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不是說包廂全部坐滿了?為什麼七號包廂剛才明明空著,卻不給我們!」一個大嗓門兒的女子呵斥道。
「小姐,那是因為城主大人主動讓出了他預定的兩個包廂中的一個。」是侍女冬兒的聲音。
「哼,少拿城主大人來搪塞我。難道咱們明珠郡主的面子還不如幾個小孩子。」
「二舅媽?她怎麼也來了。」齊琪蹙了蹙眉頭,輕聲說道。
「誰?」秦野問。
「我二舅的夫人赤如雲,豐寧王的大女兒,赤烈陽的姐姐明珠郡主,一個難纏的女人。我聽到她那個婢女秀珠的聲音了,想必她肯定就在附近。」齊琪冷笑地說道。
秦野一聽,便不再說話。
葉知秋聽到竟然是赤烈陽的姐姐,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齊琪看了眼反應迥異的二人,突然笑道:「難怪我表舅還沒出現,原來是算計到我頭上了。也罷,我就會會這膽敢在丞相府搞風搞雨的賤婢,看看能不能讓她吃點苦頭。不過你們也做好心理準備,估計她那主子一早就注意到我們了,現在派個婢女來,無非是想要引我出去。」
「那就乾脆別出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飛揚立即建議說。
因為蘇落落的緣故,他也不願與這個明珠郡主照面。
「嘻嘻,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人家找上門來,總不能裝作沒看見,這面嘛,是一定要見的。放心,我們可能定吃不了虧。剛才我還在想如何讓知秋的賠率更高一點,現在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忙!」齊琪笑得像一隻小狐狸。
聽到這話,三人皆是一愣。
齊琪顯然很樂意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又笑著說道:「不過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咱們這位郡主殿下出了名的難纏,這次想必就是專程來為赤烈陽那傢伙鎮場子的,一會兒可要小心應付。她畢竟是我的舅媽,又是堂堂郡主身份,我也不能太不給人家面子。」
她一邊說著,便站起身來,走出了包廂。
葉知秋和楚飛揚原本的興奮此刻全然被緊張和擔憂代替。
尤其是葉知秋,額頭都沁出來豆大的汗珠。
明珠郡主突然出現,讓他感覺莫名的壓力。
原本大大咧咧的楚飛揚這時候也受到這種情緒的感染,不由得為他擔憂起來。
二人無所適從,不約而同地看了眼秦野。
「你們看我幹嗎?我連什麼明珠郡主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到。」秦野自嘲地笑道。
這倒不是假話,秦野對於朝堂的事情漠不關心,知道有個炙手可熱的豐寧王已經很不容易了,又怎麼可能瞭解他有幾個兒女,也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名字。
二人想到秦野的身份,也知道他不是說假話,只好苦笑一下,豎起耳朵傾聽迴廊裡的交談。
包廂外面的迴廊裡不像入口處那麼喧鬧,反倒顯得很安靜。
否則,這樣的隔音效果,秀珠的聲音也不會如此清晰。
「咦,秀珠,包廂裡就聽到你的聲音,沒想到還真是你?」齊琪問道。
「秀珠見過九小姐。」叫秀珠的婢女收起了剛才頤指氣使的態度,壓低嗓子說道。
「怎麼沒看到我二舅媽?」齊琪又說。
「郡主殿下她……」
「哼,大膽!」秀珠還沒說完,立即就被齊琪厲聲打斷,「二舅媽嫁入丞相府,便許諾對聞人家的人放棄封號,你難道忘記了。莫非,你覺得本小姐不算聞人家的人?」
「婢子知罪,婢子該死!」
迴廊裡傳來一陣咚咚的撞擊聲。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秀珠竟然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地告饒。
她不敢有絲毫僥倖,額頭都磕破了。
「好啦,起來吧,下不為例!若是再胡說,以後就別說話了。要知道,禍從口出!」齊琪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婢子……婢子謝謝九小姐。」秀珠再次道謝。
「齊琪!」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正主兒總算出現了。
其實秦野早就鎖定了聲音的主人。
雖然她刻意壓制體內的氣息,但是在無極天珠的幫助下,他還是能捕捉她身上與眾不同的力量。
冷冽,陰寒……
很難想像,這樣的氣息會出現在一個郡主身上。
「齊琪見過如雲舅媽!」齊琪說道。
「免禮!」
「謝過如雲舅媽!」
「齊琪,你不是在王都嗎?什麼時候跑這兒來了?」赤如雲問道。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有韻味,帶著一股子特別的風情,聽起來比想像的似乎要年輕得多,倒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這不,落落突然搞什麼擂台擇婿,我這個做朋友的放心不下,來這裡給她把把關。」齊琪笑道。
「老爺子不是說不讓你隨便亂跑?哼,一定是老七攛掇的吧!這小子,
真不讓人省心,照我說老爺子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放棄你二舅,偏偏派老七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到這裡收拾殘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差不多。」
「我出來歷練而已,二舅媽可不要冤枉七舅。他能得到這個差事是他努力的結果,而且我也覺得他完全勝任,你瞧短短半年,滿目瘡痍的赤羽城便恢復了勃勃生機。」齊琪笑盈盈地說道。
