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白斬的隨行,說有安全保障其實也算是沒有,有人追殺的話肯定是多了一群免費的打手,但同樣的也會多出一群人來追殺他們。馬車緩緩的前行,墨雲千並沒有因為白斬的加入而覺得有什麼問題,她現在是巴不得甄寧的人來殺白斬呢,派來一波殺一波,殺的多了,甄寧的人就少了,雖然這很不明智,不過至少讓墨雲千解解氣。
「距離天山還有多遠?」墨雲千端著茶杯看著錦玄。
錦玄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今晚恐怕要露宿,趕不到前面的聞聲鎮了,聞聲鎮就連接這天山下來的河流末支,沿著河流走,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兩三天就能到天山腳下了。」
兩三天?墨雲千算了算,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一個月零幾天的功夫,滿打滿算五天到天山,再從天山到四方城,雖然四方城不在最南方,但是卻在東南面,怎麼也得走個十天半個月的,這樣算下來在天山的時間不過也就十來天?距離毒發的時間還有二十天左右,天山的半個月時間,不知道師傅能不能成功製出來解藥。
「晚上找個背風的地方休息吧,盡量打些野味,少動後面馬車裡的食物,盡量小心白斬。」
錦玄點點頭,開了車門出去跟謝斌商量路線的事情。墨雲千靠在君疾風懷裡,有些懶懶的,最近都不怎麼想動彈,過了三個月,肚子裡的小傢伙就會穩定成型,至少不用再這麼擔驚受怕,只是不知道最後的第三個月毒發,這小傢伙能不能挺住。君疾風緊緊摟著墨雲千,似乎感受到了墨雲千心裡的不安,他的心情也沉下了幾分,下巴蹭了蹭墨雲千的頭頂,大手包著墨雲千的小手磨蹭著,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墨雲千。
馬車很快的停下來,謝斌和花非寧找了一個零星有幾顆樹木的地方,現在的這片荒地什麼都沒有,最多就是稻田之類的,越往北走,樹林越少,都是一片草原的模樣。
「王妃,你還是坐在車裡吧,我們的人少,這樣安全。」未來阻止了墨雲千要下車的動作,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墨雲千撇撇嘴,暗罵了白斬一句,自己都坐了個一晚上的車了,想出去伸展伸展都沒得出去,「現在白天啊,我就出去活動活動,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進來,疾風和飛鷹陪著就行了。」
「可是王妃…」
「沒事的,未來。放心,這兩個人你還不相信?」
未來最後也沒能說服成功,只能帶著擔憂的目光看著墨雲千出了馬車,跟王爺一起去旁邊遛彎兒了,不過她攔不住王妃,至少能攔住白斬!
白斬剛要跟過去就被人攔住,低頭一看,正是墨雲千身邊的侍女,「讓開。」
「白閣主,我家王妃和王妃遛彎兒,外人還請一邊靠。」
「本閣主除了對墨雲千脾氣好點以外可不會憐香惜玉,看在你是她侍女的份兒上本閣主放過你一次,滾開。」白斬的脾氣是真真兒額一點兒都不好,心情好了誰也不殺,心情不好那就是滅全家,他幹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江湖上的人只要知道清冷閣開出了追殺令必定是人心惶惶,不知道究竟是雨過天晴還是血染滿地。
未來什麼人沒見過?殺氣,她從王爺身上感受的夠多了,而且展王殿下偶爾迸發的殺意就連王爺都比不上,白斬的這點兒殺氣對她來說跟撓癢沒什麼區別。因為白斬帶著淡淡的殺氣,常年在殺氣中生活的林威眉頭一皺,立刻走過來。
「白閣主,若是不能老實的呆著,麻煩你不要跟著鎮親王府的車隊。」林威臉色一沉,將未來拉到身後,全身緊繃。
白斬突然一樂,「墨雲千這女人還真沒白養你們,還好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遛彎兒回來的墨雲千一聽這話,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白斬,注意你說話的口氣,這是我的人,不是你清冷閣的人,再說一句,就給我滾!」
「至於麼?」白斬翻了個白眼,聳聳肩膀笑了笑。
「至不至於在我,再有一次,別怪我沒提醒你。清冷閣的人我還是殺得了的!」墨雲千冷哼一聲,甩飛衣袖準備上馬車,「未來,你過來。」
