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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多蘭 文 / 蒼月升

    「其實我到是很想知道,你那所謂的蛤蟆蠱細胞,究竟可以讓你的身體再生到什麼樣的程度。」喬伊一邊冷言嘲諷,一邊緩緩地渡步朝著海蛇面前走去。

    形勢似乎在一瞬之間發生了大逆轉,不可一世的海蛇如今只是一直毫無反抗能力,待宰的羔羊。

    海蛇只能從渾濁模糊的視線之中,隱約看到喬伊的身影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

    海蛇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耳中傳來了一陣模糊的低語。

    「給我化成光。」

    海蛇的身體瞬間便被明亮的藍色火焰吞噬,升騰的火苗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十字架的形狀。

    連一絲悲鳴也不曾發出,海蛇的身體逐漸被火焰灼燒成了灰燼,化為塵埃。

    「他死了嗎?都結束了?」妮瑪踉蹌地緩步前行,似乎想要更仔細的看清楚海蛇化為灰燼的模樣。此時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內心,承受的傷痛皆已經達到了極限。

    「應該是吧。」喬伊沒有回頭,低聲回答了妮瑪。

    多蘭被海蛇吸收了,但是喬伊卻沒有辦法通過靈媒來喚醒他的魂魄,這說明多蘭其實並沒有死,他的靈魂和**都休眠於海蛇的體內。喬伊殺死了海蛇,就等同於殺死了多蘭,可是除此之外喬伊也別無選擇。

    喬伊覺得此刻她或許應該開導一下妮瑪,讓她好好活下去,連同多蘭的那一份。

    「我們替多蘭報了仇,對不對?」傷痛阻礙了妮瑪的步伐,即便她非常想要再前進幾步,看的更仔細一點。她只能用冰冷而毫無情感的聲音,再一次的向喬伊問道。

    「妮瑪···」喬伊回過頭,想要醞釀一些開導的話語,不過她卻突然注意到,妮瑪身後又一團詭異的黑影正在蠢蠢欲動。

    那是一團外形如同泥漿一般的肉塊,正在緩緩升起,原本它匍匐在地,就好像一大灘血污,但是轉眼之間高度已經超過了妮瑪的頭頂。

    肉塊晃動著,逐漸化為人形。

    海蛇!這傢伙竟然還活著!

    「妮瑪!小心後面!」

    海蛇的左臂已經化為鋼刃,高舉過頂,逕直的朝妮瑪劈了下去。

    妮瑪聞言立刻回頭,但是她如今傷痕纍纍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她做出任何回應。

    喬伊向妮瑪飛奔過去,可是這個距離上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鋼刃落下。

    但是刃鋒卻突然停留在了妮瑪頭頂大約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妮瑪驚嚇之餘已經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此時她的腦海裡面一陣空白。

    喬伊取出懷中的十字架,對準了海蛇,不過她沒有出手。

    海蛇的身體猛烈的晃動起來,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非常痛苦,就好像被巨蟒吞噬的獵物,下半身已經在捕食者的口中,上半身已經裸露在外,做著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

    海蛇表層的肌肉如同波浪潮汐一般的湧動起來,他的外貌模樣逐漸變得模糊,變化為一具沒有五官的人偶。

    人偶的表面依然沒有停止變化,五官又似乎變得具象起來,但是並不是海蛇,是另外一個人。

    多蘭!他變成了多蘭。

    「抱歉,讓你擔心了····妮瑪。」望著妮瑪,多蘭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

    這又是海蛇的詭計嗎?不對,他已經幾乎得手了,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

    「多···多蘭。」妮瑪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多蘭的臉頰,以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多蘭蹲下身子,用臉頰輕輕觸摸了妮瑪的指尖。

    熟悉的感覺,這不是在做夢。

    妮瑪撲進了多蘭的懷裡,多蘭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你真的是多蘭嗎?」原本喬伊不應該打擾地,但是面對這樣的景象,喬伊實在是忍不住。

    多蘭點點頭,微笑似乎是在對喬伊表示感謝。

    「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被吸收了,但是我的意識還在,現在他的意志被我壓制住了。」多蘭回答道,突然間微笑親切的面龐上露出了一陣堅毅的表情。

    「我絕對不會讓他傷害妮瑪。」

    「這麼說來,現在···」喬伊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如果說之前多蘭一直休眠於海蛇的體內,那麼如今情況正好相反,但是既然海蛇可以變成多蘭,那麼相反來說···

