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打開抽屜,攤開件,一張2寸小照片貼在右上角,下面細密的表格上記錄著一個個數據,粗糙的大手在照片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沈家書的暗色的眸子中露出了依然冰冷,剛剛的掙扎彷彿槍口上的青煙,呼的一下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一顆絕對聰明的頭腦,果決的行事作風,利落的身手,敏銳的洞察力,這絕對是一個軍官最希望在士兵身上看到的優秀特質,這條路絕對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也絕對能成就這個丫頭。
溫晴——
從現在開始,你,將正式踏入沈家——
溫晴從指導員那裡一出來,手上的大包就被王超給奪了過去,還得瑟的抖了抖重量,最後滿意的撇了撇嘴。
「小晴晴,你說你家表哥真夠意思,看來這次的東西夠咱們吃上半個月。」王超嬉皮笑臉的說道。
「得瑟,何止是半個月啊,我看一個月是沒有問題。」王浩森也插了一句,眼睛使勁往那大口袋裡鑽。
溫晴笑著啐道,「有你們這幫老鼠,我看也就是一周就得讓你們給我吃的就剩瓶子。」
「喂,小晴晴,我們也是怕東西放在宿舍裡壞了不是?」王超撞了下溫晴的胳膊,帶著討好的笑,不大的眼睛飛過來一個嫵媚的秋波。
溫晴搓了搓胳膊,哆嗦道:「超哥啊,你別整個眼神行不行,想害的我吃不下東西是吧?太狠了點啊。」
「哈哈哈——被你看穿了,我他娘的就是噁心你,對了剛剛噁心不?要是噁心,我回頭給咱們屋裡的老范試試,那傢伙的戰鬥力也挺強的,弄噁心了,這包東西我還能多享受幾天。」王超惡劣的大笑,身邊的王浩森用拳頭狠狠的捶了他兩下。
笑鬧後,王浩森看著溫晴好奇道:「溫晴,我怎麼沒見你給你哥打過電話啊?」
溫晴微愣,隨即搖頭笑了笑,眨巴著眼睛道:「我喜歡。」
「呵呵呵——怪丫頭!」
溫晴看著不遠處的圍牆,嘴邊露出了一抹淺笑,聽說過幾天就有假期了,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她也想給沈亦凡帶點東西回去。從到了沈家然後再到這裡,他們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除了沈家書傳遞過來的幾句話,好像兩個人並沒有交集。但是她覺得沈亦凡懂她,她需要親情,卻也害怕,怕得到後再失去,而他都懂,無聲的關懷和哥哥的寵溺,讓她開始有了一個不再流浪依靠,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晚上的加訓結束後,大家回到了宿舍,拿出一堆零食就開始像老鼠一樣咯吱咯吱的吃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天中最輕鬆的笑,這樣的感覺好極了。
京城
沈亦凡擦著額頭上的汗,對著不遠處的人揮了揮手,隨後拍著籃球,扯過衣服準備回去,年輕的面孔上因為運動而泛起了紅暈,一層薄汗讓溫潤俊逸的他更平添了幾分的英氣,不時走過的女生忍不住朝著他張望著,露出羞紅的臉,隨後被人打趣著跑開。
「亦凡——」
沈亦凡轉過頭,對著走進的好友揚了揚拳頭,「剛才還找你,沒有你在不過癮。」
「呵呵呵——週末咱們再戰。」這一個清朗明亮的笑聲,透著一股的清透,而人也如聲音一般,明亮的眼睛隨著笑變得彎彎的,彷彿是最璀璨的碎鑽灑落在了他的黑眸中,立體的五官,微微圈起的褐色頭髮,再配上一米八二的身高,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個焦點。
「你們現在的課還那麼忙嗎?」沈亦凡笑著摟住齊瀟的肩膀。
說道這個話題,齊瀟有些僵硬,家裡的事情很多,身處其中壓力可想而知。
「唉,不談這個話題行嗎?」
「又是家裡的事兒?」沈亦凡輕聲問道,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到沈家書那天在書房的話,他的心裡也有些亂。
「走,一起喝一杯?」
「走。」
在學校的服務社裡買了幾罐啤酒,兩個人走到了學校裡的小湖邊上,隨性的躺在草地上。
「你家裡人還反對你學醫?」
「我爸的脾氣你也知道,但我不想放棄。你呢,你不準備畢業後去部隊?」齊瀟側過頭看著身邊的好友。
沈亦凡閉上眼睛,歎息了一聲,眼前突然轉過了溫晴那帶笑的俏臉還有沈家書那種複雜的神色。
「我想做一名律師,而且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吃那碗飯的料,在總政機關裡混著,論發展我不會超過我爸,但我要是選擇這個,那我也許能做出個樣來。」
兩個人撞了下啤酒罐,一口氣喝光,手指使勁一捏,好像發洩似的,狠狠摔向遠處,發出光啷一聲。
半晌,
齊瀟笑著用腳踢了踢沈亦凡,「聽說你家來了個小表妹?什麼時候帶出來介紹介紹啊?」
沈亦凡瞪大了眼睛,沒好氣的瞪他,「我們家天澄可是很粘你,在她跟前可別提。」
「那丫頭,呵呵呵——你還當真不成?我可沒不會殘害國家幼苗。」齊瀟失笑道,擦了擦眼角上水漬。
「那丫頭對你還真是挺有長性,我也以為是兩天半的功夫,其實我妹不錯,你可以留意著,真的。」
「你可行了吧,她才多大,在我眼裡就是小丫頭,跟我們家那個齊修一樣。」
「齊修?那傢伙現在還老樣子?」沈亦
亦凡挑眉問道,那在齊家來說就是個黑羊,個性十足,能打架,能玩,就是對學習興趣缺缺。
齊瀟揉了揉額頭,「你可別讓我頭疼了,那小子還是那樣,我看把他送到部隊裡上上規矩最合適,昨天又打了,明天我還得跟他賠禮道歉去。」
「呵呵呵——那小子看著跟你差不多,可是這脾氣真是差的十萬八千里。」沈亦凡使勁伸了個懶腰,然後支起身體從草坪上跳了起來。
「還有時間,陪我出去一趟吧,明天給人賠禮道歉總不能空著手啊。」齊瀟苦笑著說道。
「行,走吧!」
兩個人隨後朝著校外走了出去,昏黃的路燈下,稀疏的路人,幽暗的角落裡一雙如狼般狩獵的目光隱隱泛起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