……
馬車裡,墨雲千冷著臉戳了一下未來的額頭,「就你能奈,你是林威還是妙語?沒有武功傍身,逞什麼能!面對殺氣你不害怕,要是白斬真的動起手來,還能跑了你!」
未來無奈的笑了笑,揉揉額頭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想那麼多。」
「還沒想那麼多!為什麼我把你留下來,本來合計你能沉穩點兒,什麼事兒都不用我操心,這下好了,跟雲兒一樣毛躁,嚇死我不償命啊你!」
「哎呀,王妃,這個字兒不能隨便亂說的嘛,小主子還沒出生呢,不好,不好!呸呸!」
墨雲千眼皮兒一番,「得了,哪那麼多講究。」
「王妃,這些都要注意的,胎教嘛!」未來笑瞇瞇的看著墨雲千,完全沒了剛才認錯的態度,「我去把吃的端過來。」
墨雲千揮揮手讓她出去了,只不過眉頭還是緊蹙。白斬就是一匹野馬,自身不喜歡受到拘束,而且心性不定,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必定是個定時炸彈,雖然很想利用他打擊一下甄寧的勢力,可自己實在不確定白斬的說法究竟是對是錯,這個人,自己看不透。
「疾風,對白斬這個人你瞭解多少,你說他說的他被人追殺,能是真的麼?」
君疾風將小被子給她搭好,「白斬的心情陰晴不定,沒人知道他究竟想什麼。自從他十五歲繼承清冷閣之後,清冷閣便不再是暗面上的勢力,開始朝著明面發展。他心情好,即使接了任務他也不殺人,反而把委託人殺了。心情不好了,不管是委託人還是任務目標都會被他滅全家,目前為止除了我以外,他還沒有失手過的時候。」
「有人找他暗殺你?」墨雲千臉色一沉,全身氣息一冷。
君疾風臉色有一瞬間的怔楞,但隨即翹起嘴角圈著墨雲千的胳膊緊了緊,「沒事,白斬失手之後把委託人宰了,掛在城牆上兩天兩夜,我和皇兄都沒管,也算是敲山震虎。」
鬆了一口氣,墨雲千撇撇嘴,這個白斬還算幹了件好事,要不然現在肯定還得多個敵人,「那他……」
「他一年365天,360天都是被人追殺的,剩下的五天睡覺。」
噗…墨雲千黑線的扯了扯嘴角,這比喻…真不像是從君疾風口裡說出來的!不過按照疾風的說法,白斬的確終年被人追殺,但是之前他和他的那些護衛之間的互動自己還是看在眼裡的,應該的確是被追殺,但真的是被甄寧追殺麼?恐怕不一定,若是甄寧的話最多就是麻煩點,不至於讓他的那些護衛變臉,但若是這樣的話,究竟是誰能讓白斬變了臉色?
「比白斬武功高的人都有誰?」
君疾風撇撇嘴,這個白斬,來了就讓他的阿千惦記著,雖然是懷疑白斬的問題,但他還是不願意,「比他武功高的多了去了,不過白家有一套家族祖傳的武功秘籍,只要出招必定死傷無數,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用的,我剛才試過他的內力,有些虧空,應該是用了大招,但若是用,就代表他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多數他都會跑,逃跑的功夫一流。」
「能讓他覺得受到了威脅…你說會不會更那個什麼墓葬有關?」
「……也許。」
夫妻倆安靜的靠在一起思考著這個墓葬的事情,其實在墨雲千看來,一個真正的天才能夠隱藏墓葬,但若是他剛死的時候就能隱藏墓葬是不可能的,因為總要有人將他的遺體送往墓葬,這些人是必定會知道墓葬地點的,只要知道這些人是誰,豈能不知其具體地點?這也是唯一讓墨雲千想不通的事情,除非,即墨煌根本就沒有葬在墓葬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留下的那句話究竟是對是錯就有待考證了。
墨雲千合計這件事情的時候,未來將午飯端了進來,「王妃,用膳吧!」
「疾風,除了蒼軟這三樣東西以外,還有什麼?」
君疾風一邊夾菜,一邊回答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還有一把扇子、一把匕首、金鉤叉,還有一樣是玉珮,只不過傳說這個玉珮是即墨煌所擁有的,目前已經無法考證。」
墨雲千咬著筷子想著這些東西,扇子、匕首、金鉤叉、玉珮、蒼軟、滅鬼旗、令牌,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有,這個即墨煌還真是涉獵廣泛啊!而且裡面有東西能夠掌控一個軍隊?誰敢用?哪個國家的將軍都眼紅,可是,若是炎煌真的存在,這樣一直從古至今留存下來的勢力誰知道變成什麼模樣?冒險程度太大,可是卻偏偏的吸引人!
