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對上了溫晴晶亮又柔軟的眼神。
「阿修,你很優秀,不用擔心。」溫晴抿直嘴角,露出淺淺的笑,窗外的清輝灑在臉上,泛出聖潔般的光澤,她笑著抬起手,安撫似的在齊修的頭頂揉了揉,「要對自己有信心,快點睡吧!」說完,收回手,轉過了身睡了起來。
齊修瞪著已經轉過身平穩的呼吸,明顯進入了睡眠的溫晴眉頭上打了一個死結,眼裡閃爍著火花,幾乎咬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操——
明知道沈青剛才的舉動很平常,而他常常能在靳新和他倆人身上看到,每次靳小爺受挫的時候,沈青就喜歡這樣揉揉他的頭髮,這是一種少有的親暱,現在靳新走了,他很榮幸的爬上了靳小爺的位置,替代了他,也成功的得到了一些福利。
可是該死的,原本以為自制力雖然一般,但是卻不會太弱的自己,竟然就在沈青那個動作下,身上過電似的,一個激靈兒,底下竟然華麗麗的有了反應——
腦子裡瞬間不在平靜,他飛快的在周圍掃了一眼,全是腦補島國小片上的強迫鏡頭,豎起耳朵,四周都很安靜,如果他現在飛撲上去,鎖住沈青的口鼻,然後束縛住她反抗的雙腿,是不是就能夠成功登陸,最好也能得到那一抹紅唇的滋味?
可是再看一眼,這簡陋的破鐵床,絕對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估計他只要有一個動作,那麼這床吱吱呀呀的就會第一個拉響警報,鬧得滿世界的人都知道。
可是——
如果一切都在無聲中的話,以他對沈青的瞭解,那傢伙一定會先拿眼睛狠狠的瞪他,然後然後給他解釋的機會,而他就可以用這幾秒的時間,將那個人的嘴含在自己的最裡,然後各種叉叉,各種如願以償——
媽的!
齊修低咒了一句,帶著一身的火,越想越是興奮,越想越是寂寞難耐,故意大聲的在床上像是烙餅似的翻騰了好幾下,果然那吱吱呀呀的床叫聲,纏綿的叫他恨不能要碎了牙齒,太他媽的有節奏感了,他動,它就響,他加快速度,那邊也加快速度,簡直就不給他任何幻想的機會。
折騰了半天,最後齊修雙眼閉上,強迫自己睡覺,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一旦那麼做了,那麼自己將會有多麼可怕的下場在等著他。
大家都是偵察兵出身,所以雖然這裡沒有吹起床號,可是都自動自發的早早就醒了過來,彼此都沒有怎麼說話,一切都很安靜,等溫晴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對面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齊修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起床穿好衣服,將鞋帶緊緊的系結實,準備拿著臉盆去洗漱,可是起身就碰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齊修。
「我把水給你打回來了,這裡也沒有什麼講究的,水房現在人多,你就湊合這洗洗吧。」說完將一盆有些微熱的水放在椅子上,順手熟稔的抽下掛在一邊的毛巾塞進溫晴的手裡。
「幹嘛在這裡發呆呢,一會兒指不定有什麼事兒呢,趕緊的吧!」齊修推了一把溫晴,突然很喜歡她剛剛呆呆的小模樣,自己起了大早好不容易排上熱水,雖然自己都沒有捨得用一點兒,可是他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至少是為了這一刻。
「謝謝你,阿修!」溫晴笑了,也不矯情,痛痛快快的洗了臉。
「喏!我媽上次我郵過來的,你看看怎麼樣?」說完齊修拿出了一個打開蓋子的小瓶子,摳了一塊白色的乳狀膏體,用眼神示意著沈青。
「?」溫晴一愣,隨後聞了聞那種淡淡的香味,伸出了手。
「臉過來,矯情樣!」齊修沒好氣的哼她。
