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接過吳紫衣的十方袋,注入神識數了數,共有六顆夢境石,全都拳頭大小,微微一笑,忖道:「這應該夠用了!」
他又取出自己的十方袋,將吳紫衣的夢境石全部轉了進去,滿意地拍了兩下,說道:「這寶貝東西讓你用作什麼垃圾索神粉,真是暴殄天物了!」
吳紫衣有氣無力地看著他,面對羞辱,已經提不起半點脾氣了。
收起十方袋,葉沐豎起中指,空氣中藍光一閃,一根瑩亮的水針赫然浮現,流轉華光,根寶石一樣漂亮。
尹天壽在武道大會上見識了葉沐種種的戰技,可謂眼界大跌,眼見水針從葉沐指尖迸出,眼珠一瞪,臉上贅肉擠出一個甚是誇張的表情。
暗暗的叫道:「這他娘又是什麼戰技?這貨是百科全書嗎?」
葉沐屈指一彈,水針藍光一閃,沒入吳紫衣胸口。
吳紫衣身軀一顫,感覺湧起全身的清涼,彷彿置身草岸溪邊,已經乾枯的生命竟然呈出幾分復甦的跡象。
空洞的眸子重新煥發出幾分矍鑠的光彩,將她的驚訝凸的愈發明顯,張圓了嘴巴瞪著葉沐。
葉沐緩緩地說道:「這一根水針能維持你一天的性命,夠你配置那什麼聖水了吧!」
吳紫衣呆呆的點了點頭。
「秦統領,你賠吳統領下去,全力輔助她配置『五毒聖水』!」
雲鳳儀吩咐道。
「是!」
秦霸州得令,抱起吳紫衣,大步踱出大殿。
華蒼眼見吳紫衣已經保住了性命,狡黠一笑,緩步逼向葉沐,說道:「小子,現在輪到我要你的狗命了!」
「華統領!」
雲鳳儀一聲叱喝,將華蒼止住,鳳目爆出一道精光。
「本宮說了不殺就會放他走,豈是出爾反爾之人?」
華蒼一愣,點頭退到一旁,想來也是,堂堂天辰國的皇后,怎麼會讓自己背上一個言而無信的罵名?
葉沐看了眼一眾學員,都已經從剛剛的幻覺中清醒過來,笑盈盈的說道:「既然是毒茶,我們就不喝了,告辭了!」
說完領著一群學員出了鳳月宮。
華蒼看著一眾學員遠去的背影,甚是不甘心的說道:「算他運氣好,躲過了一劫!」
雲鳳儀冷哼一聲,雙目冰冷的說道:「如果你想殺,他躲得過初一,能躲過十五嗎?」
華蒼一愣,皺眉問道:「皇后的意思是……」
「今日一事,我們算是得罪了他。此子年紀雖小,卻讓人捉摸不透,無法揣測的敵人最可怕,千萬不能活在世上……」
華蒼挑起嘴角一笑,說道:「臣現在就追上去,等出宮之後,將他截殺在半路,保證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不會皇后背上言而無信的名聲!」
說完大步流星的向大殿外走去。
雲鳳儀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葉沐今天展現出來的種種,絕對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不能納入帳下,真是可惜了。
尹天壽暗暗的鬆了口氣,等葉沐一死,那狗屁賭約也就蕩然無存了。
幕曉霜一直將學員們送到天武門,唸唸不捨的看了葉沐一眼,才獨自回宮。
出了皇宮,學員們立即炸開了鍋。
魯躍海服下玉清丹之後,內傷已經好了大半,卯足力氣給葉沐來了一拳,笑道:「不愧是殺人狂魔,連吳紫衣都差點被你幹掉!」
吳烈撇著嘴說道:「真可惜她沒死!奶奶的,人家宴請都是各種禮物,他們倒好,直接上毒茶,要不是殺人狂魔在,我們全都被算計了!殺人狂魔,今天回去我請客,我們好好喝一杯!」
葉沐淡然一笑,說道:「還是不了,我突然想起些事情,要回葉家一趟,你們先回去吧!」
「哎,掃興了,算了我們去喝!」
葉沐辭別了眾學員,繞小路向葉家方向走去。
剛剛離開鳳月宮時,他感覺雲鳳儀的神色不對,自己大鬧一場,她到了最後,反而出奇的平靜。
看著自己就像打量死人一樣,這只能說明,她已經動了殺心,只有死人是不會讓人生氣的。
葉沐過早的和學員們分開,是害怕強敵來到,他們奮起和自己並肩作戰,會造成許多無辜的傷亡。
皇后想要下手,翼天武院是回不去了,只能先回葉家。
雖然葉家日漸沒落,有祖父坐鎮,幾個刺客還是進不來的。
正盤算著,忽然一股強大的氣場向自己這邊趕來,這氣場在鳳月宮不只一次爆發過,來人定然是華蒼。
葉沐走進人多的地方,左拐右拐,始終無法將華蒼擺脫,看來對方已經用神識鎖定了自己的氣息。
武宗的神識可以放出百丈多遠,範圍之內,不用眼睛看到,也能判斷他人的方位,離不開這個範圍,休想擺脫追蹤。
