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軒轅藺朝著鳳薺走去。
如果說百里夜冥的氣質是高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那麼軒轅藺便如高山上巍峨不動的雪松,身姿挺拔,眉目俊朗,遠遠站著,靜靜看著,甚少為人所動。
不過這一次,顯然是反常了,得知百里夜冥已經到了,他按耐不住出來。
所以軒轅菁看到他的時候很是詫異,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
軒轅藺,北淵國七皇子,年紀卻比軒轅菁大,不過北淵國排列的順序並不是按照年紀,而是按照修為和天賦,修為和天賦越好的排名越是靠後,出面的機會也是越低。
從小到大,軒轅菁都是喊軒轅藺全名,從未叫過哥哥,她記得叫全名是軒轅藺自己要求的,她是覺得挺奇怪的,但叫了這麼多年也叫習慣了。
「菁兒,你先回去吧。」鳳薺打發軒轅菁離開,軒轅菁面的軒轅藺的時候不敢胡鬧,馬上就離開了。
軒轅藺看了看鳳薺的身後,空無一人。
「沒有去迎接就不要想在這裡看到,你以為百里夜冥是誰,會跟著我來?」鳳薺開玩笑地走近軒轅藺。
「說起來我和他的接觸也不多,不瞭解他。」軒轅藺的臉色淡淡,並未對百里夜冥有什麼懼怕之意。
兩個人往前走,鳳薺看著身側的軒轅藺,當初那個少年已經長大了。
「小藺,這一次你當真決定要和他交手?」儘管知道軒轅藺的修為已經比他高了,可是這不能代表就比百里夜冥高,他和百里夜冥之間還是存在很大的差距。
百里夜冥是公認的天才,是萬里挑一的人,加上他後天努力,如今的修為已經是不能小覷了。
軒轅藺勾起一抹笑容,帶著些許的譏誚,「你是怕我輸還是怕他輸?」
「怕你輸。」鳳薺毫不避諱地說。
若是百里夜冥輸了,那沒什麼問題,對於輸贏,百里夜冥並不看重,有時候他都不知道百里夜冥看重的到底是什麼,似乎對什麼都不敢興趣,沒有什麼執念,不過這樣的人,才是最有希望修煉到大成的境界,心中有雜念,有執念的人,走這條路會很坎坷。
相比之下,軒轅藺怕輸,而且軒轅藺也輸不起,他不知道一旦輸了,軒轅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鳳薺的回答令軒轅藺輕笑出聲,「我輸嗎?這麼說來,你是覺得我會輸?輸就輸吧,大不了一死。」
「小藺,你為何不為自己活?以你的天賦和勤奮,完全不必如此。」為何非得和百里夜冥硬碰硬,原本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卻是要弄得你死我活,他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沒有她,我沒有今天,所以她的仇,我會幫她報。」
前面半句話的時候,軒轅藺的臉上是溫柔的,是懷念的,但是說到後面半句的時候,他的臉上是透著狠厲和仇恨的。
鳳薺輕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自然知道軒轅藺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只要提到她的名字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天才總是容易隕落的,特別是沒有背景沒有家族勢力支撐的情況下,極容易被扼殺。
當年的事情雖然沒有人提起,但是大家都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有那麼一個女子,特立獨行,猖狂桀驁。
兩個人走了一會之後,鳳薺突然想起百里夜冥活過的一句話,「小藺,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回來的時候,百里夜冥讓我帶一句話給你,他說她回來了,百里夜冥說的她是誰?」
還記得當時將這句話轉給小藺的時候,小藺臉色大變,良久之後卻是苦笑著開口,聲音喃喃,他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會再回來了,她永遠消失了。
那一晚,小藺酩酊大醉,這多年來,他第一次看到小藺喝醉,他趴在桌子上,口中反反覆覆念叨著一個名字。
之後,他沒有再提這件事,小藺也沒有再提,怕小藺會再次情緒失控,但是今天他又想起來了,忍不住想要問一遍。
軒轅藺停住腳步,臉上的神情快速變化,最終化為深深的一抹歎息。
「她就是她。」
鳳薺一愣,她就是她?就是小藺口中的人?一個說回來了,一個說不可能回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瞭解百里夜冥的為人,他從來不會說妄言,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就證明她一定是回來了。」鳳薺是這麼理解的,百里夜冥沉默寡言,所以他會說的話,絕對不會是一句廢話,而且還專門讓他轉告小藺。
然而,突然一聲巨響,軒轅藺一拳砸在牆壁上,頓時整個牆面倒塌。
注意到軒轅藺手背上的血跡,鳳薺就知道他用的只是自身的力量,根本沒有動用任何真氣,憑借的就是手臂上的力量。
他收起拳頭,轉身看向鳳薺,一臉的漠然。
