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腿……
秦野還是第一次聽說。
雖然連續兩招都從容化解，但是秦野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
他感覺宋天養體內的氣息正在不斷成長，必然還有殺招！
秦野替代了楚飛揚的位置，被宋天養體內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逼迫。
不過，他凝神聚氣，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矗立在那裡，絲毫不受這股可怕氣息的影響。
倒是那些圍觀者被這股詭異的氣息衝擊，無不下意識地一退再退，人潮一陣東倒西歪。
不少人被擠倒在地，哭爹喊娘。
那些在最前面的，在這股靈魂威壓下一個個渾身瑟瑟發抖，面容都因為恐懼變得扭曲。
甚至有人乾脆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呼吸都感覺困難。
秦野運轉靈力，護住心脈，語氣沉穩地說道：「你的名字想要怎麼寫是你的事情，或許，在你心裡根本也不在意，你未必是你。」
「我未必是我？哈哈，有趣，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宋天養一陣狂笑之後，又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若是我接下來，你可敢以你的名義發誓，三年之內不找他麻煩？」秦野指了指身後一臉慘白的楚飛揚。
雖然秦野為他擋住了大部分壓力，但是他的根底畢竟太淺，若不是心中的仇恨支撐著他，他還能不能站穩都很難說。
「有意思，在本少的靈魂壓迫下竟然還能如此氣定神閒，你很不錯！可惜，你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恐怕就活不過今日了！」
「我能不能活過今日是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你就說你敢不敢答應吧！」秦野淡淡地說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看腿！」
宋天養暴喝一聲，一個衝刺，右腿借助慣性橫掃，一道黃芒呼嘯而出。
刺啦！
地面如同被一道無形的利刃劃過，青石地面隨著黃芒的軌跡迅速炸裂，直指秦野腳下。
秦野原地不動，就在那道氣勁將要近身的剎那突然拍出一掌。
穿雲裂石！
啵！
原本勢不可擋的氣勁瞬間被他的掌力擊潰，一聲輕響之後便煙消雲散不說，下一刻，宋天養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捲了起來。
轟隆！
如同小山一樣的身軀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橫飛出去，狠狠砸在他身後那頂華麗的轎子之上，嘩啦啦碎成幾大塊。
靜！
全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直到幾息之後，宋天養才從碎裂的轎子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沉聲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掌法，怎麼破得了我的風捲殘雲！不可能，不可能！」
直到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秦野剛才那一下不但輕描淡寫地將宋天養的風捲殘雲化解，竟然還有餘力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而剛才來自宋天養身上那股攝人心魄的壓力頓時減輕了大半，大家不由得舒了口氣。
不過，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秦野，唯恐錯過了任何細節。
「穿雲掌！」秦野一字一頓地說道。
「穿雲掌……穿雲掌……凌雲七老之一付青雲的成名絕技！這麼說，你竟然是凌雲宗的弟子？！」宋天養皺著眉頭思索一陣，突然喊道。
不單是他，周圍那些緩過勁兒來的圍觀者也紛紛交頭接耳。
「正是！」秦野傲然地答道。
這下，所有人都是一陣驚異，看他的眼神全是敬仰。
想當初，付青雲一手穿雲掌獨步南疆，闖下赫赫威名，這套掌法也水漲船高，譽滿南疆。
可惜在他之後，便後繼無人，穿雲掌也就少有被人提及。
尤其是這幾年，付青雲功力退步，這套掌法已然被人遺忘。
現在，穿雲掌再現江湖，還是以這樣強橫的姿態，不免讓人將秦野和當年叱吒風雲的付青雲聯繫起來。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小心翼翼地朝一邊的葉知秋詢問秦野真正的身份。
在他們看來，恐怕只有付青雲的嫡傳弟子才可能擁有這樣可怕的實力。
看著眾人的反應，秦野不由得一陣心潮澎湃。
曾幾何時，他也曾經為自己只是個不入流的記名弟子而自慚形穢。
這一刻，看到旁人熱切的眼神，第一次因為自己是凌雲宗的弟子而與有榮焉。
「尊駕怎麼稱呼？」宋天養抱拳問道，語氣裡收起了輕視，反倒帶著一絲敬重。
「手下敗將，你沒資格知道我的姓名。」秦野冷笑，他能感受到宋天養身上的敵意，懶得與他糾纏。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宋天養冷笑地問道。
