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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真的沒可能嗎? 文 / 張芷言

    葉淺悠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還時常和秦雙下樓去走動走動,顯得精神不錯。三月的天氣,陽光正好,在住院這段時間內,葉淺悠也想通了很多事,沒了往日的思想包袱,頓覺得整個人一片輕鬆。

    一個星期以後,莫婉婷帶著葉澤回來了,讓葉淺悠的心情大好,整個人也恢復地快了起來。

    「媽咪——」小糯米糰子看到葉淺悠的那一眼,就一瘸一拐地跑過來,撲到葉淺悠的懷裡,撒嬌著。

    「小澤,媽咪好想你。」葉淺悠將葉澤緊緊抱著,可是又怕碰到了葉澤的傷口,一雙手都不知道放到哪裡合適。

    「喲喲,就只想小澤,就不想我了?虧我還給你照顧了這麼長時間的兒子。」莫婉婷明顯一臉醋意地看著葉淺悠,語氣中儘是揶揄。

    「哪有,我都很想你們啊,不是說國外的條件很好嘛?小澤還沒完全康復,這麼早帶他回來做什麼?」葉淺悠有些好奇地問著莫婉婷。

    「當然是帶某個思母成狂的小傢伙回來見他媽啊,不然你以為呢?」莫婉婷白了葉淺悠一眼,說道,「話說,許依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竟然還能在醫院安安穩穩地待著,要是我,早就衝到陸家,給她幾巴掌了。」

    「幾巴掌也不能讓她把爸媽的命還回來,反而更添了心中的怨恨。」葉淺悠低著頭,說著。

    「不是吧,葉淺悠?難道你就這麼算了?」莫婉婷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可能算了,這筆賬遲早是要跟她算的,不過是等幾天罷了。」葉淺悠說道,「聽說顧老爺子現在天天折磨她,就讓她……多受幾天折磨吧,也算是為爸媽賠罪了。」

    「那就好,你要是真的這麼簡單地放過她,我可不依。」莫婉婷點頭,「好了,我和小澤剛下飛機,他急著來看你,我就帶他過來了,我現在先帶他回去休息,明天再來,這小傢伙得調時差。」

    「好的,我這兩天感覺還不錯,應該馬上就能出院了。」葉淺悠說著,想了想,繼續開口,「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把葉家老宅的東西都搬出來?我還是想住在你之前幫我租的小公寓。」

    「葉家不好嗎?」莫婉婷問道。

    「不是不好,是住在那裡,會觸景傷情,畢竟曾經是被趕出來的人,又和葉家斷絕了關係,如今怎麼都不好意思再賴在葉家吧。」葉淺悠說的雲淡風輕,可莫婉婷聽著,卻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會告訴我,你什麼都想起來了?我記得,葉家的事情,我從來沒對你說的這麼詳細過。」莫婉婷滿臉凝重地問著。

    「你知道就好了,別告訴別人,我還不想讓人知道。」葉淺悠點點頭,承認著。

    在莫婉婷的面前,她從來就沒有任何隱瞞,因為她始終記得,在她最孤苦無依的時候,是這個最好的姐妹一直在她的身邊支持她,鼓勵她,陪伴她,安慰她。如果沒有莫婉婷,就不會有現在的葉淺悠和葉澤,恐怕她早就在八年前的那場車禍中丟了性命。

    「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既然不想讓他們知道,肯定有你的道理。」莫婉婷點點頭,又叮囑葉淺悠好好休息,便帶著葉澤離開了醫院,回到了葉家老宅。

    葉家老宅對葉淺悠來說,是個既歡樂又痛苦的回憶,如果她沒有想起過去的一切,她還以為一切真的就像是葉展博說的,葉家父母對她很疼愛,很希望看到她回去住。但是現在,她卻不這麼認為,葉家父母雖然是死在許依然的陰謀中,但是直接的導火索還是她,若他們還或者,恐怕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而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的原因,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姑且讓陸紹恆以為,她是因為厭倦了這種因為他而不停被人算計的日子,厭倦了日日擔驚受怕擔心自己隨時沒命的日子,所以才不想回頭的吧。

    有時候她自己也會問自己,她和陸紹恆之間,真的沒可能了嗎?答案是肯定了,沒有可能了,因為她不是從前那個失去了陸紹恆就活不下去的女孩子,不是那麼和葉家斷絕關係,又被學校開除的無依無靠的女孩子,現在的葉淺悠,自己一個人帶著小澤,能生活的很好。

    莫婉婷帶著葉澤,收拾了東西之後,離開了葉家老宅,重新回到她給葉淺悠租的那間公寓,離小澤的學校很近,可是沒想到,當她進門的那一刻,卻看到屋子裡一個男人正圍著圍裙,手中拿著鍋鏟出來開門。