「讓他不要說這種話,我要看的是她真正出現在我的面前。」軒轅藺壓抑著怒氣,能夠看到他緊咬的牙關,和暗沉的雙眸,鳳薺看到他這般很是無奈,剛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就聽到他很輕很輕的聲音,「你以為我不想她回來嗎?沒有人比我更想她回來,可是我知道,她回不來了,她的魂魄都沒了,她要怎麼回來?怎麼回來?」
最後幾個字低若蚊吟,透著濃濃的頹然和惆悵。
鳳薺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去參考誰的話,當初他雖然不是親眼看到,但也清楚魂
魄的確是不在了,一旦魂魄不在,怎麼可能重生?就算重生了又如何?重生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不會再是那個女子。
「走吧,到時候百里夜冥會進宮,你們會見面的。」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他擔心軒轅藺吃不消。
每次提到那個女子,他就是這般無法控制情緒,所以這麼多年來,都很少很少會提起,他也總是閉關修煉,大家只知道北淵國有一個修為極高的七皇子軒轅藺,卻是很少見過他的模樣,或者是聽說他的什麼事。
不過這一次,軒轅藺該出面了,若是真與百里夜冥動手的話,估計會一戰成名!
無論輸或者是贏,從此軒轅藺的名字就不再是屬於北淵國,不過那個時候,他或許不會將自己稱之為軒轅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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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昔選了房間之後,就在外面閒逛,這個外面是相對房間的裡面來說的,不得不說這個宅邸實在是大得驚人,而且裡面的花草樹木竟是經過精心打理,亭台樓閣,雕欄畫棟,小橋流水,假山噴水。
每一處似乎都經過精心的設計,所以看上去特別的致,沒有一處是顯得突兀的地方。
她花了不少時間才將整個府邸給逛完,走得兩條腿都酸痛了。
「百里夜冥,這個宅邸是專門為了你打造的嗎?」宇昔覺得北淵國對百里夜冥實在是太客氣了。
簡直就是將百里夜冥奉為上賓。
在南風國的時候,她已經覺得南風國的住處很給面子了,想不到這裡更給面子,她有一種跟著百里夜冥混,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感覺。
「對了,外面牌匾上的絕字是什麼意思?為何你的宅邸會用絕字來命名?」如果是專門為百里夜冥建造的話,就應該是用冥字來命名,或者是鬼字,這兩個字更為貼切,絕字是什麼意思呢?
「絕也是我的名字。」
百里夜冥簡單地解釋。
宇昔頓時明白了,她想到以前讀書的時候,歷史課上有教,古人都是有字的,絕估計是百里夜冥的字,這麼想著她就沒有疑問了,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吃飯吃飯,不知道北淵國的口味如何?」宇昔坐著等上菜。
「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飯菜。」
「額,好吧,好像是應該這樣。」宇昔撥弄著筷子,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百里夜冥的口味是什麼,只知道百里夜冥對吃的東西很挑剔,極少的東西能夠得到他好的評價。
看著菜一道道上來,宇昔已經開始嚥口水了,感覺每一道菜都很精緻,色香味俱全,特別的有食慾,她都忍不住想要動筷子了,但是看百里夜冥沒有動,她不好意思動,等到所有的菜都上齊之後,百里夜冥才動筷子。
宇昔將每個菜都嘗了一遍,終於知道百里夜冥的口味是如何的了,竟然如此刁鑽,這些菜的口味當真是太好了,要是她每天被這樣的味道給養著,不刁也是難了。
儘管肚子已經很飽了,但是宇昔還是捨不得放下筷子,但是她知道自己再吃下去的話,肚子肯定要吐出來了,實在是很撐了。
忍痛將筷子放掉,宇昔準備說點別的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百里夜冥見她這般,直接看著外面開口,「來人,撤掉。」
立即便有五六個人走進來,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就空了,宇昔只有乾瞪眼的份,立即不滿地叫嚷,「怎麼就撤走了?一會還可以吃啊。」
她起身追百里夜冥出去,腰圍明顯大了一些,可縱使這樣還是想吃。
「明日再吃。」沒見過這般會吃的女子,剛才他吃的都沒有她多。
「好吧。」宇昔再不滿也只有答應的份,畢竟她只是一個蹭飯的,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要問,「對了,你不是說在北淵國我有朋友的嗎?是誰?什麼時候可以見到?」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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