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餐點被一樣樣的擺上長桌,碩大華麗的水晶燈光芒耀眼,紅酒香檳羅漢般的喋喋升高。
長年累月幾乎都是一身黑色高級定制女士西裝的瑪麗管家難得也換上了一件黑色的晚禮服,那頭總是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的發也放了下來,有些天然的捲曲,夾雜著些許白色,塗上紅色的唇膏,雖然依舊嚴肅,但怎的也能看出幾分冷艷的味道來。
她在會場裡走來走去,目光嚴厲的盯著每個工作的傭人,不允許出現絲毫的差錯。
「等等,這玫瑰是誰擺上來的?沒看到有一片花瓣變黃了嗎?這種東西怎麼能出現在evans家族的宴會上?」瑪麗管家擰著眉指著長桌上擺放的一束紅玫瑰嚴厲的出聲,負責這個的傭人嚇得臉色發白戰戰兢兢,雖然那片變黃的花瓣只是一小條像是被折斷產生的痕跡,在那麼大一束裡誰眼睛那麼尖利能輕易看到,但她也不敢喊冤,在evans家工作工資極高,但是嚴苛程度也堪稱變態,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想到再怎麼仔細告誡自己要細心,還是出現了這樣的紕漏。
「還不拿下去換?把下午才空運到的費爾莊園的花拿上來,做事都給我仔細點,你們這群笨手笨腳的傢伙,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快!」
傭人們趕緊各自散開了幹活去。
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somnus小姐回來的日子,一年前她離開英國去其他國家遊學,一走就是一年,除了一個月一張的明信片和幾個電話之外沒有回來一次,意大利是她的最後一站,因為一個月前她去參加了在意大利西西里舉辦的第18屆古席勒藝術展,並且在古席勒藝術展中一鳴驚人,震驚了全場,那半個月裡幾乎沒有任何一個藝術家能搶走她的風頭,她這一趟,是凱旋而歸。
雖然她出去的時候是跟neil吵了架後走的。
韓商言背著小書包從門口走進來,已經七歲了的小男孩比兩年前高了一點,可依舊是一張時常繃著的白嫩嫩的漂亮小臉蛋,每天睡覺也都依舊老老實實的戴著可愛的睡帽睡,只是他本就只是輕度的自閉症在隋穎疏耐心用心的引導下已經好了,可依舊不愛跟人說話,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講,就是高冷。跟neil站在一起的時候,乍一看過去,還真叫人以為這是兩父子。
不過他今天的步伐比平日裡快了不少,他走到大廳中間,繃著臉左看右看,然後蹬蹬蹬的上樓,又進隋穎疏的房間轉了一圈,然後又蹬蹬蹬的跑下樓,站在瑪麗管家面前,抬著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
瑪麗管家差點繃不住那張嚴肅的老臉,心都快被萌化了,好在她功力也深,「somnus小姐大概要過一個小時左右才到的。您不妨先去把作業做了?先生正在樓上,有不懂的您可以去請教他。」
韓商言立刻瞪了她一眼,繃著一張小臉走了,誰要去找neil那個老混蛋幫忙,哼,要不是他,姐姐才不會走呢,而且走那麼久才回來!
瑪麗管家見此搖搖頭,繼續盯緊人幹活。
此時,neil正在自己的臥室。
灰色的長毛地毯上,那人影正在暗紅色花紋綺麗的單人沙發上,沉靜古老的氣息以他為圓心蔓延向四周,彷彿一切都沾染上長久的歲月痕跡,變得古老而更具味道。
他在看書,或者說是在看書裡夾著的好幾張明信片,那是個被他寵的有些任性的姑娘,氣沖沖的走了後連一張相片和多一句話都不給他發,寄來的明信片裡也只有寥寥幾句經常重複的話,這一點稍微讓人有些惱火,但是又不捨得下重手去懲罰,特別是他總能從派過去暗中保護她的人那裡拿到一兩張她看起來悶悶不樂委屈兮兮的模樣的相片。
好在,她馬上要回到他身邊了。
她理應一直呆在他身邊的,他當初是傻了才會做出那種決定,管她是不是太依賴他了,管她是不是誤把對偶像的崇拜仰慕當成男女之間的喜歡了,他怎麼會因為覺得自己在欺騙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孩的感情而產生負罪感呢?他就應該在她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讓她徹底離不了他,好在,這會兒也不晚。
有時候適時地分開來,總是能讓人看清自己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賓客漸漸的多了起來,neil在這一屆的古席勒藝術展落幕後才向全世界公佈隋穎疏是他的學生的消息,很多人都是感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隋穎疏之前在科倫多說的自己是evans家人才投資的對象這件事已經通過那些學生的嘴告知了很多人,這麼兩年下來,人們早就緩過那口氣了,這會兒再公佈並沒有引起多少人對隋穎疏的攻擊,大多都是認可,說著「原來是neil先生的學生啊難怪年紀輕輕這麼厲害」「不愧是neil先生看中的人呢果然厲害」「自愧不如」之類的話。
所以今晚受到邀請的人都是興致勃勃滿心好奇的人,都想要見識一下那位在古席勒藝術展上大放光彩的年輕新晉畫家,如果能藉機靠著她跟evans家攀上點關係也是好的。