溫晴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可是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於是將臉一伸,齊修將手上的護膚霜抹在了她的臉上,隨後溫晴退了一步,自顧自的抹了起來,味道真是好聞,抹在臉上也特別舒服。
「誒,阿修,這是什麼牌子的啊,不錯。」
「我媽說教什麼詩什麼黛的。」
「操,詩蘭黛!」溫晴湊過去揪住齊修的領子,磨著小牙道:「還有多少?」
「還有兩瓶吧,有些讓我給晚上抹腳丫子了,我發現這東西挺滋潤,正好我最近腳干。」齊修老實的說道。
「你大爺的,你這敗家子兒竟然抹腳,那你剛剛怎麼還給我擦臉?你什麼意思?」溫晴很危險的瞇了瞇眼睛。
「嘿嘿嘿——我覺得你最近的臉跟我腳跟差不多,覺得應該適合你。」齊修真是不怕死的貨,這話一個假漢子,真女人的身邊說,那絕對是不要命的。
「一會兒通通給我交出來,那好幾百塊錢的玩意兒,你他媽的抹腳丫子,我真想抽你。」溫晴覺得自己都跟著肉疼,媽蛋,那東西不光貴,而且國內還真是不好買,絕對是奢飾品。
衣服,包包,化妝品可謂是一個女人必須的三個要素,尤其是溫晴這樣高品質的女人,現在其他兩樣沒法追求而,但是這個她還是很執著的,皮膚差了,以後是補不回來的。
齊修笑得瞇起了眼睛,順著溫晴的小脾氣,順著她的毛,「都在我背包裡呢,你的給我咱們交換成不?」
「成交!」溫晴很高興,心裡美滋滋的,這小子就是上道!
嘩嘩——
一聲哨響,隨後有人在外面喊了一聲。
「大家趕緊集合,咱們到營地去報道!」
隨後大家都嚴肅了起來,紛紛整理衣著,快速的小跑了出去,
隊列從吹哨到完成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
而選拔不光是他們偵察營這一批,還有幾個從其他高素質部隊裡優選出來士兵,因為有順序,所以他們在報到處的外面等候著,可是看著時間還有要挺久的,也就讓他們都各自找地方先候著,等到時候喊名字。
溫晴和齊修兩個人輕手輕腳跑到了報到處的一角,因為是臨時搭建的,只是幾面帆布固定的帳篷,撩開一角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況,齊修好奇的也跟著偷看了起來,可是他此時心真是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了,他能感覺到沈青的手就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溫溫熱熱的,卻不會有粘膩的感覺,很舒服,而耳邊那輕輕的呼吸聲更是叫齊修暗爽不已,平日裡這種待遇是很難享受到的,如今靳新走了,自己終於爬上了這個覬覦了已久的位置!真是爽歪歪了——
溫晴則興奮的一邊小聲的嘀咕著,從軍銜到整體素質分析,那真是全了這不,
「又是個陸軍的,這一會兒差不多進來二十多個了,陸軍的數量永遠都佔全軍配置的最高,無論是空戰,高技術戰,還是複雜環境下的電磁戰,從局部戰爭到全面戰爭,到了最後陸地的完全佔領權還是要依靠陸軍才能夠完成,看看,咱們也是陸軍一份子,真是光榮!」
「誒,那不是在我們學校裡做過交流生的國防科技大的高材生嘛,靠,沒想到他也跑到這類來了,但是這人體能素質可能弱一點,但是人家的專業是現在特種兵部隊最需要的,十有*是被留下,嘖嘖——」
溫晴在齊修的耳邊絮絮叨叨的講解著,可是齊修哪裡能聽到那麼多,要那噴灑出來的熱氣,鼻子下那淡淡的香味,聽得齊修的心都跟著飄飄然了,聲音早就變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總覺得自己只要一回頭,就可以好好的親在那張噴灑著甜膩氣息的唇上。
可是溫晴的肚子咕嚕了一聲,嘴裡也不念叨了,微微挺直身體,在軍營裡養成的習慣讓她每天到了時間就會準時咕咕響,但是這樣的情況很少,基本上是過了吃飯的時間才會有的。
吃飯?!