    「爹地——」小糰子顯得興致高昂,在看到了媽咪之後又看到了爹地,心情自然不錯。

    「小澤回來了,讓爹地抱一抱,看看有沒有瘦。」陸紹恆將葉澤一把抱起來,摟在懷裡,讓葉澤小小的身子埋在他的頸邊。

    「我沒有瘦,婉婷阿姨把我照顧地可好了。」小糰子說著,「爹地,是不是因為我長胖了,所以你都抱不動我了?為什麼你的手一直在抖?」

    莫婉婷聞言,猛然一驚,看著陸紹恆,眼神中也閃過一絲複雜。

    陸紹恆的手臂顫抖,絕對不是因為抱不動葉澤,而是因為他內心情緒的波動,是對葉澤的疼愛,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的一種愛護,可能一向無所不能的陸紹恆,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害怕自己當初救不了葉澤,害怕葉澤就這麼出事了,害怕自己後悔莫及。

    「好了,小悠說住在葉家老宅不方便,小澤傷快好了,也要上學了,住這裡近一點,讓我把小澤帶回來。」莫婉婷說著,「既然你在這裡,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他右腿還不能著力,身上的傷口也不能碰水,吃的東西記得做清淡的……」

    莫婉婷羅裡吧嗦交代了一大串之後,便將手中拎著的行李朝著屋子裡

    一放,然後轉身離開,絲毫沒有停留。

    之前葉淺悠搬走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東西,所以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少行李,陸紹恆把葉澤放在沙發上,然後將行李拎到葉淺悠之前的房間,這才說道:

    「小澤再等等,很快就能吃飯了。」

    「好誒,好像很久沒有吃過爹地做的飯了。」小糰子顯得十分高興,在沙發上拍著手,因為怕牽動身上的傷口,所以動作幅度很小。

    「吃了飯,你先休息,然後我們明天一起去醫院看媽咪,好嗎?」陸紹恆決心將一個慈父的角色扮演到底,對葉澤十分溫柔地說著。

    「好啊,我每天都要去看媽咪,然後在醫院裡陪媽咪說話。」葉澤說道,「媽咪好可憐,我在醫院裡的時候,還有婉婷阿姨時時刻刻陪著我,可是我今天去醫院,病房裡就只有媽咪一個人,爹地,你怎麼不去陪她呢?」

    「不是爹地不想去,是你媽咪不想讓爹地去。」陸紹恆說道,「小澤,從前是爹地錯了,所以爹地現在很想補償你媽咪,補償你,你會幫爹地的,對不對?」

    陸紹恆十分無恥地親情牌和溫情牌齊上陣,將年幼無知的小糯米糰子忽悠到自己的陣營,只要葉澤同意認他這個父親,那麼葉淺悠不管怎麼樣,也不會不顧葉澤的想法。只要葉淺悠願意給他機會,那麼他就有信心,重新讓葉淺悠愛上他。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嘍!如果表現好的話,我會考慮在媽咪面前說你的好話。」小糰子一臉你別想騙我的表情,十分傲嬌地說道,「現在快去做飯,我餓了。」

    陸紹恆失笑地搖搖頭,不知道葉澤這鬼精靈的樣子到底是遺傳自誰,十分聽話地去了廚房,做了幾個葉澤愛吃的菜,然後父子兩人吃的很開心。

    這個房子裡,有著陸紹恆最快樂的記憶,他設計自己從陸氏集團脫身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假裝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葉淺悠收留他,本來是一家三口,可是卻命途多舛,直到現在,旁邊也還有一張空著的椅子沒有人坐。

    想起那個躺在醫院床上,倔強的女人,陸紹恆就一陣頭疼。本來以為事情圓滿解決以後,他和葉淺悠之間的隔閡也會消失不見,兩人又能重新回到最初的日子,可是沒想到,這一次葉淺悠的態度竟然如此堅決,讓他措手不及。

    「如果媽咪也能和我們一起吃飯就好了,可是她現在還在醫院裡。」彷彿這就是傳說中的父子連心,小糰子似乎知道陸紹恆心中在想什麼,於是再次開口。

    「放心吧,等你媽咪出院了,我們就能每天一起吃飯,只怕到時候,你媽咪就會嫌棄我了。」陸紹恆說著,竟然有些自嘲。

    葉澤看著自家老爹,眼珠子直轉悠,心中默默地打著小九九,看起來,爹地似乎真的有悔過之心,態度也蠻好的,不如他就大發慈悲,幫著老爹把媽咪追回來?他可不想再被別的小朋友嘲笑沒有爹地了。

    陸紹恆完全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心緒已經收買了小糰子,只是吃著自己的飯,想著該怎麼將那個倔強的女人心甘情願地跟他回家。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還欠她一個婚禮,和一個鄭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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