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n市裡q區的一條街道裡,燈光昏暗的很,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地從街道的那一頭走出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媽的…賤女人,敢騙老子…」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
風輕輕的刮了起來,漸漸變大,捲起了幾片枯黃的落葉——秋天了。風中夾雜著那醉漢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酒氣,卻又帶著另一種奇特的氣味,就好像…窒息的鬼魅。
角落裡傳出高跟鞋接觸地面時發出的「啪嗒啪嗒」的清脆的響聲。
醉漢睡眼惺忪,抬眼看了看,街道上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幾片孤獨的黃葉飄過。醉漢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不遠處站著一個窈窕的女子。
真是喝太多了嗎…
醉漢心裡暗自嘀咕,又揉了揉眼,確定前面真的站著一個女子,才搖搖晃晃地向前走。
「別著急走啊…這黑燈瞎火的,你不想對我…做些什麼嗎?」那女子開口道。
醉漢笑了,轉過頭看著女子,覺得那女子的身材是真的好,不說是世界第一,也是前凸後翹,凹凸有致,而且聲音細膩好聽,若是能行那種事情…
醉漢笑得更是猥瑣,問道:「多少錢…」
女子細聲細語地說道:「念在大哥是第一次和小妹做這種事情,算你便宜些吧,兩百怎麼樣?」
「行…做完我再付錢…」醉漢話還沒說完,那女子便吻了上來。醉漢只覺得女子吻得十分舒服,先是嘴唇,然後是舌頭,接著是上顎,最後是大腦…
大腦!?
醉漢突然醒悟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酒意全消,猛地一把想將女子推開,卻被女子一把抱住,而女子看似柔弱的身子,雙臂卻是力大無比,醉漢不能推動女子分毫。
女子胸前的一對緊緊的貼在醉漢的胸前,雙腿也纏住了醉漢,而醉漢卻絲毫沒有想法去享受,因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識正在漸漸流失,嘴裡不斷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醉漢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但是唇間的快感是真實存在的,醉漢感到異常的舒服,慢慢的不再掙扎,最後癱軟在了地上,永遠不會再動了。
第二天,街道很快被封鎖了起來,警方在這裡拉起了警戒線。
屍體雖然是昨天深夜死亡,但是從現狀來看,屍體內水分幾乎全部被搾乾,呈現出乾屍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是昨天剛剛死亡的屍體。
人群中,沈墨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道:「這鬼玩意難搞哦…」
沈墨軒走到轉角的小賣部裡,買了一瓶哈爾濱啤酒,然後朝著遠處走去。
漸漸的,人煙稀少起來,但是還是有車輛經過,一座低矮的平房出現在眼前,平房門上掛著一個牌匾,寫著「天尊觀」三個漂亮的流金行書。
「師父,酒買回來了。」沈墨軒對著屋裡喊道。
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正在給一個老太太算命,一邊指著老太太的手心,一邊說道:「你這個生命線啊…」聽到沈墨軒的喊聲,略微停頓一下,指了一下裡屋,然後繼續和老太太說:「你小時候身體不太好,體弱多病…而且得過一場大病…」
沈墨軒見師父又在耍神棍,便不多說,將啤酒放進了裡屋的餐桌上,走到書架前,拿出本古時候線裝式樣的書看了起來,書的封面寫著「奇門遁甲」四個字。
不多時,沈墨軒的師父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出啥事了?」
「師父你可真是悠閒啊,整天神棍有意思嗎?」沈墨軒慵懶的說道。
沈墨軒的師父道號天清,是q區出了名的神棍,說他神棍其實還有些冤枉他,因為他算卦什麼的,從來沒認真算過,畢竟人都是喜歡聽吉祥話的,誰都不希望自己有厄運什麼的。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天命豈可輕算?我為你算得姻緣,卻算不出天命如何安你今生」。命,本就是上天注定的,天命,他又怎能輕易透露。
天清擺出一副怨婦的姿態,抱怨的說道:「我不神棍,你哪來錢吃飯?我告訴你,我可是在教你真本事,要不是我看你天資不錯,你以為我閒的錢多養你個白吃飯的啊。」
沈墨軒苦笑著聳了聳肩,道:「師父,你教我如何算卦,自己卻從未算準過,你今天就不能算算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天命,豈能輕算…」天清道人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
接著,他伸出右手掐算了起來,手指動的很快,緊接著又拿出銅錢卜了一卦,道:「是不是死人了?」
沈墨軒點頭道:「是,屍體已經被吸的一乾二淨,變成乾屍了,這可是真的精盡人亡了。」
天清道人跪在天清畫像前,上了一柱香,磕了個頭。
「師父,你這是做什麼?」沈墨軒問道。
「算卦會折陽壽的,你師父我還年輕著呢,還捨不得死啊…」天清道人站起身子說道。
沈墨軒輕輕出了一口氣,眼睛微微閉上,半睜著說道:「師父,那鬼玩意今天晚上還可能出來,你說怎麼辦吧。」
「老規矩,你當誘餌。」天清道人站直身子,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
又是夜深,寒風比昨夜刮得更加囂張,落葉在風中發出疼痛的摩擦聲。
一條消瘦的身影從街道一頭走過去,身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路燈前,身影的影子被拽的很長。身影兩腳邁得很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每一步腳步都十分沉重,厚重的皮鞋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如同一聲聲悶雷。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接觸地面發出的聲音又一次從街道的角落裡響起。
那條身影轉過身子,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對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反射出一道獨特的光芒。
高跟鞋的主人停下了腳步,「啪嗒啪嗒」的聲音也就戛然而止了:「小哥…做嗎?」
那女子的笑容妖媚的很,聲音細細甜甜的,勾人魂魄。
「倒是很有興趣…」黑色眸子的主人笑道,將風衣的紐扣依次解開,一隻手伸進懷裡:「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看在小哥是第一次,就給兩百吧。」女子笑道。
「不知道這麼多…」黑色眸子將手更往裡伸了伸,猛地抽出兩張黃色的紙,狠狠往前一甩,黃紙脫手而出,「夠不夠!」
「呀!」那女子尖叫了一聲,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空。
丟黃紙的正是沈墨軒,然而沈墨軒沒有料到的事情是…
「你神經病啊!」女子將落在頭上的黃紙拿了起來,扔到了地上,用穿著高跟鞋的小腳狠狠踩了踩。
沈墨軒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料到眼前竟會是這麼個景象:「怎…怎麼會…」
女子快步邁向沈墨軒,高跟鞋發出的「啪嗒」聲越來越快,突然停了下來——女子已經走到沈墨軒跟前:「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沒事扔什麼草紙出來,做就做,不做就不做,我又不會強迫你,你…」
「閉嘴。」沈墨軒將女子往身後拽了拽,周圍的風刮了起來。
「閉什麼啊,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女子還是喋喋不休地說,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的突兀,整條街上,連風聲都被她的聲音所掩蓋了。
沈墨軒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她,接著又從懷裡抽出兩張黃紙,說道:「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還毀了我兩張符菉,也不知道那髒東西敢不敢出來了…」
「髒東西?什麼髒東西?」女子問道。
「還不太清楚,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沈墨軒警惕的掃視著周圍,任何一點細小的聲音都不肯放過。
一陣風向著街道的另一頭刮了過去,帶走了一些輕浮的垃圾。
「她走了。」沈墨軒看著那陣風消失的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