天哪,她竟然興奮的忽略了這點,他們從到了這裡竟然還一段飯都沒有吃呢,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湧上了心頭,眼前來來往往的人,負責報道的共工作人員很熱情,基本上就跟昨天見到的政委一樣,讓人覺得好像有一絲違和感。
照理說,軍隊的辦事效率絕對是高的,更何況是以各項都是頂尖的特種部隊,他們作為選訓的隊員,合理安排,然後進行選訓才是正經,可是到現在竟然連個教官都沒有出現,這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這樣的平靜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氣勢,這樣的領悟讓溫晴瞬間失了剛剛的那種輕鬆和淡然,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溫晴絕對敢拿自己的腦袋保證,接下來的風暴,絕對會讓這裡的一大部分人給洗出選訓部隊。
相同了這點,在看了眼身前的齊修,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著衝著她,轉了頭,無聲的詢問著。
「阿修,這裡現在很不對勁兒,一定要謹慎小心!」
齊修聞言,靠了過來,同樣小聲的回道:「嗯,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齊修自信的笑著,大有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豪氣。
而真的應了溫晴的擔憂,在距離選訓基地兩公里外一處平坦空曠的地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起了三個軍用帳篷,裡面堆滿了各類通訊器材,三十多名穿著深綠色迷彩野戰服的士兵忙碌的在帳篷內外穿梭著,其中一座帳篷裡擺放了五台液晶巨型顯示屏,屏幕被均勻的劃分出上百個監控畫面,每個方塊的右上角都先是不同的數字坐標,代表著一個特定的位置。
顯示器前面坐著一名面容肅然的通信兵,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著,隨著辟里啪啦的鍵盤聲,一道道帶著密碼的指令被輸入了程序。
而此時在站在他身後的是這次負責選拔的主教官——譚岷,他的有一米九多的身高,健壯有力,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毒箭,沾染便是致命,而此時他微厚的嘴唇緊緊的抿著,注視著監控畫面的一個方格。
而那正是溫晴和齊修在在報到處的位置。
時間——正午十二點整!
「都準備好了嗎?」譚岷抬手按住通訊器的麥克,沉聲問道。
「一切準備就緒!」突然在監控畫面的一角上,一個長相平凡,卻高挑精瘦的小子對著屏幕比了一個手勢,臉上帶著驕傲和自信的微笑。
譚岷的眉頭打了個結,微頓了幾秒,聲音都帶著一股的涼氣,「一會兒下手都給我往狠了整,如果有漏網之魚的話,你們就給我把皮子繃緊了點!」
「嗷嗚——」
「不是吧,頭兒,你的意思是一個不剩?」
「是不是太狠了點,你不留點人下來你選誰啊?」
「不會吧?我這次的假期可是等了半年多,也太凶殘了吧?」
「頭兒,你就不能換句話?怎麼沒次都是這套啊!」
「大人,要是我們完成任務是不是有獎勵啊?」
「對啊,對啊,是不是能讓我們再多休息幾天啊?」
譚岷的眉頭鬆了幾分,嘴角輕輕揚起,眉眼中也染上些許淺淺的笑意,「你們皮子是緊了吧?抓住他們是你們的本分,要是抓不到的話——呵呵呵——」