君疾風將墨雲千嘴裡的筷子拽出來,「吃飯,別想。」
乖乖吃飯,墨雲千暫時決定將墓葬的事情扔到腦後去,他現在要考慮的事情是去天山。天山乃是北面最高且危險性最大的山峰,終年積雪覆蓋,山上各種稀有動物都存在,但卻隨時伴有這危險,想捕捉上面的動物定會遭到所有族群的攻擊。而且,現在這個天氣正是天山上最寒冷的時候,雪崩這種自然災害自然會頻頻發生,為了確保天山上的安全,他們會先前往盛家。帶著白斬,終究是道阻礙,看來等到了天山,定要甩開白斬才行。
**
馬車行進了一個下午,因為中午的不愉快,白斬他們便跟在車隊的後面,雖然他的人頗有意見,但白斬卻不覺得有什麼,反正跟著就是了。
即將到傍晚的時候,墨雲千打開馬車車門,謝斌一驚,連忙回頭,「王妃,你怎麼出來了?」
「今晚到不了聞聲鎮是麼?」
「到不了了,而且看著這天恐怕晚上會下雪,只希望能找個林子,這樣取木生火就不冷了。」謝斌的臉色有點沉重,偏偏遇上下大雪的天氣露宿野外,都怪那個什麼白斬,真是討厭!
「通知一下,今天委屈大家一個晚上,吃點干食,我們趁夜趕路。」墨雲千臉色沉悶的看著前方的路,天色月黑,野外就會越危險,他們的目標太大,來殺白斬的人肯定會在晚上的是時候動手,若是這樣,還不如連忙趕路來得好,越靠近鎮子,自己人就越多,總不至於被動。
「王妃,我們是沒事,可是你…」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吩咐下去吧,全員今晚警惕一下,讓飛鷹趁夜的時候跟周圍的人聯繫一下。今晚恐怕不好過,隨時保持警惕,快馬加鞭的趕。駕車吧!」
關上車門,車裡的四個人全部臉色嚴肅,未來從暗格裡將厚厚的棉被拿出來,在馬車裡重新鋪了一層,快速趕馬車的話,馬車顛簸的會非常厲害,雖然這輛馬車的御寒性不錯而且非常結實,但不能不排除意外狀況,還是先做好準備的好。
錦玄幫未來鋪被,君疾風卻拿出了一張地圖,上面畫著附近的詳細地圖,抬手將車門震開一條縫隙,「謝斌,從左側插入,那邊有一條官路,官路上就算積雪過多也比土路好走,遇岔路口之後從右側拐入,避開樹林朝著聞聲鎮走。」
「是!爺,王妃,坐好了!」謝斌接到君疾風的命令,高高揚起馬鞭,高空甩了兩圈,打了個暗號,落鞭,「駕!」
鞭剛落,兩匹千里馬抬蹄嘶鳴,隨後馬車開始急速的行駛起來,後面的兩輛馬車也緊隨其後快速急行起來。謝斌剛才甩鞭子就是暗號,表示要開始急行,這才沒有讓後面的兩輛馬車落後。但是白斬他們並不知道鎮親王府的暗號,準確的說是不知道疾飛鐵騎的暗號,瞬間就慢了下來。
馬車裡,墨雲千雖然坐好了準備,但還是因為馬車突然的動作而往後仰了一下,好在君疾風抱著她,只是撞在了他胸口上,暫且沒事。未來和錦玄也還好,只是身體也往後仰了一下,所幸都及時的調整了自己的身形。
不過第二輛馬車裡的三個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正在吵架的季老頭和盛老因為這突然的疾行,摔倒在一起,腦袋都闖到了馬車上,疼的兩個老頭嗷嗷直叫喚。而蕭晨更悲劇,他剛泡好一壺茶,剛倒出來一杯準備品嚐,杯子剛剛遞到嘴邊,馬車一個疾行,整杯茶都因為慣性直接灌進嘴裡,嗆得他以為自己會被嗆死,而且這是滾燙的水啊!燙死了!燙死了!