jennifer等幾個曾經跟neil是賽車隊隊友的人也來了,聚在一起笑嘻嘻的說著什麼,jennifer的臉色漸漸的有些不好看起來,哼了聲,說:「我跟她就是一場誤會,有什麼苦大仇深的?她可是說過很喜歡我的。」大不了到時候跟她道下歉嘛,jennifer有些心虛的想,她以前是以為她是千里迢迢來追neil的才對她抱有敵意,後來知道她是來拜師學藝的就沒有再針對她了好不好?她又不是傻子,就somnus現在的身份哪怕她沒去參加古席勒藝術展大放光芒,也必定是前途無量的,誰敢對她怎麼樣?看看周圍這些平日裡趾高氣昂一副自己有錢有背景好牛逼的人,還不是各個盛裝打扮裝的一副優高貴實際上是來抱大腿的?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個叫安緹娜和凱瑟琳的了。
兩個女人盛裝打扮在一群人中是最耀眼的那一類人,嬌俏的妝容下,安緹娜的臉色比凱瑟
琳更蒼白疲倦一些,凱瑟琳則是滿面紅光對她的嘲笑從來不間斷。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那個臉來,怎麼你還不死心嗎?當初啊,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是跟neil說了幾句話就以為多厲害,還敢跟他傳緋聞,可還不是沒多久就被踢了?我聽說evans家族的那些人曾經還找你警告過對不對?呵呵,我就說嘛,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非純正英國血統的人進門的,要不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恐怕對你可不是簡單的警告咯。」凱瑟琳帶著她的兩個根本拿著一杯酒笑得極為得瑟高傲的看著安緹娜,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周圍的一小圈人都聽到。
人們默默圍觀,這裡的人都知道,那麼多個想要將閨女嫁給neil的家族和女性裡,這兩人是爭得最凶也最明目張膽的,因為當初兩人在校門口潑婦一樣打架的事轉眼就讓八卦記者給報出來了。
安緹娜卻只是優柔美的笑了笑,「那也總比某些人連讓neil先生看一眼的本事都沒有來得好。」
凱瑟琳臉色漲紅,「你……」
「至少那是我的資本之一,證明我還是有機會讓neil先生心動的,可不像某些人,明明從頭到腳沒被正眼瞧過,還死纏爛打,自以為是。」安緹娜繼續笑著補刀,然後拿著酒女王般昂著頭優的走開,留下凱瑟琳氣得捏緊酒杯想要再打她一頓,好在她死記著這裡是哪裡。
這類的小打小鬧明爭暗鬥在每個角落用各種方式悄然發生,可他們嘴裡掛著的兩位主角卻遲遲未出現。
一直到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加長房車緩緩的駛進那私人路段,正在宴會上游刃有餘的接待客人的瑪麗管家點點頭,讓人上樓去通知neil。
所有人都暗中盯著瑪麗的舉動,這可是evans家族每代家主最忠誠也是最受信任的家臣家族裡出來的。見她那樣,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的人們精神為之一振,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等一會兒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去跟那位somnus小姐打招呼,一定要擺出最英俊帥氣的角度讓她神魂顛倒,一定要雙眼放電勾走她的魂兒……
大廳寂靜無聲,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大門,連帶著身後那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人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城堡外面大片的前院空地的燈光並未很明亮,隔著幾米有一盞筆直漂亮的燈,可門口那裡卻有兩盞非常明亮的燈,以至於那人從車上下來後,白色的身影有些朦朧,叫屋內的人一時有些近視般的看不太清。
她緩緩的走來,就像鏡頭慢慢的拉近,白色略寬鬆的長襯衫,緊身的包裹著兩條漂亮筆直長腿的淺藍色牛仔褲,一頭烏黑細長的發下是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洋溢著年輕動人的活力又有一種東方女性特有的典安靜,她背著畫板走來,在這一刻,忽然就像走錯了時空一般,突兀、灼眼、存在感強烈。
她在門口站立,目光穿過所有人,跟站在樓梯上那個男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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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今日本想請假,結果我掙扎萬分掙扎萬分……還是碼字吧,咳咳。另外那個你們說的風雪冷和雷煞的故事,還有原定的風雪冷和雷煞故事完了後的程璐微和她男人的故事,因為黑果整理下大綱的時候,發現兩個可以是長篇故事(能寫個一百萬字以上),所以就不放在病嬌裡了,到時候重開坑,嗯……比起咱們病嬌這故事和番外,稍微重口味一點,因為女主是個蛇精病o(╯□╰)o可以期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