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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得失 文 / 蒼月升

    下落戛然而止,師無一就這樣在半空中猶如雲朵一般漂浮著,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身處於游泳池裡,確切地說這應該是宇航員擁有的體驗。

    失重,無一根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有這一手。這種環境下一使勁就會飛快的原地打轉,根本沒辦法控制身體的行動,更不要談接近對方了。

    海玨的身體也蹬離了地面,逐漸從無一的正下方離開。

    這樣麻煩了,如果這時候他忽然改變重力,那麼自己就會從空中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這個高度如果是平常的重力倒也罷了,但對方若是再一次使出超重力,數倍的g力下自己非摔成肉餅不可。

    無一的動作有些忙亂,一定要趁這個間隙封住對方的行動,否則就真的玩完了。

    情急之下,無一隨手掏出一張靈符,使盡全身的力氣朝著海玨投擲了出去,這一擲用力太猛,無一的身體就好像陀螺一般在凌空之中飛快的旋轉起來,眼前的視線天旋地轉,無一不禁覺得腦袋有些發昏。

    在這旋轉的視線之中,無一隱約看見自己投擲出去的竟然是一張紫符。

    糟糕了!

    紫符就像一把利刃,劃破空氣,逕直地向海玨飛去。失重的狀態下,海玨根本沒有辦法從容的避開,紫符就像刀刃一樣直接刺入了海玨的額頭。

    失重的感覺立刻停止,無一從空中坐著自由落體運動,摔在了厚實的泥地上。

    顧不上跌落的疼痛,無一立刻站起身來,飛快地朝已經倒地的海玨跑去,如今無一的腦中有些空白,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扶起海玨的身體,對方已經沒有呼吸了。紫符正中天靈,這可不是失手殺死對方那麼簡單,這一擊已經讓海玨的靈魂魂飛魄散,如今做什麼都是徒勞,就算太上老君下凡也救不會海玨的性命了。

    無一跪到在原地,一臉茫然,他根本沒有想過取對方的性命,可是如今自己卻使得對方魂飛魄散。

    「打的不錯,那麼老周,本座說話算話,就如你所願,收他作弟子。」耳中傳來人參王的聲音,聽語調似乎有些失望,不過現在無一根本聽不進去這些。

    大棍師叔緩步走向無一,彎下腰查看了一下海玨的情況。

    「神仙難救,拳腳無眼,生死由天,你也不必太自責。」大棍師叔搖了搖頭,一手搭在了無一的肩膀上。

    「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大棍師叔拍了拍無一的肩膀,緩步離開。

    「師叔!「無一回過神來,他並不想拜入人參王的門下,成為那種妖怪的門徒,即使獲得強大的力量又能如何?就像今天這樣,對一個無仇無怨,完全無辜的人痛下殺手嗎?而且無雙已經投靠了海神,若是自己拜入人參王門下,兄弟二人遲早有一天將會手足相殘。

    師叔停下了腳步,緩慢地轉過了頭,他知道無一心裡在想什麼。只見他長歎了一口氣。

    「孩子,現實可不是十一區的嘴炮故事,也不是龍傲天的yy小說。你要想立足,那就牢記師叔的一句話。「

    「無所棄,何所得。「

    鏡頭又跳躍到了千里之外一片冰凍的荒原之上,話說回來,這個故事確實有一點跳躍了,充滿了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裡是西伯利亞的凍土苔原,時值隆冬,照理來說這個時節即便是棲息與此地的動物也都進入了休眠期,不會外出活動,但是這荒蕪的苔原之上,卻分明可以看到一個徒步跋涉的身影。

    是個大塊頭的傢伙,這個壯碩的身影披掛著一件厚實的衝鋒衣。把全身都包裹了起來,稍不留神就會被誤認為是一直被驚醒的棕熊。

    「爸比,你冷嗎?」徒步行者的身後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個小女孩,匍匐在他的背上,剛才明明只有他一個才對。

    仔細觀察,小女孩的身體似乎並非那麼的「具象」而是有些呈現半透明狀,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並非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幽靈。

