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
秋根送馨玉回到村公所。
她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但他卻很憂鬱。
他們聽著音樂喝著茶,難得有這樣輕鬆美好的時光。
突然。
「馨玉,我想休學」秋根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唇。
「什麼,你想休學?」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是的」
「秋根,你是哪根筋短路了?你還要不要人活了?我好不容易才摘掉喪門星的罵名,你又想讓我背上什麼罪名?」馨玉從來沒這樣衝他發過火,哪怕他母親怎樣誤會她都沒有過。
「我母親病成這樣我有什麼心情去上學?」秋根近來壓抑得都快崩潰了。
「秋根,你放心去上學吧,我今天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照顧好你母親,就是為了你能安心上大學,難道我的一片苦心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我才想休學,我不想讓你再為我受苦」。
「這不是受苦,這是一種磨礪,我的人生需要這種磨礪,我希望你不是做事半途而廢的人,如果你休學了,你對得起養育你的父母嗎?對得起為你感到驕傲的老外公嗎?你對得起我這個姐姐所受的委屈嗎?如果你不去上學,你姐知道了怎麼辦?難道你還嫌家裡不夠亂嗎?」馨玉一句接一句地罵。
「那你叫我怎麼辦?」他抱頭痛哭。
「開學了你馬上回去安心上學,這裡有我,我一定會把你母親照顧好,如果你相信玉姐,你就聽我的,不信,請便,從此我們互不相識,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馨玉準備送客。
「不」秋根起身緊緊擁住了馨玉不讓她再失望……
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外公家的,他也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安然入睡?
他給她打去電話,電話關機了。
我怎麼也睡不著,突然很想見她。
我獨自一人向村公所方向走去。
「馨玉?」我看見她一個人朝青伯家的方向走去。
「嚴先生,這麼晚你怎麼還沒睡?」
「我睡不著想出來走走,你呢?」
「我也睡不著,想出來散散心」。
「您想去哪裡?」
「我想去河邊走走」
「那我陪你」
「嗯」
「馨玉,看你悶悶不樂的發生什麼事了?」
「秋根他告訴我他想休學,我好不容易才和他母親化解了一點矛盾,他卻冒出一個休學的念頭,所以我很生氣,狠狠罵了他一頓」。
「你就別生氣了,換了誰家發生了這麼多難以想像的事情,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心情起伏自然就很大,尤其像秋根那樣剛強的性格。」
「是啊,今天我狠狠罵了他一通,也許我太自私了只考慮到自己的感受沒有考慮到他的處境」。
「也不能這樣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為了照顧他母親你一個人申請來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媽媽也不會氣成這樣,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結」。
「你也不要再為這個結糾心了,大家都知道不是你造成的,你何必給自己背上一個心裡包袱,不要再去想了,此時讓我們忘掉不開心的一切吧」我拉起她快速地在河邊的草地上奔跑著,突然想起我們在天橋上奔跑的情景,但今夜的感覺更激動。
我們忘我的狂呼打破了夜晚的寧靜,聽著嘩嘩的河水流淌過我們狂跳的心尖,我只想讓她天天有個好心情。
這樣的夜晚是我夢裡一遍又一遍夢到的,每次與她的相遇我都是那樣幸福!希望我能和她永遠這樣牽著彼此的手走過生活中的每一道坎。
「馨玉,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您」我停了下來。
「嚴先生,有什麼事搞得這種神秘?」她看著我。
「我不知道說出來你信還是不信?」
「我相信您,說吧!」
我猶豫了一下。
「有什麼您就直說吧?還要想半天」。
「小青喜歡石三生」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大嘴巴。
「什麼?誰喜歡誰?」她可能沒聽清或許她想再次確認。
「小青有一天晚上喝醉了一直哭鬧著要見石三生,無奈我只好給他打了電話,她才沒鬧」。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石先生腳受傷時,小青在醫院背上背下的帶他去看病,如果不喜歡他,她一個大姑娘家誰會那樣去背一個大男人啊?你說是不是啊?」
「您相信了?」
「我當然相信,謝謝您告訴我這件事」。
她聽到這件事後很開心,那種開心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難道她不知道石三生喜歡她?難道她對石三生這樣的土豪不感興趣?難道他真的是喜歡秋根?
