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一個人的性格將決定他的命運,而每個人的性格,又都是雙面性的,這種雙面性,會讓人在面對各種各樣的選擇時,作出不同的判斷,從而塑成自己獨特的人生軌跡。
沒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深信這一點。
我的性格基因中,「不良」因子較多,「正義」的成分較少,又有個永不認輸的毛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幾乎注定我這種人會有一段黑色的歷史,當然,那都是過去式了。
往事如風,本不值一提,但我覺得還是向諸位交代一下比較好。
道哥本名馬正道,名字取自太祖的「人間正道是滄桑」詩句(感覺挺諷刺的),他今年應該三十二歲,我不太確定,沒問過他,只聽她妹妹提過一嘴說她哥比她大十歲。
他妹妹叫馬曉鈺,跟我是初中同班同學,初一時候不怎麼熟,初二重新調座位後,她成了我的新同桌,就是因為她,我才踏上了黑道這條路。
我因為從小打籃球鍛煉,剛進入青春期,我的身體就開始猛長,到初二的時候,已經發育得跟成年人差不多,還討女孩子喜歡的。曉鈺則是個典型的不良學生,每天化很濃的妝,總是噴香水,髮型一週一變,還總跟學校裡幾個男混子勾三搭四,有傳聞說她早就不是處了,跟她睡過的男生超過二十個人。
我是頂不喜歡這種女生的,從一開始就刻意疏遠她,上課下課都不怎麼說話,就差畫三八線了,但我越這樣,曉鈺就越是逗我,問我長毛沒有,那個多大啊,還說她喜歡我,想跟我上床,我義正言辭地回絕她,說我第一次肯定要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說那你就喜歡我唄,我就不說話,假裝看書。
其實,她如果不化妝的話,應該非常好看,五官很端正,尤其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和尖尖翹起的小下巴,好幾次趁她趴桌子睡覺的時候我都像摸摸,當然,只是想法而已。
而且她身材也好,才初二,胸部就非常挺拔,聽課的時候,胸從來都是放在桌邊托著,我問她為什麼,不疼麼,她說因為很重啊!我現在變成女生,知道胸圍尺碼了,回想一下,她那時的尺寸至少有36d!
後來又長大了一些,等我們高二的時候,她停止發育,最終定格成「那麼大」,估計是38d或者38e,嗯,就是那麼大,比我現在還大些。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卻在初二那年的寒假發生了交集。當時放寒假,每天晚上我都在一家ktv打工補貼家用,快過年的一天晚上,曉鈺帶著三個混混來唱k,他知道我在這裡打工,經常帶人來,點我服務,照顧我生意。
三男一女在包房裡一直喝到後半夜兩點多,經理讓我去催催,已經過了關門時間,整個ktv就剩他們幾個了。
我來到包房門口,裡面沒有音樂,我敲門進去,藉著昏暗的燈光,我看見一個男人半脫下褲子,臀部正在聳動,他前面趴著一個女的,隨著節奏一聲一聲悶哼,我當時連片都沒看過,給我臊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雖然沒看清那女生的臉,但肯定是馬曉鈺啊。
「草泥馬,看什麼看,滾!」旁邊觀戰的一個混混拎起一支啤酒瓶子丟了過來,砸在了門上。我趕緊出來,不過臨關門的時候,卻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白浩,救我……」
是馬曉鈺的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關上了門,一個破公交車,我幹嘛要救她啊?
站在門口徘徊了幾秒鐘,我想了想,不行!她名聲再不好,但畢竟她是我同桌,每天我跟她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家人都多呢,既然她求救,那就可能不是自願的,我還是進去問問比較好(當時很單純,還不知道qj這回事)。
於是我又推開門,第二隻酒瓶子砸來,我都習慣了,客人喝多了就願意扔東西。我側身躲開,禮貌地鞠了一躬:「對不起,客人,剛才我好像聽見這女孩讓我救她來著,我想知道,她是自願的嗎?如果不是,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樣比較好。」我指了指正在干馬曉鈺的那個混混說。
混混停下了動作,扭頭看我:「你他媽有病吧!滾!」
「不是……我就想……」我正要解釋,另一個混混猛地跨過桌子躥了上來,我只覺得頭頂上好疼,啤酒順著我的頭髮淌了我一臉!
「你咋打人啊?」我天生抗打(後來才知道的),並未倒下,不解地問混混。
「臥槽?」混混回頭又操起一支啤酒,光,又是一下!
