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畔的楊柳隨微風蕩起,扭動著腰肢,一汪春水泛起漣漪,少女裙角姍姍,走在池岸的小道上,被飄飛起舞的柳絮擾發癢「咯咯」的笑著。
「碧玉,你瞧這猴皮的楊柳,咯咯,我要爹爹把它們伐下,做成搖椅!」少女用手去勾粘在頸脖上的柳絮,笑說道。身後的女子一支紫金箔玉步搖插入青絲,幾束披落,幾束俏麗,真是獨具匠心,青葉柳眉,雙眸如星,彎唇艷紅似若杜鵑,頸脖平滑白皙,身穿鵝黃綢緞素白玉蘭的底裡子,外套青紗綠草朝陽畫衣。比之那舉世聞名的仕女圖中的女子過之無不及,卻不想竟是這位少女就是名叫碧玉的婢女,她連步走上前去,將少女身上的柳絮拍落。
「阿姊,阿姊!」男孩揮舞著手上用柳條做成的項環,大聲喊著,從後跑上前去。少女蹙眉看到連忙張開雙手,彎下腰肢將衝上前來的男孩抱住。慌張又小心仔細的查看著男孩,見其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少女這才抬起頭看向那才跑過來的一群僕人,沒好氣地呵斥道:「都是死人麼?!不知道攔住少爺麼?!少爺若是受傷了,少不了你們有好果子吃!」下人們匆匆趕到,趕快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細看那男孩,稚嫩的臉上掛有他這個年紀少有的捨我其誰的高傲,因奔跑帶動著的風捲起男孩昂貴的金線錦袍,襯托著幼兒獨有的活潑,只是也許跑的太急,就連男孩豎起的髮冠也有幾分凌亂。
少女見此,歎出一口氣,將男孩從懷裡拉出,少女的眼眸好似含著一汪春水,卻帶有怒意的看向男孩。「你也是,跑得那麼急,若是摔倒了,當真要把阿姊急死!」
「呸呸呸,阿姊說的可是什麼話,阿姊要活得久久的!」男孩將手中的雙手項環拿出,像獻寶一樣遞給少女撒嬌道:「這個送給阿姊,不要生霍兒氣啦!」
「撲哧」少女笑出聲來,纖指溺愛的點點男孩的頭:「你啊!總是沒個正經,幫阿姊帶上吧。」少女說罷,低下頭,露出玉頸,男孩將其帶上。
少女媚眼如絲,膚如凝脂,青眉似畫,一柄琉璃簪將幾乎一半的青絲高高挽起,大部分披在了少女的背上,只留下了一小束繞在了胸前,隨風舞動,朱唇似陽,嘴角宛月,一襲廣袖瓷藍衣更是將少女美妙的身姿襯托得完美無瑕。這般,
「我就說今天心兒怎麼這般美麗,特別是脖子上的翡翠環讓人離不開眼,走進了才知道竟是柳環,想必我家的長得心兒愈發的迷人了。」
「相爺。」眾人請安,兄妹倆聽聞轉過頭去,驚喜的異口同聲喊道「爹爹!」男孩跑上前去邀功,興奮的指著少女脖上的柳環表示是自己親手扎的。男子頷首,憐愛的用厚實的手掌撫摸著男孩的頭。
少女見男孩跑開,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站直了身子向男子請安,又嬌羞的撇開了臉「爹爹又拿女兒開玩笑。」
男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爹爹說的可是實話,我蘇家的女兒本就是這般迷人,傾國傾城,誰又敢說不是?!只是……」男子話鋒一轉,做出為難的樣子「只是不知以後哪家的小子會有這等福氣娶了我家的心兒?!哈哈」
少女一聽,羞紅了臉頰「爹爹盡說些這些!女兒……女兒……哎呀!」像有什麼難以啟齒一般,跺了跺腳,扔下一句「要找母親評理去」便帶著碧玉落荒而逃。
男子嘴角掛著彎月,蹲下高大的身子,將抱住他腿的男孩抱起,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搖著男孩的手臂「你看,阿姊害羞了,要找娘親評理,霍兒你也和爹爹去找娘親好不好?」
「好!」男孩回以甜甜的一笑。
蘇沁心逃到了自己的閨房中,滿臉的通紅讓房中等候的嬤嬤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姐……?」安嬤嬤遲疑地喊道。卻不想少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內室,也不再搭理其他人。沒法,安嬤嬤只得問像隨後跟來的碧玉。「這……?」安嬤嬤用眼神示意,碧玉當然一見就明。
笑說道「小姐臉皮薄,禁不得相爺說。」
在裡屋的蘇沁心一聽不禁笑罵:「好啊,碧玉你這小蹄子竟敢到處亂說!小心我拔了你的皮!」
「奴婢知錯!」碧玉趕忙認錯「若沒有其他的事,奴婢與嬤嬤便下去了?」
「嗯。」
正當碧玉要將雕花木大門合上時,又傳出少女那和美的聲音「唉,碧玉,幫我問問,我那幅畫,匠人可裱好了?」
不等碧玉回答,身後的安嬤嬤便好若想到了什麼「回小姐,裱畫的匠人方才將裱好的畫給了我,老身便私自將畫放在了庫房,請問小姐可要掛在閨房?」
「前幾日,爹爹向我要畫,聽說我將其拿去裱了,直說我沒孝心,畫的畫還沒讓爹爹看一眼就送走了,待會就有勞嬤嬤派人將畫送去書房。」
「小姐著煞老身了。」
「罷了」話語再次響起:「我還是親自拿去,免得爹爹又說我沒有誠意。」語畢,只見那纓絡珠簾被素手撩起,露出蘇沁心姣好的面容,盈盈的笑容就似若門外的春風,讓人迷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