「您聽到這件事為何這樣開心啊?」我奇怪地問。
「為小青終於有個好歸宿而高興啊!」她突然想起夢裡的那句話:我閨女的二夫您會親自帶來。
想想那天是她第一次帶著石三生去小青家,而嚴先生和尚先生都是自己找著來到小青家的。
「那您想過石三生的感受嗎?」
「什麼感受?」
「您沒看出來石三生心裡有您嗎?」
「他心裡有沒有我關係不大,只要她奶奶心裡有小青就行」。
「我就搞不懂了,又不是他奶奶娶小青?」
「你看他在國外有那麼好的條件都沒找女朋友,家境人才都不差為何至今沒有女朋友?我相信別人左右不了他的選擇,但是他可改變自己選擇左右別人」。
「你說的很有道理」
「換了你是不是十個八個都有了?」
「哇,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一個花心大蘿蔔?」
「對不起,我心裡從不種蘿蔔」
「那種什麼呢?」
「種因果」
「算你狠!」
「那你也會因為父母的左右而找個你不喜歡的人嗎?」
「我父母怎麼可能左右我的婚姻?我喜歡的他們就喜歡,我們家很民主的!」
「那你說小青和石三生會成嗎?」
「應該會吧,看他們的緣分了,但我有一種感覺他們會成,只是其中會有那麼一點點挫折,只要相互不討厭,感情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但願如此!」
當我們回去休息的時候,萬家燈火都靜靜入夢了!
那晚,我徹底失眠了,我希望昨晚是我和她之間新的開始……
「馨玉,開門快開門」天還沒亮有人來敲門。
「誰啊?哪家房子著火了敲得這樣嚇人?」她揉揉惺忪的眼睛開了門。
「秋根?」她看到火急火燎的他站在門外。
「馨玉,昨晚你怎麼關機了?我過來找你你不在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個晚上現在都沒回家!」秋根著急地問著一連串問題。
「啊?我手機沒電了,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去河邊狂了一圈回來我就睡了,哪也沒去」。
「我以為你生氣了再不理我了,我很著急你知不知道?」秋根摟著還在睡夢裡的她。
「好了好了,你不休學我就不生氣了,秋根,對不起,昨晚我不應該那樣罵你,快回去吧,等家裡人又著急了」馨玉將他推到車門那,但秋根總是捨不得放開她。
「那我回去了,中午我給你送飯過來好嗎?」
「不用了,我和爸媽一起吃」。
「好的,拜拜」。
一大早我高高興興地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我遠遠就看見他倆摟摟抱抱地從接待室門口出來的情景,難道昨晚秋根在接待室過的夜?難道她是如此輕浮?怪不得她家裡人左右不了她的婚姻?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孤家島看見的花車、她懷裡的小孩,還有在省城看到的那個男和小孩。
我不敢繼續想像在這之前她發生的一切,她和秋根之間又發生過什麼,頓時的憤怒讓我憎恨自己昨晚的自作多情。
我瘋狂地調轉車頭向青伯家駛去。
「嚴先生,你怎麼了?」青伯看我一臉怒氣回來。
「青伯沒什麼,家裡有急事我要回去了,這幾日給您們添麻煩了」我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噢,家裡有急事我們也不挽留了,有時間帶著家人一起來家裡玩,秋葉和青兒就拜託您了」。
「我會照顧好她們,您們多保重」。
「尚澤,麻煩你送我去機場」我收好自己的行李。
「嚴義,出什麼事了?現在嗎?」
「一下子說不清,就現在」我決定馬上離開這個讓我失望的村莊。
「那馨玉她知道嗎?」
「她知不知道有什麼意思?走」。
我們來到縣城。
在車站旁邊的洗生間正巧遇到大春城。
「喲,帥哥這麼巧啊?這是要上哪啊?」大春城看著我。
「回家」我沒心情說更多的話。
「和漂亮村官吵架了?是不是因為今早事?」
「今早什麼事?」
「唉!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看漂亮村官門前是帥哥多啊!」
「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我故意裝作沒聽懂,但我心不知是啥滋味。
「慢慢你就會懂了!有空常來啊!」他幸災樂禍地出去了。
「嚴兄,你今天一大早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
「你是不是和馨玉吵架了?我一提她你就更生氣」
「我連見都沒見著她人怎麼會吵架呢?」
「噢!沒吵架就好」。
「剛才我遇到大春城了」
「噢,他說什麼?」
「他說秋根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