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和海怪的力量足以讓大地顫抖,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動過諸如『征服』一類的念頭,他們之所以隱秘在這個島上,便是不希望雙方的對決打攪到其他生靈,因而在我看來,他們雖然是妖,但卻無惡,反倒是總有些自命不凡的『正派』子弟,千方百計尋至島上,妄想把它們的力量據為己有。」這一次對決之時,那九菊一派的少主便自以為是,想要捕捉海怪,到頭來自然是落得了個淒慘的結局。
換句話說,與妖物共惡鬼同修行,不見得就會成那歪門邪道,那地藏王菩薩便是在地府修成正果,但如果心思險惡,即便是在名門正宗的廟宇之中修行,便能保證一定能修得正果不成?師叔這一番話,不禁令無一覺得心裡的包袱放下了不少。記得師傅生前曾經提到過師叔,師傅說無論修為智慧,他的師弟樣樣階在他之上,其本應繼承家業,但卻去做了那山神海怪的裁判。如今無一大概能夠理解一點師叔的想法了,他確實是一位非常睿智的修法者。
「師叔,我怕······「無一心中還有一個困惑。
「心中務須雜念,孩子。力量並無善惡,但是施用者確有善惡,無雙也怕,還有你那個叫做馬浮雲的朋友,他們與妖怪為伍,本身並沒有對錯,可是他們需要力量的目的是為了復仇,如此便是入了魔道,你雖也有相同的遭遇,但是如今看來你離入魔尚有一步之遙,師叔相信你一定能把握的住。「
大棍師叔言畢,意味深長的一笑,不過無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師叔看上去對自己寄予厚望,但是無一自己卻並不是那麼信心滿滿。
自己和無雙雖是孿生兄弟,但是自幼性格便大相逕庭。弟弟無雙為人處事積極,凡事都好刨根問底,而自己卻隨遇而安,諸事不求甚解。就拿家仇一事來說,幼時無雙經常為此事逼問師傅,因而沒有少受師傅的責罰。而換作無一的話,只要師傅不說,自己便從來不問。
回頭想來,無雙入魔,師傅遭人暗算,小沫被奪魄,多多少少都和自己這個性逃不了干係,這種性格,美其名曰可說是以逸待勞,無為而治,但要是忘壞裡說,那便是胸無大志,得過且過。像自己這樣的傢伙,就算有經天緯地之力,到頭來怕也只是碌碌無為庸人一枚。無一內心深處一直覺得無雙比自己強多了,如果他能繼承家業,一定會把家業發揚光大。
無一心中想法萬千,但是說話卻總是含糊其辭,斷斷續續,這便也是他性格的一種表現了。
誰料自己一語只不過說了個開頭,大棍師叔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
「無一啊,其實碌碌無為倒也未必是件壞事,要知道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哪怕一文不值也不過是無善無惡,可要比欠下無數的孽障,優勝的多咯。「
看樣子大棍師叔真的有看穿人心的本領呢。
呼~差一點就沒躲開。
浮雲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還好自己機靈,不然這一口下去一定會被咬掉一大塊肉的。
不過令浮雲感到驚愕地並不是這突入起來的襲擊,而是老糖的模樣。
方才浮雲感覺到老糖的身體好像有了些輕微的晃動,便把臉探上去查看,誰料老糖突入抬起頭來,張口便向浮雲咬去,型號躲到快,老糖又被鐵鏈鎖著,否則沒準這一口會咬到鼻尖。
「老糖,老糖你怎麼了?」浮雲驚愕的不敢靠近。老糖現在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慄,他不斷掙扎,反覆張合嘴巴,做著啃咬的動作,模樣看上去就像行屍走肉中的喪屍一樣。如果這時候鬆開鐵鏈,他一定會撲向最近的一個生靈,然後把他啃成一堆骨頭吧。
「爸比?爸比?」小靈環繞在老糖的身旁,但是老糖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般,完全不理會她。
這時候浮雲注意到老糖原本眼珠子裡的紫色光芒變得暗淡無色,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突然消失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對老糖做了什麼?
「看樣子是缺乏血液造成的。」喬伊走了近來,看了老糖的模樣,低聲下了論斷。
「血液缺乏?「
「你是吸血鬼,你不知道嗎?「喬伊詫異的看了看浮雲,她知道浮雲是個小白,但沒想到他小白到這個程度,這種事對於血族來說就好比活人要吃飯一樣,他連這一點都不知道,虧他還能活到現在。
對於血族來說,血液雖然不是食量,但是卻是保持力量的必要因素,雖然不吸血並不會引起死亡,但是長期缺血會使得力量衰弱,瞳色退化,判斷力和智力逐漸喪失,最終變成純白色的眼珠。劣化成最低等的白眼吸血鬼,而且一旦瞳色完全消失,那麼這種變化便是不可逆的。即使之後補充血液能夠恢復神智,但是衰退的力量是不可恢復地。
「還有這種事?「浮雲驚訝之餘心中不禁掠過一絲寒意,始祖好像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這種事,而自己也從沒有吸過血,幸好在使用血劍戰鬥的過程中有意無意的補充了血液,否則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變成這幅模樣了。
「不然你以為呢?不吸血肚子不會餓,吸不吸都一樣的話,那你們還為什麼叫做吸血鬼?「
「那現在?「
「瞳色還沒有完全消失,應該還有救,但是這個樣子看上去撐不了幾分鐘,必須立刻給他補血。「
補血!那簡單。浮雲伸手拉開衣領,露出肩膀,伸向老糖。
「老糖,咬吧!「浮雲皺緊眉頭,準備迎接啃咬帶來的疼痛,還好是吸血鬼,只要補血就可以了,血的話自己有的是。
「你幹什麼?「喬伊看見浮雲的舉動好像非常不解的樣子。
「你不是說他要立刻補血嗎?我有血。「回答時浮雲一臉茫然地看著喬伊。
一陣嘲笑聲冒了出來,發出笑聲的是鋼牙的腦袋。
「你是不是傻?如果吸同類的血有用的話,那兩隻吸血鬼互吸不就解決所以問題了嗎。「喬伊扶著額頭,浮雲的智商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就算是和石榴融合之後加上血族智力加成,iq上升到120,骨子裡的傻氣還是無法根治的。
我勒個去,還必須是人血不成?浮雲環顧一圈,可哪去找人呢?自己是血族,小靈和埃菲爾都是幽靈,對了,喬伊,她勉強可以算是人類吧?
「你的血能用嗎?」浮雲沒有意識到他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你想讓他馬上死的話,我其實不介意嘗試一下。」
對了對了,她的血有毒,上一次自己只是吸了一小點,如果不是有蛤蟆蠱的細胞,沒準緩不過氣來了,要是老糖喝一口下去,分分鐘立刻沒命。
「那怎麼辦?」浮雲不禁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立刻去街上逮一個活人來。」話雖如此,但是喬伊看著老糖現在的模樣,不禁又皺起了眉頭。
「但是我不保證現在來得及。」老糖如今的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劣化。到時候再多鮮血都回天乏力了。
「爸比,爸比!」聽著小靈一聲聲呼喚,一股絕望的念頭再一次在浮雲心中泛起,這種感覺就如同當時石榴被無雙打散了魂魄一般。難道事到如今自己還是什麼事情都一事無成,誰都救不了嗎?
「浮雲,你剛才是不是拿了一瓶酒?」絕望之際浮雲耳朵裡突然傳來了埃菲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