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燭火閃動了一下,宇昔就看到屋內多了一個人。
「本來我想問你怎麼來了,但是這句話我實在問得太多,乾脆就不問了,你來都來了,問那句話也沒用,這次是來幹嘛?」
宇昔歎了一口氣,心裡默默補充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走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夜離看著宇昔說。
宇昔本來想隨意地敷衍一句,但當她對上夜離的眼睛時,發現夜離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很認真地問這個問題,眼中有著薄怒。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為何不說呢?因為沒有說的必要啊,他們又不是什麼關係,一直以來都是夜離自己在胡扯,她從未承認他們之間有關係,最多也就是朋友的關係,沒有上升到要互相過問對方去向的地步。
「為何要跟你說?難不成我吃喝拉撒都得和你說啊?我又不是你的下屬。」宇昔故意用玩笑的語氣來回答這個問題。
「也是。」
夜離點點頭,儘管心中不舒服,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確是沒有資格要求宇昔事事都向他匯報。
「剛才你是在罵百里夜冥混蛋吧,怎麼了?」夜離主動摒棄了那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繼續下去只會讓兩個人的相處變得尷尬。
不能將宇昔逼得太緊,否則只會弄巧成拙。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就不理我了,以前雖然是惜字如金吧,但是至少能回答個一兩個字,可是之前他就是一個字都不說,無論我說什麼問什麼,他就是不說話。」提到百里夜冥,宇昔就一肚子的氣,覺得百里夜冥太小氣了,而且特別的作,就算她說錯了什麼,也該告訴她啊,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哪裡錯了。
莫名其妙!
聽著宇昔的話,夜離忍不住笑了,覺得百里夜冥在宇昔的面前怎麼那麼的小孩子氣,他忍不住想要知道前因後果,會讓百里夜冥如此的,絕對不是簡單的事,他很好奇。
「說說看,在他不說話之前你們說了什麼。」夜離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宇昔皺眉想了想,其實她都忘記自己說了什麼,不過想了一會之後,她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好像說了關於上官赫的事情,她便將之前的對話告訴給了夜離,夜離聽了之後,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大笑起來,笑得宇昔一頭霧水。
哪裡好笑了?請問笑點在哪裡?
「喂,你笑什麼?你倒是告訴我呀,讓我也笑笑,我都鬱悶了好久了。」自從百里夜冥不說話之後,她就鬱悶了。
以前只是覺得百里夜冥悶,現在覺得百里夜冥是製造冷暴力的一把好手。
然而夜離卻是不告訴她,只是搖搖頭,「我就是覺得好笑,隨便笑笑,我們笑點不一樣,你真的不知道百里夜冥在氣什麼嗎?」
這算不算是遇到了剋星呢?一個顧著生悶氣,一個卻是什麼都不知道,以為自己沒有錯。
看來他低估了百里夜冥,以為百里夜冥不會喜歡上宇昔,可是現在看來,百里夜冥已經開始喜歡宇昔了,從宇昔的種種態度來看,宇昔對百里夜冥絕對是有好感的,沒有好感的話絕對不是如此。
額,如此一分析,他該放在何處了?他不是沒有機會了嗎?
「你他麼給老娘滾!」宇昔發飆了,聽完之後竟然不告訴她原因,真的是夠了,男人是這麼奇怪的一種生物嗎?