「我們怎麼算都是吃虧,嗷嗚——」造反聲忿忿而起。
譚岷也好心情的悠著他們,可是畢竟為了這次的突擊,手底下的這幫小子也是累得
得夠嗆,所以不說話,任由他們插科打諢的笑鬧著。
過了好一會兒,譚岷抬起頭看向了手錶,這邊負責監控和執行的通訊兵也有了變化。
譚岷的通訊器裡,所有的雜音瞬間在耳邊消失,一聲響亮的通報聲傳了過來。
「報告!現在監控區域內所有人員全部昏迷,請求指示!」
譚岷的面容瞬間蕭殺起來,沉聲說道,「全體行動組的成員聽令,現在按照計劃,開始行動!go——」
一聲令下後,在監控器的屏幕裡,一分鐘之內來了四輛軍用卡車,上面的戰士,一個個如鬼魅般靈敏快速,閃動間,一個個暈倒的選訓士兵就被這些人輕鬆的一手一個,甩在卡車貨架子上,眼看著有些裝不下的地方,有人還拿著大頭皮鞋就是一腳丫子,然後關上鎖,前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這一區域內的所有的選訓人員給已經被清理乾淨,最後看著軍用卡車的尾氣,消失在了屏幕的視野裡。
譚岷冷笑的轉過身,大步走出帳篷,感受著烈日穿透身體的熱度,站在這裡的一個排的特種兵戰士,已經悄然無息的在集合完畢,整齊的隊列,銳利的雙眸,彪悍的身姿,他們長得並不出色,可是那一身從鮮血中浸染過的風姿透著一種的剛力,一種屬於強者,屬於男人的最奪目的姿態,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英姿勃發,直指目標。
溫晴晃了晃腦袋,緩緩睜開眼睛,一種針尖似的刺痛在腦子裡蔓延,渾渾噩噩的,腦子甚至覺得有些遲緩,口乾舌燥,費勁的吞嚥了一口唾罵,總算是覺活過來一點了,可是一動身體卻是一種酸軟和無力,彷彿被大卡車給碾壓過似的。
眼睛的焦距終於找到了準確的位置,頭頂上是幾顆星星散落在墨色的夜空上,鼻翼下是青草帶著泥土的味道,這裡——
絕對不是他們去的那個營地!
溫晴忍不住咒罵了一聲,支起身體,銳利的雙眸謹慎而小心的打量著四周,快速收集第一手信息。
地點:野外深山。
時間:十點鐘左右。
人:眼前現在空無一人。
「尼瑪——」溫晴爆了粗口,她現在幾乎可以想像他們是怎麼被弄到了這裡,然後即將上演的又是什麼樣驚心動魄的過程,操他大爺的,誰他媽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
但那這是幾秒鐘閃過的情緒,已經清醒溫晴站起身,開始在四周搜索了起來,如果這是對他們的考驗,那怎麼也會給他們必備的工具。
在周圍搜索了一會兒,在一個樹葉覆蓋的地方找到了一份地圖,一把軍用匕首,還有一塊太陽能手錶和一枚遇到危險的時候發射的信號彈。
溫晴藉著月光看了眼手錶,現在是十點半。
那也就是說,從他們簡單的從他們餓得不行送上了盒飯後,他們已經昏迷了十幾個小時,而如此勞師動眾的將他們弄到這個地方,那絕對不會太遠,一是這裡沒有飛機停降的條件,二是為了他們這些是否能留下的選訓者來說,他們真是夠不上格兒。
想想這些人如此的煞費苦心,就是為了能給他們這樣一個新鮮的測試,看來他們真是要感到榮幸。
溫晴突然心情好了起來,笑了笑,將裝備代號,然後看了看周圍的標示,再看地圖,如果分析沒有錯的話,那麼這裡應該距離他們的營地應該在一百公里內的,再看了眼上面的要求。
在四十八小時內安全返回營地!
這場是考驗在生存能力的測試,危險性不大,關鍵是看參加選訓隊員的野外生存技能,還有在山林中紅徒步奔襲的能力,以及方向感,獲取食物的等綜合能力的素質考核。
果然是特種部隊,就連考核的招數都這麼出奇,看來這一遭真是沒有白來!
夠勁兒!
