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床鋪,大部分的同學也都跟著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以同樣嘲諷的目光掃視張龍三人一眼。好像在看傻子一樣。
在眾人看來,張龍三人也確實傻,跟陳龍這種有森林戰經驗的高手做對,這不是找死嗎?等到進了森林,陳龍一生氣先把你們三個爆了,到時候你們就是零分啊。
尤其是向朝陽,人們就想不通了,多好的機會呀,兩個有森林戰的高手在一起,強強聯合。穩坐第一的寶座了,到時候雙龍爭霸賽的名額說不定就搞定了,結果向朝陽卻拒絕了,真是暴殄天物,大好的機會啊。
現在向朝陽已經決定和張龍以及陳思宇組隊,那唯一一個有經驗的就只有陳龍了,一下子,陳龍的價值更高了,人們如眾星捧月一樣圍著陳龍,一個個開出各種誘人的條件來巴結陳龍。
一直折騰了半個晚上,陳龍才終於組隊成功,挑的自然是宿舍裡體能值最高,腦子最機靈的同學。
張龍、向朝陽、陳思宇三人宛如被孤立了一樣,孤零零地圍在張龍的床上。
望著趾高氣昂的陳龍,陳思宇一直保持著一臉的怒色。被人當眾這麼鄙視,心裡真的很不爽。
學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被人看不起。都是爹媽生的,憑什麼就比你矮一截?在森林戰方面不如你,不代表其他方面都不如你,憑什麼說的跟一無是處一樣?已更新
「不用跟他計較了,這個人就是這樣。」向朝陽抬手拍了拍陳思宇的肩膀,輕聲歎道。
聞言,陳思宇翻了個白眼,這才憤憤地將目光從陳龍的身上收回。
張龍已經恢復了平靜,光生氣沒用,有機會把他幹趴下才是真理。
「朝陽兄,你跟我們倆組隊。就不怕我這個廢物拖累你?」回頭看向向朝陽,張龍挑著劍眉笑道。
向朝陽一愣,旋即急忙笑道:「哪裡的話,都是兄弟。再說,有我在,就算輸,也不會輸的太慘。」
張龍沒有回應,向朝陽雖然一臉的笑容。可話語間卻沒有多少底氣,很明顯,連向朝陽也把自己當成累贅。
不過,對於向朝陽,張龍還是頗有好感,這個兄弟雖然只認識了幾天,但很純粹,表面和內心一樣陽光,沒有心計,也夠重義氣,這種人,值得深交。
至於陳思宇,逗比直腸子,也是可以深交的。
學生們分好組之後,便三人一組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計劃明天森林戰之中的戰術問題。
一直到半夜的時候,人們才各自上床睡覺,跟往日不一樣,往日裡,就算躺在床上再累也都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會兒,可今天,人們上床之後,整個宿舍便變的死一樣安靜。
因為,從明天起,他們就不再是舍友,而是競爭對手,是敵人。
人們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睡著了。
正好是月圓之夜,皎潔的月光從門縫投進來一束,如銀色的沙粒凝聚而成,光是這一束,整個宿舍裡就都飄蕩著銀色的光點,如銀河落地一樣,無聲無息,卻溫柔似水。
張龍沒有半點睡意。
月圓之夜對於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那溫柔的月光不會讓他感覺到平靜,反而讓他的心莫名地躁動。
模糊的記憶片段中,張家被不知名的黑衣人偷襲,就是在這樣一個月圓之夜,所以那飛灑的血液才會顯得那樣清晰,那樣驚心動魄。
母親……
張龍曾在腦海裡無數次拼湊母親的容顏,可惜他辦不到,當時他太小,事隔多年,他早已記不清母親的樣子。
這讓他很苦惱,更加憤怒。
每次問起老爸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老爸都默不作聲,可張龍還是能從老爸的眼神裡讀到一些東西。
那是一種異常複雜的眼神,有眷戀,也有深深的痛。
母親沒有墳墓,老爸說,當年那場大戰之後,整個張家被付之一炬,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而母親和死去的張家人,就自然地葬身在了火海之中,無存尋找。
老爸又說,反正已經不在了,沒有墳墓也好,免得想起時,平添惆悵。每每說起這些,老爸的眼裡都有淚花閃爍。
老爸雖然平日裡一絲不苟,獨當一面,可卻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張龍自認沒有遺傳老爸這方面的氣質,可每次想起,他心裡還是忍不住地壓抑。
「呼……」長出了一口氣,張龍乾脆從起床,走出了房門。
天空晴朗,月明星稀,銀華如練。
張龍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看的越發安靜,安靜裡又透出莫名的傷感。
母親,這個給與他生命,讓他有機會目睹這滾滾紅塵的女子,一定很漂亮,很溫柔吧,要不然老爸為何會那般深情?
