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笑著親了親許青龍,真是個溫柔又狠心的孩子啊
春遊這天一大早,許青龍背上家人給她裝好的一書包吃的,就和宋讓單敬言幾個來學校集合了。許青龍其實挺喜歡和同學們一起出去玩的,因為在外面的時候,同學們都是笑嘻嘻的很開心,不像在班裡那種氣氛詭異的樣子。
學校租的度假村的車,雖然只有四五六年級的孩子們出去,但是每個年級的班級都是兩三個,所以加上老師們也坐了四輛車。同學們都排好了隊,等著上車,因為四年級有孩子晚了,所以六年級的就先上車了。因為車座的緣故,老師臨時改主意,讓六個同學一個小組,選出一個組長之後,就坐在一起,但是組長負責點名和老師匯報。
許青龍的班上有三十七的孩子,六個人一組正好六組富餘了一個。這點好多孩子都想到了,可等分好組之後,發現是薛冉被剩下了,不少同學都有點驚訝,因為都以為是班裡那個最邋遢的男生被剩下呢。薛冉低著頭,孤零零的一個人站著,因為昨晚興奮,睡過頭了,出門穿襪子都穿的不是一對,薛冉憋著腳,極力在隱藏這點。
可還是被男生發現,嚷嚷了出來。薛冉頭更低了。班主任讓男生們安靜,然後心裡歎氣,就說她說了六個同學一個組,可多一個也問題不大啊,看看許青龍那幾個。早晨來的時候明顯就不是五個人好不好?班主任這時真是有點納悶,不知道自己是喜歡聽話的孩子還是喜歡自覺性高的孩子了。
「薛冉,你看你想和誰一組。自己去,沒關係。」班主任對薛冉說完,就去看車,準備上同學們上車了。可薛冉看了看劉靜那邊,她背著身,只跟蘇可然說話,頭都不會。剛才。薛冉想和她一組的時候,劉靜直接說,她們組滿人了。可是。昨天她們一起買零食的時候,還說好要一個組呢啊
薛冉有點想哭,可當年跟許青龍在一起,因為許青龍不喜歡別人哭。她很多時候都是使勁忍著的。現在。薛冉覺得,她要是哭出來了,被劉靜看見了,那她就輸了。她應該表現的特別不在乎,特別高興,讓劉靜覺得她根本就不在期待和她一組,這樣,她才是贏家可是。還是好想哭。
劉小娜正在和許青龍說話,她爸爸做了醬牛肉。給許青龍也帶了一份。其實劉小娜早就注意到薛冉了,現在看她低著頭,孤零零的樣子,就直接喊出來,「薛冉,和我們一組吧」劉絲絲撇嘴,「你叫她幹嘛?晦氣。」劉小娜白了劉絲絲一眼,「就你不晦氣!!和我一組又不是和你一組,管得著嗎你。」
劉絲絲哼了一聲,「我還不愛管呢。薛冉比你還白眼狼呢,現在佔足了許青龍家的便宜,就不理人,怎麼?真跟外面人說的似的,薛冉覺得他們家是許青龍家的奴隸啊?」這話是薛冉的爺爺奶奶那裡傳出來的。當初薛冉媽媽鬧分家,鬧得挺厲害的,可現在,過年過節的,薛冉爸爸不還是往薛冉爺爺奶奶家跑?她和她媽媽不去,只會被人指指點點的臭罵。
劉小娜不再聽這些,「這別這麼說,不然讓青龍怎麼想」這不是給青龍抹黑嘛。劉絲絲眉毛一立,「我怎麼就不能說了?你別扯青龍!!這和青龍有什麼關係啊?本來就是薛冉不是東西!!拆遷回來了,還裝不認識青龍,幹嘛?怕丟人啊?」
劉絲絲這話一說,劉小娜也沒的說了。三年級一開學,學校就修建好了,很多孩子就都回來唸書了。劉絲絲也從縣裡回來了。然後,劉靜和薛冉還有二班的幾個女生,就同時說自己失憶了,記不得人了什麼的,見到以前的同學理都不理。有人揭穿,說她們就是裝的,電視看多了,但是劉靜幾個一直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薛冉後來找劉小娜說過,她沒失憶,只是和劉靜她們在一起,要是她說她還都記得,那劉靜她們就不和她玩了。她們約好了,開學要同時失憶的。她不能做叛徒。薛冉那時也是想借劉小娜的口,把她為難和身不由己的地方宣傳出去,可劉小娜誰都沒說。時間長了,這件事就漸漸淡化了,但是薛冉在劉絲絲薛楠幾個的眼裡,就是特別討厭的存在。
