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疾風抱緊了懷裡的柳柳,黑著臉看著地上的小筒,王鏡則是將君焱嘯抱在懷裡警惕的跟在君疾風的身後。只不過那個將小筒扔進來的黑影已經瞬間消失,恍若無人一般進出鎮國府,飛鷹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在這黑影一個閃身的時候,便迅速跟了上去。
看著前面不斷左躥右躥的黑影,飛鷹黑了臉,這人明明就從侍衛的面前過去,竟然都沒有被侍衛發現!
「飛鷹大人?」侍衛納悶的看著黑著臉的飛鷹急速的奔來。
「一會兒去領罰
!」飛鷹只留下一句話,一點停留都沒有的迅速掠過這個侍衛,朝著那個黑影追了過去。
侍衛站在原地直接石化了,為什麼要領罰?可是當他看見被飛鷹追著的黑影時全身一顫,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闖入鎮國府!
前方的黑影咬了咬牙,飛鷹追的也太狠了吧?就知道王爺身邊的這兩個人很厲害,但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竟然一直緊追不捨,這都多長時間了,竟然還緊緊的咬著!
看著面前的假山,黑影迅速躥進假山之中,正好假山的另一側是一排最新栽種的矮灌木叢。黑影眼前一亮,立刻將衣服脫下反過來穿上,再在頭上帶了一個綠色的套子,只露出兩隻眼睛,找了一個跟衣服一樣顏色的矮灌木叢鑽了進去。飛鷹追進假山之中,卻再也找不到這黑影的蹤影,黑著臉在這裡和附近找了一圈,卻依舊沒有找到。
暗自咒罵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大概一刻鐘之後,被飛鷹追著的黑影小心的露出腦袋,在發現這周圍沒有人了之後,便迅速離開,徹底的在鎮國府內失去了蹤影。
……
書房裡,飛鷹低頭站在桌案的前面,桌案後面君疾風黑著臉看著飛鷹,能躲過飛鷹的追捕,除非是武功比飛鷹厲害,可是飛鷹就因為要掌管暗衛,所以才將輕功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要說整個武林和五國裡,能夠逃脫飛鷹追捕的人基本為零,但這個人偏偏出現了,而唯一的可能便是…黑狐手下的人!
「王爺,請責罰。」
「不用了,本王知道是誰,王妃手下的人你要是能追上就奇怪了,至於領罰的侍衛就算了。」
飛鷹抬頭納悶的看著君疾風,「王妃的人?破軍裡好像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是你們都不知道而已。破軍中專門負責情報的小組首領,代號黑狐,而且這個人你們都認識,就是閒雲書院徐老先生的嫡孫徐真,他手下三教九流的人遍佈五國,究竟有多少數量只有阿千和黑狐本身知道。」
飛鷹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威脅感,看來自己的手下也需要好好的訓練一下才行了,剛才那個人若是論武功可能沒有自己厲害,但是論情報的探索能力絕對是一頂一的。
君疾風看著飛鷹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阿千說過,只有受到刺激才能激起他們的好勝心,才能讓他們邁開故步自封的步伐,只有這樣,鎮親王府的消息網才會詳盡到讓人感覺到顫抖的地步。
「爹爹,這個小筒裡是什麼?」柳柳實在看不出來飛鷹叔叔臉上的表情是什麼,只得將目光放在桌案上的小筒上,爹爹說這個是娘親的人送過來的!
君疾風立刻將目光放在柳柳身上,應了柳柳的要求將小筒打開,將裡面一個小紙卷攤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墨雲千秀麗的字跡。
『疾風,我決定首先攻打東洋,第一戰定在距離飛路峽五百里開外的於雁港,具體的時間將會定在八月二十八,至於那支跟破軍很相像的軍隊,在我寫這封密函的時候已經開始行進,很快就會有戰報送往鎮國府,不用擔心。還有,柳柳,記得讓她兩天吃一個雞蛋,若是我從任何一個人的嘴裡知道她不好好吃雞蛋,呵呵,疾風,你懂得。』
君疾風和柳柳都是滿頭黑線的看著最後一句話,只不過他們兩個都是用非常抑鬱的表情看。
千萬不能被阿千發現,否則就要獨自睡書房了!
