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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二十三)賬單已結 文 / 曉梅花

    通過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和家人的反對,為了自己心愛的人,為了不曾給自己隻言片語許諾的男友,紫玲決定去當晨星媽媽眼裡的護工。

    紫玲帶著她不可預測的未來飛往陌生的國度,開始她人生的磨礪,我們只能放飛遙遠的思念,送上真心的祝福,願她和晨星早日在一起。

    紫玲走後,小青一個人盡心盡職的幫我守店,為了讓小青能給家裡的父母和她的婆婆多帶些生活家用的錢,我每月開雙倍的工資給她,小青並不懂我開店的意義,只是老實負責地幫我經營店。因為開店不是我的追求,只是我的一個等待而已,比起紫玲的等待,我的等待真像泡沫,彩亮的出現瞬間的消失。

    紫玲離開快一個多月了,在聖誕節前意外地收到她寄來的賀卡。謝謝她還記得我和小青。

    今天下班後,特別想走一走,逛一逛,因工作太忙好久沒去店裡了,準備去店裡看看,順便看看小青。

    老遠就看見小青從店裡將廢紙箱搬出來,像個跳皮筋的女孩一樣,歡快地踏癟著那些紙箱,從那些堆得半人高的紙板來看,近來生意不錯,現在店裡進貨都是小青自己去辦,我只用看一下進貨的對賬單就行,小青終於忙完了,累了跳到紙板上坐著,好像在等人,不一會兒,有一個推著小手推車的拾荒大娘來到小青面前停下,大娘在推車手把上坐了下來,只見小青麻利地將廢紙板搬上手推車,稱也不稱,待小青搬完紙板,大娘一邊給小青遞錢一邊幫小青擦額頭,看來她們很熟,看著小青開心地送走了大娘,高興地走進店裡,小青此刻一定拿著那些辛苦賣紙板來的錢想:這個月可以給家裡多寄點錢了。小青真是勤儉的女人啊!只是命運坎坷了些,但相信她這樣堅強的女人一定會有幸福的明天。

    「小青」我走向正在櫃檯前記賬的小青。

    「老闆,今天怎麼下班得這麼早啊?老闆,您看看這個月的賬」小青遞過賬本。

    我接過賬本,沒有馬上翻看賬薄,只是在看她剛才記的那一頁,那些全是小青賣紙板的記錄,雖然幾毛幾元累加起來的小賬,賣廢紙板的錢都記進店裡收入,這是多麼清廉的小工啊!我真的只能用清廉來形容小青的舉動,看著將皺巴巴的塊票弄平整,然後用橡皮筋紮起,一元二元高興地數著,看得我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小青,這些錢你留著用,不用記進賬本裡」我合上賬本。

    「老闆,我真的要謝謝您,您開給我的工資已經很高很高了,您管我吃住,對我還這麼好,其他家的小工聽了以後說我太有福了,我也覺得自己生在福中,她們不管吃住只拿我一半的工錢」小青感謝地說著。

    「小青,你付出的辛苦比她們多,這是應該的」我看著小青說。

    「老闆,今天您留下來吃飯好嗎?」小青客氣地說。

    「好啊,今天做什麼好吃的?」我爽快地答應,小青高興極了。

    「老闆,今天我請您到外面吃」小青從一個紙盒裡拿出一疊角票塊票捆得像個千層綠豆糕一樣的錢。

    「就那些錢?」我指著那捆錢說。

    「是啊,這些錢是我利用晚上休息的時間,幫人家改褲腳邊和釘鈕扣掙來的」小青誠實地說。

    看來小青這丫頭還真會理賬,只是辛苦自己了。我走近小青拍著她的肩膀說:「小青,你以後晚上不要再弄那些了,傷眼睛,好好休息,白天沒客人的時候弄吧,我相信你會經營好店的」

    "謝謝老闆,我不影響開店的」小青有些感動。

    「今天想請我吃什麼呢?」我故意問到,其實我還真沒帶小青出去外面吃過飯呢。我決定帶她出去外面吃飯。

    「你自己說吧,我也不知道,去到吃飯處再說吧」小青有點難為情,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外面餐廳裡會有什麼。

