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中出現過麻子,背影偉大,身形閃爍,
以至於這一閃爍就是整整三年光陰。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青梅竹馬,算不算所謂的愛情,
如果算,為何我對麻子的離去毫無痛心疾首,
如果不算,為何會不時地出現這淡淡的思念。
中考的前一夜,張園對我說了句話,
張園說,知道為什麼找你補習功課嗎?
我說那說明我們都長大了,
張園說不是,因為她感覺失去了麻子自己已經夠夠的了,
如果再失去我,會和坐監獄沒有差別。
通知書來的時候,
我和張園坐在麻子媽媽的墳頭,
手裡拿著各自的通知書,深情款款的笑的柔情似水。
張園說,
夏晴你故意的吧,
我看著張園笑笑,
可能在我心底,失去張園不是坐監獄,
而是下地獄。
我想我是對的,
說著再重要的東西的背後總有更重要的,
兩者相比,捨棄就顯得特別明朗。
我和張園在暑假期間去了山西,
原因很簡單,尋找麻子。
那年我和張園十四歲,第一次走出山村,走向城市。
勇氣有時候不是來自自己,
而是來自慫恿。
心情是忐忑的,身體是顫抖的,
面容是迷茫的,腳下是陌生的,
不知道麻子的具體位置,
僅僅知道的山西挖煤,還是從麻子的言語中推測出來的。
情感的爆發加上青春的叛逆,
我倆輾轉於城市的各個角落,
眼神從急切,轉向隨意,最後默然。
我想這城市是不接受外來者吧,
腳印從東走到西,從南拖向北,
我認真地問過張園,
是否還要繼續?
張園說,
餓了,去吃飯吧。
不知道麻子有沒有飯吃。
那段時間張園瘦了,瘦了很多。
坐在回家的車上,
張園說,
從來沒有如此急切的期盼著長大,
然後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
她看風景,我看她和風景,
此景如畫,
此情如沙,
我向來是很少說話的,
有時候是因為不想說,有時候是因為接不上話,
可能是張園出的這題目太難,
所以我靜靜靠在她的肩上,
那時滄桑盡燃,
新生事物的到來,衝散了很多的傷感,
很多而已。
我和張園沒有分到一個班,
但下課的時候我們總能隔空相望,
在不長的時間裡我們竟然學會了自創的手語,
張園在對面的走廊上,
大拇指和食指尖相互搓動,
我就知道我們要出去買零食了,
五官強烈的相聚在一起,
我就知道我們要去上廁所了,
手臂揚起揮一下,是要一起吃飯,
兩下,是她有事情,
三下是,逃課,
以及等等雖然文不對題,但一直屬於我倆的手語,
我們努力的在無畏的年華里揮霍著青澀的智商。
直到那天,
一個肥似張園的男孩,走進了我們的世界,
安靜的寂寞宣告破碎,
沉重的青春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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