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午後太陽高懸在天空,發出刺眼的光芒,使萬物都染上了一絲慵懶之色,雲朵絲絲縷縷地飄在空中,鼻尖似乎滿是桃花盛開的芬芳。
「胖墩。」小女孩才五六歲的樣子,頭從門中探出來,輕輕地叫了一聲。
「快出來。」一個男孩著白衣,略微有些發胖,一說話便漏風,明顯是七八歲換牙的年紀。
小女孩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臨走時還看了看房內的情況,屋內的大人還都在午睡。
「胖墩,今日我們去哪裡?」小女孩笑著說,淺淺的梨渦,尤其可愛。
「今天清晨,我看見北山那邊的桃花開了,是白色的,很是漂亮。」男孩一臉稚氣未脫。
女孩低頭思索了一下,隨即開口道「胖墩,你是不是騙我啊?哪裡有桃花是白色的。」
小男孩則是一臉的篤定道「我才沒有騙你呢,要是騙你,以後你就不嫁給我!」
女孩側頭想了想,她的側臉,在陽光下異常美麗「好吧,你可不許騙我。」
兩人手挽著手一起朝北山走去,他們的背影,被陽光拉的很長很長。
北山,桃花開放,潔白似雪,朵朵雲霞,紛紛揚揚。像是冬雪還未融化一般綴在枝頭,說不出的美麗。
女孩輕嗅枝頭桃花道「這花真香!」
男孩一臉笑容,帶著些許得意之色「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以後可是要嫁給我。」
「那可不行。」女孩拒絕道。
男孩似是沒有聽見一般,兀自用手在地上刨土,女孩一臉狐疑問道「胖墩,你在做什麼?」
男孩呵呵一笑說「我要捏一座城,將來要娶你過門。」
女孩十分感興趣的蹲下,看著他用手吃力地刨土「桐兒,很快就好了。」
莫傾桐一看,他只是做出了城莊的雛形。
刺眼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男孩頭上沁出汗珠,但他卻毫不在意,沾著泥土的手往頭上抹去汗珠。
莫傾桐便將自己手中的方巾拿出,替他擦去額頭汗珠。男孩憨厚一笑「桐兒,謝謝你。」隨後又繼續刨土。
他微微有些發胖的手掌在土上不停的揉捏著,城莊的形狀也越來越相似?。
終於他站了起來笑著對,莫傾桐說「你看,我終於捏好了!」稚氣未脫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驕傲。
莫傾桐看著他捏出的城莊,莞爾一笑「胖墩,你真厲害!」
「嘻嘻。」他因缺牙而漏風,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奇怪。
「呀,我該回去了。」莫傾桐起身。
「我和你一起回去。」男孩也起身,白嫩的手已沾滿了泥土。
二人奔奔跳跳地走回去,夕陽為他們打下剪影。
「你是一個沒爹疼,沒娘要的人。」一個女孩子,頭上綁著雙丫髻,帶著一群孩子對莫傾桐罵道。
男孩慌忙護住莫傾桐,對那個女孩說「你們憑什麼那麼說她?」
「她明明就是沒有爹娘的野孩子!」那些孩子起哄道,莫傾桐的眼眶微微泛紅。
「她是有爹娘的。」男孩為她辯解道,他的聲音因漏風而顯得特別奇怪。
「沒有那不是她的爹娘,她娘在她一出生就把她給拋棄了。她就是個野丫頭!」女孩大聲嚷道,身後的人也紛紛圍住莫傾桐叫道「野丫頭!野丫頭!野丫頭!莫傾桐是個沒爹沒娘的野丫頭!」
莫傾桐泛紅的眼眶滴出了眼淚,?整個人被他們推搡著,倒在地上。
「野丫頭哭嘍!野丫頭哭嘍!」眾人圍住莫傾桐不斷地嘲諷她。
她摀住了耳朵想要不聽到那些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不是野丫頭,我不是,我不是!」
男孩不知從何處撿來一條木棍,向眾人揮著,那些人看見紛紛把怒氣轉向他,將他推倒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他。
男孩也不反抗,只死死的抱住自己,眾人覺得無趣,便散了。
莫傾桐慌忙走到他面前,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說道「胖墩,你還好嗎?」
男孩對她微微一笑,臉上身上都是血漬,白衣已看不出原來面目。
莫傾桐哭了出來,男孩卻說道「別哭了,我沒事,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可以讓你受到欺負。」
莫傾桐哭得更大聲了,男孩又說道「其實我爹,也不疼愛我。」
莫傾桐止住了哭泣聽他繼續說下去「我出生後幾年他便把我扔在這裡,不管我的母妃怎麼求情。」
莫傾桐望著他,將自己身上的玉珮拿了出來,替他繫上「你一定要一直帶著這個,我以後一定會憑著這個找到你!」
男孩一笑,將自己左手腕上的銀環摘了下來,套到了她的手上「這個你也不能丟哦。」
莫傾桐看著手上的銀環對他一笑,點了點頭「日後你若是看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你不准娶,只等著我!」
男孩一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