完了回家吧。」
「那你呢?」
白竹茵實在是太想跟他解釋了,所以才會沒腦子的在上班時間還問他要去幹什麼。
宋蒼墨冷冷的瞥她一眼,說道:「你說我要做什麼?」
他握鋼筆的手,飛快的在文件上簽著,一勾一畫一頓,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自如。
白竹茵見過他的簽名,很龍飛鳳舞的狂草,蒼勁有力的同時又不失瀟灑俊逸。
從來沒見過他認真做事的模樣,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這一刻,白竹茵深深認同這句話。
宋蒼墨端坐在那,身體與桌面保持標準的坐距,握筆的姿勢也是很標準的三指握筆式。
飽滿的額庭,精緻的五官,薄唇輕抿,穩重成熟,但對於一個公司高層來說,給人感覺過於年輕。
白竹茵看得癡了,都沒發現宋蒼墨已經輕咳讓她回魂。
「看夠了沒?」
他放下鋼筆,聲音雖冷,其實並不是生氣,只是她那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勾得他心神大亂,哪兒有心思去辦公。
「呃?」
白竹茵的臉蛋浮起兩坨粉紅,羞澀的垂了頭,這把年紀,竟然還有少女懷春的情懷,她歲數越活越回去了嗎?
「回家吧!」
他淡淡道。
「我可以等你一起回家嗎?」
好不容易見到他,她不想她一離開,他又不見了。
宋蒼墨沒有回答,那傲慢的樣子,換著以前,白竹茵早就不秒他一眼了,拽什麼拽呢。可現在,就是他傲慢,也覺得傲慢得有氣質,迷人!
「我保證不打擾你辦公,你就專心做你的事好了。我……」
視線一轉,看到辦公室角落那一架子書,接著道:「我找本書看等你。」
說完,像是怕宋蒼墨出口反對,她起身就去書架拿書。
宋蒼墨瞄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繼續做他的事。
白竹茵瀏覽來瀏覽去,都沒找到適合她看的書,好鬱悶哦,宋蒼墨的書架,不是經濟的就是法律的,要麼就是電子軟件方面的,就是雜誌,也一概是財經的,一打開,滿目都是數據,表格,圖表,讓人發暈的書啊。
宋蒼墨看的書真是無趣味!
選來選去,只好選了本《民法大全》,法律知識相對來說比較實用,她瞭解得很少。
坐回沙發,安靜的翻著書,起先看得枯燥,但翻到有關婚姻法的章頁,她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隨著一條條法律內容看下去。
宋蒼墨起先還不時分心的瞟她幾眼,看她看得認真,他的心思便也集中起來忙自己的事。
翻到離婚那一部分法律內容,白竹茵莫名的覺得有些驚秫,因為她知道離婚是那麼的容易,大名一簽,即使曾經多麼恩愛的夫妻也只是素不相干的陌路人了。
這一頁看得她心情不舒服,忙把它給翻過去了。
這一悶,也沒多少心情看下去了,無聊的跳著頁瀏覽,最近睡眠都不好,她翻書的動作越來越慢,眼皮則越來越重。
迷迷糊糊的就靠著沙發睡著了,那本民法大全則受重力作用從她手中掉到了地上。
「彭」一聲響,惹來宋蒼墨的注意。
看她睡著,他也忍不住倦意襲來,揉了揉眉心歎氣,起身走向她,小心的把她抱起走進裡間休息室。
宋蒼墨的辦公室很大,就連臨時休息室也有普通人家的主人房那般大,衛浴衣櫃等,一應俱全,佈置得簡單,但很舒適。
拉開灰色的被子,放白竹茵躺好蓋上被子。
蠶絲的溫暖,讓白竹茵扭了扭身子,然後把被子抱緊,睡得更沉。
宋蒼墨坐在床邊,冷戰了這麼久,這一次,是他不肯輕易妥協。
好幾天不見,她的臉都瘦多了,摸在手上,感覺得到臉骨的僵硬。眼簾底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宋蒼墨歎了一口氣,再替白竹茵掖好被子。
看她睡得這麼沉這麼放鬆,他也真想躺一躺,最近感覺到了從來沒有的累,渾身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可外面還有那麼多的公事,都是很著急很棘手的。
沒辦法,男人就是操勞的命,天塌下來,還是得頂著,所以,女人嚷嚷什麼男女平等根本就是無理取鬧,男人承受的壓力,永遠不可能跟女人對等。
宋蒼墨幫白竹茵調好室內濕度和溫度,關門走了出去,回到辦公椅,靠著,閉目休息了幾分鐘又開始處理他的公事。
白竹茵這一覺睡得特別沉,之前失眠欠下的睡眠債也在此時拚命向她追討。
所以,到了下班時間,宋蒼墨抱她下樓,再開車送她回家,她都沒有醒。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她的肚子又餓了,才徹底清醒。
不過,她嚇了一驚,眼睛怎麼睜開了都見不到光亮的?
怎麼回事?
她瞎了嗎?
她的眼皮拚命撐開,但眼前仍然一片漆黑,這種感覺讓人恐懼,就像噩夢時不斷往深淵下沉的感覺那般。
伸手去一摸,撕開,房間的一切躍入眼簾。
「呵……」
她長長吁出一口氣,原來是海藻眼貼膜,她沒有瞎!
宋蒼墨替她貼的?白竹茵覺得好窩心,好甜蜜。
他們回家了啊,她怎麼又睡著了呢?宋蒼墨呢?
趕緊起來去找人。
「太太,你醒了啊,我去替你熱飯!」
「蒼墨呢?」
白竹茵對宋蒼墨省了姓的稱呼聽在孫管家耳朵裡異常不習慣,她愣了一下,眨著眼睛看著白竹茵,似是看著陌生人似的。
「怎麼了?」
白竹茵被她這麼看著有些莫名其妙。
「哦,沒有,沒有,」孫管家忙擺手,「宋先生送太太你回來以後又出去了。」
「呃?那他有沒有說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