馬車裡一陣人仰馬翻,總之這三個人都沒好到哪裡去,都倒霉的遭了秧。不過他們都納悶,這馬上就要晚上了,幹嘛要突然間疾行?難道要甩開後面的白斬?當機一想,三個人立刻閉嘴,不再發出一點點聲音。
三輛馬車的疾行讓白斬臉色一變,隨即駕馬跟上去,他騎馬的話跟上馬車還是很容易的,可他鬧不準是墨雲千他們打算甩開自己還是只為了趕路,畢竟一點徵兆都沒有,這突然的加速不太正常。
夜晚降臨,周圍黑漆漆的,雖然在一望無際的荒地上行駛,但這樣荒蕪而寂靜的夜晚也格外的滲人。周圍沒有一點光亮,不過謝斌他們憑借非常好的夜視能力,倒是毫無壓力,一邊趕車,一邊警惕著周圍的狀況。
狂奔了兩個時辰之後,墨雲千掀開馬車的車窗看了一眼外面的狀況,因為下雪,天氣還算暖和,可因為狂奔,這風不小,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周圍已經不見飛鷹的身影,揪就深夜,由另外一個人悄然換上。
「王妃,都佈置好了。」
墨雲千點點頭,被風吹的實在是受不了了才將車窗關上,「呼,都佈置好,謝斌,儘管趕路就是。」
門口的謝斌聽了之後便又再一次的加快速度,若是想甩開白斬,在這裡肯定甩不掉,但至少能讓他的馬受不住,他的馬雖然也是千里馬,可卻不是疾飛大營裡面經過專程訓練的戰馬,耐性肯定不好。
行進了將近三個半時辰,子時四刻,他們終於抵達了之前君疾風所說的岔路口,謝斌輕而易舉的將馬車調轉方向趕去右側,準備前往聞聲鎮。只不過拐向右側之後,這裡有一大片連著的樹林,因為即將抵達聞聲鎮,這附近多了很多的小村莊,也多了很多的樹林和田地。謝斌看了一眼周圍的狀況,隨即將馬車偏向左側,擦著樹林邊緣,與其隔了一個稻田的距離,就算樹林那邊有埋伏,這個稻田也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是不是樹林一定會埋伏?這一點墨雲千真的很想問!他們剛擦著樹林過去,就遭到伏擊!雖然只是飛鏢襲擊,但還是很有危險,破空的聲音不斷的傳來,釘在馬車上或擦著馬車過去,一時間如下雨一樣乒乒乓乓,還好當初做這個馬車的時候考慮到了這種狀況,馬車做的結實無比,就算是君疾風也要用三成內勁才能將馬車掀開,至於那些衝過來的武器根本就只有折掉的份兒。
「楊宇,不用管,抓緊時間趕路,小心飛鏢。另外觀察一下,他們是針對我們還是白斬。」君疾風將墨雲千按在馬車裡,掀開馬車車窗對跟在旁邊的楊宇說了一句,只不過話是對楊宇說的,但眼神卻放在了對面的樹林裡。
楊宇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而是做了兩個手勢,只有鎮親王府的人看的明白,周圍保護馬車的人都打了一個明瞭的手勢,護著馬車繼續快速前行,絲毫不理會身側的埋伏。
這一片森林很長,那些人就像跟定了墨雲千他們一樣,扔了一路的飛鏢。只可惜對馬車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馬車上的飛鏢也讓楊宇他們摘了下來,然後再扔回去,不過還真沒想到竟然還能聽見幾聲悶哼,隨便扔都能扔到人,嘖,這批人太不專業了,楊宇最後給雷一個差評。
……
馬車裡,君疾風低頭蹙眉看著地圖,這片森林還得持續一段時間,但總這麼被動不是他的風格,只要越過森林必定就會遇見這幫人,若是前面有埋伏肯定是麻煩的。現在也管不了這些了,最多就是有場硬仗要打。
這個時候馬車突然一陣,花非寧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保護馬車!」
有埋伏!
