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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演繹愛情 文 / 吟V風

    為了得到凌血煙的信任,葉羽當初在北蒼界可謂是機關算盡。從相識到相知,葉羽不遺餘力的展現著自己的魅力。從認識到建立友誼,花費的時間僅僅只有半個月。他細心的為凌血煙處理好所有事宜,幫助凌血煙收集情報,有針對性的分析對手。凌血煙在葉羽的輔助之下戰無不勝,是北蒼界試煉團隊中公認的黃金組合,靈值猶如流水般進了他們兩人的印記。

    那個時候,為了離間凌血煙與葉羽反目,曾有流言說,葉羽深藏不露,只是在利用凌血煙。葉羽的目的,是凌血煙在得到九級最高印記後,再暗算凌血煙,將其奪過來。

    這個流言如此真實,甚至還有好幾個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這曾一度讓凌血煙和葉羽關係緊張萬分。

    葉羽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流言的源頭。正是那個曾經成功突襲凌血煙與葉羽,後來又被葉羽算計的人——吟風。

    影族人擁有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極好的耐性以及堅韌的意志。吟風在葉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收集了葉羽無數「罪證」。葉羽背著凌血煙掩藏在北蒼界森林各處的天材地寶,以及葉羽四處設置的凶險的陷阱全被吟風找了出來。吟風總是在葉羽一個人的時候實施跟蹤,讓葉羽毫無察覺。而這所有的一切證據,無一不在證明這個流言的真實性。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葉羽費了無數口舌解釋,才讓兩人關係有所好轉,但依然有所隔閡。

    葉羽掩藏的那些天材地寶,其實只是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免得以後在窮途末路之際,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這是九尾天狐的天性,缺乏安全感的他們,沒有兩三招後手,心裡永遠不會踏實。

    葉羽也的確是在北蒼界試煉場設置了許多凶險的陷阱,但那還真的不是為了暗算凌血煙。那只是葉羽想在下一次的戰鬥中,擁有更多勝利的保障。葉羽認為陷阱越多,地點越分散,就越能更好的保證安全。這樣的話,他們無論去到哪裡,都有一招後手,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流言的力量是強大的,當一千個人都認為葉羽對凌血煙是出於惡意,那麼就算葉羽沒有這個意圖,那也很難解釋清了。於是,為了加強與凌血煙的關係,消除這種隔閡,他讓自己愛上了凌血煙。

    九尾天狐的大智慧是千萬年來祖先的傳承,葉羽比凌血煙看得長遠很多。葉羽深深的瞭解一個隊伍之間,只要有一丁點兒隔閡,這個隊伍就完了。沒有信任的隊伍,是絕對無法經歷風浪的。而在北蒼界試煉區,根本就不是有沒有風浪的問題,而是下一次的風浪,將會大到什麼程度。他們在北蒼界試煉區已經樹敵太多,他和凌血煙一旦反目,後果不堪設想。

    葉羽很清楚這麼做會有多麼麻煩。

    因為愛情,是很難「演繹」出來的,除非那種情感,是真正發自靈魂。那時的葉羽,已然技窮,想出了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吟風的手段實在讓他措手不及,他來不及去恨吟風,他沒有那個時間。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善和凌血煙的關係。

    葉羽成功了,九尾天狐至真至純的愛情宛如綻放的紅蓮,沒有一絲雜質,純粹得令人心醉。葉羽甚至不敢去考慮以後如何自拔,他深深的知道,愛情是敏感的,其中有任何的勉強,都無法做到真正的純粹。那時候的葉羽,在自己無意識間,真正的放開了身心。那也是葉羽第一次真正的解鎖了自己的心靈,沒有任何束縛的、徹底地愛上凌血煙。

    在這至真至純的愛情之下,凌血煙被融化了,兩人的感情不斷升溫,如膠似漆,難分難捨。在哪個時候,葉羽照顧著凌血煙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關注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心緒的變化。他的體貼無微不至,他的愛慕無休無止,一小段時間看不到,都會被思念撕扯得肝腸寸斷。