劉小娜是在後來才說出薛冉和她說的那些話的,她那時沒有說出去,是因為她覺得說不出口。而劉絲絲指責她,是害怕替薛冉說出這些事,然後被劉靜她們記恨。劉小娜算是默認了,因為她真的不想攙和進去劉靜那些女生裡面去。可被劉絲絲這麼毫不保留的指出來,劉小娜還是覺得自己挺卑鄙的。
這件事最後,就成了劉小娜的一個心結。除了許青龍,都知道。所以劉絲絲說了那些話,劉志陽就拉了她一樣,不過劉絲絲也算是給劉小娜保存了最後的面子的,所以別人也沒法說什麼。等薛冉走過來之後,發現除了許青龍宋讓和單敬言,剩下的同學都板著臉,氣呼呼的樣子。
劉小娜劉志陽是一組的,他們組裡還有薛濤,袁術,李艷和謝東風。薛濤算是老熟人了,和許青龍這些都熟悉,也知道以前的很多事,所以對薛冉也不是那麼有好感,主要是,他其實也沒注意過薛冉,有點無所謂的意思。袁術和謝東風都是後來搬來小區的孩子,關係原本就好,來到這裡之後,就和劉志陽關係好,所以他們四個男生就總在一起。李艷是袁術的表妹,平時沒什麼關係特別好的女生,就和袁術在一個組了。
雖然他們也聽了很多傳說,但是有關於許青龍的事。劉志陽和薛濤都說的很少。所以袁術幾個心裡好奇,卻也沒問過,因為明顯劉志陽是不會說的。而他們雖然和劉志陽關係好。也去過劉志陽的家,也在那裡見到過許青龍幾次,但是他們和許青龍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句。現在聽見劉絲絲和劉小娜吵架,還是關於許青龍的事,就都很新奇。
不過,也有點被隔絕在外的感覺。許青龍本身就是個很難接近的人。身邊又有她哥哥們和單敬言在,班裡男生很少有機會和許青龍接近,更別說說話了。現在稍微聽見一點許青龍的事。是真的很想她們繼續吵下去的。
&nb
sp;宋讓掃了劉志陽身後那些孩子一眼,「行了嗎?走吧。」說完拉著許青龍就找老師上車去了。這種很是目中無人的做派,讓劉絲絲和劉小娜都覺得有點丟臉。薛冉走到劉小娜身邊,一句話都不敢說。她原本還以為是和許青龍一組呢。原來是和劉小娜對於劉小娜。薛冉心裡也是複雜的。她那時那麼希望劉小娜能幫幫她,可她沒有
不過,也是她自己活該,劉小娜也沒有什麼必要一定要幫她,是她自己沒用,怪不得別人的
孩子們都上了車,然後在低年級眼巴巴的注視下,就駛出了校園。往城裡開去了。許青龍和宋讓坐在一起,車子很搖晃。不能看書,許青龍就把書收起來,靠著宋讓休息,宋讓把她圈在懷裡,小心的抱著她,讓她靠的舒服一些。時不時的還低頭,貼在許青龍的耳邊,和她說話。他也是擔心許青龍真的睡著了,等下車的時候就該難受了。
單敬言和薛楠坐在一起,同時歪頭看著前座的情況,心裡的酸水一直冒個不停。許青龍的哥哥們,真是超級礙眼的存在啊單敬言眼神都露出凶光了,卻還死死的盯著。薛楠感覺到身邊單敬言氣息的變化,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往窗戶那邊擠了擠。單敬言冷不防的開口,「害怕我啊?跳車啊。」
薛楠瞪眼戒備的看著單敬言,心裡還是打鼓,單敬言不會是想對他做什麼吧?單敬言湊近,直直的看著薛楠的眼睛,「糖糖說你在牴觸,你在牴觸什麼?你想退出了?真是好事啊」薛楠想推開單敬言,但是有擔心動作太大,讓坐在前面的許青龍發現,也只能一樣低聲說,「我不會退出的!!」他從幼兒園就認識許青龍,從幼兒園就喜歡許青龍,比單敬言早了那麼久,他怎麼可能退出!!!