「不管你是誰，你敗了，就要信守諾言。」
「好！」宋天養不怒反笑，「本少說到做到，三年之內不會找楚飛
揚麻煩。但是你，咱們必須再打一場！剛才是我輕敵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秦野冷笑。
「嘿嘿，不管如何，打過才知道！先接我一招瘋魔指力！」宋天養長身而起，如同離弦之箭直指秦野。
秦野心神一凜。
宋天養一出手，他就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息襲來，比剛才那一腿強了不止一倍。
此刻的宋天養的實力再次提升，怕不是有聚魂境一重！
而且秦野隱隱有種感覺，這也不是他真正的力量。
戰鬥，也許才剛剛開始……
秦野後發先至，照例一招穿雲裂石迎了上去。
只是這一次，他不得不將玄冥勁融合進去。
他感覺到，這瘋魔指竟然融合了靈魂的力量，無論是穿透力還是爆發力，都跟之前的腿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單純比拚靈力，秦野自然不懼。
但是不得不承認，宋天養的靈魂異常強大，甚至超出了他的想像。
明明只有聚魂境一重的實力，但是殺傷力恐怕超出了聚魂境三重！
若非此前已經經歷過玄冥魔尊強大靈魂的洗禮，加上體內無極天珠的守護，他是否能扛得住對方釋放出來的靈魂壓力還兩說呢！
面對宋天養，秦野決定全力以赴，絕不留手。
轟隆！
掌力與指力碰撞，巨大的風暴立即肆虐開來。
圍觀者原本已經躲得遠遠的，但也被這股靈力爆炸的亂流掀得人仰馬翻。
有幾個特別倒霉的，還被肆虐的靈力震傷臟腑，捂著胸口癱倒在地，嘴角都掛著一縷鮮血。
一擊不中，連自己加持在身上的魂力防護都被衝散，宋天養一陣駭然。
不過越是這樣，他就越感覺興奮。
吼！
喉頭發出一聲怪叫，宋天養再次出手，速度更勝剛才。
每一指都帶著風雷的為師，殺機畢現，不留餘地。
原本凝神境九重的實力也被一下子拔高，硬生生突破到聚魂境一重！
而且，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隨著瘋魔指不斷出擊，他的力量正在瘋長起來。
聚魂境一重巔峰，聚魂境二重中期，聚魂境二重巔峰……
彷彿每一招都在突破！
首當其衝的秦野感覺到的卻遠不止這些。
宋天養對身體和力量的控制在戰鬥之中越來越嫻熟了。
他體內的靈魂正在奪取他身體的主導權！
真正的殺傷力也不斷變強，秦野感覺自己如同在跟一個聚魂境五重的高手對決。
心中雖然震驚，但他每一次出手，永遠是一招穿雲裂石。
他的速度和力道也在迅速提升，出手的角度不斷改變。
每每在千鈞一髮的危急關頭後發先至，將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化解於無形。
極力的對戰持續了大約一刻鐘，宋天養最後一招瘋魔天下依舊被秦野以穿雲裂石硬生生破解，他總算垂著微微痙攣的手指罷手。
「痛快，痛快！」宋天養的呼吸雖然沉重，但是底氣依舊十足，「果然名師出高徒，我這瘋魔指一共五招十八式，竟然連最後一式瘋魔天下的招式都無法迫使你用出第二招，凌雲宗不愧是九大護國宗門之一，果然名不虛傳！一個月後本少到拂雲峰找你，咱們再戰一場如何？」
「好，我等你便是！」秦野答道，「希望到時候你最後一式瘋魔天下能夠發揮出真正實力！知秋、飛揚，咱們走！」
秦野說著，帶著堪堪回過神來的葉知秋和楚飛揚轉身朝靈紋傳送陣走去。
圍觀的人群這時也稍稍回過神來，自覺地為三人讓開一條道。
那些原本排在前面買票的，也不敢有絲毫不滿。
甚至有不少人還陪著笑臉，儘管有些虛偽。
「少爺，咱們還去赤羽城嗎？」來喜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他早已被宋天養的氣勢震懾，此刻還沒完全緩過勁兒來。
「去，為什麼不去！」宋天養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可是……」來喜有些為難地看了眼秦野三人消失的背影。
「派人跟上他們，看他們在哪兒落腳，然後，讓赤虎暗中查查那傢伙的底細，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雖然知道這次擂台擇婿一定會是一番龍爭虎鬥，但隨隨便便遇到一個凌雲子弟，便有如此實力，竟然能夠僅用一招穿雲裂石便接下我全套瘋魔指，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小的遵命。」來喜趕緊說道，臉上明顯的放鬆下來。
不讓他親自冒險去探聽虛實，足夠讓他感到喜出望外了。
剛才秦野的表現實在是將他嚇破了膽子。
宋天養沒有注意來喜的反應，目光灼灼地盯著秦野消失的方向，又補充道：「另外通知獠牙的人，給他們在赤羽城找點樂子，試探一下他們
的反應。這事兒千萬別走漏風聲，不然小心你全家的狗頭！」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一定不會走漏風聲。」
來喜一個激靈，忙不迭地點頭，恐懼的眼神之中透著一絲奇怪。
他本能的感覺到，眼前的宋天養已經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渾渾噩噩的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