    他開始習慣於去思考凌血煙的想法,總會在凌血煙想要做什麼之前,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打理妥善。他習慣於去為凌血煙考慮,為凌血煙奉獻,為凌血煙犧牲。於是,他在凌血煙身上,有了很多以前不曾有過的習慣。

    兩人的關係在葉羽的努力下,終於有了巨大的變化。流言在愛情面前不堪一擊,徹底失去了殺傷力。在接下來的試煉當中,兩人心靈相通,所向披靡,以橫掃千軍之勢,在北蒼界試煉區混得風生水起……

    此時,葉羽站在紫金大殿外,感到心在絞痛。他不斷向自己強調,那只是一場幻夢,一場戲而已。在葉羽看來,自己之前只是在跟凌血煙逢場作戲,僅此而已。可他越是這麼去向自己解釋,就越感到痛苦,極其痛苦。

    事實上,他之所以不知道為什麼痛苦,是因為他並不清楚那時候的自己,就是自己最真實情感。他演繹的東西太多,自己的情感究竟是什麼,他早已分不清了。他不知道什麼才是自己,什麼才是逢場作戲。

    他以為自己是在演繹一場愛情,就像一個風流浪子,可以隨意將愛情玩弄於掌中,卻不知那就是他的愛情。於是,當愛神的報復來臨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在暴風驟雨間掙扎求生的孤舟,隨時都會灰飛煙滅。

    轟!一聲劇烈的爆炸打斷了葉羽的思緒。凌血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了紫金大殿,只見她手持醉千鶴,凌空而立,全身燃燒起火焰般的紅色靈氣,正瘋狂轟擊著一座無辜的小山。小山上的植被根本經不起凌血煙的折騰,瞬間全部被點燃了,一場大火開始蔓延。

    凌血煙仰頭喝了一大口醉千鶴,手持打神鞭,一次次的將烈火揮灑出去,肆意蹂躪著這個跟她完全沒有任何仇恨的小山。醉千鶴所蘊含的酒精彷彿給凌血煙的火焰靈氣加了催情劑,野火燒的酣暢淋漓,將凌血煙心頭的憤恨一點點排泄了出去。

    凌血煙感到自己心頭憋屈得要發瘋,如果不找點什麼來發洩,她或許真的會變成神經病。葉羽望著肆意發洩的凌血煙,冷漠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種叫做愧疚的感情。

    愛神的報復,終於來臨了。在北蒼界和凌血煙一起試煉的情景,一幕一幕在他腦海裡出現,像是一部無聲電影一般,瘋狂譴責著他的良心。他感到無法呼吸,感到心跳就要停止,感到生命就要逝去,感到天空正在崩塌,大地正在淪陷。

    他感到天旋地轉,六神無主。這種感覺來得那麼突然,這種打擊來得如此劇烈,讓他的抵抗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凌血煙的瘋狂,讓他有了深深的罪惡感,他感到凌血煙揮灑的烈火,也狠狠的灼燒著他罪惡的身體。

    他感到他的世界開始崩潰,他的理性開始崩潰,他的生命也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感到他必須阻止這一切繼續發生。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移動,來到了凌血煙身邊,阻止了凌血煙打算繼續放火的舉動。

    「滾!!」凌血煙看到突然出現的葉羽,先是一愣,然後暴怒的展開打神鞭,向葉羽抽過去。

    「煙兒,你別這樣!我……我錯了嘛!」葉羽一邊閃躲著凌血煙的打神鞭,一邊慌忙的解釋著。

    「你說什麼!?」凌血煙停下了手中的鞭子,愣愣的望著葉羽,眼睛立刻濕潤了。

    「煙兒,你餓不餓,我去抓山雞,咱們烤著吃。」葉羽溫柔問道,之前的冷漠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葉羽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心頭大為慌亂,勉強控制著自己的心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這麼說,也不知道自己跑過來阻止她發瘋是為什麼,一切都讓他感到莫名其妙。這好像就是一種條件反射,一種習慣一樣,早在和凌血煙在一起試煉的時候,就養成了。