溫晴瞇著眼睛,舔了舔微微裂開的嘴角,腦袋裡湧上一股難以形容的興奮之情,愉悅的攥緊了拳頭。
等了多久了,三年?不,或許是更久,或許從走上軍營的那一刻開始,她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一直壓抑著,期望著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的前進,此時此刻她終於有了一種圓滿的感覺,到這裡,踩上這片土地上,這種雖然伴隨著危險,卻能夠真正證明自己的地方。
重新緊了緊鞋帶,紮好袖口,把帽簷兒擺正,再次檢查好裝備後,那銳利的雙眸寒光四射,所到之處一片毀天滅地的氣勢。
溫晴將地圖快速的記在腦海裡,然後開始按著既定的路線開始前行,可是走了快三個多小時,溫晴就果斷的放棄了,剛剛天上的月亮還不錯,也許是要變天,現在已經佈滿了厚厚的烏雲,在東南地區,天氣變化很快,看情況一會兒將會有一場大雨,所以她必須在大雨前找到一個可供休息的地方,而且在叢林裡,一片漆黑,不可預知的危險太多,她不能再繼續冒險。
嘴巴上又乾又渴,嗓子也疼的覺得連說話都費勁,身體已經拉響了紅色預警。
確定休息後,溫晴藉著偶爾露出烏雲的月光在四周快速的找了起來,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雖然有昆蟲的叫聲,可是一切安靜的可怕,在叢林中如果找不到堅固的地面堡壘,那只有選擇高處,於是溫晴吊著匕首,雙腿雙腳用力,很快爬上了兩人多粗的大樹,找了一個有粗粗枝幹的樹杈,蜷縮著身體,疲憊的睡了起來。
她不是古墓派的小龍女,自然無法習慣這樣凌空的睡眠,可是當機體強制需要休息的時候,那麼她就必須去適應所有的環境。
就這樣帶著警惕和緊張,溫晴在樹杈上睡了兩個小時左右,
醒來後感覺體能上恢復了不少,如果不算肌肉酸痛的話,乾渴和飢餓又席捲而來。她又要開始行動了,在下樹之前,溫晴抬起頭,透過樹枝的縫隙張望著,她的有些擔心一樣在這片樹林中的齊修,但是心裡也湧上了一些莫名的期盼。
直覺告訴她,他們會成功到達目的地,他們會一起勝利!
夜晚的叢林是危險的,時間雖然緊迫,溫晴卻異常的謹慎,黑暗中的果實,雖然勾出了她無限的渴望,可是看不到具體的形狀,那種隱藏的危險下,她不會嘗試,特種名額有限,他們每一次的機會都得之不易,所以更不能稀里糊塗就倒在這裡。
當溫晴的背影消失在一片矮小的樹叢時,一個隱藏了許久的身影抬起了塗滿綠色油彩的臉,那雙眼睛閃爍出異樣的光芒,如同一個等著獵物的獵人。
「大鳥,這裡是w35坐標,小鳥再次出發,完畢!」
「繼續暗哨潛伏,完畢!」
「收到,完畢。」
收好通訊器,潛伏在暗處的裡獵人,勾起了唇角,那種塗著綠色,黑色油彩的面孔,襯得越發的可怖,在隱隱的光亮中,只有眼珠子上的白色不時,轉動,發出森白的光,像極了地獄的眼睛,獵人已經尾隨上了他的小鳥,一切只等待最佳時機,然後一刀斃命!
清晨,太陽緩緩從地平面升起,衝散了天上的烏雲,讓一切都彷彿有了生機,透過濃密的樹葉,輕輕灑灑的揚了下下來,霧氣也隨之在視野中消失,一夜的前行終於讓溫晴鬆了一口氣,緊繃過後,是格外的疲憊,可是她明白,白天對於他們這些選訓的人將更加艱難,危機四伏——
大部分可以充飢的食物溫晴早就爛熟於胸,在可以清楚看見植物全貌的情況下,溫晴終於下手了。
在後面遠遠跟著的獵人笑著放下望遠鏡,這隻小鳥,他不能不承認,這個小鳥絕對是有所準備的,面對如此的乾渴和飢餓,他竟然還能如此放棄腳邊集結的露水,用十足的耐心在找著他可以吃的食物,如果他不謹慎的話,就是剛剛那片樹葉,帶著少量的毒性,和露水混為一體,喝到嘴裡,他也就不用費事再繼續跟著他了,只需聯絡總部,然後自然會有人把他給扛出去,至於結果,那很簡單,就是失去資格,離開!