千萬不能被娘親發現,否則就要跟舅舅下棋了!
爺倆互看了一眼,都發現對方眼裡的堅定,堅決不能被發現!
飛鷹和王鏡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個人的表情,這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王爺和小公主會一副達成一致的表情?一旁的君焱嘯滿頭黑線的看著最後一句『呵呵』,得,被娘親發現,爹爹就要睡書房,妹妹就要跟舅舅下棋,而自己?因為監督不嚴,而要被小銀子追!
柳柳窩在君疾風的懷裡,將臉在君疾風胸口的衣服上蹭啊蹭,「爹爹,不能被發現!嗚嗚,倫家才不要跟舅舅下棋!爹爹,你剛才指的那個地方就是這個什麼於雁港麼?是海港麼?跟阿介叔叔呆的地方一樣,那是不是可以看見大型軍艦?阿介叔叔寫來的信上說大型軍艦特別的壯觀。」
「小公主,於雁港雖然叫做港,但只是一個小小的河流,整條河流寬度不過十幾米,軍艦是進不去的。」王鏡抹了抹頭上的汗,蒼寧介那個小子這是給小公主灌輸的什麼思想,怎麼隨便帶一個『港』字,就想用軍艦打水戰?
柳柳撇撇嘴,立刻沒了興趣,窩在君疾風的懷裡不再動彈了,「切,我還以為能看見大型軍艦呢,白興奮了。哼!」
「柳柳想看?」君疾風拍了拍柳柳的後背,眼底帶著些笑意看著柳柳,很輕易的在柳柳的眼裡發現了希翼的晶晶亮,「什麼時候你有了自保能力,爹爹就帶你去看軍艦。」
柳柳瞬間將臉鼓成了包子,嗚嗚,臭爹爹,討厭!人家現在才五歲,要怎麼有自保能力嘛!
君疾風翹了一點點嘴角,然後抬頭看著面前的地圖板,上面接近飛路峽的地方有一條明顯的河流,而這個河流就是墨雲千所說的於雁港,就是這個小小的河流,東洋國就給按了一個xx港,真是讓人無語。
「王爺,距離開戰的日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裡我們要盡快給王妃送軍火過去,否則一旦攻城,這軍火絕對不能斷了。」王鏡如是建議道,不管打哪裡,軍火是絕對不能缺少的。
飛鷹仔細的看著地圖,「於雁港因為挨著河流源頭,水源充足,漁產豐富,有了這裡,我們就相當於控制了整個水源源頭,對我們有好處,而且於雁港的水稻產業也是相當不錯的。」
「如此一來,我們將糧草的問題也全部解決了,而且還能順便解決水源的保護問題,那剩下的最重要的就是軍火了。爹爹,軍火我們也沒帶多少,怎麼辦?」君焱嘯皺緊了眉頭,有些不安的看著君疾風,攻城遠比守城難,要怎樣才能以最小的損失將城樓攻下來?
君疾風敲了敲桌子,看著君焱嘯的時候臉色嚴肅,「焱嘯,不要總依靠軍火,軍火是重型武器,你要知道使用大型軍火將會給周圍的環境帶來多少的災難。我們是要攻城,攻城的目的在於將這座城池歸為己有,如果利用大型軍火將這座城池炸得面目全非,攻下來還有什麼用?」
「…是。」
「在將來的不久,你將會從爹爹的手裡繼承鎮親王府,你要記住,鎮親王府的男兒征戰從來不依靠外界過硬因素,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強健自身的能力以及你自己的頭腦,不要凡事有所依靠,這樣只會讓你更加軟弱。是誰告訴你,沒有了軍火就不能打仗?在你娘親沒有發明這些的時候,爹爹也一樣能打勝仗。七年前,你娘親也是靠著單一的弓箭、盾兵和鎮親王府的將士們保住了被三方夾擊的閒鷗城,甚至也依靠這些單一簡單的兵器幫爹爹保下了十五萬將士和朔北邊境。焱嘯,你該學會自立,與其將希望寄托於少量甚至不足的軍火上,這是一個領兵之將的大忌。」
君焱嘯抿唇聽訓,在君疾風說完的時候抓了抓頭髮,「爹爹,那我們要做什麼?娘親手裡只有八萬軍兵,能行麼?」
「小世子,您在質疑祥雲軍麼?」飛鷹眉頭一挑,有些意外的看著君焱嘯。
「額,沒有!」君焱嘯立刻表明立場,就怕一個回答晚了就被君疾風訓練。
「君焱嘯,出去三個時辰馬步!」君疾風黑著臉看著君焱嘯,這小子真是欠收拾,竟然不知道相信自己的兵,犯了兵家大忌!