一時間,周圍的9個侍衛全部集中到了墨雲千所在的這輛馬車周圍,不是他們不管第二輛馬車,關鍵是那輛馬車裡,三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還用他們擔心麼?該擔心的是襲擊他們的這些殺手,犯在這三個人手裡,絕對會被當成球踢。
而墨雲千四個人呆在馬車裡並沒有動,錦玄和未來蹲在馬車裡蓄勢待發,君疾風用狐裘裹住墨雲千全身,將她抱在懷裡,若是馬車遇襲,他定會在第一時間將她帶出去。
戰鬥持續了很長時間,看來這次出來的殺手似乎能力不怎麼樣,花非寧他們都能對付的了。只不過周圍傳進來的血腥味兒讓墨雲千有些受不了,之前明明沒感覺得啊!臉色慘白的墨雲千都能感受到胃裡面的翻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打開車窗開始吐,甚至乾嘔。
護在旁邊的楊宇一見墨雲千伸出頭來嚇了一跳,連忙用身體擋住,卻不想墨雲千竟然開始大吐特吐,「夫人,你沒事吧?」
「沒……嘔!」連句話都說不完,墨雲千現在只想吐!不過她吐歸吐,眼神兒卻也沒閒著,轉了轉,看向白斬所在的後方,果然那邊也有人,但是為啥沒人襲擊第二輛馬車?
將最後一個人解決完,楊宇轉頭看向墨雲千,「夫人?」
「沒事,先趕車去聞聲鎮,到時候再說……嘔……最後一輛馬車不要了,讓駕車的人把馬車扔了趕上來。」墨雲千臉色慘白的靠在馬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等她吐完,才將腦袋縮回馬車裡,神色有些萎靡的靠著君疾風,臉在君疾風的懷裡蹭了蹭,一副要虛脫了的模樣,晚上吃的那點東西都吐出去了,哎。
未來趕緊將手帕和溫水遞過來,等墨雲千漱口之後才又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王妃,先喝點茶,吃點兒點心墊墊吧,等到了聞聲鎮就能吃些清淡的東西了。」
「嗯,先放那吧,我沒什麼力氣。」是啊,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了,不想吃。
錦玄皺了皺眉,「主子,還是吃點吧,要不,喝點甜水兒?」
見墨雲千點頭,未來連忙將糖塊兒溶解在熱水裡,遞給墨雲千,見她喝了兩杯才罷休。
馬車還在疾行,這中間又遇到兩撥襲擊他們的人,墨雲千也吐得稀里嘩啦,就差把膽汁兒也吐出來,吐得她都想直接掛在馬車車窗上不動彈,心裡不斷的咒罵那個派人來的傢伙,詛咒他!嘔!
就在第三波人上來的時候,君疾風怒了,將墨雲千交給未來和錦玄,自己出了馬車,一掌拍飛一個,甚是凶狠。凡是被他拍出去的人都會連帶一個一起跌落田間,只不過被拍的那個肯定胸口癟了下去,喘兩口氣就死了。不過幾個轉身的時間,第三波來的人就已經全部被拍飛,這波人少說也有七八十個人,全部被君疾風一個人解決了。
「繼續駕車。」
凶殘!凶狠!
