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孩子的時候輕一點,不要太用力,否則會讓他不舒服,另外他哭有很多種情況,有可能是餓了,有可能是困了,有可能是尿濕了不舒服,你得看看他到底因為什麼哭,然後對症下藥,很快就能哄好了。」葉淺悠從莫婉婷的手中接過狂哭不已的顧北,開口說著。
「那他半夜總哭,然後怎麼也哄不睡怎麼辦?」顧連修有些詫異地問著,「難道大半夜的不是困了麼?」
「那是餓了,小孩子餓了你怎麼哄他都不會睡的,先讓他吃飽,沒一會兒他就自己睡著了。當時葉澤也是這樣的。」葉淺悠耐心地解答著顧連修的問題,傳授著她的育兒經。
莫婉婷很用心地記下葉淺悠說的話,看得出來她對顧北很在乎,因為她明明有這個條件可以把顧北丟給保姆照顧的,可是她沒有,不管什麼事情,她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沒想到撫養小孩子會有這麼多門道,雖然辛苦,但是做成功了也蠻有成就感的。」莫婉婷感歎著,「我是真的佩服你,當年你一個人,能將小澤教育成這麼聽話而且懂事的好孩子。」
「這是老天保佑……」葉淺悠笑著搖頭,說著。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從外面進來,對顧連修說,外面有個朱小姐來找,似乎是有什麼很焦急的事情。
「朱小姐?」葉淺悠一愣,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朱秘書,畢竟她認識的姓朱的,讓她印象深刻的也就這麼一個。
「讓她進來吧。」顧連修發了話,便叫管家把那個姓朱的女人放進來。
果然不出葉淺悠所料,進來的果然是朱秘書,之前葉展博把她帶到顧家,讓她坦白自己和於佑和之間的關係,說是給她一個機會,本來沒有追究的,但是沒想到朱秘書現在又自己找上門來。
「有什麼事嗎?」
葉淺悠看到朱秘書,腦海裡就想起醫生說自己中毒的話,想起肚子裡的孩子差點就這麼沒了,想起陸紹恆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想起朱秘書為了幫於佑和抓自己的那一巴掌,眼神就瞬間變得冰冷。
「葉總,對不起,我……」朱秘書看到葉淺悠,眼中閃過愧疚,開口道歉。
「如果你今天是來道歉的,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接受。」葉淺悠冷冷的說著,「一句對不起並不能說明什麼,也不能挽回什麼。」
葉淺悠犀利而冰冷的語氣讓朱秘書頓時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她已經習慣了和顏悅色的葉淺悠,習慣了每天對著她笑的葉淺悠,沒有任何架子,可是現在,忽然間這麼大的轉變,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了,你還是趕緊說明你的來意,之前放過你已經是極限了,我們沒那麼多時間來跟你磨嘰。」顧連修明顯有些不耐煩,如此說著。
「我這次來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們,我養父的財產在這幾天之內全部被人提走了,原本這些財產是要留給我的。」朱秘書說著。
「於佑和的財產被人轉走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於佑和現在已經在監獄裡被關著,身敗名裂,什麼都沒有了,也不能做什麼。還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想讓我們幫你追查這筆財產的下落?」顧連修問著。
「不,我並不是在乎這筆錢,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據我所知,我養父除了在醫學上能探討學術的朋友,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就連我也被他防備著,不知道還有誰能夠得到他這些財產。」朱秘書說著,「之前在公司的那個清潔工,我不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可是我總覺得她很有問題。」
「你不知道她是誰,可是你卻和她配合的很好,成功地將我從公司弄出去,沒有引起絲毫懷疑。」葉淺悠冷哼著說道。
「這都是我養父讓我做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清潔工是誰,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我養父。」朱秘書說著,「我養父入獄之後,她就消失不見了,我找了她很久,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不管怎麼樣都找不到她。」
「好了,這件事我們知道了,如果沒別的事情,請你離開吧。」莫婉婷將顧北放到樓上臥室裡安頓好之後,也下了樓,聽到朱秘書的話,便這樣說著。
「我今天來,真的是懷著愧疚的心情,我知道我對不起秦總和葉總,我也希望我把這些說出來,能夠幫助你們。」朱秘書說著,朝著葉淺悠彎腰鞠了個躬,這才轉身離開。
葉淺悠她們只是對之前公司出現的那個清潔工有懷疑,還沒來得及查清她的身份,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這個清潔工就再也消失不見,到現在一直沒有露面。