君焱嘯低著頭一臉抑鬱的出去了,完了完了,說錯話了,三個時辰馬步?會犧牲的!
……
書房裡只剩下君疾風、飛鷹和王鏡,三個人就於雁港的一切可能分析了一下,然後便坐在書房裡聊天,只不過讓君疾風和飛鷹這兩個話少得可憐的人聊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多數都是王鏡這個話嘮在說。
「王爺,王妃啥時候弄出來個…黑狐?還是徐真那小子?真想不到,那小天天在京城裡面晃蕩,竟然還成了破軍的情報頭子。」王鏡摸了摸下巴,一回想起徐真那張俊臉和平時的言談舉止,完全看不出來這傢伙竟然是情報頭子!
飛鷹也是眼神灼灼的看著君疾風,他也很想知道,就剛才那個人的躲避方法可以看出,對方的輕功非常的了得,這樣的人做情報人員再合適不過了,若是被發現,至少逃跑保命絕對沒有問題。
君疾風看了一眼明顯求知慾很旺盛的人,「這跟月光暗部不一樣,暗部的成員都是小心的四處打探消息,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影子,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們的行動,並且增加了危險性。而阿千的情報部門則不同,他們有的人可能是乞丐,也有可能是富商,甚至還有可能是各國大臣,三教九流,只要你能想到的可能性就都有,而他們要扮演的就是臥底,這個詞的意思新華字典裡有,你們自己去查。」
「王爺,你的意思是說,跟柳馥一樣的角色?」飛鷹眼神一閃,忽然想起了六年前被王妃送去斯遠國的柳馥。
「沒錯,柳馥就是阿千放在斯遠國的探子,其實就是細作,只不過比細作更加的全面、撒網更廣而已。」
王鏡越聽越迷糊,抽了抽嘴角,他還是不好奇這個了吧,看來情報的事情還是交給飛鷹,至於自己,還是乖乖的打仗比較好。飛鷹跟君疾風討論了很久,在很多問題上做了研究,一直到小銀子的到來才打破了這個狀態。
小銀子一步一顛兒的馱著自家兒子進了書房,將嘴裡叼著的一個用繩子拴著的筒子扔給君疾風,然後嫌棄的又顛兒了出去,沒有女主人的王府真的好冷清,女主人,你在哪裡?倫家好想你!小銀子剛出去就看見小主人之一的男主人正在蹲步,真是倒霉的小主子,竟然又被男主子那個混蛋懲罰了!小銀子顛兒到君焱嘯的身邊,蹭了蹭君焱嘯已經顫抖的小腿,小主子,倫家來安慰你了!
君焱嘯嘴角一抽、滿頭黑線,因為小銀子的蹭而倒在地上。這個時候屋裡又傳來君疾風陰涔涔的聲音,『再加一個時辰』。君焱嘯欲哭無淚的瞪了小銀子一眼,都怪你!臭小銀子!
小銀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惹禍了,帶著兒子趕緊逃離現場,哎呀,先逃跑再說!
小銀子帶來的竹筒君疾風很熟悉,這正是去雲遊四海的諸葛泉每年都會送來的消息,諸葛泉的具體行蹤和每天要做的事情每隔幾天都會以折子的方式呈現到鎮親王府,雖然每年都會看,不過君疾風真的不怎麼感興趣。
不過每天看這些消息倒是阿千給自己養成的習慣,阿千說,對於這樣的定時炸彈一定要小心謹慎,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也許他就是利用這樣的長久便不在意的心理來掩飾他的一些行為,若是沒有,那自然最好。
將裡面的宣紙拿出來,從頭仔細看到尾,裡面唯一的信息便是,柳自泰準備對雨蕭國進行總攻。
飛鷹臉色一凜,「王爺!?」
「啊,柳自泰剛剛登上王位竟然就如此倉促,國內的狀況都沒有平定,竟然就想著吃掉雨蕭國?真是膽子夠大,他是準備無視本王的存在麼?」君疾風眼底滿是陰霾,強烈的殺氣不斷的散發著。
「會不會他是有所仰仗,否則怎麼會如此倉促的準備進攻我們?」王鏡眉頭緊蹙,完全不相信這會是柳自泰幹出來的事情,他之前如此長久的潛伏,才得到最好的機會將柳善淵幹掉,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倉促、讓自己的地位容易受到威脅的事情?