因為溫晴的謹慎,獵人也小心的抬起頭,再次觀察,確定身上的迷彩服與四周的植物完美的融為一體,透過樹枝的間隙,淬利的眼如箭,可是箭還未發射出去,就好像被那小鳥的黑眸對上了,對視?!不會吧——
獵人的的頭皮瞬間發麻,一種被發現的預感襲向大腦,再去確認的時候,卻發現,那人還在繼續找著食物,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一直在樹叢中潛伏的獵人見她離開才敢不大不小的喘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再看下彼此的距離,屏息的『母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眨了眨眼,目測彼此的距離,因為叢林視野不夠開闊,所以觀察的距離常規的二十米左右的範圍,這樣的環境,對於這樣的雛鳥來說已經是高標準的了,自己的擔心實在有些多餘,他實在不想將對方的程度判定得太高。
目標再次從視野裡消失,獵人起身繼續在叢林中潛行,動作乾淨利落,走過的地方隨後就被清理足跡,可是讓他最後驚訝的是,他在潛行了十分鐘後,竟然失去了目標,周圍沒有踩踏過的痕跡,讓他找不到一點繼續追蹤的線索,最後沒有辦法,只好懊惱的退回了剛剛的路,企圖再次發現線索一路回走,最終停留在痕跡消失的地方。
此時,他竟然忘了自己背後,那個最為薄弱的環節,一隻虎視眈眈的猛獸已經張開了它的利爪,同色系的作訓服纖細的身影,靈活的將自己彷彿蛇一樣盤繞在不遠處的樹幹上,那口小白牙彷彿淬毒的箭。
溫晴潛藏在樹幹上控制著呼吸的頻率,將整個身體的機能調整到最低,微瞇的雙眼謹慎的觀察著對方。
她在猶豫,是出擊還是扮作若無其事。
雖然明白這次的考核不會這麼輕鬆,可是具體能有什麼安排她是絕對猜測不到的,可是就在剛剛她獲取食物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那個獵人,突然明白了早預料到這次的考核不可能這麼輕鬆,但是具體會變化成什麼樣的考核他卻猜不出,直到確認身後有人吊著,心裡才有了準確的答案。
哼——
這個下馬威真是煞費苦心了,新兵和老兵至今啊的餓對決,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這對他們這幫各個部隊裡的尖子兵也明白明白,何為尖子?被特種部隊狠狠的挫掉帶來的一身銳氣,真是直接而又殘忍,這裡不會給你平等的機會,強者,用自己的本事說話,否則只會丟臉。
可是到底是等待還是出擊——
就在溫晴猶豫的那幾秒鐘,獵人已經離開了溫晴的攻擊範圍,這讓溫晴看著到嘴的獵物就這麼飛了,心裡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但是這還好不是真正的戰場,只要她伺機而動,等待時機,那麼她還有扳回來的機會,但是這樣的猶豫,這樣的做事態度還是必須要克服,當斷不斷才是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最大因素,所以她下次絕對不能這樣!