    「我想吃魚。」凌血湮沒頭沒腦的回答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去回答這個問題。她似乎感覺好像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應該還有其他什麼問題沒有解決,但是那一瞬她不知道那些問題本來都應該是些什麼。

    在和葉羽一起的時候,每次自己生氣,葉羽都會這樣來緩和氣氛,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而每當這個時候,凌血煙都會告訴葉羽自己想吃什麼,這也已經成為兩人之間的一種默契,一種習慣了。

    「沒問題,交給我把。」葉羽笑瞇瞇的說完,立刻向前方不遠處的一條小溪奔去。凌血煙傻傻的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感到大腦裡充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於是又開始猛灌醉千鶴。

    一會兒葉羽抱著四條草魚回來了,凌血煙看著葉羽忙著生火,烤魚,所有的場景就和昨天剛剛發生的一模一樣。葉羽一邊做著這些,一邊感到暈乎乎的。這好像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不過他忙這些事情已經成為了和凌血煙在一起時候的習慣,所以他就按照這個習慣,繼續做著。

    天漸漸黑了下來,葉羽從地上拔出烤魚用的木簽,刷上了一層蜂蜜,又用樹葉細心的裹住木簽的尾部,防止油滴到手上。做完這些,他又輕輕的對著滾燙的烤魚吹了兩口,以免燙到凌血煙的舌尖。

    「熟了,嘗嘗今天烤的好不好吃。」葉羽靠近凌血煙,挨著她旁邊坐下,將烤魚遞了過去。凌血煙的鼻尖傳來了葉羽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葉羽常有的味道。他常常將摘下的茉莉藏在自己身上,以免有時自己身上的汗味會唐突佳人。

    凌血煙愣愣的望著葉羽,呆呆的伸手接過木簽。她的手指捏著木簽上裹著的樹葉,感受到樹葉上葉羽手心的餘溫,心靈忽然感到很平靜。雖然凌血煙吃過葉羽給自己做過無數次燒烤,但是很少那麼仔細的去看葉羽怎麼做的。每次自己都心不在焉的忙著別的事情,這一次,她才發現,葉羽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細心。

    葉羽彷彿不願意讓凌血煙吃到任何不愉快,因此他細心的均勻撒鹽,細心的塗抹蜂蜜,細心的將樹葉裹在木簽上,最後又細心的吹了兩口。彷彿呵護的,是最晶瑩剔透的寶貝,而不是凌血煙自己一般。

    凌血煙拿著魚,第一次不是豪放的張嘴就咬,而是愣愣的看了看魚,又癡癡的看著葉羽。在火光中,葉羽還是那副笑瞇瞇、親切中帶著緊張的表情看著自己。就像是怕自己做的不好吃,讓凌血煙會感到不高興一般。

    凌血煙知道每次這個時候,只有在自己咬一口,說好吃以後,葉羽那種略有些緊張的表情才會從臉上褪去。雖然此時,葉羽的笑容有些勉強。

    「怎麼了?」葉羽見凌血煙不吃,表情又緊張了一分。

    「沒……沒什麼。」凌血煙慌張道,突然感到自己如果再不去咬一口,自己就會變成千古罪人。

    「對……對不起!」葉羽深深的低下頭,突然認命的說出了這句更沒頭沒腦的話。

    葉羽此時已經恢復了理智,不過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習慣這麼對待凌血煙了,已經習慣了凌血煙所有的一切。他更悲哀的想到,自己表演得實在太多,太入戲了,以至於現在不能從自己扮演的角色當中脫離出來。自己一次次的謊言,一次次的欺騙終於遭到了報應!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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