「查一下諸葛泉的消息來源,讓人注意柳自泰的狀況,另外注意東洋各地的軍事部署動向。送一份通的消息給王妃,讓黑狐也查一下。」君疾風立刻做出了部署,至於攻打東洋的事情也會會借由這個消息有所提前。
**
而同一時間,在另一邊,飛路峽的大營之中,墨雲千的手裡拿著跟君疾風同樣的竹筒信函,同樣來自於諸葛泉。
「真,有消息麼?」墨雲千看著信函上的唯一的消息問徐真,自己的人都沒有得到消息,諸葛泉是怎麼知道的?算出來的?放屁!
徐真的手裡同樣拿著一份密函,只不過這上面全部都是阿拉伯數字,當然,以前的徐真是完全看不懂的,這還是墨雲千用了五年的時間教會他們的,這對於前世作為指揮官的墨雲千來說,簡直太簡單了。
「柳自泰下了命令,今晚將會攻擊我們的糧倉,不過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全殲這隻小型軍隊。另外他同樣還下了另一道命令,於雁港的旁邊,也就是水源下流位置的中莊將會對我們發起進攻。」
敲了敲桌子,墨雲千眼睛微瞇,「也就是說諸葛泉的消息是對的,但他是怎麼知道的?按照他現在的位置,這份密函少說也要走了兩天的路程,兩天前,柳自泰剛剛登基,難道柳自泰已經預測到了何金會輸?」
距離圍剿何金一戰已經過去了兩天的時間,之前自己親自寫下的兩份戰報已經送到了柳自泰和秦讓的手中,本想是刺激一下這兩個人,可是按照現在得到的消息看來,自己的這個做法似乎根本起不到作用,不,也許還有其他的用處!
墨雲千眼前一亮,「化肥!」
花非寧也同樣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也是滿眼興奮的準備跟墨雲千說,結果讓墨雲千的這句『化肥』弄的抑鬱無比。五年來,他不斷的想要讓老大將對自己的叫法改正,只可惜,老大在屬下的面前都是叫自己睿陣,可是在只有他們這幾個首領的時候,從來都是叫化肥,害得自己被嘲笑了這麼多年,卻依舊沒有翻身的機會!
「化肥,你就別抑鬱了,抑鬱也是白抑鬱,反正咱們都已經叫習慣了,已經改不過來了!」謝斌端著茶杯,一臉揶揄的看著花非寧,堵他是自己最願意幹的事情。
花非寧太陽穴一突突,狠狠瞪了一眼謝斌,轉頭一臉嚴肅卻又興奮的看著墨雲千,「老大,之前你寫的那兩份戰報還會有用的,雖然不知道柳自泰究竟打了什麼主意,也不知道他後面的仰仗是不是秦讓,但絕對會讓他們以為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準備攻打雨蕭國的消息,既然他們想讓咱們有情報延遲,咱們就反過來將他們一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
「就是這個意思,謝斌,一會兒讓姚進帶人將糧倉搬空,小心一些。今晚就讓他們打,我們的人只要假裝完全沒有防備,假裝糧倉被攻破,然後悄然退回來。將主力軍分為三個部分,兩路主力軍北上攻打於雁港和中莊,剩下一部分留守,將這支跟破軍極為相似的軍隊憋在裡面一網打盡。」
季天章放下手裡的賬本,抬頭看著興奮的一群人,「焰羽留守,雲千和天傑領兵吧。」
「嗯,焰羽,跟季大仙兒好好學習,看看他是怎麼守住大本營的。天傑,你帶人前往中莊,那裡你比我熟悉,我帶天破的人和一小部分主力軍上上流的於雁港,水戰我比你更熟悉。」
君焰羽點點頭,從墨雲千的手裡接過赤金戰旗,「額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將這支軍隊全部剿滅一個不剩。」
「額娘期待你的作為,但是不要過度的依賴軍火,知道麼?」墨雲千早在出來之前就發現這幾個孩子似乎有些太過依賴大型軍火了,這對軍火嚴重不足的西北來說可不是好事。
「知道的,額娘,你放心吧。」
季天傑扇了扇扇子,「這大熱天的,真想去打水戰呢,嘖嘖,真是可惜了,本少還是勉為其難的去打中莊吧,不過中莊屬於兵城,啥也沒有,我們去打它真是有點可惜啊。」
「嘖嘖,打過中莊之後,我們再攻擊東洋的皇陵,這是一件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真是期待柳自泰的臉色,一定很想彩虹!老大,你說我們能不能從皇陵裡面掏出來很多的好東西?」任寶陰涔涔的笑著說道。
墨雲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死者為大。」
在座的眾人翻了個白眼,心裡不斷的嘀咕,老大,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明明就屬你最興奮!要不然他們打中莊有個屁用!
