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看不出你還是挺在意落落的嘛!可惜……」齊琪故意拖長聲音,笑盈盈地看著葉知秋。
「可惜什麼?!」葉知秋話一出口,立即皺了下眉頭。
他突然反應過來,齊琪是故意吊他的胃口。
「哼!知道著急了?!」齊琪冷哼道,「有些人啊,只敢當縮頭烏龜,躲在一邊看人家一個女兒家的笑話!」
葉知秋嘴唇動了兩下,終於還是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他眼中跳動著兩團怒火,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雖然憤怒,但齊琪的來頭實在太大,終於理智佔據了上風,強行將怒火壓下。
作為勳族子弟,他比秦野更清楚家世背景的可怕。
與齊琪這種豪門千金打交道,一不小心得罪了對方,自己倒霉也就罷了,弄不好可是有滅族的危險。
剛才獠牙的人不過是受人指使跑來尋釁滋事,竟然就要被滅幫了,不是親眼看到,簡直難以置信。
「不高興你就說出來啊!放心,看在秦大哥的面子上,我不會以勢壓人。」齊琪擠兌道。
葉知秋卻不接話,裝聾作啞地喝他的酒吃他的菜。
這時候,樓下又是一陣嘈雜。
齊琪站起身來,朝大廳裡看了一眼,笑道:「秦大哥,送銀子的來了,要不你下去接。」
「這錢我可不敢要。」秦野笑笑。
「為什麼不敢,原本就是說好給你壓驚的!」齊琪一臉認真。
楚飛揚笑著接過話頭:「嘿嘿,齊師妹,你看我大哥,哪兒像是受驚了。倒是我和二哥害怕的緊,要不也分我們一點。」
齊琪撇撇嘴:「有本事自己去要。這獠牙雖然算不上什麼,但是在南郡也有些名頭,經營了這麼多年,想必幾十萬兩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楚飛揚當然知道齊琪是拿話擠兌自己,訕訕的說道:「還是算了,我們可沒那個本事。」
說話間,錦繡閣的門被叩響了。
「九小姐,獠牙大龍頭廖九指求見。」是來福的聲音。
「不是說好讓他們代收的嗎?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回頭讓母親換了他們!」齊琪咕噥一句,然後一揮手,「反正都要除名,見了也是白見。給我回了!」
「我這就去回復他。」來福說道,帶著一絲快意。
剛才在狼哥手上吃了虧,來福巴不得出口惡氣。
「齊師妹,得饒人處且饒人,雖然這些傢伙可惡,不過也只是為了生活,拿人錢財**,小懲大誡也就是了。」秦野突然說道。
齊琪有些意外地看了秦野,故意提高聲音:「既然秦大哥求情,那小妹就鬆鬆口,讓他多出十萬兩好了,一共二十萬兩!如何?」
此刻整個悅來客棧鴉雀無聲,她的聲音自然傳到了樓下廖九指耳朵裡。
不等秦野開口,樓下的廖九指喜出望外,再次朝樓上拜了一拜:「廖九指謝過九小姐大人大量,謝過秦少爺高義。另外奉上一萬兩,算是賠償悅來客棧損失。以後但凡有人在悅來客棧尋釁滋事,我獠牙幫眾定然出面擺平!這是二十一萬兩銀子,還請笑納!」
廖九指說著,恭恭敬敬地將一沓銀票交給劉琦,然後丟掉枴杖,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朝著樓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一縷鮮血從他額頭淌下,觸目驚心。
但他卻閉著雙眼,擺出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
看到大龍頭竟然朝齊琪下跪,連額頭都磕破了,狼哥臉頰抽搐一下,眼神一陣陰晴不定。
至於那些小嘍囉,也不免動容。
廖九指也算成名多年,老了老了,竟然被逼到這一步。
不過誰都清楚,這次獠牙的確是撞到鐵板了。
齊家ど妹的來頭實在太大,廖九指這樣服軟無疑是希望齊琪鬆口,放過獠牙。
比起幫會除名來說,一個人的榮辱得失算不得什麼?!