「哦?」單敬言更加靠近,「那你在牴觸什麼?吃醋啦?因為糖糖向著我?」薛楠揪住單敬言的衣服,「你別得意!!你做的事都是錯的,糖糖不是向著你,她是懶得你呢!!」
單敬言悶笑幾聲,「你這是想當正義戰士代表月亮消滅我?你也該明白了吧,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好好在你的井底窩著吧,當個合格的癩蛤蟆我不動你,是覺得你有用,不然那麼多惦記糖糖的癩蛤蟆,我自己也是擋不住啊」
薛楠微微發抖,心裡最隱晦的心事被單敬言說出來了——他確實開始認識到,他和許青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與其說,他是對許青龍包庇單敬言,對她的善良失望,還不如說,他是對他們不同的觀念而難過惶恐但是,「就算我是井底之蛙,糖糖也看到我了,而你,只會對著糖糖撒嬌,讓她被你害的成為同謀,你才是可憐又卑鄙的!!你就是個惡鬼,你想拉著糖糖和你一起下地獄!!你不會如願的」
單敬言張嘴,咬了薛楠脖子一口,一個深深的牙印,然後回身坐好,「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他不在乎是地獄還是天堂,他只想和糖糖永永遠遠長長久久的,兩個人,在一起。薛楠擦擦脖子,扭頭看著窗外,心裡也是燒起了一團火
宋讓好笑之餘,心裡也是佩服的,和其他同齡的孩子相比,單敬言和薛楠真的是很出色的。無論是思想還是學識。薛楠能看穿單敬言的行為,也是很難得的。不過,這也是單敬言表現的太明顯的緣故。不過,在心機手段上。還是單敬言更勝一籌啊,薛楠的氣勢明顯被壓下去了。但是,聽見了他們用童音說著那樣的對話,是真的有點想笑出聲的太有喜感。
貼著許青龍的耳朵,宋讓輕輕的問,「聽見了嗎?」許青龍淡淡的嗯了一聲,那倆孩子聲音雖然低。但想聽,還是聽得見的。他們也並沒有刻意的想隱藏。許青龍慢慢睜開眼,長長的眼睫扇了扇。眼裡有著些微的疑惑,宋讓讓她喝點水,「怎麼了?」許青龍笑著說,「我難道是那種很容易被拐騙的人嗎?」
「」你是啊宋讓心裡說。家裡人從小就擔心你被人拐賣了啊。結果。你還真的差點被人拐賣了。雖然是你自願的吧。但是當時也是很危險的啊。不過,宋讓也知道,許青龍這句話,是針對薛楠說她被單敬言害成同謀的那句話。同謀其實真的談不上,但是許青龍對於單敬言所做之事,全都知道,確實事實。
而且,在單敬言想做很過分的事情的時候。許青龍都會給他另外的建議,把單敬言的破壞力和殺傷力降低到最小。就比如假老鼠那件事。這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是同謀了。單敬言很多時候,都是有意說出來的,然後利用許青龍的善良,讓她幫著出建議,然後就成了他和許青龍一起合謀的事實。
許家人曾對此有點擔心,但是卻沒法干涉。因為許青龍根本就沒把這種事當回事,她大概只是覺得,她是在以好朋友的角度,給單敬言幫忙,不讓他做的過分而已。如果許家人說了什麼,反而會讓許青龍認識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他們覺得,他們還是靜靜的看著,相信糖糖,讓她自己處理並淡化這件事。畢竟單敬言採納了許青龍的建議之後,惡意傷害的事件就變成了惡作劇,整個性質都變了。
明著,好像是單敬言在一點點的引誘許青龍作惡,但是實際上,是許青龍在帶著單敬言往好的方面前進。單家人對此,是萬分感謝的。許家人對此,因為無法開口,也就選擇沉默了。
但是,現在許青龍問了出來,宋讓就覺得,還是應該讓糖糖明白一些為好。斟酌半天,宋讓說,「你不是容易被拐騙,你是對身邊的,被你承認的人,太過縱容。單敬言呢,在普通大眾的範疇上來講,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孩子,甚至是有點變態的。所以薛楠牴觸的,不是你,而是你對單敬言縱容的態度。他以為你會很厭惡單敬言或者,會幫著單敬言改正什麼的」
許青龍微微坐起來,聲音壓低,「我知道單敬言的行為,在這裡,被看做是變態的。但是,這是他自己的事啊,我沒有權利讓他改變啊,而且,如果改變了,那單敬言還會是單敬言嗎?我接受了單敬言做朋友
友,就要接受全部的他啊我不覺得我應該幫他改正什麼。」許青龍對此,還是挺堅持的。
她自己不喜歡別人來干涉她,那麼,單敬言肯定也是不喜歡的。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宋讓想了想,「你也知道,單敬言曾經逼死過同學,害同學自殺。他有殺人動機的,他這算是犯罪的殺人行為,你不覺得這樣,不好嗎?」許青龍歪頭,「單敬言做那些事的時候,我又沒在他身邊,如果我在他身邊,我會勸阻他,但是,我不在啊。難道我對於我力有不逮的事,也要負責嗎?」這也和她有關係?
有點過了。宋讓趕緊往回找補,「三哥也是覺得,這和你無關的。但是呢」吸口氣,「你接受了單敬言做朋友,在外人看來,你就是連他的過去都接受了的。糖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許青龍微微點頭,她懂了。也就是說,她接受了,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就是贊同?許青龍直接否定,「接受對我而言,不是贊同。我永遠也不會對我沒有參與過的事情提出支持或者意見的。」她自己沒做過的事,她自己也是沒有發言權的。客觀的意見可以有,但是主觀上,她是不會說我贊同這種話的。
這是跟在殿下身邊六十多年,被熏陶出來的政治敏感度。不要去支持或者反對任何人,人的立場,不會是永遠固定的。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是你之後必須要為此去負責的。在任何事情上,發表意見,說任何的話,都盡量避免用我這個人稱來開頭。
殿下一直都是那麼做的。所以人人愛戴他尊敬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