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自從當上本地孤家島掌門後,生活總算有了一個盼頭,心裡期盼著心愛的人能在新的孤家島邂逅我這位掌門,攜手今生。
我把孤家島經營得像模像樣,從開業以來生意一直不錯,但我心裡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人海茫茫,店裡來過不計其數的人,對這塊玉產生了無數的好奇,但沒有誰能買走這塊玉,只能欣賞欣賞而已,因為她根本沒有標價,看上去只是主人家的愛物罷了,但在我眼裡她就是我的鎮店之寶、我的未來、我的最愛,每天去店裡收賬,進店的第一句話不是問銷售額,而是關心玉墜的情況,店員也習慣了我這獨特的管理模式。
店門口擺放著幾盆和原來孤家島門前一樣的花,那花兒有個好聽的芳名叫—仙來草,這些花我從不讓店員幫打理,都是我親自照顧,在我精心養護下,這些花兒終於開放了,開得那樣燦爛無比,看著這些綻放著笑容的花兒我期待著心愛的人早點出現。
突然有一天心愛的玉墜被店員給賣了。
才聽到玉墜被賣的消息,我心裡在滴血,一股無名之火直燒腦門,連那平穩的呼吸都發怒了,不知是該恨買走玉墜的人,還是站在我面前自以為做了一筆大買賣的女店員:「有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到店裡逛了逛了,一句話也沒說,然後站在水晶盒前發呆,當時我還以為那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她終於開口了『這玉墜怎麼賣?』,我知道這玉墜是非賣品,但看她沒錢買不起的樣子就隨口開了個1999元的價,誰知道她二話沒說往她樸素的錢夾裡和厚厚的書裡,四處翻找,數了1990元,還差9元,她說明早送來,我想才差9元錢就賣給她了,真是一個大傻,這樣一個小墜子真值那麼多錢?也出高價買,還裝有錢不還價,老闆您說是不是?」
「你進店第一天起我沒告訴過你這塊玉墜是非賣品嗎?出再高的價也不能賣……從今天起你不用來這裡上班了」聽著她數落著買玉的人,我暴跳如雷地怒吼著,不知那股鬼火從哪裡竄出來的,如果她不是女的我早就拳如雨下把她狠狠揍一頓。
「你是不是有毛病,那玉墜值多少錢啊?幹嘛賣了好價你還生氣」她邊收拾東西邊罵。
「你給我滾,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面前,最好永遠別讓我見到你……」我把抬起的五指扇變成橫指的手式,狠狠罵了一頓後把女工辭了。
女工在我的憤怒聲中消失了,我平生第一次用右手食指無禮地指著一個女性發火,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心愛的玉墜不知道被什麼人買走了?是她嗎?還是別人?如果真是她我心裡還有一絲安慰,如果是別人我無法原諒自己。心裡再一次被掏空,連最後一線希望都破滅了,我上哪去找島主?上哪去找她心愛的玉墜啊?
虔心祈求玉逢有緣人!
在那極度消沉的夜晚,又夢到一位女孩拿到玉墜高興的樣子,沒發現迎面駛來的摩托車……
被這個可怕的夢嚇出一身冷汗來,我好怕這夢是真的,起床開車趕到店裡,現在已是夜裡四點多。看著空空的水晶盒發呆,抽煙等天亮,滿地都是煙締,滿地都是我撕裂的心,痛苦的夜晚過得總是這樣漫長,漫長得感覺處在無比黑暗的世界裡,那種黑暗讓人感覺透心涼的害怕。
總算熬到天亮了,捲簾門外有人在敲門,這麼早有誰會來,我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她,她是一個講信用的人,所以一定是她,我顧不上想那多麼,一把扔下半截煙小跑過去打開門,門開了,心裡灰常失望,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島主,而是一位陌生的高如大蝦的男士,清瘦的臉龐,看上去很無力的樣子,黑黑的眼睫毛下有一雙桂圓子般大小的眼睛,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比較斯文的小青年。
我禮貌地問:「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還是需要什麼禮物?」
只聽他解釋到:「對不起,老闆,我是受一位病友之托,前來還她欠本店的九元錢,她真是一個老實人,在病得昏迷時還能記起還錢的事,我被她的善良感動,所以特意來幫她還錢的。」
「謝謝您,請問她人呢?」我邊穿衣服邊問。
「她就在您這裡買東西出去時發生了車禍,正在醫院」
我飛快地開車趕到小青年說的那家「友情醫院」,當我正在慌忙中尋找她住的病房,剛好與一位醫生撞了一個滿懷。
「你這人怎麼這樣冒冒失失的,這是醫院闖倒病人怎麼辦?」那醫生嚴厲地批評我。
「對不起,我找人,她昨天下午車禍住到您們醫院裡。」我一邊道歉一邊解釋。
「噢!是不是一個外地女孩,名字叫……」醫生看著我。
「對對對,就是這個女孩」我高興地點頭回答著。才聽到外地的,我連人都沒見著就確認了。
她很無奈的說:「昨天是我幫她做的手術,傷得很嚴重,在做手術時發現她手裡緊緊攥著這塊玉墜,因失血過多,她一直處在昏迷,她急需輸血,醫院備用的血剛用完,就在這個時候有位男士趕來給她輸了血,因她沒錢繼續支付住院費,病情已脫離危險,所以被那位男士接走了。」
心想:什麼樣的男人為她輸血?是老公還是朋友?為什麼連她的醫藥費都沒有能力支付?
「醫生這玉墜是我的」我指指她手中的玉墜。
「你的,你是她什麼人?玉墜是病人的我有權交還病人」醫生很嚴肅地說。
「醫生的確是我的,我是她男朋友,這是我送她的信物,您看看上面還寫著『馨玉』兩個字呢」我比手劃腳指著玉墜說。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左手拿著玉墜微微抬到光線比較好的地方仔細地翻看著。這醫生很講原則,偏要我寫收據,為了拿回她用生命換來的玉墜,我只能冒充病人的男友,並且在收據上簽了我的大名。
剛簽完名,心頭的大石頭滾落了,心裡一下子舒服多了,心裡樂得情不自禁地吹起小調來,正準備隨手去取心愛的玉墜,結果發現玉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