……
東洋國都,諸葛泉悠哉的坐在一家茶樓的雅間裡喝茶,拄著下巴看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剛剛經歷過一場皇位的變換血洗,沒想到東洋的國都竟然恢復的如此迅速,比起五年前鎮親王府的慘烈來說,這裡的皇位更迭戰簡直太容易了。
「二哥,你這個時候送去密函,會不會引起皇的懷疑?明明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亮,皇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諸葛家做的的確不對,而且她懷疑我們很正常,即使是我也依舊沒有想好是不是要將自己的命交給她。」諸葛泉看著外面的景象時,眼裡仍就帶了一份迷茫。
五年的雲遊四海,見過太多的人間世事,面對這些,他依舊思考不出究竟要不要將命搭在裡面。大哥已經死了,墨雲千明確的表示了她不會當即墨女皇,也將即墨皇權徹底的掩埋在歷史的洪流裡。而大哥的那一支雖然也想奪取即墨皇權,但是就如墨雲千所說,奪過去了又如何?現在已經不是即墨煌的時代了,炎煌一族不聽從即墨女皇的命令又如何?他們是自由的,即使是墨雲千也不能輕易的剝奪他們的自由。
季天章是真真正正的將自己輸給了君疾風,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將暗軍帶入鎮親王府。百里漾是君疾風的師傅,他所帶領的百里家自然也是跟鎮親王府有關係。單單就是這兩個人,就已經擇了易主,而認同墨雲千,是因為墨雲千嫁到了鎮親王府,甚至作為鎮親王妃得到了他們的認同。
至於炎煌一族,墨雲千是真真正正的到了炎麟的認同,所以才得到了炎煌一族的支持,同樣的風之一族也是一樣的狀況。至於段家,只剩下段每益一個人,有跟沒有幾乎沒有什麼區別,惟獨剩下的便只有諸葛家。
如此多的陰謀詭計都是來自諸葛家,墨雲千防著諸葛家很是正常,有句俗話所得好,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作為一個合格的鎮親王妃,如果墨雲千草率的認同了諸葛家,那才是大麻煩。
但也就是因為這些,大哥那支剩下的人再妄想得到這些人的實力?可能麼?而且不僅僅是他們沒有機會了,鎮親王府早就把他們當成眼中釘,京城圍剿戰之後,諸葛家就被滅了一半,至少大哥這一支被君疾風滅了個乾乾淨淨,就連一兩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
「嵐嵐,你說是繼續雲遊四海,還是盡一份力?」諸葛泉輕飄飄的話讓暗中觀察他的幾個人全身緊繃。
一旁的侍衛嘴角一抽,「爺,這個您自己決定,屬下沒有辦法替您決定。不過屬下覺得,皇一定不會輕易的接受你,按照鎮親王府的速度,拿下東洋國的時間恐怕在一到兩年之內,您確定皇會在這段時間裡接受諸葛家麼?」
「就是,二哥,我們繼續雲遊吧,首先就是離開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東洋。」少年撇撇嘴,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一陣嫌棄。
諸葛泉好笑的看著對面的弟弟,「行了吧你,你不過就是貪玩兒,不過你也該定下來了。」
「二哥,拜託,我才十九歲,定個頭啊!我們下一站去哪裡?」
「去哪啊?是啊,去哪呢?嵐嵐,你說去雨蕭國好不好?」