齊琪目光灼灼地看著白髮蒼蒼的廖九指一陣,終於歎了口氣:「廖老頭,現在帶著你的人走吧!希望你們好自為之,若是下次再犯到姑奶奶手上,可就沒有今日的好運氣了!」
「小人謹記,告辭!」
廖九指倒也光棍兒,丟下這話,讓帶來的手下將那些被打折了腿的幫眾悉數抬走。
齊琪拿到將一萬兩銀票丟給來福處理,剩下的二十萬兩一分為二,將十萬兩推倒秦野面前,笑盈盈的說道:「秦大哥一字萬金,可不能推辭。」
「既然這樣,還是暫時放在齊師妹手上,希望真能變成一百萬。」秦野笑道。
「秦大哥胃口真不小,只要你能奪魁,小妹若不能讓你賺上百萬銀子豈不是顯得無能了。」
「不過,奪魁的卻不是我。」秦野說。
「不是你,還能是誰?」齊琪皺著眉頭。
「知秋!」秦野笑道。
「他?!」齊琪上上下下將葉知秋看了又看。
葉知秋也是一陣納悶兒,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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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秦野笑得高深莫測。
「可是小弟這點水平,哎,估計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了。」葉知秋哭喪著臉,唉聲歎氣地說道。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齊琪在一邊煽風點火。
「實力並不重要,時機比較重要。」秦野說著,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齊琪看了秦野一陣,突然恍然大悟地喊道:「啊,我知道了,你會打敗所有的敵人,然後故意輸給他!」
「我可沒說!」秦野矢口否認。
只是,他的笑容似乎又出賣了他。
葉知秋愣在當場,眼中既是震驚又是感激。
他當然沒想到秦野竟然會有著這樣的打算,一時之間心跳加速,不知道從何說起。
過了好一陣,他才稍稍平復一下心中的情緒,為秦野分析道:「大哥,這樣的話,對你的名聲可不好。而且那些被你打敗的也可能心生怨言,對你懷恨在心,連蘇家也會仇視你!」
儘管他也充滿期待,希望最後站在擂台之上揚眉吐氣的是自己,但一想到這種結果將會為秦野帶來的種種麻煩,又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作為結拜兄弟,秦野這個做大哥不計得失,為他都做到了這樣一步,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坑了人家。
否則,他的良心根本過不去。
秦野當然看穿了葉知秋的擔憂,輕鬆地笑笑,拍拍葉知秋的肩膀,示意他無須在意。
他安慰道:「知秋,我沒什麼朋友,你和飛揚不嫌我寒門出身,真心實意跟我做兄弟,我自問暫時沒魄力做到跟二位同生死,但是這點忙完全在能力範圍之內,如何能袖手旁觀。你既然與蘇小姐指腹為婚,幫你將她娶回家門也是應該。當然,你若不喜歡她,那你就當場放棄,也算不耽誤人家。至於別人的看法,哼,何須在意!」
「大哥……」葉知秋眼圈通紅。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雖然事不關己,但是想到秦野之前對自己那個的承諾,楚飛揚也是一陣激動。
能夠不計個人得失,為兄弟做到這樣,秦野這個大哥簡直沒話說。
「好啊,你們竟然這麼壞,三個大男人算計一個弱女子。哎,這下落落可被你們坑慘了。」齊琪的表情似乎有些複雜,既像是惋惜,卻又有那麼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過俗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秦野自覺不懂女人,更沒有深究的想法,沒得自尋煩惱。
「你不是說蘇小姐有苦衷嗎?」秦野說道,「既然如此,讓知秋奪魁有何不可?若是蘇小姐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知秋就原諒她吧,若是能抱得美人歸,也算有**終成眷屬。」
「秦大哥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齊琪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
「就是……就是不知道這位蘇家小姐到底有什麼苦衷。」葉知秋揶揄的說道。
秦野眼中劃過一絲異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葉知秋雖然嘴上說得咬牙切齒,但是對於這個指腹為婚的表妹應該還帶著一絲期望。
齊琪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苦笑一下,有些歎息地說道:「落落做得是有一點過分,不過你自己自暴自棄,不思進取,又怎麼能夠怪得了她一個小女孩。她可是天才煉丹師,若跟你走到一起,別說她會成為笑話,她的家族也會被人譏諷。倒是這次忙著擂台擇婿,其實是因為豐寧王之子的緣故。」
「赤烈陽!」葉知秋幾乎是喊了出來。
他雙拳緊握,眼中全是怒火,身上的殺氣比之不久前的楚飛揚不遑多讓。
秦野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感情葉知秋無論口裡如何埋怨蘇落落,對她有各種各樣的不滿,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其實還是很在乎她的。
「沒錯,正是他!」齊琪說,「他在朱雀學宮入學考核上偶然看上了落落,就想要納她為妾。落落拒絕了他,他就開始死纏爛打,甚至還打算求他老爹出面提親。落落不願意,只好到出此下策,搞出個擂台擇婿。」
「蘇家家主和她的爹媽怎麼可能讓嫡親孫女為人作妾?不怕被人笑話?」葉知秋有些緊張地問道。
「原本是不應該,可是如今豐寧王炙手可熱,而赤烈陽又是南瞻國王室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很有機會成為下一代南瞻國主。若是落落嫁過去,以後也能混個側妃,要是再能生下兒子,蘇家必然水漲船高。犧牲一個女子,又有什麼關係?」齊琪笑道。
「這麼說來,她其實是迫於家族的壓力,這才選擇擂台擇婿?」葉知秋神色有些激動,竟然一把扯住了齊琪的手臂,睜大了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