至於許依然的身份,她只是在電話裡面跟陸紹恆說過,可是陸紹恆當時接到顧連修的電話,便急著去跟顧連修匯合去救葉淺悠,還來不及跟大家說明許依然的身份,便已經被炸彈炸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表哥,朱秘書說的事情有必要查一查,我和紹恆之前查過,許依然在精神病院那場大火之後自此消失,所有的假象只是為了掩蓋她的存在,說不定她一直在我們的身邊,更說不定,這個清潔工就是許依然,只是她和過去徹底不一樣,我們認不出來而已。」葉淺悠說著,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小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還是查清楚比較好。」莫婉婷也點點頭,說著,「更何況,於醫生是國際上知名的骨科權威,這麼多年,他的財產肯定不是小數目,這麼大筆錢被轉走,我擔心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認真查的。」顧連修說著。
「我一會兒要回家一趟,收拾一些東西,去醫院看看紹恆。」葉淺悠說著,「這件事就拜託你了,我不想紹
恆昏迷不醒的時候,讓肚子裡的孩子再遇到什麼問題。」
「放心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顧連修點頭說著,叫來顧家的司機,讓他把葉淺悠送了回去。
葉淺悠知道吳嫂在醫院呆了一天,也很累,便打算去醫院換吳嫂回來休息,所以她回家的目的是想收拾幾件簡單的衣服,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她和吳嫂輪流照顧陸紹恆了。
沒有了陸紹恆的屋子,顯得空蕩蕩的,吳嫂也不在,四周顯得更加空寂,葉淺悠在踏入大門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片黯然。這棟房子裡,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了,從大學時代開始,她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這個屋子裡度過的。
當初和葉家鬧翻,被許依然和林丹若幾度陷害,又被學校開除,正是這個地方,給了她一絲溫暖,讓她有了歸屬感。在美國輾轉奔波了八年之後,再次歸來,也是在這裡,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家三口」這個詞的存在。
現在葉澤離開這裡去接受訓練,陸紹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只留下這棟空蕩蕩的房子,讓她一個人面對。
葉淺悠走到樓上,來到主臥,看到熟悉的佈局,可是那個會擁著她入眠的人卻已經遭遇不測,還是為了救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想到這裡,她便忍不住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打開衣櫃,拿出幾件自己的衣服,丟在床上,然後在衣櫃裡隨意地翻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紹恆就有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將自己的衣服塞到屬於她的那格衣櫃裡,據陸紹恆所說,那是為了讓他們兩個人的衣服氣味互相交叉,讓葉淺悠走到哪裡都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想起兩人之前在這個屋子裡的歡聲笑語,葉淺悠一陣黯然,便將衣櫃裡的衣服全都收拾整齊,然後按順序放好。
忽然間,葉淺悠的手指觸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讓她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將衣櫃裡的衣服翻開,看到底下壓著的兩個紅本子。
「結婚證」三個字就那樣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拿過這兩個熟悉的本子,翻開看,果然是之前他們去民政局註冊的日期,而之前所謂的離婚協議,只不過是陸紹恆氣頭上的話而已。
原來他們根本沒有離婚,原來這些年陸紹恆一直好好保存著這兩張結婚證,所有的她以為,不過都是這麼多年來,自己對自己的一場騙局。可笑她還讓陸紹恆簽了一堆不平等條約才答應復婚,其實他們根本沒離婚。
想到這裡,葉淺悠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將結婚證收好,然後把自己的衣服裝在包裡,走出了臥室,讓吳叔送她去了醫院。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本以為陸紹恆因為一場誤會而放棄了她,可是沒想到是她一直誤會了陸紹恆,他終究還是沒捨得將那紙離婚協議書送到法院,終究還是沒跟她離婚。
「少夫人,別太擔心了,少爺會醒過來的,您要保重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吳叔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到葉淺悠臉上的表情,以為葉淺悠是在為陸紹恆擔心,便開口說著。
「放心吧,吳叔,為了紹恆和孩子,我也會撐下去的。」葉淺悠點點頭,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