「爺,你是準備自投羅網麼?還有,那人出來了,跟上去麼?」侍衛看了一眼下面街道的上一輛普通的馬車說道。
諸葛泉瞥了一眼馬車,緩緩起身,「走吧,我們去看看秦讓手下的第一謀士究竟下一步要怎麼做,趁機學習學習。」
**
距離於雁港距離最近的一座小山後面,分成幾隻小隊的祥雲軍正窩在這裡觀察著對面於雁港的狀況,隨時準備整裝待發。
墨雲千則是站在小山的山頂,看著對面已經漸漸恢復了平靜的於雁港,只不過此刻她的心情並不那麼明朗,因為她得到了一條消息,一條來自京城的消息。
「老大?」跟在墨雲千身後的除了錦玄便只有徐真,徐真小心翼翼的看著墨雲千,不過在看見墨雲千滿臉冰霜的樣子之後打了個冷顫。
看著遠處的風景,墨雲千的臉上滿是肅殺,「智家…果然真的很討厭呢!本來想著因為智月光的關係放過他們,只不過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是我對他們太好了,以至於讓他們以為自己跟鎮親王府關係不錯啊。」
墨雲千的手裡緊緊地攥著一張宣紙,上面是左洋送來的一條消息,智文蓮那個女人竟然將跟雲安一塊兒進宮的華可芝推下湖中,還將正巧在從宮裡出來發現這件事情的未來掐了個半死…
「主子,可以殺的。」錦玄笑呵呵的看著遠處的風景,再看了看已經馬上要消失不見的太陽光,這個時間剛剛好呢。
「是啊,可以殺的。真,你親自回去傳消息,將這個女人,還有默許她這一動作的智家老太婆關進破軍的地牢,好好的伺候伺候。她不是喜歡掐人麼?那就讓她嘗嘗被掐的這個滋味。她不是喜歡將人推進湖裡麼?那就讓她嘗嘗窒息的感覺是如何的美妙。至少本妃回去之前…讓她們兩個給本妃好好地活著!秘密帶走,派人小心的觀察智月光的狀態。」
「老大,讓別人去吧,這邊還需要人呢。」徐真皺緊了眉頭說道。
「你回去,這件事情很重要,處理不好就容易驚動智月光,切忌,不得讓這件事情流出京城。另外,做出意外的樣子,先拿智文蓮開刀。」
「是,屬下這就去,老大…一路小心,屬下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墨雲千扭頭看著徐真,「你這孩子,我什麼時候有事過?人家都說大難之後必有後福,最困難的時候都經歷過了,不會有事的。」
徐真點點頭,便迅速消失在原地。
看著遠處已經出現的一個個燭火和火把,墨雲千緊蹙的眉頭漸漸舒緩,也活該東洋國倒霉,誰讓你們有一個好戰的皇帝,還正好不偏不倚的趕到了這個時間點上,不拿你們出氣,這口氣憋在心裡還真是讓人難受啊!
一個人影從河對面快速的掠過,借由太陽餘光即將消失、月光沒有那麼明亮的這個交接點,利用這交接點的黑暗隱藏了身形,若非仔細的盯著看,肯定看不見。
這個人影一直到了墨雲千的面前才停了下來,「王妃,於雁港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我們的人已經將城樓上放風的人悄然換掉,隨時可以準備攻擊了。」
太陽的餘光徹底消失,原來沒有多少光芒的月亮開始漸漸散發著清亮的光芒,在這個交接的時間裡,墨雲千發出了總攻的信號。
山後面,幾隻祥雲軍一共不過兩萬人,迅速的分散成三股朝著於雁港衝了過去,只不過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衣,而於雁港護城河外的地方全部都是雜草,這一片雜草正好將他們的身形半遮半掩,看不太清楚。
抬頭看著天空上的朵朵黑雲,月光漸漸被遮擋,墨雲千翹起嘴角,真是連天空都幫著他們
!