在確定獵人消失在她的視線後,溫晴從樹上無聲無息的滑了下來,然後繼續踩在獵人的背後,亦步亦趨的追蹤了上去,而此時兩個人的角色互換,這將成為一場有意思的考核。
獵人又找了一圈,最後確定自己是真的把那只獵物跟丟了,心裡也不由得懊惱的幾分,帶著一絲不甘,按響了通話器。
「報告,小鳥飛走——請求支援!」
「——」通話器那邊微微停頓了幾秒鐘隨後響起,「大鳥10,你真讓我為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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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頭兒——」大鳥的聲音是那麼不甘心,話語中似乎還帶著控訴。
「操,喊也沒有用,自己弄丟的就自己給我找回來,別說我沒提醒你,那小鳥可是長著利齒,你小心著點!」
「您的意思是——」
「呵呵呵,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鳥給戳瞎眼睛的話,你的下場會很慘!對了,你們海軍陸戰隊的大隊長昨天還在電話裡問候你了,他可是很期待你回去的。」
「頭兒——你不是要——」大鳥的臉都綠了,從特種部隊裡遣回去,那真是太糟糕了,絕對不行。
這樣的後果讓獵人在眨眼間,機警的靠在樹幹做出了戰鬥的準備,銳利的雙眸謹慎得觀察著四周,瞇起的眼中閃過一抹狠絕的神采,像是一頭被逼到了懸崖邊的猛獸,張開爪子準備最後一搏。
此時,他不能不承認,他做了最愚蠢的行為,那就是兵家大忌——
輕敵!
而讓讓獵人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溫晴在一番冷靜的分析後,她竟然選擇繞開常規的線路,從另一條路直奔目的地。
自己作為獵物被丟失後,除了開始的那段慌張,可是說是個空子,等反應過來的獵人恢復冷靜後,那麼獵人必將會對獵物靳新戒備反撲,所以追捕能繼續進行,只有各走各的,可是有效減少時間,如果必須要反守為攻,那麼只能繞到前面設伏。
設伏——
「自春秋至於戰國,出奇設伏,變詐之兵並作。」
現在的條件不具備,而硬碰硬更是愚者的行為,特種兵不是莽漢,所以聰明的運用手裡的資源做最好的戰術準備才是最實際的。
「報告,小鳥依然沒有出現,我懷疑他已經繞開了咱們設的線路。」大鳥10黑著臉,不得不匯報,以為自己有反撲的機會,可是那小鳥真是太狡猾了,竟然就在這樣無聲無息的就跑了。
「確定?」
「確定!」
溫晴離開原本的路線不單讓尾隨的獵人沒想到,就連駐守在指揮部的譚岷都大吃一驚。
雖然特種部隊的選訓都有傷亡率跟著,可是每個兵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所以雖然有時候設置的任務有危險性,可是那安保措施絕對是謹慎又謹慎,為的就是讓每一條生命得到保障。
這次的叢林考核,他們在所有必經的路上都安裝了隱匿的攝像頭,所以只要按著常規路線行進的話,那麼後方的人都會在最大程度上保障這些選訓人員的安全,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人脫離的那常規路線,沒有攝像的監控,他就這樣消失在畫面之中。
「找,自己趕緊的找,如果出了事兒,你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譚岷氣得眼睛都紅了。
而被臭罵了一頓大鳥10則灰溜溜的關閉了通話器,嘴裡啐了一句,隨後沮喪的開始在叢林裡找了起來。
譚岷在指揮部裡來回的走著,不時看向監控畫面,可是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就是沒有人,而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突然——
消失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溫晴再次出現在了畫面裡,而且竟然還在鏡頭對著的位置,按著匕首,樹枝在地上挖陷阱,那小臉上因為汗水,被袖子一擦弄出了幾條泥道子,頓時有了一點喜感,剛才還氣得跳腳的譚岷笑了,不大的眼睛都笑沒了,眉梢一挑,將監控屏幕前的通訊兵給踹到一邊,自己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開始看著溫晴的舉動,雙手抱胸,一點也沒有給大鳥10提供一點情報的意思,赤果果的看好戲的架勢。
而溫晴心裡有點緊張,她選擇在此地設伏就是因為發現了這裡出現監控設備,如果每個人必須要接受獵人的洗禮,那麼逃避過程回到目的地並不算一場漂亮的勝仗,所以,既然決定,那麼她就要讓攝像頭那邊的人好好看看他的實力,她只要將所有的實力都展示出來。溫晴決定再次設伏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發現了隱蔽在樹杈上的攝像頭。
做好最後的檢查後,溫晴看了眼手錶,拿起一邊的樹枝樹葉給自己做了一頂簡陋的帽子,又順手在臉上搓了兩把,心裡也暗暗心疼自己的肉皮子,親——你又苦了。
半個多小時後,隱藏在暗處的溫晴終於在視野裡發現了那個獵人的蹤影,她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因為這條線路很偏,機會碰到獵人的同黨,所以一對一的比試,她有幾分的勝算,而這樣的一齣好戲,就當是她送給監控器那邊人的小禮物吧!