    我們剛要出發,小青突然說:「老闆,再等一會兒,我還約了一位朋友」。

    「哇塞,我們小青交男朋友了」其實我挺好奇的。

    「老闆,你別拿我開玩笑了,見了你就知道」說完轉身就不見,估計是去接男朋友去了,我在店裡等著。

    一會兒只見小青挽著一位老大娘,那老大娘穿得就像要去村裡吃花酒似的,雙手不停地在拉整著鮮艷的紅棉襖衣角邊,笑瞇合合地向我走來。

    「老闆,這就是我約的朋友」小青拉著老大娘介紹著。

    「小伙子你還真帥溜呢」濃重的鄉下口音帶著一點山東口音,老大娘還挺會招呼的,一見俺就誇俺帥溜。

    「噢噢噢,大娘您好您好,謝謝誇讚」媽呀從誇獎聲裡回過神來,發現這不是剛才那個拾荒老大娘嗎?小青這傻丫不會又被騙了吧,騙是小事,萬一被拐了咋辦啊?

    「上車吧」我叫了輛出租車,我坐在前排,小青將拾荒大娘扶上車,坐在後排,兩人就像多年沒見的老鄉一樣聊得很起勁。

    「青閨女,以後您也買輛那樣的小車車開」拾荒老大娘指著我身旁的一輛白色寶馬車說。

    「那小白車叫什麼我都不知道」小青不懂地說。

    「噢,那是…」我剛要說。

    「青閨女,那是新款的寶馬5系列……」拾荒老大娘忙解釋道。

    聽後我和出租車司機同時驚訝地甩回頭看了老大娘一眼,老大娘說:「小伙子好好開車,小心前面的保時捷」。

    我們轉回頭,前面有一張保時捷剛從我們前方擦過,就那麼幾厘米的距離,把出租司機嚇出一身冷汗,來了個緊急剎車:「太危險了,我開一輩子車都賠不起啊」。

    「大娘,哪個是寶石姐?」小青不解地問。

    「哈哈哈青閨女,不是寶石姐是一個車名叫保時捷」老大娘笑合著。

    出租司機好奇地問:「大娘我跑出租經常見你拾荒,你怎麼還懂車啊?」

    走在路上經常見就知道了啊!俺也認得幾個大字,經常看看人家扔了的各種報紙、雜誌就認得了。

    「老大娘,你真有意啊,活到老學到老啊」司機誇讚著。

    「要不我們去那家小飯館吧」小青指著路邊有很多人在吃飯的一個小飯館。

    「小青,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好好看看那是一家快餐店。

    「是的,聽你老闆的,我們換個地方」拾荒大娘也說。

    「那換到哪呢,我不知道哪家好吃」小青問。

    「小師傅,送我們去豪龍門大酒店吧!」我都還沒來得及說,拾荒大娘就指揮上了。

    「好咧」出租司機一把方向來個180度大調頭。

    「好好好,就去『好龍門』」小青高興地叫著。

    完了完了,小青還傻丫頭似的說好,她那一捆綠豆糕還不夠那裡一杯水錢,那個豪龍門五星級大酒店是我們當地酒店業裡的領頭羊,還「親閨女」呢,去那吃一餐俺得畫幾張圖啊!

    小青想必是遇到人販子了,那個老太可不一般啊好車豪店哪裡貴哪裡去,這讓人太懷疑了,我才沒到店裡幾天啊?我的天哪小青你咋這樣好騙啊?