漸漸的一層迷霧在河流上方騰起,由於城牆上的放風人已經換成了他們自己人,這一切的變化都沒有傳達到城內,以至於城內還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區別,絲毫沒有即將打仗的準備。
一艘艘戰船順著水流而下,在迷霧的遮掩中行駛至於雁港的城門正對面,高大的船體雖然是木質的,但是外面都有一層鐵質,至少不會讓船體第一時間被燃燒。一共五艘戰船齊齊的橫在這裡,一蹲蹲水晶炮正對著於雁港的城門。
墨雲千和錦玄幾個跳躍之間便上了最打頭的一艘戰船上,咻的一聲,被墨雲千扔出去的一個狼煙在天空炸響,一朵鮮紅的曼珠沙華開在半空之中。緊接著兩支突襲步兵迅速朝著城門聚集,他們的身後跟隨著四十人一組抬著的撞門柱,巨大的撞門柱由四十個人抬著,在狼煙炸起的第一時間衝向了城門,在於雁港還沒有準備好的同時撞了過去。
咚!
這不是戰鼓的聲音,而是撞城門的聲音!
不過城門不那麼好撞,撞了一次,對方便很快有了反應,但有了反應卻仍舊不能阻擋這巨大的撞門柱撞向城門。
咚!
又是一響,只不過這次,這抬著撞門柱的四十個人沒有做準備再度撞上去,而是迅速的推開,將撞門柱立起搭在城牆上,而撞門柱的高度並沒有城牆高,上面的守城東洋軍就算想要將這撞門柱掀翻也沒有機會,因為他們夠不到。而一身銀亮軟甲的戰刃軍將放棄了他們最擅長的馬匹,反而一個個利用輕功,踩著撞門柱往城牆上上。
黑雲散開一點點,月光傾灑,上面的守城將士才發現,這撞門柱上還有一個個突起物,就是這突起物成了戰刃軍將的著力點,他們可以借由這些著力點,用輕功輕而易舉的登上城牆。這抬著撞門柱的四十個人都是戰刃裡面挑出來的武功高手,除了單人搏擊以外,墨雲千還為了這一個攻城方法訓練了他們的輕功。
這四十個人都是經過嚴密訓練的人,很快登上城樓,將上面的守城將士殺了個片甲不留,守城的將士很多,但只要佔領了城牆便是第一步的守城勝利。
而墨雲千在等,在等佔領城牆的一瞬間,也在等於雁港打開城門的一瞬間。
然而這四十個人攻城也不是很容易,至少一刻鐘的時間,他們仍舊沒有拿下城樓。墨雲千眉頭緊蹙,這四十個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武功高強,內力高深,照理說不會這麼費勁,怎麼回事?
就在墨雲千納悶的時候,一把戰刃煙花在半空中炸響,成功了!
然而,墨雲千的心裡的石頭卻沒有放下,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王妃,我們進攻麼?信號出來了。」
墨雲千卻搖了搖頭,不能進攻,肯定有哪裡不對勁!而她的不安感很快的得到了驗證!
佔領城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城門,然而城門依舊緊閉,而在城樓上,不斷的往外射出火箭,甚至還有巨石!
「主子…」錦玄眉頭緊蹙,卸下了臉上的笑容,臉色嚴肅,「那四十個人恐怕…」
「不會,他們的武功就算是疾風也讚賞有加,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束,誰去打聽一下,守城的將軍是誰!」墨雲千很快的否認了錦玄的話,那四十個人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出事,還一點徵兆也沒有,再說另外,剛才炸在半空中的煙花似乎也有哪個地方跟之前的煙花有點不同,不過一時之間她想不起來而已。
不過不用墨雲千再派人出去調查了,因為那個守城的將軍已經站在城樓上了。墨雲千站在船上,而那個人站在城樓上,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二十幾米,那個人就算是化成灰,墨雲千都認得。
「好久不見,鎮親王妃!」
墨雲千黑著臉看著對面城樓上的人,「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東洋國剛剛登基的皇帝竟然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御駕親征,真是讓人意外。」
「不用那麼驚訝,如果對手是你或者君疾風,朕當然要小心謹慎才行,不過你確實給了朕一個驚喜。」柳自泰站在城樓上看著對面船上的墨雲千說道。
「是麼,你給本妃也是一個驚喜,不過今夜,本妃心情很不好,你活該倒霉!給本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