而葉沐武師的腳步,再快也快不過武宗,想要逃出華蒼神識的範圍,一點可能都沒有。
葉沐繞過幾個胡同,眼見要走出熙攘的人群,那時就是華蒼下手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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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小鞋匠啊小鞋匠,想殺本聖的心竟然如此執著……」
葉沐無奈的歎了口氣,運一股玄氣,展開「星月封」,將自己氣息隱藏起來。
華蒼出了皇宮之後,就披上一身黑袍,一直遠遠的跟著葉沐,用神識將他鎖住。
葉沐和眾學員分開以後,他開始加快腳步,一點一點拉近距離,葉沐在人群中時隱時現,卻始終逃不出他的神識。
華蒼泛起陣陣的冷笑,這一次看你往哪裡逃。
跟著跟著,葉沐的氣息忽然消失不見,正好也不在他的視野中。
華蒼大吃一驚,撥開人群,飛速跑到葉沐氣息消失的地方,只有空蕩蕩的胡同,葉沐早就沒了人影。
「怎麼可能?」
華蒼瞪圓了雙目,左右一掃,左側牆壁上刻了兩個醒目的大字。
「****!」
「葉沐……今天我非要將你碎屍萬段!」
華蒼不管東南西北,大步流星的搜尋開來,堂堂一個武宗,竟然跟丟了一名武師,回到宮中該如交差。
一時間,他就像隻野獸一樣,所有穿著白衫的少年都被他拽住看了一遍。
四周受到驚嚇,全都躲得遠遠的,背地裡不停地指指點點。
「我去,這傢伙變態吧,跑到大街上抓男童來了,搞基能低調一點嗎?」
「這哪裡是搞基,分明就是白衫癖,看不到抓得都是白衫嗎?」
「我去,我好好像認得他,這不是朱雀統領華蒼嗎?我的天,華蒼竟然是個變態!」
眾人自以為聲音很小,根本逃不過華蒼武宗的耳朵,氣得華蒼頭暈目眩,如果不是閒嘴的人太多,非得抓上一兩個當眾扒了皮不可。
追了好久,半點葉沐的影子都沒有抓到,看來是走遠了,華蒼氣得一腳跺在地上,踩得四周瑟瑟抖動。
「葉沐,你給我等著!」
葉沐穿街繞巷,早就感覺不到華蒼的氣息了,至少拉開一里開外的距離。
他走到一處牆根,忽然止住腳步,低聲斥道:「出來吧!真想不到,華蒼都能擺脫,竟然擺脫不掉你!」
「哈哈哈!」
角落裡想起一串爽朗的小聲,一名中年男子緩步走了出來,目若朗星,面白如玉,手中折扇輕輕搖動,說不出的灑脫。
葉沐挑起嘴角一笑,說道:「顧丞相不愧是天辰國第一智者,區區一個凡人,既沒有神識,也沒有明朗的視覺,是怎麼跟住我的?」
顧思源走到葉沐面前,緩緩說道:「這個簡單,這胡同裡的路本來就不多,只要華蒼走過的我全都不走就好了。因為我相信他一定跟不住葉少。」
葉沐哈哈一笑,說道:「這麼看來,你也認定華蒼是個****了?」
顧思源噗嗤一笑,說道:「葉少就是這麼不拘小節!」
葉沐長吁一口氣,斂起笑容,說道:「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顧思源滿面正色的說道:「葉少可知道陛下重病不起的事情?」
「略有耳聞,不怎麼清楚,怎麼了?」葉沐道。
顧思源望著天際,幽幽的說道:「從三年前開始,陛下的身體逐漸衰竭,太醫們想盡了辦法也弄不清楚病情。可憐陛下就像日漸乾枯的湖海,醫也不行,補也不行,如今不要說下床,就吃飯也快沒有力氣了。」
他說的聲色並茂,葉沐聽完並沒有半點感覺,兩世為人,生死之事早就不以為然了,帝王也好,平民也好,在他看來,都是一個樣子。
顧思源話鋒一轉,說道:「聽說葉少在醫術上的造詣方萬金、吳紫衣等人都遠不能及,所以想請葉少進宮,為陛下診斷一番。」
葉沐暗暗一笑,皇帝重病,免不了和各勢力之間的爭鬥有關,前去診斷,肯定會被各方勢力盯上,到時候,想脫身都難。
他毫不留情面的說道:「我沒有興趣,丞相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轉身向大街上走去。
顧思源並未感到意外,微微一笑,說道:「早就知道我請不動葉少,可有一個人的面子,葉少或許會給……」
葉沐淡然一笑,說道:「丞相果然精於算計,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