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下床四處探尋起來,待她探尋完後,她得出了準確無誤的結論,那就是,她再次回到了西華山的凝香閣之中。
確認之後,田秋香氣得雙臂一抬憤恨道:「我怎麼會又回到了這個鬼地方?」她折騰了這麼久,百轉千回後竟是回到了,她真的心有不甘啊!
田秋香憤憤然地坐回了床榻,神思恍惚起來,神遊太空之際,她忽而想起了夢中那溫暖的懷抱。
「如此說來,夢中的懷抱當是真的了?」田秋香凝望著自己的手,那上面似乎還存留著那人溫熱的體溫。
為何她會如此眷戀這個懷抱?
是誰的懷抱這般溫暖?就像老公的臂彎一般?究竟是誰將她從生死邊緣救了回來?
西華山所有人的臉龐在她腦中一一過了一遍,可是,過完一遍後,她覺得誰都不像。
這裡的人怎會如此呵護著她呢?小小的眼眸轉了又轉,繼續思索起來。然,卻始終未果。
隨後幾日,許是因著她生病的緣故,又或許是門外有人看守的緣故,凝香閣竟是出奇的安靜,沒有什麼不速之客來騷擾於她。
藉著清靜,田秋香在凝香閣中靜靜地休養起來。大病初癒,她確實需要好好靜養一番,如此才能展開新一輪的逃跑游擊戰。
然而,當她還未部署好逃跑路線時,凝香閣中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便是她在瀾滄江之行中擺脫而去的五師兄念寒——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半晚時分,橙色的夕陽斜灑在院落之中,田秋香本來是在院子裡的一棵桂樹下做著振臂運動,就在這時,凝香閣的閣門忽然之間被人推開了。
田秋香戒備地朝閣門處望去,當她發現一片純白的衣角時,她抬手摸了摸隱藏在袖口中的那些繡花針。
「是誰?」田秋香雖然已知曉進來的人是誰,但是她仍舊裝不知道地盯著閣門口,機警地詢問出聲。
問話間,閣門已經全然打開了,當田秋香以為自己會見到手持碧玉洞簫一派尋仇神情的念寒時,卻被她所看見的場景悚到了些許。
那走進閣裡的人卻是念寒錯不了,但是,他的手上沒有拿洞簫,而是拎著一罈子酒。
對,她沒有看錯,他是拎了一壇。而他的臉上也沒有尋仇的神情,只是有些微醺而已。
此時,山風徐來,帶來了醇美的酒香,田秋香的眼眸不禁微瞇起來,完全不知念寒意欲為何。
念寒進了閣門後,腳一抬,便將閣門摔上了。他四處觀望了一下,當他看見桂樹下的素色身影時,唇邊扯出一抹笑容,答道:「是我。」
田秋香眉毛一抬,淡淡地問道:「你來幹什麼?看我被囚禁的下場?還是來報仇的?」
念寒抬起手伸出一根指頭來,搖了搖,說道:「都不是,我來找你喝酒的。」
田秋香疑惑般地問道:「喝酒?」
「是的。」念寒不等田秋香回答,拎著酒罈子欹斜著身子朝院子中的石凳上走去。
田秋香看著他歪歪扭扭的身影,夕陽之下,那身影顯得有些蕭索與憔悴,墨色的發隨意飄散於身後。
他是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了麼?
那日龍舟賽時,他不還意氣風發地拎著她一起泡妞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借酒買醉?
田秋香眼眸一轉,提步朝念寒走了過去,待她走過去時,念寒已經拿出兩個白瓷小碗,將酒倒了出來。
那酒紅得嬌艷,仿似女子緋紅的腮暈,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妖嬈魅惑。
田秋香盯著白瓷碗中的酒,不可置信地說道:「葡萄酒?」
已經坐在石凳上的念寒聞言愣了愣,俊臉上的醉意似去了一分,他抬眸看向念香,夕陽灑在她瘦削的肩膀之上,像是映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一般,肌膚之外似是鑲了一層金邊一樣,瀲灩泓瀅,帶著璀璨的奪人心魂的光彩。
念寒端起白瓷小碗淺酌一口後,問道:「你怎麼知道這種酒?嶺南國沒有這樣的酒,就算是在漠西,也只有達官貴族們才能喝到這樣的美酒。」
漠西?田秋香在聽見這個詞後,眼眸轉了轉,來了這麼些日子,她也聽說這個大陸有四個國家,漠西處於西面,念寒這樣說,莫不是西西華山中有人是漠西國的?
「誰是漠西國人?」心有所想,自然就想知道。
念寒再次嘗了一口酒後,悠悠地說道:「這是四師兄上次回家時帶來的,山裡不多,就這一壇而已。此酒色澤鮮亮,香味馥郁綿長,入口平順回味芬芳,實乃美酒也。」
田秋香眉毛一抬,原來念塵竟然是漠西國人,念寒說這美酒只有達官貴族們才能享用,想必那念塵也是非富即貴了,想不到,這個西西華山還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
「用罈子裝葡萄酒,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田秋香見念寒似乎對這葡萄酒情有獨鍾,遂投其所好說了起來。
念寒聞言,鳳眸中果然亮了一分,他問道:「那應該如何盛放?」
「當是用一種叫做玻璃的器皿來盛放,並且瓶口要用木塞,然後將其倒放,才能使得其味更加悠長。」她出生於富貴家庭,每年參加的聚會十分之多,她家裡有專門的調酒師,是以,對於葡萄酒,她懂得確實比較多。
 
田秋香的一席話讓念寒的鳳眸更加盈亮,這個念香的智慧果真了得,竟是懂得這麼多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她方才說的這些怕是四師兄都不清楚的。
念寒聽後只覺意猶未盡,遂問道:「還有麼?」
田秋香眨了眨眼睛,說道:「多的是,五師兄願意聽麼?」
念寒凝望著念香,腦中紛繁思緒再次侵蝕著他。
端午龍舟賽,他之所以隱去身份去見田秋香,就是想看看真實的她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可是,一探之下,讓他失望至極,他不想娶這樣的女子為妻。因為心有抗拒,昨日他去見了父皇,想讓父皇收回成命,可是父皇聽後卻是十分惱怒,還威脅於他,如若他不娶,他的母妃便要問罪。
他從小體質偏弱,他的母妃為了他已經殫精竭慮了,他又怎能讓母妃因他而問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