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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後會無期 文 / 鍾小陌

    「我憑什麼要幫你守護那玩意啊!」貓小妖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的一個老人,此人六十來歲,雖然看上去仙風道骨,可貓小妖看的出來,此人已時日不多了。

    「你當然沒有替我保護著東西的義務,不過,只要你替我收著,不被軍隊發現,咳咳……我便可以承諾你不受五雷轟頂之苦。」

    貓小妖沒有接話,她是妖,是一隻修行千年的貓妖,不過她是特殊的,她是一隻九尾靈貓,她還有最後一劫便可成仙,不過,這最後一劫要遭遇的便是這五雷轟頂——九重雷劫。自古以來,很多妖精都是在此隕落的,所以對貓小妖而言,這個條件很誘人。

    「你都是黃土埋半身的人了,我憑什麼相信你。」貓小妖晃動雙腿,看上去無比愜意。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都快死了,還會騙你麼!」

    「好,成交。」貓小妖思量了一會兒,反正她也不虧,區區人類而已,還看不好這玩意麼!

    貓小妖飄然落地,一頭銀絲隨風而舞,琥珀色的眸子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白玉般的手指玩弄著自己的銀絲,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之感。

    「哈哈……爽快,既然如此,我就把東西交給你了。」說著,那老頭從懷裡掏出一本用羊皮包好的書籍,交給了貓小妖。「這個你拿著。」另外,又拿出一個水晶一樣的透明寶石,一併遞給了貓小妖。

    「老頭,你不怕我偷看麼?」貓小妖接過羊皮包裹的書籍,愕然發現竟沒有任何的結界,可以輕易的翻看。

    「呵呵。」老頭子苦笑一聲,繼續說道,「要是你想看,什麼樣的結界能防住你。」這也是他選擇和貓小妖交易的原因之一。

    「那倒也是,這個是避雷石?」對於書籍,貓小妖沒多大興趣,到是這個透明的寶石,還是挺感興趣的。

    在妖界,傳說有一種石頭,叫做避雷石,它的功能在平時根本不大,不過在歷劫的時候可是大有用處的,它可以避開劫雲的大部分威力,減小渡劫的風險,可是大小妖精們拚命尋找之物啊!

    再過不久,貓小妖就要經歷五雷轟頂了,經過這道劫雲之後,就是仙人之軀了。這福利越大,自然風險也就越大,貓小妖的父母就是歷劫失敗的例子,所以這避雷石也是貓小妖常年搜尋之物,正是聽說江南這一帶有避雷石的消息才趕來的。

    「正是,相信避雷石的用法你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說了。」老頭抬頭遙望北方,忽而搖頭,幽幽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人心不古,世態炎涼,縱使功績纍纍,亦恐謀朝篡位,也罷也罷,歸去歸去。我交給你的東西切記不要落入他人之手。」那老頭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神情非常奇怪,似在懷念,又似在勸慰自己。

    貓小妖看著老頭奇怪的近乎自然自語的樣子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人類就是這樣,喜歡不斷的自尋煩惱。

    「放心好了,想從我手裡搶東西,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雖然世人都害怕妖精,並想見而誅之,不過,妖確是最遵守諾言的,可謂是一言九鼎。

    那老頭沒有回答,轉身離去了,他找到貓小妖,自然就是肯定她的實力的,否則,何用?

    「真是個怪人,寧願選擇與妖合作也不交給人類,看來是個燙手的東西啊,不過嘛,越是燙手就越是好東西啊,哈哈~」

    貓小妖將羊皮包裹的書籍丟進儲物手鐲裡面,接下來仔細的研究起了避雷石。

    關於避雷石的傳說很多,可是見過的人很少,貓小妖見過別人用過一次,不過是個人類,好像是叫張良還是什麼的。叫什麼不重要,總之,她是知道使用方法的。

    現在,貓小妖就靜待劫雲生成就好了。

    幾天之後……

    「咦,那老頭死了?」貓小妖疑惑,雖然那老頭本就是將死之人,可是也沒有這麼快吧,而且,不像正常死亡。

    貓小妖揣著心中的疑惑,循著氣息找到了那老頭的住處。

    這處所雖然是個清幽之地,可略顯冷清了,不過到也像那老頭子住的地方。貓小妖此刻是以本體——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出現的,所以並沒有引起轟動。她打量著眼前的宅邸,不是很氣派,可是看的出來,那老頭品味不錯。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

    貓小妖躍上房梁,順著橫樑來到客廳。

    映入眼簾的是那老頭的靈樞,靈樞旁邊,竟然是那老頭的靈魂……

    「你來了。」此刻那老頭倒真的是仙風道骨的模樣了,與生前大相逕庭。生前雖然也有些許的超然世外,可卻被疾病所困,現在僅剩靈體存在,倒真是飄飄欲仙的感覺。

    「你知道我會來?」貓小妖看著他那副「果然來了」的樣子很不爽,為什麼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

    貓小妖趴在橫樑上,那老頭的靈魂輕飄飄的浮上來,與之對視。

    「當然,我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自然對你有一定的瞭解。」看頭微微一笑,不過在貓小妖看來,這絕對是奸笑。貓小妖此刻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貓小妖無語,說的很不錯,可是對她這個當事人而言,很不爽。「你怎麼死的?」不管怎麼說,這才是她來的目的。

    「人,到了該死的時候了,自然就死了。」老頭神情有些落寞,似乎不願意回答這件事情。

    「……說的清楚明白一些。」貓小妖白了那老頭一眼,說道。既然對她有一定的瞭解,就應該知道她不是個文化程度很高的主兒。

    「有人害我。」老頭神情一凜,緩緩說道,竟然有幾分淒涼。

    「那你找我是讓我為你報仇麼?」既然這老頭能夠找到她,那就不是手無寸鐵之人,為何不對自己的子女說,而要對她這個妖孽來講。

    至於貓小妖為什麼會得出這老頭沒有對子女說的結論是因為給這老頭辦喪事的人根本就沒有這人是被人所害的表情流露,全都是一臉的悲痛,沒有憤怒。

    「喂,你說那東西不要被軍隊發現,難不成是皇帝要謀財害命啊?」

    「不,我還不確定是不是他。」老頭坐到貓小妖身邊,目光透過房頂,似乎看向了遙遠的北方。

    「你們人類真煩!」貓小妖舉起自己的小爪子,舔舔爪子上的肉墊,舒服的伸了個標準的貓式懶腰,慵懶的說道。

    「那是你們妖薄情!!!」老頭有點不爽,對貓小妖吼道。

    貓小妖舉起爪子,擋在身前,「突然的你發什麼瘋!!!」雖然那老頭是靈體,就算對著貓小妖說話也不會噴口水,可是貓小妖的潔癖非常之重,所以總感覺很噁心。

    「算了,我就要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辦到就好了。」老頭甩甩袖子,表示不想再說下去了,「對了,你的劫雲快形成了,在這裡沒關係麼?」

    「糟糕。」貓小妖聞言抬頭,透過重重瓦片,貓小妖看到蔚藍色的天空漸漸升起片片黑雲,黑雲裡面電閃雷鳴,一看就是來者不善。「那我走了,後會無期。」貓小妖揮揮自己肉嘟嘟的爪子,化作一道白色的煙霧消失了。

    「後會無期!」那老頭玩味似的咀嚼著這四個字,忽然,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微笑,在那副面孔上,怎麼看怎麼詭異,「我們還會再見的。」那老頭意味深長的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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