溫晴屏住呼吸低下頭,雜草樹蔓為她纖細的身體做出了最後的偽裝,調整呼吸頻率,聽著耳邊獵人踩在樹葉上的響聲,心中開始默默計數——側耳傾聽腳步的聲音,口中默默倒數著。
五——四——三——二——
一!
溫晴氣勢如虹的從矮樹叢中跳了恰裡,鎖住木白哦,揚手就是狠狠的一拳,那是十足的力道,不減分毫,彷彿此時獵人就是自己練習時的大沙袋,打臉,擎肘擊向肋骨,然後腿狠狠掃向獵人的下盤,揣向膝蓋的後側,翻身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後扭緊,接連幾聲悶哼,熟到不能再熟的制敵手段,雷厲風行一氣呵成的將對手打得倒在了地上。
溫晴飛快的衝過去,膝蓋跪在他的肚子上,手掌壓制脖子,閃著寒光的匕首從靴子裡抽出,寒冷堅硬的用另一側沒有刃口的刀背抵住獵人的大動脈,雙目猩紅的瞪著他,凶神惡煞的開口,「現在是不是考核?」
已經那個被打的暈頭轉向的獵人,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點了點頭,渾身就跟散了架子似的。
溫晴毫不客氣的說道:「那你現在已
經陣亡,回去吧!」
「你大爺的!」一句話,頓時讓倒在地上的獵人開始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意識也重新回到了腦子裡。
「操你大爺的,你還能不能再無恥點,都死了還他媽的反抗,要不要老子現在就把你徹底敲死過去?!有點兒素質行不行?」溫晴罵道,加了力道,膝蓋頂得對方陣陣作痛,卡在脖子上的手也變得呼吸更加困難,於是無力反抗的獵人也只能認了栽,罵罵咧咧的無奈點頭,溫晴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
而一直關注監控畫面的譚岷,彭的拍了下桌子,那張黑臉跟要吃人了似的,嘴裡罵道:「這幫兔崽子,看來這段時間真是輕鬆了,竟然讓選訓的小兵兒給收拾了,這叫個什麼玩意兒啊!」攝像頭那邊。
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副教官,程偉暗暗為獵人歎了一口氣,這次他們真的是倒大霉了!
譚岷頭都不抬一下,掃了眼旁邊程偉讓他下指令。
「再給我安排兩個結實的兵,那小子需要收拾收拾,太他媽的囂張!」
「氣焰是有點囂張,也不利於以後你放在手裡頭收拾,可是——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膽大心細,身手還挺不錯的。」陳浩然看著畫面,一臉的糾結。
「操,嘰歪什麼呢,還不趕緊的去,說必定這小子一會兒都沒影兒了。」
「好好好——」說完程偉站直身子應了聲,轉身大步走出了帳篷。
譚岷看著畫面裡的溫晴,然後視線轉到另外一個畫面,摸著下巴笑了,暗自低語,「娘的,今年的學員是咋回事兒?一個個怎麼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好收拾啊——」
譚岷這話聽得一邊的通訊兵臉上直抽抽,心裡開始為那幾個被探明看上的人默哀祈禱。
如果說溫晴的敏銳的洞察力和對待獵人果決殺伐,那麼另一個人讓譚岷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才叢林中的急行軍速度。
這個人就是——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