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過後,洪放投入到了自己新的工作崗位——大學德語教師的工作中,洪發來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正在準備人力資源師培訓班第三季的招標。而李一涵則忙著準備畢業論文的答辯。
六月的一天,洪發來和洪放都上班了,李一涵一個人留在家中,準備畢業論文答辯的材料並正在進行整理。門鈴響了,李一涵趕緊從書房跑出來開門。
門外,一個陌生的女人抱著個孩子,孩子看樣子也還不到一歲大。
「你們找誰啊?」李一涵並沒有先給女人開門,她隔著大門先詢問了一下。
女人也沒見過李一涵,但她很有禮貌:「姑娘,我叫鄭好,是洪部長家從前的保姆,請問洪部長還在這裡住嗎?」
聽女人這樣一說,李一涵倒想起來了,公公曾經在人力資源第二季的會上昏倒,當時洪放求自己幫忙照顧,就是因為保姆回老家待產了,這麼說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李一涵看到女人手中抱著的孩子雖然已經睡著,但春寒料峭,有微風吹過時,小寶寶還是會打著寒戰。於是,李一涵打開了大門,將鄭好還孩子請到別墅內。
給鄭好倒了一杯水後,李一涵撥通了洪放的電話:「喂,老公,咱們家以前的保姆鄭好回來了,還抱著個小寶寶。你回來看一下吧。」
洪放很吃驚:「是嗎,記得當時鄭好回家待產時說不回來了,不過,她能回來啊,倒是好事,老婆,我還要兩個小時上完課才能回去,我馬上給爸爸打電話,看看他有時間嗎。你給她們娘倆做點好吃的,別怠慢了人家。」
掛斷了洪放的電話後,李一涵更確認了鄭好的身份,來到鄭好身邊,說:「姐姐,你累了吧,要不去你的房間歇會兒。」說完抱起正在熟睡的小寶寶和鄭好來到了保姆住的房間。說是保姆的房間,其實,一點也不比他們本家住的屋子差,只是在一樓,之前是為了保姆晚上開關門方便才這樣安排的。
鄭好看著自己曾經住過的屋子一點都沒有變樣,而且一點塵土都沒有,很是感動,回頭看看李一涵,感激的說:「妹子,謝謝你!我走了這麼長時間,洪部長他們都沒再找別的保姆嗎?」鄭好說著,露出了擔心的神情。
「應該沒有吧,你走後不就,我公公就病了,一直是我和老公照顧的,從我嫁過來到現在家裡就我們三個人,有時候姑姑會過來坐坐,忙著幹些活,當然像擦玻璃啊,大掃除這類的活兒,我們就請鐘點工了,不過,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的廚藝倒是練得不錯。」李一涵親切和藹的態度讓鄭好消失了距離感。她看著李一涵很是喜歡:「你就是洪部長的兒媳婦,真好!」
聽了鄭好的誇獎,李一涵倒不好意思起來,自嘲道:「呵呵,馬馬虎虎。對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放下孩子剛要直奔廚房,被鄭好攔住了:「妹子,我是保姆,你是主人,哪有主人給保姆做飯的說法。」
「哎呀,大姐,你太客氣了,現在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哪有主人讓客人做飯的講究。」李一涵倒是對答如流。
鄭好堅持下廚,最後拗不過她,李一涵只好同意了,自己也來幫廚。索性把晚飯做好吧,弄得豐盛些,等公公和老公回來一家人也好好好聚一聚。
…………
兩個人在廚房裡邊擇菜邊聊天。
鄭好問了李一涵和洪放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又問了李一涵的年紀,當她得知李一涵還在上學就結婚後,很是驚訝:「媽呀,我婆婆家那邊上學的學生怎麼能結婚呢?那……你這學還上嗎?」
「哈哈哈哈,大姐,你太搞笑了,我又不是上小學就結婚了,我今年都28歲了,這不,我研究生馬上就畢業了,現在大學生也有很多沒畢業就結婚的,這叫學業家業兩不誤。」
聽了李一涵的解釋,鄭好釋然了很多。
李一涵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於是問道:「大姐,你孩子這麼小,你就出來了,哦,不對,這這次來是看看我公公他們還是……」
李一涵還沒問完,鄭好的眼淚就圍著眼圈轉了……
原來,鄭好的娘家在達言市農村,鄭好高中畢業後沒有繼續讀大學,而是到市內學習美容美發,在此時認識了自己的老公馮有福——一個來達言打工的朝陽小伙子,但兩人的戀愛招來了鄭好家人的極力反對,為此鬧得不可開交,鄭好爸爸為了威脅女兒和馮有福好,將女兒鎖在屋內,鄭好媽媽為了反對女兒嫁到朝陽那個偏僻之地,第一次對女兒大打出手。其實,聰明的父母都知道,想拆散兩個情感正打得火熱的戀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動聲色,可是鄭好的父母畢竟也是文化有限,他們不知道越是壓制則越讓兩個年輕人的心靠近。最後,在確定無論如何父母都不會同意自己的婚事以後,鄭好毅然決然的和馮有福私奔了,來到了朝陽的一座小縣城,但到了那裡鄭好才發現,即使是縣城,各方面的條件也比自己的家鄉差很多,但為了愛情,鄭好願意和心愛的人白手起家,婚後的第三個月,鄭好和馮有福又回到了大連打工,馮有福在一家房地產公司跑業務,而那家恰好是趙歐陽的公司。
而鄭好則通過中介來到了洪發來家做保姆,直到懷孕生產才朝陽,在這階段,鄭好卻沒有回過一次自己的家,其實,她也很想回去,很想自己的父母,但走的時候事情做得那麼絕情,她沒有顏面回去啊。
後來,鄭好回家生產,但馮有福只照顧了她七天就回達言繼續上班了。鄭好只能和公婆在家照顧孩子,公婆年歲大了,連給孩子洗塊尿布的忙也幫不好,無奈,鄭好還沒出月子,就自己開始洗洗涮涮。
說著,她讓李一涵看她的手,手指的骨節粗大紅腫,那是月子裡烙下的病。
聽到這裡,李一涵的心裡也酸酸的,心想:女人這一輩子啊,真是不容易!和鄭好相比,自己該有多幸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