    才下車,看見酒店佈置得很喜慶,到處張燈結綵,再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酒店門童熱情地前來開車門,小青和拾荒老太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但老太沒有小青鞠束很大方,看她對這個環境並不陌生。

    隨著服務生來到酒店最頂樓,這裡環境真是絕好,可以看見全城的美景,小青說:「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從沒來過這樣大的酒店吃飯,如果我的家人也能來吃一次那是我最大的心願啊!」這話被拾荒老太聽見了:「青閨女,會的一定會」。

    我在一旁不想說話,想想接下來會點出什麼天文數字的菜單來都不知道,哪有什麼心情看風賞景。

    我們在一張大得像開圓桌會議的大桌前落坐,今天主要是來吃海鮮的,點菜的小姐和服務生都是高級服務員,又溫柔又熱情,小青點著她在電視電影裡看見或聽見的菜名「小青我們三個人吃不了那麼多」我都幾乎不敢出聲了。

    拾荒老太說:「沒事沒事,青閨女,點的俺都愛吃,今天高興再來一支1983的紅酒」。

    才聽到1983還紅酒,我都嚇傻了,俺可不是土豪啊,小青你這乾媽還真識貨啊!

    拾荒老太嫻熟地圍起就餐的餐巾,大方地坐著,小青也學習擺弄起來,那些濕紙巾折疊得像吃的餃子似的,小青一口扔了進去嚼了嚼了:「咋還用紙包著啊?」,把我嚇傻了反應過來小聲地說:「小青,那是濕紙巾不是吃的,快吐出來」,拾荒老大一邊用那個紙巾擦著手,一邊笑得兩眼淚花。

    小青不好意思地吐出紙巾,又拿起一張擦了擦手,看著我們怎麼吃。我們用蝦子醮芥末,只是輕輕醮一點,小青不知是喜歡吃還是不小心弄了整條蝦都是芥末,一口下去,小青不知是要嚥下還是要吐出那表情好痛苦,一下眼淚汪汪的:「這個不是醬嗎?咋這樣沖呢,我們老家只會做沖菜還沒做過這種沖醬呢?咋做得我也想學學」邊說邊把洗手水咕咚了,我都沒來得及說那是洗手水,小青這一餐真是把我們弄得哭笑不得,紙巾說成包紙的餃子,芥末說是沖醬,洗手水當白開水喝,小青真是太可愛了!現在我是笑得不了,一會賬單出來我可就笑不出來了。

    平日一聽到有價值的紅酒興奮得不得了,今天就像喝自己的血一樣,每一滴都喝得我心如刀割,橫豎都要開錢,不喝太可惜了,含著淚喝吧喝吧,只是1983,苦吧苦吧,只是透支……

    小青喝了幾口紅酒有點興奮:「大娘,吃不完的我們全打包了,明天中午你到我們店吃飯啊」老太太老練地品著紅酒愉快地說:「好好好,不是青閨女請我的話,我今天還真喝不到這樣的好酒呢,謝謝青閨女!」。

    今天我怎麼也吃不出海鮮的美味,喝不出這美酒的味道來,原來吃飯喝酒還真是要心情!

    我們都吃得差不多了,服務生背著一隻手,禮貌地說:「先生這是今天的賬單」。我接過賬單一看傻眼了:一瓶紅酒就一萬多,那一桌的海鮮2萬8,一共是3萬8千元。真是來享受星級服務的。小青跳起來一邊想拿出那打綠豆糕的錢說:「今天我請客,我來我來」。我側過身輕輕地按住的她的手小聲說:「小青,別拿了我請」。小青可能看見賬單了摀住了嘴,再也不敢掏出那捆綠豆糕。

    正在我準備拿出錢包掏卡的那一秒,拾荒老太讓服務生把賬單送給她看,然後她拿過服務生的筆在賬單上寫了什麼,遞給服務生,服務生看見老太寫的字後,馬上合上賬單,退下去了。

    「我們走吧,今天這餐吃的好開心!」老太起身說。

    我來到服務台準備刷卡結賬,收銀台的小姐溫柔地說:「先生,您好,您們的賬已經結過了」。

    「結過了?」我感到意外。

    「是的,歡迎下次再來」!小姐禮貌地說。結賬的人很多我都沒來得及問是誰結的。

    我一路走著一路想不會是酒店收銀台弄錯了吧,還是收銀台的電腦中病毒了,居然有人幫結了賬。

    服務生將小青要打包的食物包裝得好好的,小青從見到賬單上的數字後一直沒說話,也不高興。我走近小青身邊:「小青別難過了,有人幫我們結過賬了,我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啊?不會吧」小青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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