即使是晚上,謝斌他們看著地上的屍體還是覺得有些恐懼,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大概只有王爺一個人能做的出來,而且…而且死狀太恐怖了,這要是白天有人經過這裡的話肯定會嚇死的。但是感歎歸感歎,他們還不敢耽誤事兒,駕著馬車迅速離開,趕往聞聲鎮。
而跟在後面的白斬在解決了自己這邊的人之後,才緩緩騎馬走到剛才馬車所在的地方。地上躺著七八十具屍體,這讓白斬有些意外,君疾風早就已經不怎麼親自出手了,就算是在戰場上,他也多是指揮的那個,很少親自殺敵,但是他卻為了墨雲千再度出手,一出手就是如此的狠,看來墨雲千的狀況應該非常的差。
「閣主?」
「我們走吧。」
「不跟著他們了麼?老閣主那邊……」
指了指地上一處有些奇怪的屍體,明明沒有外傷卻帶著驚恐的表情死了,「沒見這個麼?沒想到那位竟然在馬車裡,而且竟然出手了,既然這樣父親恐怕不會再接這件案子了,走吧。」
白斬身後的護衛都納悶的看著地上的屍體,不太明白為何閣主會說老閣主不會再管這件事,只能跟著白斬迅速撤退。
……
林威敲了敲馬車的車窗,未來打開來,「怎麼了?」
「夫人,白斬走了。」
窩在君疾風懷裡的墨雲千眉頭一挑,「走了?走了好啊。」
「王妃,我們還用讓人跟著麼?」林威不明白走了好是什麼意思,但也只能詢問一句。
「不用,這件事情應該跟白斬沒關係,但卻跟清冷閣脫不開關係。能做到這點的,疾風都有誰?」墨雲千抬頭,正好鼻尖蹭了一下君疾風的下巴。
君疾風低頭摸了摸她有些慘白的臉,「清冷閣的老閣主,師傅應該出手了,老閣主因為這個也必定不會接下這份案子,至少清冷閣不會再來挑事。還有一個就是白斬的師妹。」
「師妹?若是師妹的話,這件事情不能完了麼?」
「能,因為她的令牌在你那,她得聽你的。」
墨雲千眼神一亮,這才想起來那塊令牌!林威之前將小受師傅的話告訴了自己,自己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白斬怎麼也是清冷閣的閣主,作為一個閣主斷不能拿閣裡的人開玩笑,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現在看來,這份道理裡面有一層比較深的意思啊!
「也許,我們會很快見到這位師妹的!林威,將人都撤回來吧,另外派人去把小銀子帶回來,唔…就讓飛鷹去吧!」
林威嘴角一抽,默默地為小銀子和飛鷹祈禱,哎呀,自己不能跟著去,要不然肯定能看見拔毛的好戲啊!一人一狼,鬥智鬥勇,都跟那身銀亮的狼毛有關!
**
聞聲鎮,這是北方的一所小鎮,隸屬於雨蕭國境內,也算是雨蕭國的北方農業樞紐。雖然說是一個鎮,但卻有著不亞於閒歐城的巨大規模,只不過自古以來留下的傳統,這裡就是名為聞聲鎮。之所以名為聞聲鎮,還因為不遠處一條連接著天山的河水,夏天的時候,河水叮噹,樹林茂盛,老遠就能聽見自然的聲音,因此老祖宗們將這裡定為了聞聲鎮,一直就這麼流傳了下來。
這裡也是天山山腳下最大的一座城池,多數來天山冒險的人都會在此補給。只不過想在這裡補給,自然就要遵守規矩,這裡由鎮親王府的三十萬兵馬駐守,棧道、天險應有盡有,可謂是易守難攻,而守在這裡的則是鎮親王府八大羅剎之一的徐權。
新的一天到來,聞聲鎮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每天來城裡的人多不勝數,而今天徐權在府裡那是急得團團轉。怎麼能不急?王爺要來,王妃要來,可是不能聲張!而且據消息稱,王爺他們中途遇襲,王妃更是身體不適。王妃不是懷孕了麼?哎呀,半年多前只見過一次,這過了年竟然就懷孕了,有小主子了!啊,不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王妃身體不適,身體不適……!