「別別別,你別生氣,我和你做一個假設怎麼樣?」
夜離覺得他有必要試探一下宇昔的態度,看看宇昔心裡是怎麼想的,這才能決定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什麼假設?」宇昔還在氣頭上,沒好氣地瞪了夜離一眼。
「假如你喜歡百里夜冥,百里夜冥也喜歡你,然後你們在一起了,你能想像到那個畫面嗎?」說道這裡夜離頓了頓,「感覺如何?」
宇昔聽到他的描述之後,臉色就變得很奇怪,然後順著夜離的話去想像,腦海中出現百里夜冥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她也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兩個人相視而笑,相擁而眠,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停停停,那畫面很奇怪,太奇怪了,我雖然想像出來了,但是覺得那裡都不對。」宇昔立即搖頭,她不能想下去了,否則晚上會做惡夢的。
夜離嘴角處的笑意加深,「覺得奇怪就不要想了,你們去北淵國,我就不跟著去了,留下來幫你看著你的小夥伴。」話題就這麼轉變走了,宇昔愣住,心裡突然就湧出一陣感動,想不到夜裡會主動提出要幫她照顧銀蓮他們。
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了?感動了嗎?感動了就喜歡我唄。」夜離伸手捏捏她的臉頰,「答應了你不能隨便親你,我現在想想有點後悔。」
話雖如此,但是夜離沒有親宇昔,只是看著宇昔微笑。
「夜離,謝謝你。」
真的,沒有什麼比剛才那句話更好的了,幫她照顧銀蓮和青未他們對她來說,是最好最好的事情,只要他們沒事了,她自己遇到什麼事都沒有關係,所以她是發自內心很真誠地在感謝夜離。
「客氣什麼?我喜歡你,自然願意為你減輕顧慮。」夜離淡淡的聲音透著堅定。
宇昔沒再說什麼,只是對夜離笑了笑。
「我先走了,去了北淵國之後自己多留點心眼,你現在的樣子已經和被封印前很像了,熟悉你的人會認出你來。」本來不打算說這些的,但是想想還是忍不住說,怕到時候宇昔受不住。
「嗯,我知道了,我會有心理準備的。」宇昔點點頭。
之前從百里夜冥的口中就知道了一些消息,現在從夜離的口中又知道一些,組合一下,宇昔覺得自己有了不小的發現。
在北淵國一定有她的朋友,而且還是什麼很好的朋友,那麼她怕什麼呢?她甚至想過,也許在北淵國的時候她會衝破封印。
不知道這一去會發生什麼,但是她不害怕,只是覺得興奮,未知的東西固然是讓人提心吊膽的,但是不免充滿了刺激。
這一晚她睡得很好,沒有再為百里夜冥心煩。
第二天上路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騎馬了,所以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經過半天的適應,宇昔已經習慣百里夜冥不說話了,不覺得有什麼,也不覺得難熬,她自己自娛自樂,樂得自在。
她現在心心唸唸想的都是去見上官赫的事情,腦子裡想了好多見面的場景,還有上官赫此時的模樣,不知道有沒有長高,有沒有變黑,有沒有變得剛毅。
原本宇昔以為這三天的時間裡,他們都會不說話,但是百里夜冥竟然主動跟她開口說話了。
「我不舒服。」這是百里夜冥冷戰幾天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啊?不舒服?哪裡不舒服?」宇昔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子啊這一瞬間忘記了兩個人正在冷戰的事情。
百里夜冥靠在樹幹上,臉色蒼白,他原本的皮膚是白,但是白得剔透,不像此刻,是病態的白,沒有一點血色,看到這樣的百里夜冥,宇昔的一顆心立即提了起來,顯得很慌亂,「怎麼會突然這樣?是吃壞了嗎?可是我們吃的東西不是一樣的嗎?現在要怎麼辦?」
她整個人都慌了,顯得手足無措。
看到這樣的宇昔,百里夜冥突然就不生氣了。
他坐在地上,後背抵著樹幹,宇昔蹲在他旁邊,眉頭緊皺,眼神慌亂,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滿臉寫著的都是擔心。
宇昔見百里夜冥已經開始出冷汗了,就更加擔心,「走,我帶你去看大夫,你應該是吃壞了。」
所謂關心則亂,她沒有將百里夜冥看做是無所不能的神,只是將他當做普通人,所以她忘記了像百里夜冥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就肚子疼,怎麼會輕易就虛弱成這般。
「應該將玄色帶來的,有玄色在就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你還能走嗎?我背你去看大夫。」
「不用,我坐一會就好。」百里夜冥搖搖頭,此時的他看起來就跟一個孩子一樣。
「好,那就先坐一會,要是還不好的話,我就帶你去看大夫。」
宇昔也坐下來陪在百里夜冥的身邊,時不時看看百里夜冥的情況,幫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有點冷。」
百里夜冥的身子微微顫抖,朝著宇昔靠去。
「我,我身上熱,我抱著你,一會就不冷了。」她伸出手去將百里夜冥抱在懷裡,讓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一隻手搭在百里夜冥的肩膀上,一隻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能用普通的辦法,都說肚子疼的話,揉揉就好了,她的動作有些笨拙,卻做得很認真。
靠在宇昔肩膀上的百里夜冥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笑意。
「怎麼樣?還好嗎?」宇昔感覺到百里夜冥不再顫抖了。
「嗯。」
他輕輕應了一聲,此時的他看起來十分的小鳥依人,要是有認識他的人經過他們身邊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這是什麼情況?冷傲孤僻,殘暴無情的鬼王竟然會有如此的一面,大白天的別這麼嚇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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