這回好像是腦袋被啤酒瓶茬給劃傷了,感覺有熱乎乎的東西跟啤酒一起流了下來。
「白浩,救我……」馬曉鈺在沙發上又虛弱地喊了一聲。
我徹底被激怒,抓起打我那個混混的脖領子,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還擊,情急之下,直接用頭撞向他的頭,混混直挺挺地向後倒,摔在了茶几上,茶几上的玻璃卡嚓碎了,我心裡一緊,這是不是得我賠錢啊?如果是的話那就慘了,這一個月工白打了!
另一個混混馬上衝了上來,一腳踹向我肚子,我躲閃不及,肚子上挨了一下,後退幾步撞在了牆上,那混混又拎起一支啤酒瓶,還要砸我的頭!
就不能換個地方打啊!我抬頭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擰,把啤酒瓶搶了過來,回手朝他腦袋上砸去,這個混混比較瘦小,不堪一擊,被砸的嗷的一嗓子,捂著腦袋就蹲在了地上。
此時,干馬曉鈺那個混混已經從她身上下來,提上了褲子(我看到他那個了,好小,跟蠶蛹似得),獰笑著慢慢朝我走來。
「大哥,別,別誤會啊,是他們先打我的!」我連忙
擺手解釋道。
「你誰啊?挺牛比啊!知道我是誰不?」混混把手伸到後面,掏出了個什麼東西,卡噠一聲,寒光一閃,是把卡簧!
當時我可能是被砸蒙圈了,並未感到非常害怕,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只是慢慢後退到了門口,邊退邊說:「大哥,你是誰我可管不著,我,我是曉鈺同學,她剛才叫我來著,我才來問問,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你管得著嗎,昂?我是曉鈺男朋友!叫丁大偉!草泥馬的,敢打傷我兄弟,今天我非得捅死你這小逼崽子不可!」
我一聽要捅死我,這可不行,捅死人是不對的!
「大哥,你冷靜一點啊,」我伸出手阻擋他靠近,語重心長地說,「捅死我你是要坐牢的,想想你的父母,你的親人,這代價多大啊!」
「哎臥槽,」丁大偉停下腳步,叉起腰,露出難以置信的笑,看了看身後從茶几玻璃堆裡爬起來的混混,「今兒可他真他媽邪性,怎麼碰到個煞筆!」
好像是在說我呢?
「大哥,我,我不是煞筆,我學習成績很好的。」我已經退到門口,無路可退了。
「草泥馬的!」丁大偉臉色突然一沉,握著卡簧低身衝向我!
我知道這一刀要是捅進去,會粗大事的,趕緊躲開,貼著牆壁跑到另一邊,抓起大屏幕旁邊的一隻紅色高腳轉椅,砸向丁大偉。
丁大偉可能是喝多了,反應比較慢,這麼重的一把椅子丟過去,他居然沒躲,而是抬起胳膊來擋,結果被砸倒在地,我衝上去踩住他握卡簧的手腕,丁大偉啊地一聲鬆了手,我撿起卡簧,頂在了他胸口上。
「大哥,你喝多了,別鬧了。」
「草……你小子等著!」丁大偉躲避著卡簧的刀鋒,從我身下爬起,跟另外兩個混混逃出了ktv包房。
我折起卡簧踹進褲子口袋,半捂著眼睛走到躺在沙發上的馬曉鈺身邊,她好像已經昏過去了,臉側著,嘴邊的沙發上都是嘔吐物。
她褲子被拔了下來,下面只穿一雙白色棉襪,上身衣服還在,只不過被拉到了胸口以上,我幫她把毛衣拉下來擋住胸脯,又撿起旁邊的褲子幫她穿上,媽蛋的,出於一種不健康的心理(為此我深深自責了好久),穿褲子的過程中我居然硬了!
穿好之後,我用紙巾幫她擦了擦嘴巴,拎上她的包,抱著她出了ktv包房,剛出來,就見一夥穿著黑皮夾克(不是光頭黨)的人從走廊那邊跑來,領頭的是個跟我差不多高,但很精瘦的男青年,皮衣皮褲,留著長髮,紮了個小辮,瘦削的臉上透著一絲陰冷,胸前露出的t恤上還有個骷髏頭,屬於本市比較有型的混混的裝束。
他跑到我面前,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居然直接踢到了我頭的高度!
我抱著馬曉鈺,沒法躲閃,耳邊硬生生挨了一下,身子斜著扎向牆壁,光,腦袋撞在牆上,懷裡的馬曉鈺脫了手,我怕傷著她頭部,趕緊彎腰用手去護,結果眼前一黑,一隻黑色皮鞋帶著風踢了過來!
臥槽,好大的勁兒,我脖子往後一仰,躺在了地上,渾身頓時失去力氣,鼻血當時就噴了出來!
「哥,別打他!是他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