就在徐權糾結的時候,聞聲鎮的城門口駛來一輛普通的馬車。天剛亮,這輛馬車就以狂奔的速度朝這裡行駛,守城的將士臉色一凜,守旗一揮,三十多名祥雲軍立刻列隊城外,臉色嚴肅警惕的看著馬車。
馬車很快的停在城門口,祥雲軍的人警惕的走過去,「是要進城麼?請接受檢查。」
謝斌點點頭,並沒有多加阻攔,而是讓開位置,跟旁邊的人聊了起來,「請問,這城裡有好的大夫麼?我家夫人懷著孕,趕路之時身體不適。」
跟謝斌說話的軍人一愣,有些震驚的看著謝斌,下意識的點頭,「有。」
謝斌給了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幸災樂禍的看著打開車門檢車的那兩個人,很滿意的看見兩個人瞬間僵住的身影,「哎呀,兄弟啊,檢查完了嗎?我家夫人身體不適,你看我家爺臉色都黑成鍋底,情況緊急,你看我們先進去成麼?」
兩個僵住的人扯著僵硬的嘴角,將馬車車門一關,「趕緊進去吧!」
可不趕緊進去麼,誰能告訴他們,為什麼這是王府的馬車!而且還是王爺和王妃的馬車!為什麼沒人告訴他們王妃在睡覺,一開車門,涼風一進去,王妃醒了,王爺黑了臉。完了,完了,他們倆都可以想像得到自己會發配到邊疆去的結果啊!
馬車跟普通接受檢查的車一樣,檢查完,辦了進城手續才緩緩駛進城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最後停在一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客棧門口。
謝斌跳下馬車進了客棧裡,「小二哥,兩間天字號!燒熱水!哎呀,這天可真冷啊,我家夫人趕路太辛苦,天字號鋪的舒服點!」
「呦,這位爺,我們天字號的房間只接受十兩黃金,您要兩間?」小二哥一臉賠笑的看著謝斌,眼神卻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面前看似普通的男子。
謝斌翻了個白眼,「十兩黃金?十個夜明珠子小爺也付得起,快點,快點,爺和夫人等著呢!」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謝斌腰間上的掛牌,小小的、如果不彎腰看的話絕對看不出來是什麼的刻花入了眼,這…疾飛!竟然是疾飛!瞪大了眼睛,卻在抬頭的時候恢復了一臉諂媚的表情,搓著手,陪著笑,「嘿嘿,客官裡面請,裡面請,兄弟們,天字一號,天字二號!」
靠,王爺和王妃親自前來!親自前來啊!趕緊的!
店裡的沒活幹的小二們都是一愣,然後樂了!趕緊出去幫忙搬東西,當墨雲千和君疾風下來的時候他們傻眼了,這也不是王爺和王妃啊,但是轉念一想,這麼隱蔽,估計是不想被人知道,連忙恢復正常將兩個人迎了進去。
「爺,夫人,裡面請,燒好的熱水馬上就來,需要點其他的東西麼?」
「瘦肉燕窩粥一碗,一壺碧螺春。」
「哎哎,這就來,這就來。」店小二一出去就被其他的人圍住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都羨慕他竟然能引著王爺和王妃進屋。
屋裡,墨雲千仍舊神色萎靡,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靠在床上一點都不想動彈,君疾風著急卻也只能呆在旁邊等著季老把脈。
季老把了很長時間的脈象,最後鬆了口氣,「沒事,胎氣也沒動,就是這一個晚上的折騰、又吐的,沒事兒,休息一個晚上,吃點清淡的東西,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君疾風鬆了一口氣,將季老送到旁邊的天子二號房。
這時幾個小二哥抬著大浴桶,裡面是可以洗澡的熱水,還撒著玫瑰花瓣,「爺,洗澡水,洗澡水,呵呵。」
「抬進去吧。粥快點做,夫人要休息。」
「哎哎,明白,明白,小的這就去催,這就去!」小二哥興奮的出了房間,連忙去了廚房,一群小二哥虎視眈眈的盯著廚房,討論著誰去送粥。