「勃勃生機?我看啊,只是表面上平靜而已。大家無非是看在公爹的面子上,暫時維繫一下平衡罷了!指不定哪天又要爆發出來,真叫人擔心那!」
「嘻嘻,二舅媽,要真有人攪局,七舅固然不好過,但是二舅的壓力想必也會不小吧!上次的事情之後,聞人家不知道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
「哼!」赤如雲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齊琪輕笑一聲,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外人巴不得聞人家窩裡鬥,逮著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可惜啊,二舅一生兢兢業業,上次沒有看清形勢,被人利用也就罷了。要是這次再稀里糊塗被人當了槍使,那可就真要倒霉了。」
「九丫頭,你是在威脅我?!」赤如雲聲音冷冽,身上的氣息都微微湧動。
不過,她尚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因此很快又平復下去。
「齊琪哪兒有膽子威脅堂堂郡主殿下?」齊琪完全不為所動,輕笑道,「郡主殿下您是不知道,雖然外甥女兒苦口婆心地幫二舅說了不知道多少好話,嘴皮子都磨破了,可效果欠佳,老爺子對上次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呢!哎,眼看著半年之後就能見到我二舅了,可別讓他繼續在邊關耗費兩年,到時候在聞人一族可就徹底沒戲了。」
「你……」
隨著一陣靈力震顫之後,二人的對話便戛然消失了。
不過,秦野卻知道,她們並非停止了談話,而是赤如雲製造了一個靈力壁壘將聲音阻隔起來了。
秦野驚奇的發現,他的靈識竟然能夠很輕易地穿透這道壁壘,聽到二人的對話!
「小琪,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你就當給我這個當舅媽的留點面子如何?以前那事兒我的確做的有點過火,但我不是已經受罰了嗎?你又何必揪著不放。」赤如雲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
齊琪冷笑:「郡主殿下原來也在乎面子啊!」
「臭丫頭,你這是什麼話!公爹都把你寵壞了!」赤如雲竟然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帶著幾分溺愛。
「那你去告我的狀好了。再見!不送!」
「等等!」赤如雲叫住了齊琪。
「郡主殿下還有何事?」齊琪問道。
赤如雲臉色僵了僵,隨即又笑著問道:「七號包廂裡面都是你的師兄吧?剛才聽人說是三位年輕俊彥跟你一起過來,我正想讓你給我和思明引薦呢。」
「怎麼,殿下對我的朋友也有興趣?莫不是為思明表哥的小舅打探虛實來了。」齊琪問道。
「你直接說我弟弟烈陽不就好了。就說你答不答應吧!」
「只是認識,就沒有別的要求?」齊琪又問道。
「我能有什麼要求?」赤如雲反問。
齊琪笑道:「比如以郡主殿下或者長輩的身份賴在我的包廂不願離開,最後鳩佔鵲巢。」
「你……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赤如雲語氣有些激動。
「難道不是?」齊琪冷笑,「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夠在眾多追求者之中捷足先登,在我二舅因為思念亡妻借酒澆愁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上了他的床,生米煮成熟飯,完成從小姨子到妻子的蛻變,替代了你堂姐娉婷公主殿下的位置?」
「這……這都是誰告訴你的?」赤如雲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瞧,想說是我母親就直說,我反正也不敢跟你動手。但是我告訴你,我母親才不會理會你這些破事兒。你自以為做得隱秘,沒人知道,實際上早就街知巷聞,唯獨你自己蒙在鼓裡。」齊琪冷笑地說道。
「哼,肯定是那些賤人呼亂叫舌根子,她們是妒忌!」赤如雲氣鼓鼓地說道。
「嘿嘿,你們大人的事情,可就不是我們這些小孩子能知道的了。對了,思明表哥在哪兒,一會兒我帶著朋友過去好拜會他。」
「這怎麼成,既然是你的同學,想必都是青年俊彥,我雖然是長輩,但是都到了門口,過去拜會一下也是應該。」
不等齊琪多說,她撤去了周圍的靈力禁制,又對婢女秀珠說道:「秀珠,你在這裡等著思明少爺,不然他找不到我們。若是看到烈陽那小子,不許他進門!」
「婢子遵命!」秀珠立即應道。
「齊琪,開門吧!」
「好吧!」齊琪無奈地推開了房門,將赤如雲引了進來。
人未到,一陣香風撲鼻。
豆蔻蘭香!
秦野不免驚異。
豆蔻蘭香是專門為少女配製的,唯獨在**身上才會將香味完完全展現出來。
不過,除了調製它的父親,普通人是根本不會瞭解這個秘密的。
秦野之所以知道,還是母親悄悄告訴他的。
這種味道他在林婉兒身上還特別試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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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是母親珍藏下來的半瓶豆蔻蘭香的母液調配的,也是秦野唯一親手送給林婉兒的禮物。
誰能想到,這個赤如雲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可是剛才明明聽齊琪說什麼生米煮成熟飯,這倒是奇怪了。
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秦野只好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