    多蘭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他似乎明白喬伊心中的顧慮。

    「這個樣子只是暫時性的,海蛇剛才收了很重的傷,所以我能夠暫時壓制住他的意識,不過這個狀態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這個身體又會被海蛇的意識佔據。

    「喬伊,你快點帶著妮瑪離開,然後我會啟動自毀程序···連同我的身體一起。」

    妮瑪聽到這句話,身體立刻產生了激烈的反應,她緊緊第抓住多蘭,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妮瑪瘋狂地搖著頭,口中反覆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總會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聽話,妮瑪,好好活下去。」多蘭又一次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冷不防用手輕輕地敲擊了妮瑪的後腦勺。這一擊讓妮瑪暫時地昏了過去。

    多蘭抱起妮瑪,把她交到了喬伊的懷裡。

    「喬伊,帶著她離開吧,剩下的事我會解決的。」

    「你確定要這麼做?」喬伊顯得有一些猶豫。

    「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願意,快一點,海蛇的意識已經開始反撲了。」喬伊此時注意到多蘭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汗水,要知道現在可是冰冷的冬天,他現在一定非常辛苦。

    「我知道了。」喬伊轉身離開,朝電梯的方向奔去。

    「喬伊,謝謝。」電梯關上的一瞬間,喬伊從縫隙中又再一次看見了多蘭溫柔的微笑,可惜這一幕妮瑪沒有辦法看到。

    警報的紅燈頓時閃爍了起來,刺耳的警報響起,通知廠區的所有人疏散。

    必須立刻離開,這樣的話用飛的最快。

    喬伊念動咒語,身體開始變成一隻如同夜色一般漆黑的夜鷹。

    半空中,身後傳來了如同白晝一般的明亮火光。喬伊忽然覺得身體中好像掠過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喬伊帶著妮瑪降落在了遠處的山林中,喬伊變回了人形,落地的一瞬間妮瑪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好像是醒過來了。

    「多蘭呢,多蘭在哪裡?」

    「別動,我先替你把傷口縫上。」喬伊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魔力積蓄在手掌上,輕輕地撫摸妮瑪的傷口,這樣可以讓傷口不在滲血。

    看著喬伊沒有回答,妮瑪心裡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妮瑪···」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喬伊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竟然發現自己此時好像組織不起語言來。

    「我懷孕了···」耳中忽然傳來了妮瑪的一陣低語。

    「什麼。」

    「我懷孕了,一個半月了,本來想在聖誕節那一天給他一個驚喜。」妮瑪喃喃的說著。喬伊的心中又一次湧出一陣酸澀。

    「那你更應該好好活下去,為了他。」喬伊說完輕輕撫摸了一下妮瑪的肚子。

    妮瑪抬起頭,對著喬伊露出了一絲苦笑。

    能力者的壽命只有30~35歲,以妮瑪現在的年紀來看,她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看著她和多蘭的孩子長大成人。孩子如果出生的話,還沒有長到妮瑪現在的年紀就會成為孤兒。

    喬伊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可是「聖女之血」只會對血族產生影響,而貝爾蒙特家族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血族的旁支。妮瑪這樣的人類的身體是不能承受「聖女之血」帶來的能量的。

    自己該怎麼做?難道讓妮瑪變成血族?

    困惑之中,喬伊突然回憶起了之前海蛇曾經說過。

    蛤蟆蠱中藏有讓能力者延長壽命的絕對性因子,因此字母軍千方百計想要獲得它。

    字母軍麼···喬伊在心中喃喃自語,似乎有了計劃。

    「我們走吧。」

    尼瑪點點頭,喬伊再一次變化成了一隻巨大的夜鷹,煽動著翅膀,騰空飛起,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

    「發生了什麼事?」製藥工廠的外圍,四個身著雨衣的人影望著眼前漫天的火光。不禁感到困惑,看樣子這個四個人似乎剛剛來到現場。

    「看樣子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其中一個體型比較壯碩的男子望著遠處的火光,低聲說道。

    「那解藥怎麼辦?」另一個人開口了,語氣中充滿了焦慮,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看樣子,只能從新計劃了,不過我會幫人幫到底的。」四人中一個身材較為勻稱的男子開口回答,似乎想要平復女子的焦慮。

    「謝謝。」眾人沉默了片刻,壯碩的男子低聲回應道。

    「應該的,這是我欠你的,菌子大叔。」男子說完便摘下了雨衣的兜帽,夜色中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雙橙色散發著微光的雙眸格外地醒目。

    「走吧。」壯碩的男子對著眾人說道。

    藥廠的地底深處,一團如同泥漿般的肉塊緩緩的扭動著,漸漸化為人形。

    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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