房間裡,君疾風將墨雲千的衣衫盡褪,將她抱到浴桶裡細細的擦洗,雖然呼吸沉了些,但一見墨雲千神色蔫蔫的,立刻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將墨雲千洗好之後抱回床上,用厚被子包的嚴嚴實實,自己則是蹲在床邊給她擦頭髮。
店小二一進來就看見這麼一幕,只不過這個店小二顯然跟剛才的不是一個檔次,看樣子像是管事兒的,一進來將房門一關,臉色一變,單膝跪地,「見過王爺,王妃。」
「嗯,粥拿過來放凳子上。食材都準備好了麼?」
「已經準備好了,用馬車裝了起來。爺,將軍大人傳話過來,問您什麼時候過去。」
「…等晚上吧。讓人注意一下清冷閣閣主白斬的師妹,注意一下她的行蹤,另外外面那片村莊,你們該管管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爺,碧螺春還上麼?夫人好像要睡了。」
君疾風看著墨雲千迷迷糊糊的模樣,「上一杯溫水就行了。去吧。」
「是!」將粥放好,店小二立刻出去了,連忙將君疾風的吩咐吩咐下去,很快,整個客棧的後院又恢復了平靜。
……
等墨雲千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揉了揉眼睛,在君疾風的懷裡蹭了蹭,頓時覺得飢腸轆轆,看來早上那晚粥不怎麼管用,還是餓。
「醒了?」君疾風將墨雲千往懷裡攬了攬,低頭看著她已經漸漸紅潤的臉色鬆口氣,總算不是慘白的了。
「疾風,餓,你閨女也餓。」墨雲千窩在君疾風懷裡偷偷翻個白眼,要是說兒子,君疾風肯定來一句讓他餓著吧,要是說女兒,唔,多吃點。
吃了點清淡的東西,墨雲千便跟著君疾風從客棧天字號房裡的密道去徐權的家。而此刻,徐權正在府內的祠堂裡急得團團轉,這,這都晚上了,晚上了啊!為什麼王妃和王爺還沒來?愁得他就差把他自己的頭髮揪光了。
突然,卡嚓一聲,祠堂牆上的畫卷傳來了一聲響,徐權兩眼放光的緊盯著畫卷,畫卷被推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屬下徐權,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嗯,起來吧,去書房。」
「是,王爺,王妃,這邊請。額,王妃,用不用請大夫?」
墨雲千好笑的看著徐權,半年多前見他的時候就覺得是個跳脫的人,「沒事,謝斌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不過是正常的孕吐。」
「額,是是是。」徐權小小的瞥了一眼墨雲千的肚子,然後趕緊收回目光,他也很好奇啊!
……
書房裡,徐權將最近這附近的狀況跟君疾風說了一下,君疾風聽過之後細緻的部署接下來的事情。其實總的來說這裡還算平靜,畢竟這裡依山傍水,易守難攻,又有鎮親王府在此坐鎮,其他國家就算想要攻打也要合計合計。
「王爺,最近一段時間這裡的人流量變大,恐怕跟武林大會有關,您說那個墓葬會不會在天山上?」徐權皺緊眉頭的道。
「不一定,但不能掉以輕心,最近這附近會多一些疾飛的人,若是遇到莫要聲張,還有其他什麼不正常的麼?」
徐權撓撓後腦勺,「有,最近山上動物有些暴動,前面那些小村莊的村民又來尋求幫助了,所以屬下想可能跟墓葬還有最近的人流有關係。」
君疾風皺皺眉頭,抿唇思考,「城裡的兵力不要動,先派暗部的人去查看再說。本王在這住兩天,折子都換到客棧去。」
墨雲千就坐在一旁聽著兩個人討論這些事情,時不時的插上一嘴,多數時間都在喝碧螺春,總覺得跟家裡的碧螺春不是一個味兒啊。
「阿千,怎麼了?」君疾風見墨雲千自出門,這難得的好奇的小表情問了一句。
「啊?哦,徐權兒,你這茶的味道跟京城不一樣,有點發甜、甘冽的味道,怎麼泡的?」
徐權也有些疑惑,「有什麼不一樣麼?屬下覺得都差不多啊。」
「不一樣,這個好喝。」
「也許跟天山流下來的水有關,這裡的水是山上留下來的,可能夾雜著雪水,所以才甘冽吧?」
墨雲千恍然大悟,隨後又撇撇嘴、一臉羨慕,她咋就忘了這個呢,都說雪山上的甘泉泡茶甘冽且香味極好,看來書上也不全是騙人的。
……
這個時候敲門的聲音想起,門外楊宇和凌霄仄正站在那。
「回來了啊,進來說。」墨雲千好心情的看著兩個人。
「老大,有一隊人馬前往天山了,領隊的正是甄恩輝。」