    「爸比脂肪厚,不怕冷,小靈你冷不冷,要不要躲到爸比的懷裡來。」壯碩的男子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是從他那已經結上一層白霜的鬍鬚和那凍地發紫的面龐讓來看,他只不過是硬著頭皮強忍住而已。

    「爸比,我是鬼。」女孩的幽靈露出了俏皮的笑容,她生前應該是一個非常活潑開朗的孩子。

    「唔···」男子低應了一聲,雖然看見女兒可愛地、想要逗爸爸開心地模樣,不過男子卻根本笑不出來。周圍的空氣雖然冷地刺骨,但是他的眼睛裡卻熱的發燙,好在他強忍住才沒有讓淚水掉下來。

    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沒有好好照顧你們。

    男子的名字叫做萬壽堂,原字母軍成員,代號「o」,能力是控制糖分,因此暱稱「糖太宗」。

    他真實身份其實國家安全廳安插在字母軍內部的臥底間諜。

    因為這個原因,在女兒很小的時候,他就告別妻女,潛伏在字母軍之中,就在他離家的日子裡,他的女兒被一個叫做李易凡的戀童癖在一部電梯中殘忍的殺害了。那個女孩就是小靈。

    也許是因為體質較陰,又或許是因為上天給了小靈一個復仇的機會,小靈死後化為了一直厲鬼,機緣巧合之下小靈遇到了馬浮雲,並且和他訂下了附身契約,在馬浮雲的幫助下,小靈母女以及許多擁有同樣遭遇的父母結成了聯盟,共同像李易凡復仇,只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而老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女兒已經死去了很多年了,妻子也被抓捕入獄。這件事是老糖心底揮之不去的陰影。

    雖然可能已經太晚,但是老糖必須對妻女做點什麼,勉強算是補償吧。

    多方查探之下,老糖終於打探到妻子被關押的地點,那座監獄竟然並不在國內,而是位於西伯利亞的苔原之上,那裡其實是一座私牢,一些得罪了權貴們的犯人在經過了正常的入獄手續之後不久便會被押送至此,再最非人道的環境下度過悲慘的餘生。

    萬朱沙華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第幾次抬頭仰望了。

    這是一座環形的監獄,牢房環繞著中心處的天井,三年多來,天井上的一小片天空是萬朱沙華與外部世界唯一的聯繫。

    監獄非常的陰冷,冷的讓人的神經都已經麻木了,這裡到處散發著令人作惡,陰暗腐爛的臭味,不過老實說萬朱沙華已經有些習慣了。

    她的四肢早就已經被凍傷,手腳的指甲都已經脫落,幾乎難以站立起來,但是即便如此,某一個熟睡的夜裡,她也會被突然驚醒,被拖出牢房,遭遇一頓毒打——這種事在這座私牢之中是家常便飯。

    死亡每天都會發生,有的時候屍體超過一周以上才會被處理掉,即便是在夏天。但是萬朱沙華依然選擇繼續活下去。

    她經常會想起丈夫,想起女兒,想起那一場令她懊悔不已,功虧一簣的復仇行動。偶爾她也會想起那個素不相識,卻為了幫助自己而被連累入獄的**絲青年,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著。每次想到這裡她都會發自內心的一笑。

    這樣的男孩如果給自己做女婿的話一定是個非常稱職的丈夫。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萬朱沙華覺得今天自己的心臟好像跳動的特別快。

    「爸比,就是那裡嗎?」

    「沒錯,媽咪就在那裡,咱們這就一起去救她。」

    呈現在老唐眼前的是一個圓柱形的建築,外形看上去讓人聯想到羅馬鬥獸場,不過顯然它要細長的多了。

    這座建建在一個湖泊中心的島嶼上,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囚犯們逃跑,事實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從這座監獄內逃出去。

    不過如今是冬天,湖面上已經結起了厚厚的冰層,別說是人,就算是一輛卡車開上去也毫無問題。

    老糖放下望遠鏡,開始構思起他的營救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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