張龍這樣想著,他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明月似乎變成了一張美麗的臉龐,可又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樣子。
對面,韓小樂的房間裡。韓小樂正趴在窗口,潔白的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她精美的臉龐就在縫隙裡偷瞄著張龍,搞的跟鬼似的。
望著張龍安靜的樣子,韓小樂柳眉微皺,一頭的霧水。
雖然相處只有幾天,可在她的記憶裡,張龍就是猴子請來的逗比,不,是逗比請來的猴子,讓人抓狂的猴子。
可此刻看上去,這猴子竟然也有深沉的一面?這不科學。不過,此刻張龍的樣子看著倒是比以往舒服多了。
「那不是深沉!」突然,韓小樂又連忙搖頭,俏臉又陰沉了下來,凶狠地盯著張龍道:「他就是個神經病,腦洞開的太大,所以在放空而已,跟深沉不沾邊。」
頓了頓,她又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了那白色桌子的下面,那個水杯還放在桌子底下,裡面的液體也還在,只是少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韓小樂已經請朋友去化驗成分了。
之所以沒有扔掉那噁心的杯子,就是要留下張龍作案的證據,對待這種任何時候都想著狡辯的無賴,就需要這種鐵證。
如今的科技,靠尿的成分就可以進行比對,以此就能確定尿的主人。
想著那天發生的事情,韓小樂的一雙拳頭又握緊了,直直地盯著張龍,一字一頓道:「臭小子你等著,敢耍老娘,讓你後悔做人。」
……
「張龍,你又想媽媽了?」識海裡,小女孩兒溫柔地問道。
「別瞎說,」張龍抬手揉了揉眼睛,「你以為你呢,都沒有斷奶。」
小女孩兒抱緊了膝蓋,淚眼朦朧,「我確實想我媽媽,也想我老爸,我天天都在想……」
張龍皺起了眉頭,每當聽到這個住在他識海裡的幽靈說這種話的時候就會汗毛倒豎,同時也會不由自主地疑惑。
「死至賤,到底炙劍系統背負著什麼樣的使命?」深吸一口氣,張龍還是問了出來。
這一次,小女孩兒沒有直接拒絕,她轉頭,望著旁邊那一片黑暗的虛空。
「一個很大的使命,」她輕聲道,又抬眼望天,張龍就跟著抬眼望天,明月之後能看到繁星璀璨,「看見那星空沒有?就那麼大。」
這時,張龍的識海裡,一抹紅芒漸漸地在黑暗中亮起,好像太陽要升起來一樣,出現一道血色的虹橋,如血如火,接著又慢慢地消失不見。
張龍心中震撼,炙劍系統,越發的神秘了。
「對了,炙劍系統已經升到三級了。」小女孩兒忽然來了精神,抹了把眼淚道,「不過,技能卡出了點兒問題。」
「啥問題?」張龍隨意問道,對於炙劍系統和死至賤從來就沒報多大希望,出問題是正常的,早就習慣了。
眨了眨眼,小女孩兒道:「本來升到三級是有三張技能卡的,可是由於你之前總說炙劍系統發放的技能卡是垃圾,所以這次炙劍系統將三張技能卡兌換成了一張,一張有用的。」
「有用的?」張龍眼睛不由得一亮,「什麼用?是不是跟靈蛇劍法一樣牛逼?或者比靈蛇劍法更牛逼?」
「你自己看吧。」小女孩兒起身,抬手一揮,身後的黑暗便自動打開,一道紅幕出現,越來越大,最後呈現成長方形的形狀,上書一行大字……一氣歸塵訣。
「一氣歸塵訣?」張龍皺起了眉頭,「什麼玩意兒?怎麼聽著那麼不吉利呢。」
「你說對了。」小女孩兒站直身形,昂首望著頭頂黑暗,煞有介事道:「所謂塵歸塵土歸土,這便是一氣歸塵訣的精要。」
「尼瑪。」張龍瞪大了眼睛,「這東西不會是用來自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